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璨星附近的咖啡厅。
一个高个黑发的男生推门进来，摘下墨镜环顾一圈后，找到了角落里季晨所在的位置。
季晨抬眼，打量了面前这START最后一个没有接触过的成员。
“我叫你大名你不介意吧，”季晨先一步起来，请他入座，又将菜单推给他，“喝点什么？”
范一鸣坐在了位置上，摘下墨镜，把机车递过来的菜单合上：“东西就不喝了，你有什么事直接说吧。”
季晨笑笑，也没勉强什么：“那行，我就直接说吧。”
“程野和璨星的矛盾现在也不是秘密了，解约放在现在已经是必然的去路，”季晨稍一正色，“我希望你能拉程野一把。”
虽然范一鸣一早就跟顾远他们了解了一番这个新来的小公关，但当季晨言简意赅地把目的摆在了面前，范一鸣还是有点意外。
“你的作风和kit姐确实不一样，”范一鸣笑笑，笑得意味不明，“你想我怎么帮？”
“也不需要在国内平台营业，发一下海外平台就行，”季晨说，“具体的时间还不能确定，但基本上是在舆论战爆发的节点。”
“我知道发和程野的CP相关但你影响很大，所以到时候你只要发一些团魂的内容就可以，”季晨有条不紊地说，“剩下的我会通过舆论进行引导。”
范一鸣愣了一下，看着季晨不禁好奇：“你不怕我把你的安排告诉高总？”
“你要说尽管说就可以，”季晨耸耸肩，“这样我也可以更早地准备其他的方案，不用吊死在你这棵树上。”
这话说着确实是有道理，范一鸣思索着点点头，又将信将疑地看向季晨：“那你有没有想过，程野解约但我目前还没有解约的打算。真的帮了程野，之后我应该如何自处？”
听到这话时季晨正在吹凉面前的热美式，她稍一抬眸，新换的黑框眼镜闪过的光亮似乎比往常还要通透。
“那你就多虑了，说得简单点，这件事情对你来说没有任何的弊端。”她不疾不徐地放下了咖啡杯。
范一鸣追问：“什么意思？”
就连范一鸣自己都没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已经掉进了季晨的节奏里。
季晨摇了摇头，缓缓说道：“首先，金时赫会和程野一起离开，而据说周铭辉也在接触下家。”
“而顾远和你不是一个赛道，暂时不具备参考价值。”
“综上所述，目前来看，你是影视综赛道上璨星最好用的摇钱树，起码近两年不会受到影响，因为临时启用对他们来说沉没成本太大。”
说到这里，季晨还微微抬眼：“所以我个人友情建议，如果续约的话，两年一续或者一年一续更有利于你和璨星的长期发展。”
范一鸣：“你这么有把握？”
季晨反问：“换个角度来看，你用心培养了很久的助理在续约前被人递橄榄枝，而他还在情怀分下有点动摇，你会怎么做？”
范一鸣还在试着去换位思考，季晨已经进一步说道：“给璨星一点危机感对你没坏处，你可以进一步提更多的要求。”
“自由，资源，都可以成为你谈判的条件。”
“虽然这么说很冒昧，但我确实先一步对你的身世背景进行了背调，”季晨抬眸，“不过也正因这样，我觉得我的提议对你有用。”
“范一鸣，”季晨正色，“我不知道你对我的能力和人品有几分了解，但我可以在这里单方面跟你保证。”
“如果你这次帮了程野，之后你有公关需求的任何时候，我都可以无条件为你提供一份最优的公关方案。”
范一鸣面上仍是镇定自若，可心里已经狠狠地动摇了。
出道至今，kit姐早期确实会提点一些行业内的运作思路，可后期大家都会把这些东西心照不宣地藏起来。
像是大家都默认了聪明人都会看破不说破，而不是将双方身上的防备都拆掉。
但面前的季晨却完全不一样，她不但会把所有利弊摊在面上说，还不画饼不说大话，只是冷静地让你跟着她的节奏去选择。
回过神来时，范一鸣才发现自己好像已经没有别的更好的选择了。
想到这一步，范一鸣忽然失笑。
“很难想象……”范一鸣摇摇头，“你会和程野一起共事这么久。”
听见了意料之外的回应，季晨倒是有了点兴趣：“什么意思？”
说到这里，范一鸣神色略微黯淡了几分：“也没什么，就是觉得你们的性格真的是完全相反。”
“你说的提议，我考虑，”范一鸣拿出手机，“我加你。”
季晨隐约觉得范一鸣和程野之间似乎还有些什么东西没有拨云见日，但今天她的目的并不在这里，所以也没有追问什么。
两人先后起身准备离开，而范一鸣戴上了重新戴上门帽子墨镜在店门内等保姆车时，又看着手机稍一挑眉。
季晨正在打车，忽然感觉到面前人转过了身。
两人对视，范一鸣忽然问了一句：“你们在一起了吗？”
季晨冷不丁被这么一问，是一点也摸不着头脑：“什么意思？”
就见范一鸣笑了下：“那你回去先看看微博吧，有人可能发病了。”
