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霸王跳下石柱,落在鹿元吉面前,“你既然在梦里来过,也肯定在梦里出去过。”
鹿元吉与雪千秋各靠着一根石柱,两人面前像是隔着银河,谁也不理谁。鹿元吉揉着额头,望着东方霸王,“姬阿茶,你真是糊涂了,一个梦而已,当不得真。”
雪千秋不看鹿元吉,“可你的梦现在变成了真的。”
东方霸王:“你也会造梦。”
鹿元吉放下手,“姬阿茶,我是喜欢玩,但还不至于把自己搭上。”
东方霸王抽出长琴簪,旋转变大,拨弦解梦,弦音四起,东方霸王停手,空谷回音,这里不是梦。
鹿元吉脚尖轻戳东方霸王:“给我道歉。”
东方霸王收琴,在遗址里穿行,没有找到拨弦的人,她停住脚,仔细辨别弦音的方向,再次看向立佛塑像。
弦音是从她身体里传出来的。
东方霸王走近石像,和它脚下的塑像不分你我,她再往前,穿过立佛的身体,只有黑暗。
黑暗里燃起一团烈火,壁上伸出两只手的剪影,左边的的手出剪刀,右边的手出石头;左边的手出石头,右边的手出布:左边的手出布,右边的手出剪刀。左边落败,两只手同时收回。
“你们看,天上有灯。”雪王指着天。
夜灯布满天,飘在遗址上空,雪千秋仰头,这些灯他认得,他在蜀楚放的也是这种灯,这里……怎么会有这些灯,“是夫子带我们出了这场梦?”
鹿元吉:“哥哥当真是恋上我了,连我做了什么梦都知道。”
雪千秋再次确认:“是夫子?”
鹿元吉拿出书盖在脸上:“他离开了,没人知道我们困在这里,是他又如何?”
雪千秋闭幕休憩,寻找了然,寻求无果。
刀刃划过刀鞘,雪千秋睁眼,天门沪上双手握着长刀,与东方未明相对而站,“站在这里也是闲着,东方未明,我们打一架。”
东方未明双臂护甲里掉出匕首,雪千秋目光落在东方霸王身上,她就站在哪里,被立佛衬成尘沙。即便是尘沙,她也能比肩立佛,这不是鹿元吉做的梦,这是九世轮回。马踏烈火,冰葬绢花,婵娟悬挂,这些当年也发生过,他们曾经来过这里,鹿元吉错把过去当成梦。
轮回九次,依旧回到相同的地点,结局不会改变。周围的一切都是虚无,月光会散,所有的一切都会消失,我不会变。
东方未明、天门沪上的残影从眼前掠过,看得见、抓不住,摸不着。雪千秋自问,前几次,我也做了相同的选择?
月光将雪千秋的黑发映成蓝白色,他看着地上的人,折下狗尾巴草,蹲下挠地上人的鼻子,他和了然石头剪刀布,连输三次,他替了然来走下一步。
地上的人睡得安稳,道童骂骂咧咧的声音从远处的林间传来,透过叶片缝隙可以看见他忙碌的身影,马吠声从林间穿过,银甲覆面坐在马背上,紫色的双眸穿透树叶,与雪千秋对视,她调转马头,由着雪千秋把人丢在马背上,驾马远去,惊翻道童,道童望着残影破口大骂,“前面是有你爹,还是有你娘啊!”
