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谢褚白好奇地问：“你要打听什么事情？”
元丽笑着问她：“沉鱼，我听说你从前是在港城读书的，那你有没有听说过港城唐家？”
姜沉鱼一愣，不知该如何回答。
元丽又提醒补充道：“就是著名女星孙超欣嫁的富豪，唐正。”
“听……听说过。”姜沉鱼只好点了点头，孙超欣毕竟曾是红遍内地的港星，若是她没听说过，就显得太假了。
元丽又问：“这个孙超欣婚后是不是生了一儿一女？”
“是的。”姜沉鱼继续点了点头。
“那孙超欣这几年过得怎么样？”元丽又继续追问：“我曾看过港城的八卦报道，唐正好像出轨了家里的年轻保姆？”
姜沉鱼暗暗松了一口气，元丽字字句句都在关注孙超欣，可能并不知道自己那段过往，应该只是单纯打听一下唐家的情况。
“这件事闹得很大，当年我读书的时候，全程围观了狗仔的八卦报道，唐正出轨确实是事实。”
她讲话不卑不亢，很有信服力，元丽也对这个回答很满意，痛快地长舒一口气，就差笑出来了。
谢灿灿看着奶奶幸灾乐祸的表情，有些奇怪：“怎么了奶奶，你好像很关心这个孙超欣，难不成你和这种女明星有什么过节？”
在谢灿灿眼里，孙超欣是港片著名女星，曾经红遍内地，容貌又是倾国倾城的美，再加上早些年精彩的上位史，也让她多了一个“蛇蝎美人”的标签。
三人说话间，已经从舞蹈室走到了客厅，谢长青和江源已经坐在里面喝茶了。
元丽招呼这帮小辈：“进去再说吧。”
几人坐下后，元丽大倒苦水：“我和港城这位孙超欣确实有点过节，这些事说起来，不算大也不算小，都是女人家扯皮罢了。”
很多年前，元丽喜欢去港城奢侈品专柜扫货，那时港城被誉为“购物天堂”，有很多内地没有的款式和大牌，吸引了很多人来扫货。
某次，元丽在港城旅游，恰好相中一套限量版的珠宝，谁知前脚正准备付款，后脚孙超欣就带人杀了进来，怒气冲冲质问柜姐：“这套珠宝我不是让你留着吗，干嘛要卖给别人？”
那会孙超欣刚刚嫁进唐家，大街小巷的报社都是明艳女星和豪门阔少的头版，恰好是她风头正盛，也是最飞扬跋扈、最得意的时候。
“唐……唐太太，”柜姐一脸为难，姿态卑微到尘埃里，“请你体谅我，我也有KPI（业绩）要求的，你相中了这套珠宝，却一直不买，我们只好考虑其他有意向的客户了……”
这话有些阴阳怪气的，孙超欣听着很不舒服：“你这是嫌弃我买不起的意思吗？”
“绝对没有这个意思，我没有……”柜姐吓得像受惊的兔子，慌乱地不停摆手。
元丽是体面人，不想和这种没文化的女明星计较，主动站出来劝架：“唐太太，不要为难柜姐，如果你喜欢，我退掉就是了。”
“我哪里为难她了？”可孙超欣嘴巴毒的很：说好要留给我的，是她先不守信用好吧？
说完，她还上下打量了元丽一眼，表情十分鄙夷：“也罢，既然你先付款了，那就拿走吧，像你们内地这些暴发户，以后可能就没机会买了。”
元丽脸色直接垮了下来：“不劳烦唐太太了，既然你喜欢这套珠宝，我怎么能夺人之爱呢，这就退掉，不过——”
她也不是一味忍让的人，深吸一口气，反唇相讥：“我们暴发户买这种珠宝就是洒洒水，随便买着玩，希望我退掉之后，你能买得起。”
论阴阳怪气，谁能比得过谁？
“你！”孙超欣恶狠狠瞪了她一眼。
元丽才不愿意浪费时间在这种人身上，转身扬长而去，后来孙超欣究竟买没买，她也无从知晓了，但是两人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这桩陈年旧事，大家都当八卦听着，唯独姜沉鱼有些心虚，紧张地不停掐手心，心里警铃大作，港城那段不光彩的过往，一定要藏着掖着！千万不能被谢家给知道了！
“可是奶奶，就算你和孙超欣闹过不愉快又怎么了？”谢灿灿一脸单纯：“我们又不会去港城生活，大不了以后井水不犯河水。”
元丽没说话，只是怀着歉意看了一眼谢老爷子，十分愧疚。
“这不是咱家公司打算上市，总得在港城设立一个办事处，”江源对她解释，“爷爷之前请了算命师傅，好不容易选中一个位置，谁知那栋楼是唐家的……”
“唐家打听到我们的底细后，怎么都不肯租，孙超欣还派人放出狠话，方圆十里都不许租给我们，不然就是和他们唐家作对。”
“长青创投”若想在港城上市，就得先注册一家公司作为办事处，为上市做准备，也方便经常往来。
做生意的人都会在意风水，可现在唐家中途插足，让选好的位置打了水漂，更让元丽愧疚不已。
“没事，我们再找新的地方就是了，山不转路转。”
谢长青淡淡呷了一口茶：“我在港城那边还有几位熟人朋友，恰好有几块空地，改天让白白陪我过去一趟，重新选好的位置就是了。”
