中枪的伤口剧痛不断,周围的肌肉不受控制地跳动,吸附性良好的外套没有让他在现场留下血迹,但是却无法遏制疼痛。
月见里眉眼平和,若不是嘴唇有些苍白,诸伏景光根本看不出来他现在受伤了。
和来时一样,回程月见里也把车开的非常平稳,除了刹车和启动的那几秒,几乎没有任何晃动感。
“之前遇到过任务失败的情况吗?”
月见里冷不防一句话把诸伏景光吓了一个哆嗦。
“呃……有过。”
“怎么说?”
“按规矩来,该怎样就怎样。”
月见里忽然抬眉,飞快看了眼诸伏景光。
“知道了。”
组织里对于代号成员任务失败有一套完整的惩罚措施,无论是谁都没有被豁免的资格。
这也就意味着,他们俩回去之后必然有逃不掉的惩罚。
月见里手指在方向盘上有节奏的敲打着,明显是在思考什么。
“别向琴酒说太多,只说是我的责任就行了。”
月见里确实是在思考,不过他想的是另外一件事。
“嗯?”
诸伏景光眼睛睁大,“你说什么?”
“没听清算了。”
月见里没搭理他,看上去心情不太好的样子。
诸伏景光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端倪,毕竟组织的惩罚可不是开玩笑的。
从打定主意要留下这个社长的时候,月见里就已经想好了对琴酒的说辞,方才不过是在思考这个社长究竟知道多少有关组织的秘密。
反正他在琴酒那里本来就没什么诚信可言,只要BOSS还想留着他取乐,琴酒也没权利杀了他。
倒不如借此机会让诸伏景光在琴酒面前刷刷成绩。
诸伏景光下颌紧绷着,他知道月见里敏锐异常,自己长久盯着看不是办法,只能强迫自己移开视线。但是月见里的表现着实让他心里五味杂陈。
那么好的一个人,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甚至觉得月见里自己都说不清楚这个问题的答案。
所有的疑问都只能憋在肚子里,回去之后和降谷零一起找线索求证答案,月见里暂时必须要放在“敌对”的一方对待。
至于那种甩锅的话……
可能只是怕自己乱说吧。
他这么想着,有些难过。
身体上的疼痛远不及心里的痛,月见里以为自己早就应该习惯了。不过他有些高看自己,这种被怀疑被猜忌,让他人失望的感觉无论来多少次他都习惯不了。
这不是打在身上的拳头,疼痛迟早会消散;这是刺入血肉的利刃,只会不断地打开旧伤,留下新的疤痕。
车里的两个人心思各异,也就正好错过了彼此的目光。
诸伏景光还是觉得有点耿耿于怀,他不知道松田阵平是否知晓月见里现在的情况。
他倒是希望这两个人最好永远别碰上——以松田阵平的性子,肯定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月见里的身份。
甚至有关月见里的消息也要先瞒下来……不然的话松田阵平光是听到风声可能都会想尽一切办法把月见里找到,然后当面对质。
想到可能会出现的场景,诸伏景光颇为头痛的抹了把脸。
可千万别让这两个人遇见。
月见里隐隐觉得自己的状态有点不太对劲。
虽说心理上还是很难接受被曾经的好友怀疑,但生理上应该早就对组织的惩罚手段免疫了才是。
可眼下不自觉的发抖和莫名急促的呼吸是怎么回事?
他面上不显,脑中已经迅速分析了数个可能。
不过无论是哪种原因造成的不适,他也没可能去医院。
去组织的医疗所就是主动往那些人手上送把柄,去外面的医院也和自爆没差。
思来想去,他只能默认这是难过的过度反应。
与去时相比,回程时两人几乎一路都在沉默,一直到回了基地,才简单交换了一个眼神。
琴酒似乎早就得到了消息,指尖夹着烟,在大厅里等他们。
月见里身上的枪伤四舍五入约等于根本没处理,隔着几步远血腥味就已经飘了过来。
“你们失败了。”
琴酒的眼睛被帽檐的阴影笼罩,站在他对面的月见里和诸伏景光都看不清他现在的眼神。
“嗯。”
但是看月见里的表情,还以为他们顺利完成了任务。
“原因?”
琴酒话音未落,□□的枪口就抵上了月见里肩膀上的伤口。
他手下只是微微发力,已经吸满了鲜血的外套就洇出了血液。
鲜红的血顺着银白的枪身下滑,变得格外刺眼。
“我。”
月见里没等到诸伏景光的声音,为了防止琴酒起疑,索性自己说了。
诸伏景光闻言正要张口解释,只见琴酒的速度比他快得多,勾脚对着月见里膝窝就是一下!
“咚!”
