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骨一夜重生,但是毛发却需要时日生长。因此幼娜成为了光尾巴兽,丑陋但是健康。
于是乎,第二个浑身裹斗篷的出现了——
“在我尾巴没长好前,我绝不脱下斗篷。”
保护未成年自尊心,人人有责。
“我现在找伯德交任务,你们去吗?”伊茜多收拾好木盒,询问道。
奥菲利亚和艾歌都摇摇头,毫无兴趣。而幼娜没说话但整理好了衣服,表示随时可以走。
在城主府门口,两人竟然看到了艾凡和露露的争吵。
“求求你了,哥哥,”露露双眼通红,满脸写着哀求之色,“既然你成为了伯德先生的骑士,就让我见见他吧,我真得很想见到真正的伯德先生。”
都忘记了这一茬。之前欺骗露露感情的假伯德已经被处置了,但是她真正的情感波动是来源于真伯德。
“露露,不要见他。”艾凡骑士眼中流露出极其复杂的神色,反过来请求道。
“不,”露露满脸坚定,“我一点要见一面伯德先生。如果你不答应我,我就去应聘城主府的女仆,终有一天我能见到他。”
“嘶,”幼娜倒吸一口冷气,不知怎么忽然想到了昨天夫人的那句“为了引起伯德的注意,你们也是煞费苦心”。
“不行露露你怎么能去做女仆呢?”艾凡当即否决,然而露露意向已决,两人互相说服不了对方。
伊茜多在这时插话了,“艾凡骑士,我们今天是来见伯德先生的,得劳烦您为我们通报了。”
“这是自然,”艾凡并不意外她们的出现,毕竟昨天就已经交代过了。
“我想露露跟着我们一起进去也不会妨碍什么的吧。”
露露脸上露出欣喜神色,“谢谢伊茜多姐姐。”
“这……”艾凡皱起了眉头,还想说些什么,伊茜多又继续补充道,“露露妹妹都已经这么大了,不能把她还看做三岁孩童,她知道见面时的分寸。”
“是的,”露露抹去眼角的泪水,“我只是想圆了自己的一个梦,不会在伯德先生前丢哥哥你的脸的,哥哥请你放心。”
有人帮腔,艾凡也只好应承了下来。
这个时间点伯德先生在花园里散步。
风之城气候干旱,许多花卉需要大量水源才能得以生长,沿路走来还能看到各种各样名贵的花卉,建造并维护这样一个花园,花费的心血和财力,怕是不亚于金库了任意一件藏品的价值。
花园里的小喷泉前有白色的桌椅,伯德坐在那边喝茶,桌子上还残留了一副用过的茶具,这个时间点伯德和谁如此悠闲地喝茶赏景?
答案呼之欲出。
“伯德先生,打扰了。”
“请坐。”伯德放下茶杯,“今日春光无限,值得闲谈话浮生。”
艾凡本想退场,伯德倒是示意他留下,故而恭恭敬敬地站在了伯德身后,为众人端茶沏水。
伊茜多掏出木盒的那一刹那,有些犹豫,在它身上有太多波澜曲折,兜兜转转,命运终于央求它物归原主。
“这就是那个委托信箱。”
当精致的木盒地交给伯德手上,伊茜多听到了远方“咔嚓”一声,她追觅许久,终于在某个黄昏里顿悟那是命运的齿轮合上了,而她本可以拒绝,却亲手促成。
伯德挑起上面的锁,不急着打开,反而问道,“你们好奇过里面是什么吗?”
“好奇是一回事,但是尊重又是另外一回事。”伊茜多答道,“这是我们的任务,完成就好。”
伯德勾起了唇角,“尽职尽责的冒险者们,委托找你们做倒是不用担心。”他掏出自己的钱包,“毕竟是老友遗物,虽然他付过你们委托金,但还是要表示我的心意。”
伊茜多略有些犹豫,幼娜倒是直截了当地接过,“既然已经送到了,那我们的委托也完成了,也不打扰你喝茶了。”
露露见她们要走,终于克制住颤抖,柔声唤道,“伯德先生……”
“这位是?”伯德终于直视这个随行的少女了,没有佩戴冒险者徽章,也没有魔力波动,五官与艾凡略有些相似,他又看了一眼身后沉默的巴里·艾凡,“你是艾凡的妹妹?”
“我是露露·艾凡,”露露握紧了拳头,“我想和您单独说会话可以吗?”
此话一出,几人都诧异了。尤其是艾凡青筋暴跳,“主人,露露她不懂事冒昧了,我这就带她回家。”
“不,我不走,”露露满脸坚定,“伯德先生,我们之前见过,您还记得吗?”
这句话信息量可大了,艾凡脱口而出质疑,“你们什么时候见过?”
