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哦，按徐蔓蔓的奶奶的说法，她爸爸也对这件事很上心，怎么从来没出现过？“杨明轩一脸的惊奇。
刘琦深吸了一口气，”再去一趟艺术馆吧，不管怎么说，得把徐蔓蔓送回家。“
大家都沉默了下来，谢宇好像想说什么，被周凯捂住了嘴。
赵建国叹了口气，主动走向了阳台，他左看右看也没别的东西可以装，最后也只好将徐蔓蔓的尸体装回了麻袋，背了起来。
在他的带领下，几人越过瘫在地上的刘生，向门口走去。
谢宇突然抬头看向周凯，”姓周的，你刚才用哪只手开的袋子？“
周凯诚实地回答：”两只手。“
谢宇一脸的不可置信，”我xxxxx，那你还捂我嘴，你xxxxx……“
周凯没理他，也朝着门外走去，谢宇骂骂咧咧地跟在后头，随着关门声，刘生被留在了门后。
光天化日之下，背着个巨大的蛇皮袋子显然很吸引人注意，不过他们浩浩荡荡九个人，还有赵建国和周凯两个大高个，快走到小区门口也没有人上前搭话。
等到了门口，李雅雯从门卫室拿着一个手提袋出来了。扭头看见刘琦等人，她热情的和他们打招呼：”你们好呀，这两位就是你们要找的朋友吗？“
刘琦赶忙上前，点点头说：”对，我们正准备出去吃个饭，你男朋友今天没来吗？“
李雅雯笑笑，”我男朋友是艺术家，他今天要布展，来不了啦，不过他找跑腿给我寄了一个礼物来。你看，这是他之前做的鸽子雕像，他说我就像鸽子一样可爱，他就是想着我做的这个雕像，之前展览的时候好多人出了高价想买，他都没同意。“
说着，她从袋子里掏出了一个白鸽雕像。比起刘琦他们之前到手的两个雕像，这个雕像显然精致得多。雕工细腻，每一根羽毛都舒展着，像是即将飞翔的姿态。鸽子的眼睛部分是两颗纯度很高的蓝宝石，看着十分温柔。
李雅雯还在兴致勃勃地介绍着她的男友，全然没注意到刘琦等人越来越难看的脸色。
“这鸽子做得真俊啊！你男朋友手艺真好！”王志强突然插嘴，脸上堆满了笑容。
李雅雯果然很吃这一套，她捂着嘴咯咯直笑：“是吧，我也觉得他做得很好”说着，她还特意晃了晃手中的鸽子雕像，蓝宝石做的眼睛在阳光下闪着幽幽的光。
刘琦装作不经意地说：“哎？这底座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李雅雯下意识地低头将雕像转了过来，“哦，你说这个呀，我男朋友叫李丹，他的作品都会标一个l的。”
李雅雯兴致勃勃地比划着，但只有王志强依然笑眯眯地看着她，时不时还点点头附和几句。
“这他妈的怎么回事……”谢宇低声咒骂了一句，声音小到只有离他最近的周凯能听见。
周凯没说话，只是盯着那个鸽子雕像，不知道在想什么。杨明轩则是一脸的震惊和茫然，显然还没从接二连三的冲击中回过神来。
刘琦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知道现在不是慌乱的时候，越是在这种情况下，越要保持理智。他看了一眼李雅雯，又看了看她手中的鸽子雕像，一个念头在他脑海中闪过。
“李小姐，”刘琦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自然一些，“你男朋友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这雕像做得真漂亮，我们能仔细看看吗？”
“当然可以啊，”李雅雯显然对自己的男朋友十分自信，她大大方方地将雕像递给了刘琦，“你们看，这可是他最喜欢的作品之一了。
刘琦接过雕像，仔细地观察起来。雕像的做工的确很精致，每一根羽毛都栩栩如生，蓝宝石的眼睛更是点睛之笔，为整个雕像增添了一丝灵动。
他将雕像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底座上除了那个“l”形的标志之外，也没有任何其他的标记。
“怎么样？是不是很漂亮？”李雅雯一脸期待地看着刘琦。
“嗯，确实很漂亮，”刘琦点点头，“你男朋友的手艺真是没话说。”
刘琦向后瞥去，身后的周凯默默地点了点头。
刘琦的大脑飞速运转，他把玩着手中的鸽子雕像，故作遗憾地说：“李小姐，你男朋友的艺术造诣真高！不过我们还有点事，下次一定去看看他的展览！”
李雅雯一听，登时笑了起来，“好，有时间，我带你们去！”
刘琦暗自松了一口气，将雕像还给李雅雯后，走出了小区。
再次走到‘天马行空艺术空间’，店铺的大门却紧闭着，刘琦上去咚咚咚地敲着铁皮门，杨明轩在旁边配合地喊：“开门啊老太太，开门啊，我知道你在里面，开门啊~”
“叫魂呐，你这小伙子，怎么能这么吵啊！”卷帘门被猛地拉上去，老太太骂骂咧咧地走了出来。
几人一拥而上，将老太太又挤了回去，走在最后的周凯顺手将卷帘门又拉了下来。
刘琦将墙上的电灯开关按下，赵建国小心地把蛇皮袋放在了收银台上，原本还絮叨着什么的老太太突然禁了声。
董语岚做实习记者的时候，卧底过黑工厂，翻过带刺的铁网，也被狼狗追过，什么苦没吃过，唯独受害者家属的眼泪是她无论如何也无法习惯的。
她于心不忍地看着愣神的老太太，“老太太，蔓蔓，蔓蔓她，就在这了。”董语岚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着，可说这话的时候，她却不敢去看老太太的眼睛。
老太太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猛地推开挡在她身前的刘琦，一把抓起那个蛇皮袋。她哆嗦着手解开袋口的绳子，一股腐烂的恶臭扑面而来，熏得众人连连后退。
老太太颤抖着手扫开尸体上的头发，浑浊的双眼死死地盯着见骨的脸庞
“不，这不是我的蔓蔓，我的蔓蔓呢？你们把我蔓蔓怎么了？”老太太突然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
“老太太，你冷静点！”王志强连忙上前想要安抚老太太的情绪，却被老太太一把推开。
“滚开！你们这群骗子！你们把我的蔓蔓藏到哪里去了？”老太太的情绪彻底崩溃，她抓起收银台上的计算器就往众人身上砸去。
“都愣着干嘛！控制住她啊！”谢宇一边躲闪着老太太的“暗器”，一边对着其他人吼道。
周凯眼疾手快地躲过飞来的计算器，一把抓住老太太的手腕，把她按在了椅子上。老太太拼命挣扎着，嘴里还在不停地咒骂着。
“我的蔓蔓啊！你们这群天杀的！不得好死啊！”
刘琦看着眼前混乱的场面，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老太太现在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发泄。只有让她把心中的悲痛发泄出来，她才能真正地接受现实。
刘琦走到老太太面前，蹲下身子，直视着她的眼睛，沉声说道：“老太太，我知道你很难过，但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必须接受现实。”
老太太停止了挣扎，呆呆地看着刘琦，浑浊的双眼充满了绝望和悲伤。
“你让我怎么接受现实？那是我的蔓蔓啊！我唯一的孙女啊！”老太太的声音嘶哑而无力，像是一只受伤的野兽发出的哀鸣。
“我知道。”刘琦轻轻地拍了拍老太太的手背，“我知道。”
老太太呆呆地望着徐蔓蔓的遗体，一行浑浊的眼泪顺着皱纹横生的脸庞流了下来。
见她的情绪逐渐平静，刘琦终于还是开口问道：“老太太，我想问问你，你的儿子呢？他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