道童拍去身上的泥土,抬头对上雪千秋的双目,白发红眸,火灼黑衣,道童双眼上翻,晕倒在地。
我晕倒了,什么也没看见,他也没看见我。
黑影遮住烈阳,道童感觉手里冰冰凉,他眼睫抖动,不敢睁眼。
黑影离去,周围只剩下虫鸣鸟叫,道童悄悄睁开右眼,人真的走了。
道童呼气,抬起右手,手心一枚拳头大小的金锭,他的瞳孔变成金币,直接蹿起,惊走树上的鸟儿,“发财了,发财了,发财了~~”
欢呼穿透林间,道童亲吻手里的金锭,双手上下舞动,原地转圈,头晕目眩,天地重影,摔倒在地,仰天大笑,“发财了,哈哈哈哈——”
等清醒过来,道童捡起地上的蘑菇,蹦蹦跳跳,“发财了。”一不留神被枯木绊倒,喜悦冲昏头脑,道童不予计较,揉着脚,“这么好的木头,拿去给师兄当拐杖。”
道童咬牙抽出木头,抽出一车麻袋,道童爬起来,解开麻袋,抓出一把茶叶,他朝左右呼喊,声音如蚊虫,“有人吗?这是谁的茶掉在这里了?没有人吗?真的没有人吗?没有人就是我的了。”
嘿嘿,有钱有茶,我走大运了……道童捡起地上的蘑菇丢在茶车上,推着车逃离。
“师兄,我们今天开荤。”道童的声音穿过层层树林,他扔下车,拨开及腰高的野草,地上空无一人。
“人呢?”
从酒神宫离开,夫子饿晕过去,道童把人丢在这里,去找吃的,现在人却不见了。
花花爬出布袋,挂在布袋沿上打哈欠,“早被人带走了,你还在这儿喊师兄。”
“是他。”道童把花花摁进布袋,拔腿就跑,跑完一段又返回,摸出布袋里的一窝兔子,掏出一瓶药丸,灌进兔子嘴里。
兔子半个月生一窝,久不看布袋,兔子在布袋安家,幼兔只有巴掌大,道童放弃做兔拉车的想法,把兔子放回布袋,仰头吃完所有药,抓起一把蘑菇塞进布袋,左右手各抱起一麻袋茶叶,双腿捯成弧形,穿梭在林间。
花花蹿出布袋,身后跟着几只幼兔,顺着道童手臂爬上他的头顶,坐在道童头顶。花花抓住道童头发,指着前方,“我看见他了,道童加把劲,他就在前面。”
道童跑出十里地,追着银甲背影,遥遥望见入天的石柱。银甲突然勒马,把背后的人丢下,掉转马头,消失在林间。
道童刹住脚,丢下茶包,扶着膝盖喘气,幼兔跟着花花跳下,跑到夫子身边,一脚撩过他的身体,手放在他的鼻子下,“他还没死。”
道童抖着双腿,挪到夫子身边,直挺挺倒下,“我是倒了八辈子霉才会摊上你这个师兄。”
花花脚拍道童脸颊,“别说了,快把他弄醒。”
道童喘着粗气:“我歇会儿。”
“我自己来。”花花跳到道童腹部,取走布袋里的蘑菇,回到夫子身边,掰开他的嘴巴,把蘑菇撕碎,扔进夫子嘴里。
喂完所有蘑菇,夫子不见醒来的迹象,道童坐起,抓起夫子的双臂,拖着人走到石柱下,躲避烈日。
道童指向夫子和幼兔,“我去找吃的,你看好他,还有它们,还有茶。”
“好。”花花溜在石柱里,拔下一颗红色的蘑菇,“道童,这里有吃的……人呢?跑得真快。”
柱林里长满红色的蘑菇,花花跟着蘑菇满林跑,雪王指着它,“花花。”
书掉在地上,鹿元吉半睁着眼,嘴角藏不住的笑意,“他来了。”
“花花。”雪王跑到花花跟前,花花好似看不见他,穿过他的身体,继续寻找蘑菇。
鹿元吉:“我们在佛窟里,它看不见我们。”
雪千秋看得清楚,遗址入口的石柱下坐着一人,是夫子,鹿元吉没有撒谎。
花花抱着蘑菇回到夫子身边,把蘑菇撕成条塞进夫子嘴里,拍醒夫子。夫子伸长脖子与花花对视,“师弟,你怎么又变小了。”
“我才不是道童。”花花跳下夫子腹部,拽着他的手,“别装傻,快点去给我买苹果。”
夫子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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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地上的一排幼兔,“这里有一排,你抓一个吃。”
幼兔窜到茶包后探出半颗头,夫子自言自语,“苹果长脚了,还会跑了。”
花花:“什么苹果,那是兔子。”
夫子推开花花,指着空荡荡的石林,“好多人。”
花花汗毛耸立,僵在原地,这里只有夫子一个人。
夫子撑地站起,抖落身上蘑菇残渣,晃悠悠走进石林,冲着空气打招呼,“你们这是给哪位佛上香?”