伊茜多微微蹙眉,这个见过肯定不是那种单方面的,而是两个人都对视过的那种私下见面,不然露露不会这样发问。
“是你啊。”伯德记起来了,“确实要跟你坐下好好聊聊,艾凡你带伊茜多女士她们离开先吧。”
主仆契约在,艾凡无法反抗主人任何命令,哪怕涉及到他最爱的妹妹,也必须让步,“是。”
一把她们送到城主府门口,艾凡就迫不及待赶回去了,而幼娜也忍不住好奇说出了自己的疑惑,“露露她今天不是来见偶像的,倒是像来做交易的。”
伊茜多无意识地摩挲自己的头发,“这事情真古怪。”倘若露露见过真伯德就不会被假伯德骗心骗身,伯德的初反应不至于骗人,他不熟悉露露,但发生了什么让他们有了一个微妙的“见面”。
“艾凡也完全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见过面,”幼娜舔了舔嘴唇,“现在回想起来,我们跟露露初次见面的交谈也有点微妙了。”
【“你们知道伯德先生的下落是吗?他现在还好吗?”】
【“伯德先生不是被救下来了吗?哥哥没有杀人。”】
【“我知道的,伯德先生一定平平安安的。”】
伊茜多转身看向远处的城主府,说出自己的推断,“艾凡杀伯德的那一天,露露应该在现场。”
幼娜顺着她的想法进行脑补,“你的意思是……”
“在艾凡离开后,露露见到了伯德。”伊茜多结合那天露露的神情和肯定的话语,不是恋爱中对爱人的期许祝愿,也不像是听到一些传说后的祈求,而是坚信,就仿佛她看到过伯德死而复生,平平安安。
“那她早就知道那个假伯德是假的,也不告诉艾凡?”幼娜有点想不通,“怕艾凡去杀假伯德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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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有可能,”伊茜多收回目光,“只有当事人最清楚了。我想艾凡会跟露露好好谈一谈的,也许明天我们就能知道内情了。”
回到旅舍只有奥菲利亚在,她正在为自己的巨蟒做按摩,头也不抬地回答道,“艾歌去打猎了。”
“打猎?”这回答让人摸不清状况。
“是的,”奥菲利亚点点头,“她说自己太饿了,去找魔兽吃了。”也正因为有这样一个凶残的存在,她都不敢当着面把爱宠放出来。
“她一个人?”伊茜多这下有点不放心了,“我去找找她。”
“那可是龙裔,你怕什么?”幼娜倒是自顾自地坐下休息,“传说中龙每天能吃下一座山,她跟在我们身边确实吃不饱的样子。”
“就是啊,反正你们签了契约,她如果出事你肯定能感受到。”奥菲利亚并不知道艾歌与伊茜多没有签契约,毕竟在她的经验判断里,魔宠诞生后不签契约就跑了,才不会安安静静跟随呢。
“那我更得去找她了,”伊茜多握紧佩剑,“晚上不用等我。”
这段时日艾歌的表现麻痹了她,可归根结底两人并没有签下什么契约,艾歌为什么愿意跟着她行动也是不解之谜。
但结合艾歌破壳那日的幻境,全盛状态下的红龙对自己毫无由来的杀意,破壳后龙裔的懵懂和对自己微妙的态度,更是让伊茜多充满费解。
艾歌的成长速度太快了,尤其是心智水平,整个过程不像是成长而像是恢复。她在逐步回到全盛状态。
既然如此,她出现在火山里,在自己的怀中孵化一定有特殊的意义。伊茜多找不到的回忆,只能从两个地方着手破局——
矮人武器大师锻造的银剑以及充满谜团的奇怪龙裔。
如果艾歌选择悄然离开,那么伊茜多也将彻底失去她的踪迹。所以她若是真打猎,不会走远,但如果是借着打猎为由离去,那早上一面可能是永别。
黄昏时的沙漠,有种悲壮的美感。鲜红的落日被黄沙吞噬,竭力挣扎天空,留下道道红艳的伤疤。
伊茜多在一个小沙丘后找到了坐在沙地上毫无形象进食的艾格,茹毛饮血也不为过,她身边有两大堆,一堆是大量魔兽的骸骨,另一堆是刚刚断气的还未享用的。
伊茜多脑海中快速飞过一个想法:原来不是所有骨头都吃下去啊。
感知到来人熟悉的气息,艾歌抬眸漫不经心地道,“你怕我跑了。”
“嗯,”伊茜多十分诚实地点点头,“你跟我一定有关联,我不能放你走。”
艾歌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我说过我不会离开你的。”一把扯下新的大腿肉,原汁原味吃得最痛快。
“但你也说过‘除非’,”伊茜多坐在了她的对面,用小刀砍下一大块肉,在附近摘些沙棘,揉出汁水来抹在肉的切面上腌制。
看她的举动就是要烤肉,艾歌停下了进食,观察她的食材处理,啧了一声,直接喷火烤熟大腿肉塞嘴里,“麻烦。”
生火对火焰法师来说太容易了,伊茜多找了根树枝,穿过肉架在火上炙烤着,“享受食物变美味是个极其治愈的过程,虽然麻烦,但会让我们的心平和下来,跟我聊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