江源急的直叫唤：“爷爷，我也要去！你们带上我！”
谢长青笑着摆手，轻轻拍了拍江源的后背：“源源不要着急，你现在刚进公司，要从底层做起，当初你小叔也是从底层做起来的——”
这就是要说家事了，姜沉鱼很有自知之明，明白这些内容都不是外人能听的，主动告辞离开了。
姜沉鱼每个周末都会回家，姜韵总会给她准备一桌好吃的，可这次，姜沉鱼心里藏着事，食之无味。
晚上还睡不好，她心里惶恐不安，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终于迷迷糊糊睡着时，被一通刺耳的电话吵醒了。
“谁啊？”她闭眼摸到枕头下的手机，接通时没有半点好脾性。
“我现在你家门口，家里怎么没人？”
是江源的声音。
他半夜驱车赶往姜家，敲门无人回应，黑漆漆的老胡同空无一人，有好心的街坊路过，告诉他姜韵已经很久没回来过了。
姜沉鱼睁开了眼，深吸一口气，耐着性子回答：“我和我妈搬到楼房住了，以后不住平房了。”
“搬到哪了？”他穷追不舍，用命令的口吻说：“你出来，我有事要跟你说。”
“你有什么事？”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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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鱼不喜欢这种语气，烦躁不已：“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现在太晚了，我要睡觉。”
江源听出了她的不耐烦，很是生气：“那你告诉我你现在住在哪，我过去找你。”
姜沉鱼直接挂断了电话。
谁知他没完没了地打过来，姜沉鱼烦躁地不停翻身，被吵的无法入睡，最后忍无可忍，随意套上衣服，来赴江源的“约”。
一上车，她就没好气道：“你大半夜找我出来，到底什么事？”
江源不说话，只是将车子开的飞快，最后停在一处没人的地方，降下车窗，看着远处的江面，眼底昏暗沉寂。
“我和他们不是一家人。”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姜沉鱼愣了愣：“你又受什么刺激了？”
“我爷爷的公司要上市，最近还要去港城选址，这么重要的工作都不带上我，摆明我就是一个外姓人！”
江源冲她大倒苦水，越说越委屈：“爷爷还把我放在底层，说要磨炼我的性子，让我从底层干起来，就连公司里重要的会议也不让我参加……”
“你性格确实比较急躁，”姜沉鱼困得打了一个哈欠，“爷爷也是为了让你多一些磨炼。”
连她都不理解自己，江源突然就无话了，满腔愁绪不知该向谁诉说。
车里陷入一片沉默。
姜沉鱼困的眼皮子都睁不开，谁知身旁的人再次语不惊人死不休：“我想和胡因孟分手。”
“你想清楚了？”她的瞌睡虫都被吓跑了。
“我本来就不喜欢胡因孟，”江源厌恶地翻了个白眼，“只是这事说出来，肯定会惹恼我爷爷的。”
“我妈那边的生意一直就不是很好，这几年实体受到冲击太大，就指望能得到胡家的帮忙呢。”
“其实我有件事不明白，”姜沉鱼说出心里的疑惑，“长青创投不就是搞投资的？如果江家有难，干嘛不求你爷爷投资？”
至于绕远路去求胡家？
“如果我妈那边不向他低头，我爷爷才不会出钱呢！”
江源没好气冷哼一声：“都怪我姥爷，当年为了争强好胜，说什么男女平等，非得让我姓江，我爷爷表面没说什么，但心里肯定有芥蒂。”
这点也让江源苦恼不已：“我姓江，人家姓谢，摆明了我和他们不是一家人！”
老一辈思想封建，谁愿意要一个外姓的孙子？
除了这桩陈年旧事，还有另一点更棘手的，江家的生意都在海外，谢家主要在国内，投资这么大一笔钱转出去，肯定会被查到的，风险太大了。
谢家现在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长青创投还要上市，这个关节头什么问题都不能出现，就连感情绯闻都很有可能影响大局。
“上市这么重要的时机，我爷爷才不会冒这个险呢！”
话已至此，姜沉鱼也不知该说什么，只能不咸不淡安慰他：“你别想太多，既然不喜欢胡因孟就别勉强自己，等爷爷从港城回来后，好好向他求情，说不定他愿意帮忙。”
“嗯。”江源靠在车背上，闭目养神：“最近太烦了，你再陪我待一会，我送你回家。”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