“哦——,原来是战佛。”夫子自言自语,“战佛是那个,师兄没跟我说过啊。”
夫子走向深处,望着站立的塑像,“战佛战佛,原来是站着的佛,嘿嘿,真有意思。”
“他能看见我们。”雪千秋欣喜,快步走过去,径直穿过夫子的身体,“!!!”
夫子挠头,左看右看,这里的人他一个也不认识。鹿元吉靠着石柱看书,“我们在遗址里面,他在外面,他看不见我们。”
雪银舞:“夫子可以看见立佛,为什么他看不见我们?”
鹿元吉指着夫子身后的蘑菇屑,“他是中毒,出现了幻觉。”
雪银舞:“……”
夫子摇摇晃晃,精神抖擞,嘴角挂着意味不明的微笑,他望着眼前修缮的石像,“我见过你,你是那谁?谁来着?”
“道童,你快回来,夫子癫了。”花花的吼声穿透石林。
夫子扭头:“师弟,这里是佛窟,小点声儿。”
鹿元吉骤然合上书,与雪千秋对视,他真的可以看见佛窟。
雪千秋再次走到夫子面前,看着他的双眼,夫子的目光却穿透他看向身后,雪千秋扭头,对上东方霸王的双眼。不,东方霸王不是在看他,她是在看夫子。
鹿元吉把书放进袖袋,拔下笔戟,旋转变大,背靠石柱,环保双臂看戏。
二人对视,落叶静止,夫子的双瞳蒙上蓝色,他双手化剑。匕首掉出护甲,雪千秋看见东方霸王双手紧握匕首,满壁的石窟佛像脱壁成真,举起手中的刀剑。塑像的匠师,祭拜的香客尖叫逃离。
“阿茶。”雪千秋走向东方霸王,径直穿过她的身体。
!!!为什么。
雪千秋滞在原地:“鹿元吉,你在梦里还看见了什么?”
鹿元吉:“如你所见,她们打起来了。”
卦阵笼罩整个遗址,满壁的佛像听从东方霸王号令,围攻夫子。雪千秋身体穿过夫子和东方霸王,他仿佛不存在。
鹿元吉劝解上前阻拦的雪千秋,“哥哥,你我如蝼蚁,莫与神佛斗。”
我历经九世,每一次都妄图改变,这一次也不例外。雪千秋与鹿元吉对视,“即是神佛,又何惧我斗。”
鹿元吉望着零零散散的雪花,食指轻敲笔戟,笔戟上的墨丝旋绕,“哥哥,你不觉得,这尊立佛很像姬阿茶吗?”
匠师离去,立佛露出完整的面容,立佛双眸紧闭,两侧挂着垂樱,头上坠着七星额。东方霸王出身戏班,唱戏时穿的戏服和这尊立像相差无几。立佛睁眼,东方霸王击倒夫子。
雪千秋:“这尊塑像是为她塑的。”
“哥哥聪明。”鹿元吉不吝夸奖,“过去很多年,我一直以为这是梦,现在看来,这不是梦。”
佛窟不是遗址,是过去,时空流转,他们回到相同的地点,做相同的事。
夫子站起,化剑的手擦过东方霸王的右耳,割下一缕长发,天门沪上拉住上前的东方未明,“我们看不见也摸不着,你去添乱?”
东方未明甩开天门沪上,抱臂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