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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四二回上 谢封赏宁荣拜天恩

作者:两面金黄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元春与抱琴互视一眼。


    元春点点头,抱琴马上出去四下里看视了一遍,又问了在门口值守的两个小宫女,都说不知道、也没听见什么动静。


    抱琴回来,向元春摇摇头,元春垂目沉吟不语。


    抱琴有些担忧地道:“奴婢这便出去告诉给今夜巡逻的禁军侍卫,叫他们好生查查罢?”


    元春的手指点着杯沿儿,心里将方才同抱琴说的话默默想了一遍,应该无甚不妥,沉吟道:“不可,方才那一点子动静,除了你我二人,旁人都说没有听见。无凭无据的,若是吵嚷出去,倒叫旁人觉得,我是才得了封赏就矫情起来了,到时又不知要说出什么好听的话来了。总归咱们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不怕旁的人听去。”


    抱琴虽是答应了,却难掩忧色。


    元春搁下茶盏,将手轻轻挤按眉心,半晌才道:“如今这一晋封,内务府拨来咱们使用的宫人又更多了。人多眼杂,难免生事。明日开始,你悄悄地去查,就查这些人的生身来处、从前服侍过谁、日常同谁多来往,若看出有那不妥当的,也不用处置,万不可打草惊蛇,只要尽快寻个由头打发出去也罢了。”


    抱琴正色道:“您放心,奴婢一定把眼睛擦亮了。”


    元春点点头,画柳、绣荷她们几个虽然也服侍尽心,可到底自己身边只有这一个从小一起长大的丫头最靠得住。


    她的手无意识地一下一下在桌上轻轻叩着,又听抱琴道:“前儿夏公公家去宣旨,老爷与老太太、太太们进宫来谢恩了,只可惜您也不得见上一面。”


    元春叹道:“进了宫,爹娘姊妹就全得抛在身后,再没一个例外的,我早没有这些想头了。如今我只盼着祖母、父母亲能够平安、顺遂,我也不枉了在这里苦熬上一场。况且,幸得圣上体恤,开恩破了旧例,准我们后宫的一干人明年回家省亲。你想,后妃省亲,这可是从未听见过的事,真正是天大的福气,我还要奢求什么呢?”


    抱琴点头道:“正是了,想着明年可以家去,哪怕是半日、一日的,您也多少有些儿盼头呢。”


    她一面说着,一面快速收拾了元春卸下来的礼冠、吉服褂、首饰等。


    元春道:“收拾了这个就去送汤罢,若再晚些,宫道就要下钥了,总是不方便。早些去,记得我同你说过的话。”


    ---


    贾府众人进宫谢恩那日,在御阶下跪听了元春的晋封诏书,跟着便随着内监的引导三跪九叩、山呼万岁。


    夏太监还告诉贾政等一件大喜事。


    原来今上体恤后妃久居深宫,苦别天伦,所以特开恩许正三品及以上后妃回家省亲,日子就定在次年元宵。


    取的正是灯火团圆之意。


    贾母、王夫人等听了这样的好消息,心内激动,自然又是跪拜谢恩不迭。


    正事宣毕,夏太监又单有一道口谕言给贾门史氏命妇。


    贾母不知底里,也只好又跪下接谕。


    这道口谕却是圣上嘱咐贾家务要善待良臣之后林氏女儿的。


    圣上嘱咐,一定要好生教养、不可懈怠,又说迟些时候还有太后娘娘赏赐给林姑娘的东西送到府上。


    贾母听说圣上爱护黛玉,心里倒也欢喜,接了旨起来,夏太监笑眯眯地作势就要来搀扶。


    贾母辞谢一回,邢夫人、王夫人和尤氏等人忙上来搀住了。


    夏太监袖着手笑道:“老太君真是好福气,一个孙女儿封了娘娘,一个外孙女儿又是名门之后。想举国多少闺秀,谁又能得圣上亲自关照?真是有福之家,实在是‘前途不可限量’呐,咱家等人还要贵府多关照了。”


    贾母笑道:“多谢夏老爷美言。都是天恩浩荡,老身阖家上下时刻谨记圣上的恩德,常思如何报效,只恨儿孙不肖、不得尽心罢了。”


    几人打了一阵官样太极,各自客套一回,贾家众人便依礼谢恩出宫了。


    ---


    送走了贾家的人,夏守忠急急往御书房交差。


    夏守忠秉道:“圣上,您吩咐的事都办妥了。”


    延嘉帝阖上折子,在手里无意识地叩了叩,随口问道:“如何?”


