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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烛火灿灿,覆面杀人

作者:moneymoney轰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夜色已深,客栈下钥,百道夫子挥手驱赶嗡嗡乱飞的蚊子,抱住门口的柱子,翻上屋顶,走过屋脊,就可以翻进窗户,想到温暖的大床,百道夫子止不住闭眼打哈欠,一睁眼,面前站着一个人,百道夫子揉揉眼睛,“这么晚了,还没睡?”


    瓦片下是雪千秋的房间,方才黑影穿过,他追上屋顶,“夫子好心情,夜深不睡,来屋顶赏月?”


    下午明明还显殷勤,这才隔几个时辰,话里就带刺儿,百道夫子抬头望月,“今天月亮的确圆,千秋不睡,也是来赏月的?”


    “月色勾人,夫子在此慢慢欣赏。”雪千秋转身,百道夫子喊住他,“来都来了,不如留在这里陪我一同赏月?”


    雪千秋:“夫子独享即可。”


    “也未尝不可,要是有碗茶就更好了。”瓦片窸窣作响,百道夫子就此坐下,雪千秋消失在夜色里,不消一会儿,端着一盘茶具上来,百道夫子左眉上挑,“你这性格,以后成家了,注定是要冷脸端洗脚水。”


    “我不是道观的精怪,也不是你的学生,不必教导我。”雪千秋冷着脸倒茶,水流声催人眠,茶刚倒好,身侧的人已经沉沉睡去,雪千秋收回递茶的手,搁在一边,拿出袖袋里的油纸,油纸上划着一行字——宋佶抽签,下一站广陵。


    方才一个黑影从窗口钻过,丢下纸团就走,他追上屋顶,只看见夫子。


    若下一站真是广陵,他为什么要深夜传信。引我至此,却又装睡。


    昼夜更替,灼热的阳光唤醒沉睡的人,百道夫子看向身侧,人早就不见了,他翻下屋顶,回到房间,道童不在屋内,连同他的东西一起不见了,刚醒的花花嚷着要吃苹果,百道夫子拿起布袋出门。


    街上新开了几家茶铺,生意红火,老板豪气,免费送茶,百道夫子接过茶水,等着小贩装好苹果。靠岸的花船缀满鲜花,船头坐着几位女郎,右边的女郎丢下一枚木冠,溅起的水花泼在夫子脸上,夫子抹去脸上的水,捡起木冠,这顶木冠他只在鹿家人头上看到过。


    伊尼、斑龙、茸客昨日刚走,这顶鹿冠不是他们的,四乌不戴鹿冠,只能是鹿元吉的。他来这里做什么?


    花船丢下踏板,络绎不绝的人抱花上船。小贩说花船每天靠岸,客人送花,花船主人送人。要想上船,必须带花。


    夫子提着苹果回客栈,雪王和四乌并排坐在门口,夫子上前,“你们爹让你们回家吃饭。”


    乌三郎:“爹才没空管我们。”


    夫子:“他在忙什么?”


    四乌忙着分享食物,不理睬夫子。


    夫子看向雪王:“你舅舅呢?”


    雪王嘴里塞满食物:“新开了几家商铺,舅舅很忙。”


    夫子本想和雪千秋一起去花船,雪千秋忙,只有他自己去了。他扯下门口飘荡的字联,折成绢花模样,只说是带花,没说是带什么花。


    夫子前脚刚走,天门沪上放下豆蔻,检查雪银舞的指甲,“小鹦鹉,河边有辆花船,只要带上花就可以上船,一起去。”


    “好。”这几日,雪银舞和天门沪上处成了好友,天门沪上去哪里,她就去哪里。


    二人从花市出来,直奔花船。船上站满人,每个人手里都捧着花,其间站着几位巡视的女郎。天门沪上拉着雪银舞挤到最前面。所有人围成一个圈,雪银舞冲对面的人招手,“夫子。”


    花船嘈杂,夫子没听见她的喊声。夫子手捧纸绢花,和周围格格不入。不知是谁的手,断折身侧之人的花,那人转过身来,揪着夫子的衣领,“你赔我花。“


    夫子无辜:“不是我。”


    “还撒谎,我的花怎么到你手里。”


    夫子低头,纸绢花里夹着一枚芍药。


    这朵花什么时候放进来的。


    没了花,就要被赶下船,丢花的人揪着夫子的衣领不放,“赔我花。”


    “给你。”已经上船,留着花也没用,夫子把纸绢花丢出去。


    纸绢花卷成一条白色的蛇,冲散芍药,扑向丢花的人。


    夫子瞪大双眼,瞳孔涣散,他没幻物,纸绢花怎么会变成蛇!