那一脚正好踢在月见里受伤的那条腿上,为了减轻疼痛,他原本就改变了重心,这一下直接让他单膝跪在地上。
“这……”
诸伏景光慢了三秒才从嗓子眼里挤出一个音。
“咔哒。”
月见里额头一阵冰凉。
是□□。
“废物。”
琴酒枪口紧紧贴着月见里的额头,却是抬头看向了诸伏景光。
“苏格兰,解释。”
诸伏景光瞟了一眼月见里,后者微微垂着头看不清表情。
“怎么?”
“警察来了。”
想到一开始月见里对自己的叮嘱,诸伏景光在开口的前一秒犹豫了,最后还是把已经准备好的草稿换成了语焉不详的一句话。
月见里这样子,他莫名有些开不了口。
“警察为什么会来?”
琴酒显然对这个说法不满意。
“是你,还是你们?”
月见里垂在身侧的手不动声色做了一个下摁的动作,那意思是让诸伏景光说实话!
“是斯皮亚图斯……他太冲动了,引来了警察。”
诸伏景光相信自己没有看错,琴酒的眼睛里瞬间杀意逬现。
贴着额头的枪口又重了些,月见里依旧不为所动。
琴酒也在观察两个人的反应。
目前来看,苏格兰应该说的都是实话。
“我给了他一刀。”
为了增强诸伏景光的可信度,月见里故意为自己辩解了一句。
“人死了吗?”
琴酒鞋尖碾上月见里撑在地上的那只手。
粗粝的鞋底本就硌手,再加上他故意用的力气,不堪重负的手骨很快发出了危险的咯吱声。
“说话。”
“……”月见里极小幅度抖了下,“……没有。”
诸伏景光还没看清发生了什么,原本插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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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见里大腿环上的匕首就被琴酒抽出来扎在月见里的手背上。
被刺穿的手掌瞬间因为疼痛缩进,又受到了匕首的限制在原地动弹不得。
“这次先放过你。”
诸伏景光下意识应了一声,眼睛还留在月见里身上。
除了一开始的非条件反射,月见里就再无其他的挣扎动作。
修长的脖颈在灯光映照下异常白皙,垂下的头发遮住了他的侧脸,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你想和他一起?”
诸伏景光忙不迭背着狙击枪离开了。
一时间,这里只剩下琴酒和月见里二人。
□□逐渐下移,最后停在了咽喉处。
月见里被迫抬头,目光与琴酒相对。
搭在扳机上的食指逐渐收紧,月见里看在眼里,呼吸都没乱一下,只是闭上眼睛等待琴酒的“审判”。
“嘭!”
颈侧微热,月见里重新睁开眼,偏头感觉了一下。
子弹擦着脖子飞过,擦破了很大一片皮肤,不过没有伤到重要的血管。
火辣辣的痛慢了半拍才传递到脑袋里,月见里嘴唇动了两下,似乎是想说什么,不过到最后也没说出来。
琴酒看着他这张没有起伏的脸,只觉得无趣。
月见里正在对组织逐渐麻木,曾经那些能让他出现生动表情的折辱都在慢慢失效。
而被猜疑的正主正在自娱自乐。
月见里看着没什么表情,实际上思绪早就飞了十万八千里:从“琴酒总是戴帽子不会真的是秃顶”到“迟早有一天撕了这个鬼”……
两个人的思路完全不在一条线上。
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反应,琴酒顿时失了兴趣,松开月见里让他站起来。
“审讯室。”
他甚至连折腾月见里的兴致都没了,随手把任务交给了其他人。
这正和月见里心思,除了琴酒,其他人非常好糊弄,演戏都不用太走心,差不多跟着走完流程就算结束。
毫不夸张的说,月见里完全可以写一本组织各类型吐真剂使用说明。
至于疼痛,这更是家常便饭,月见里不仅不抗拒,而且接受度良好。
无他,疼痛是为数不多可以刺激他提醒他的安全途径。
月见里向来避免与一切可能会上瘾的事物接触,烟酒尤甚,除非是组织中推脱不掉的活动,他平时生活中从来不碰这些。
没有琴酒参与的审讯时间过得飞快,月见里只觉得自己不过走了个神就结束了。
“走了。”
他甩甩发麻的胳膊,绕过面前的几人就准备离开——身上的伤口要及时处理,万一发炎了就很麻烦。
“等等——”
月见里抬头,对上对方不怀好意的眼神,心中暗道不好。
“琴酒大人特地吩咐,你最近表现不是很好。”
“嗯。”
月见里隐隐有了猜测,不过还是强装镇定。
“所以要给你一点特别的处罚。”
对方显然很确信月见里不会想着逃避,自顾自走在前方带路。
“进去吧。”
月见里停下脚,四下打量了一遍,耸耸肩一脸惬意地跨入房间。
他猜得不错,果然是这一间无光禁闭室。
随着禁闭室大门被人从外锁上,最后一丝光源也彻底消失。
月见里瞬间脱了力,后退几步撞上墙,慢慢滑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