    夏守忠道:“天恩浩荡,贾家众人自然是感激涕零、再三叩谢万岁恩典。”


    延嘉帝点点头,道:“众妃省亲的事,就交给你去办,务要办好,开后世之先例。”


    夏守忠忙道:“奴才一定鞠躬尽瘁,将此事办得妥当,不辜负圣上仁德体恤、泽被后宫的苦心。”


    延嘉帝鼻子里轻哼一声,表示知道了。


    他坐得久了,颇觉肩颈僵直。


    延嘉帝起身来,负手走到博古架边,细细端详他精心布置的藏品。


    先皇删繁就简,一向中意单色釉的瓷器,如今延嘉帝面前架子上有一个霁红釉的胆式瓶、一个淡粉红釉的梅瓶,就是当年御窑按着先皇喜好烧制出来的、万里挑一的精品,也是父皇曾经的最爱。


    延嘉帝自己则更中意更富机巧人工的样式。


    他的眼光移到旁边的一只粉彩暗八仙纹双耳转心瓶上,这瓶极富巧思,瓶中套瓶,内瓶可以转动,所以从镂孔看去,便能看到不同的图案。


    要得这样一个瓶子,自然要颇费心力、费工费时,但成品巧夺天工,在延嘉帝心中,与那单色釉瓶相比,自是不可同日而语了。


    瓷器旁边还立着一面扇架,上面是延嘉帝从宫中收藏中挑选出来极爱的六把古扇。


    扇架上还有些空位置,可延嘉帝倒也秉持着“宁缺毋滥”的原则,不肯用那些入不得眼的充数。


    延嘉帝负手欣赏了一回,道:“你倒也是个能识人的,朕从你那里要走了一个小庆子,这段日子瞧着,你又收了一个徒弟了,仿佛更能干似的。”


    夏守忠知道圣上说的是这一程子自己总带在身边的小洪子,忙道:“奴才哪里识得什么人,奴才就是奴才,这当久了奴才呀,自然就有几分眼力劲儿,瞧得出谁能当个好奴才。看见个好奴才苗子,便忍不住调教调教他,好教他将来服侍圣上更妥帖些儿。圣上若要问着奴才‘识人’,奴才可就要闹笑话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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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延嘉帝转过身来,负手笑道:“一句话里倒能说上七八个‘奴才’,朕也替你累得慌。”


    夏守忠将身子又弓了弓,笑道:“奴才谢皇上体恤。能当圣上的奴才,是奴才十世修来的福分,恨不能一日说个一万遍才好。这会子不过说个七八回,自然是累不着的。”


    这些老油条说起话来,一个字都是一泡油,腻得很,半点真心都看不见。


    延嘉帝不愿跟他们多费唇舌,摆摆手让他退下,自己重又在案前坐下。


    夏太监默默退下去,小庆子垂着头,迅速换过一盏茶来、捧到延嘉帝手边。


    并不敢与他从前的师傅说半句言语。


    延嘉帝吁了一口气,将方才看过的那本折子重又打开,细看一回。


    那折子上写着——


    “戴权府上得一千二百两银,许世袭三品爵威烈将军贾珍之子贾蓉五品龙禁尉之衔,未经部拟,乃戴监一力营转之结果,户部、吏部皆有人协其成事。”


    这一段他方才已经看过。


    延嘉帝神色如常,又向下看。


    下面却是长长的一串人,原来是京内前去宁国府谒祭秦氏的宾客名单。


    连官职带姓名,碰上那头衔长的,一个人便要占去许多文字。


    还有那无官无职的,便在姓名前注明其身家来处。


    延嘉帝的手指从这些人的名字上一个个划过去。


    京中官员真是友爱和睦,区区一个宁国府为孙媳出殡,倒有这样多的官宦世家前去举哀。


    若是夸张些说,便是上朝点卯,也差不多是这样一个阵仗了。


    他的手指停在北静郡王水溶的名字上,随口问旁边道:“水溶有多少时候没进宫了?”


    小庆子想了一想,秉道:“从元宵宫宴郡王爷递了称病的折子告罪、告假起,那以后再没进过宫,说是不曾好全,嗯,到如今也有大半年了。”


    延嘉帝的手指又在水溶的名字上叩了叩。


    小庆子以为圣上不悦,忙劝道:“郡王爷在几位王爷中是头一个年轻的,如今还有些贪玩,这也是有的,圣上何苦又同他置气?圣上若有事吩咐他,多早晚下旨宣他进来,训斥一回也罢了,可别气坏了龙体。”


    延嘉帝轻笑一声,道:“朕何曾生气。水溶行止荒唐,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他倒生得有一身的本事,却傲气得很呢,不肯为朕分忧,一日日的只在他那府里‘招贤结士’,把什么三教九流的人都聚在一起,饮酒作乐,简直不成一个体统。便是迎娶正妃后,他也不曾收一收那一身古怪性子,倒是委屈了朕费心替他选的那一位好王妃了。”


    小庆子躬了躬身,道:“圣上为郡王爷考虑得够多了,从前为了老王爷也做了那许多事,郡王爷若是个懂事的,就该感恩戴德、肝脑涂地了,如今到底是年轻,只知道胡闹,等郡王爷慢慢想得转了,自然便好了。”


    延嘉帝轻笑一声。


    水溶能想得转么?


    北静王一脉爱出犟种,从前的世子水泓是那样,他弟弟难道就容易服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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