    他想阻止,却来不及了。蛇攀在那人脖子上,长开血盆大口,一口咬断那人的头颈。尖叫频出,各色的花瓣散在空中,白蛇又变回纸绢花,地上躺着一具头首分离的尸体。四周的人架着夫子,吵着嚷着。


    花瓣被地上的尸体染红,夫子被挤着往后,与人群之中的一双眼睛对视。


    他戴着敷面,两枚深紫色的宝石镶嵌在眼眶里,下半张脸的嘴角高高上勾,静静地站在人群里。


    是他杀了人。


    夫子挣开束缚,逆着人流往前,他就静静地站在哪里,等着夫子靠近。


    面前的人推倒夫子,按住他的四肢。清风山有规定,不能对普通人出手,夫子挣脱不得,冷飕飕的气息从甲板穿过衣袍,雪银舞冲到夫子面前,“你们放开他。”


    烛火灿灿,敷面人褪出一张精致的脸庞,飘飞的芍药落在她的指尖,“花船的规矩,你毁了花,就要留下来。”


    夫子看向陈尸的地面,尸体不见了,只剩下一朵被踩散的纸绢花。刚刚看见的敷面人紫瞳紫发,眼前的人黑发褐瞳,她们不是同一个人。


    天门沪上踢在夫子小腿腹上,“眼睛长人身上了。”


    夫子回过神来,门主和小鹦鹉脸上都没有惊吓的色彩,她们没看见刚才那一幕。


    “不就是一朵花嘛,我赔给你。”雪银舞解下腰间的荷包,“我赔给你。”


    “你赔不起。”术守勾着手指,上来两位女郎,架走夫子。


    “你要多少,我赔。”清脆的声音吸引所有人的注意,雪银舞扭头,“领主。”


    雪千秋从茶铺回来,听说雪银舞来了花船,他找遍河上所有的花船才找到这里。


    术守的目光黏着雪千秋,“你要出多少金。”


    雪千秋:“五十金。”


    “呵——”术守挑眉,“把人带上去。”


    雪千秋:“三百金。”


    三百金,没听错吧。


    夫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得卖多少茶,夫子挣开女郎的手,“花不是我折坏的,你不用赔。”


    “用不用赔,赔多少,不是你们说了算。”术守话音一转,“花船的规矩,一人换一人,姐妹们,我们有新人了。”


    “哈哈——,又有新人了。”女郎推开夫子,扭着身体走向雪千秋,摸着雪千秋的脸颊,“你长得比他还要好看。”


    “你们离我舅舅远点。”雪千秋身边的雪王推开女郎。


    “雪团子,你舅舅答应赔钱,他就要留下来。”女郎掐着雪王的脸颊,长指甲陷进雪王的肉里,雪王被迫嘟着嘴,“你放开我。”


    雪千秋容不得雪王受任何委屈,肃杀的冷空气从雪千秋脚下蔓延,吞噬整座花船,冰封河面。雪千秋与夫子对视,拉起雪王的手,“回家。”


    “门主,我先回去了。”雪银舞乖乖地跑到雪千秋跟前。天门沪上抖去身上的冰,看向夫子,“还不走?你是真的想留在这儿。”


    冰里光影颤颤,夫子看见覆面人出现在雪千秋左侧,他手上攀着那条白蛇。他无声唇语“我会杀了他。”


    白蛇张大嘴,扑向雪千秋。


    “小心!”夫子化风,用最快的速度奔到雪千秋面前,扑倒他。白蛇滑到对面,落地成花。


    雪王推开夫子,“你压着舅舅了。”


    夫子:“有蛇。”


    “哪里有蛇?”天门沪上抽刀,四处张望,只有被冰封的人和纸绢花,没有看见蛇。


    夫子看向纸绢花,这朵花刚刚不在这里。他扭头看向覆面人的位置,人又不见了。


    “夫子!”雪银舞的手在夫子面前摇晃。


    “喂。”天门沪上踢在夫子脚踝上,“别装了,人都走了。”


    夫子回过神来,雪千秋已经走到门口。


    覆面人从门后走出来,站在雪千秋背后,夫子的角度刚好与他对视,夫子右手化剑,冲出去,雪银舞大喊“领主小心”。


    雪千秋回身,习惯性抬起左手,来不及生出冰盾,敷面人退进黑夜,夫子及时收手,手指戳中雪千秋的手心。


    “各位,大晚上的不睡觉吗?”二楼房门拉开,一人倚着门,慵懒的人抬臂伸展。


    跟在雪王身后的四乌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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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爹。”


    开门的人脸上带着珠玉莲,湛蓝的袍子被红色的袍子取代,身上的银饰随着他的动作叮当作响,右手的书更像是装模作样。


    “哥哥,你也太坏了,他们只是普通人。”鹿元吉倚着门,脚上的银饰跟着一起晃动,双眼不离书本,右手不停地在纸上勾勒。


    雪银舞:“你怎么会在这儿?”