季晨当场就打开了微博。
才一打开，就看到特别关心上高挂着新发的微博。
@程野：
[如果说想念有形状（2图）]
两张图片拍的都是天空，但都不是即时图片，反而似乎是初晨时分拍的。
季晨当即两眼一黑，跟范一鸣打了声招呼到了别就紧赶着上了网约车。
范一鸣的司机在路边停靠，但他也没急着上车，反倒是拍了一张车窗上季晨匆忙留下的黑脸，然后打开微信。
【群聊（5）】
-一鸣：@程野你完了
-程野：@一鸣又找打？
-远：程野，好好说话
-远：@一鸣怎么了？
-是小金啊：[围观.gif]
-一鸣：[图片]
-程野：草！你拍你爹的公关经理！
-一鸣：……6
-一鸣：有人看了你的微博就打车出发了
-一鸣：你自己保重吧
程野就这样看着聊天记录在璨星24楼休息区坐了许久，一把捂住了脸。
良久，他又忽然清醒了一样，正襟危坐，看向身边的周铭辉：“是兄弟就帮哥们想想办法。”
周铭辉气笑了，半靠在沙发，架起个二郎腿：“刚才说你像一只发情的猪，你是怎么说我的？”
“是爹爹错了，”程野跪在沙发上，“爹爹给你认错。”
周铭辉挑眸一笑：“叫声爹听听。”
程野痛定思痛，为了不惹季晨生气，重重磕了个头：“爹！”
一声响亮的“爹”在休息室响起时，季晨刚好也迈进了休息室里。
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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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
二人听见脚步声看过来，三人隔着偌大的休息室大眼瞪小眼。
沉默良久，季晨开了口：“你们……最好能给出一个附和正常人思维的解释。”
程野看看周铭辉，又看看季晨，原地一个腾身而起就奔向季晨的方向。
“青天大老爷冤枉啊！”程野比了一个发誓的手势，“是他逼我的。”
可季晨显然不吃这套：“发的微博也是他逼你的？”
程野心虚地目光躲闪了一下，然后一下指向周铭辉：“但我正在逼他帮我想补救措施。”
季晨也没搭理程野，就发了一张照片给程野：“如果这算是你在逼他的话，那天底下没有恶霸了。”
“用这个发微博吧，”季晨敲敲程野的手机屏幕，“配文就发，戒赌了！”
程野一下反应过来，但看着这十分耻辱的画面，还是撇起嘴看向季晨：“可这张……”
季晨缓缓侧目，紧接着程野当即收声。
“发，”程野毫不犹豫地打开微博，“别生气，我现在就发！”
另一边，周铭辉偷偷拍下这个视频，发到了群聊里，艾特了除程野之外的所有人。
-小辉辉：有乐子，速来
-小辉辉：[视频]
程野才发完微博，就看到群里又热闹了起来。
他一个震怒，将手机交给季晨后，就上去跟周铭辉扭打了起来。
季晨看了眼程野新发的微博，将下跪那条转发给公关小组之后，就让苏冉和林垚配合着去运营队友情怀了。
定睛继续看着程野和周铭辉大脑许久，季晨的思绪被一通电话打断。
可kit姐的电话却在季晨接通前挂断，改为了发送消息。
-kit姐：[有空吗？到24楼来一趟]
-子曰：[我正好在]
-kit姐：[我就说程野和周铭辉脑子转不了这么快]
-kit姐：[那你等我一下，我很快就回来]
季晨没有继续管程野和周铭辉，回复了消息之后，就先一步到办公室等kit姐回来。
而kit姐赶到时也没有管外面打闹的二人，拿着一个厚厚的档案袋就走进办公室关上了门。
将档案袋交给季晨时，kit姐点下遥控按钮，将透明玻璃转成磨砂。
“你看一下里面的东西，”kit姐拉开办公椅坐下，“我和张律商量了一下，我们如果先起诉的话，可能比较有优势一点。”
季晨看了看律师函，上面罗列许多以程野名义起诉璨星多年以来苛待的内容。
可翻阅完之后，季晨却思索着沉默下来。
kit姐注意到季晨的神色，开口问：“怎么了？你有什么想法吗？”
“我以为……”季晨皱着眉看向kit姐，“你会先起诉程祥。”
kit姐目光一顿，定睛问：“说来听听。”
季晨一手按在文件上，靠近办公桌正色道：“程祥显然是璨星手里最有力的一张牌，而如果我们借由这次冲突入手，先一步瓦解程祥对程野的阻力，璨星手里制约程野的力量就要少一分。”
kit姐若有所思点点头，季晨又接着说：“而且，我不觉得程祥的事情曝光对于程野来说是坏事。”
“参考玥玥那次的舆论风向，我觉得……”季晨无规律地摩挲着指腹，像是在进一步思考，“如果踩在舆论的风口对璨星进行起诉，会是一个更有利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