    乌三郎一副求夸奖的模样:“我们卖的。”


    十日前,月高夜黑,四乌照例给鹿元吉递上红枣枸杞人参茶,喝完茶,鹿元吉双眼一闭,晕倒在地,四乌找来棉被,裹上鹿元吉,合力扛着人花船,三言两语,就把他卖了。


    难怪四乌这几天这么有钱。


    “爹,你这几天在这里过得好吗?”乌四郎关心道。


    “在这里,有吃有喝。”鹿元吉抬袖转圈,展示身上的罗裙,“还有新衣服穿。”


    乌四郎满心欢喜:“领主果真没有撒谎,爹爹在这里过好日子,我们就放心了。”


    红色的身影一闪而过,雪千秋及时往后退,笔尖在他的衣服上挥舞,被迫退出船舱。雪王的喊声和脚步声混在一起,四乌追出去,看着一红一白交缠在夜色里,离得太远,看不出二人的高低。


    冰逆着风坠入河中,凝结水面,只见雪千秋踩着鹿元吉的胸膛,坠入冰面,砸起冰屑,血腥味蔓延开来。鹿元吉翻身站起,手里的笔戟延伸一臂长,笔须擦着雪千秋手臂划过,血染白衣。


    “爹爹,加油。”乌四郎右手握拳,举拳呐喊。其他三乌应和,雪王嘟着嘴扫过,“以后你们别想吃我的东西。”


    四乌沉默片刻,继续呐喊。雪银舞扯开嗓子呐喊,雪王手放在嘴边,大喊“舅舅,加油。”


    雪王和雪银舞的喊声明显被四乌掩盖,百道夫子双手结印,神思穿透冰层,冰裂,船上的人奔到甲板,为雪千秋呐喊助威,天门沪上唇角勾起,“有好戏看了。”


    船上的喊声引起岸上行人的注意,行人驻足,脸上挂彩的鹿元吉一眼认出人群里的东方霸王,“姐姐不帮我?”


    东方霸王:“弟弟自求多福。”


    过去个月,雪千秋皆未显露实力,除去鹿家,东方家唯一的劲敌便是雪家,今日有机会一窥雪千秋的实力,何乐而不为。


    雪千秋凝冰为弓,散着寒气的箭矢从鹿元吉耳畔划过,耳骨淌出液体,笔戟抵着雪千秋的脖子,鹿元吉右臂从后回绕,“哥哥下手可真狠。”


    跟前的人散作寒气不见,鹿元吉不惊愕,反倒兴奋,眉毛挑起。墨香萦绕,蹿入鼻息,身后的人呆滞在原地,双眼无神,鹿元吉得意,“落水那日,我可没忘记,是哥哥伴我左右。”


    鹿元吉右手搭在雪千秋脸上,抹去他嘴角的血迹,“我见过雪千秋,你不是他。”


    “你怎知道我不是他。”双眸明亮,一拳迎面打上去,雪千秋抓住鹿元吉的衣领,掷出去。


    鹿元吉右掌点地,身体弹起,“哥哥,该我了。”红色魅影,墨影在空中凝结,岸上冲出一人,抢走笔戟。


    “你可真是我的好姐姐。”鹿元吉看着来人。


    东方霸王弹开笔戟上的墨珠,转动笔戟,“这只戟不错,送我?”


    鹿元吉舌甜指尖的血,神似舔舐爪子的小猫,“不送。”


    “可我偏要。”东方霸王收起笔戟,手背在身后,鹿元吉挥舞着利爪抓过去,冰从脚底蔓延,封住鹿元吉。


    “爹!”四乌跳下花船,跑到鹿元吉身边,拔出鹿元吉就跑。


    夫子瞥见岸上的覆面人,收回神思,船上的人看着握紧的拳头,满脸疑惑,术守回过神,指着夫子,“抓住他。”


    早知道就晚点解开了,百道夫子跳下花船,跑上岸。一道雷劈下,正中夫子。


    出了清风山,便不能对常人下手,百道夫子头枕地,吐出嘴里的浓烟,再抬头,覆面人无影无踪,“师兄啊,你害苦了我。”


    东方霸王望着鹿元吉消失的方向:“鹿元吉手下留情,千秋不是他的对手。”


    “今日知事抽签,抽中了广陵。”千秋丢下一把金叶子拦住追赶的人,走到花船上抱下雪王,雪银舞跳下花船紧跟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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