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好像有些混乱，等季晨回过神来，程野已经将她拉向了车子的方向。
但刚才好像跟王昊拉扯期间似乎崴了脚，季晨吃了疼拉住了程野外套袖子：“等下……脚。”
“脚？”程野看向季晨脚下的小高跟，很快反应过来，就要上去给王昊补上一拳，“你等着，我……”
电光石火间，季晨一把拦住了程野：“一拳一百万！”
程野愣愣地回神，也不知又想到什么，当场就把季晨横抱起来，转头塞进了副驾。
安顿完季晨，程野正要开门进驾驶座，又想到什么，对苏冉说：“你是她朋友吧？”
苏冉懵逼地点了点头。
“上车，”程野第一时间说，“要跑路了。”
“来了！”苏冉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熟练，应了一声就奔上了后座。
车子发动上路，留下王昊一个人在原地感受痛楚。
车子开了小一段，程野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今天司机临时有事请假了，kit姐走不开，我正好有空就来了，”程野随意地摘下墨镜，从后视镜跟苏冉道了声好，“我应该不用自我介绍了，你叫什么？”
苏冉仍然在为程野熟练的逃跑技术感到震惊，只好愣愣地应声：“我……叫苏冉。”
程野点点头，又看向季晨：“小粉丝，你没事吧？”
季晨愕然回头，想到刚才的画面，脱口而出一句：“程野，你他……”
就听后座猛地咳嗽起来，苏冉一副肺都要咳出来的模样，用力拍着副驾椅背。
季晨堪堪回神，忍住了面对程野时被动触发的骂人属性。
“他……他的脸皮挺厚的，你的手没事吧？”季晨后槽牙咬碎了愤怒，扯笑道。
程野莫名其妙被关心了一句，听得他嘴角微扬：“我拳头很硬的，打一两下没事。”
说着，他心情好了还不忘关心一下后座：“小圆脸你咳得好厉害，后座有水你自己喝就行。”
苏冉憋着笑点了点头，就听季晨又皮笑肉不笑地说：“那你以后可得小心点，真的要打起码留一根手指，最好是大拇指。”
程野忍不住看了季晨一眼：“啊？”
“其他手指也行，能输入六位密码结算公关费用就行，”季晨继续扯笑，“指纹解锁也可以。”
程野愣了一下，也不知道是听懂了还是没听懂，反而附和着笑了下：“你放心，工资的事情我少不了你们的。”
说着他还腾出一只手拍了拍季晨：“小kiss小kiss。”
季晨蹙眉，头顶着几百个问号看向程野：“小……小什么？”
程野“啊？”了一声，还做了一个飞吻的动作，像是对空气饭撒：“小kiss啊。”
后座苏冉一口水险些从鼻子里喷出来。
季晨狠狠地做了一个深呼吸，面对自己的前程，极尽忍耐纠正道：“那叫……小case。”
“啊？我以为……”程野回神笑了起来，“我以为是事情容易得像抛一个飞吻一样简单。”
季晨沉默下去，感觉开了春，明明天气挺好，心却凉凉的。
而她虽然没有确切地看见，却能感受到后座有人明显开了震动模式，正在努力地憋笑。
季晨觉得和程野交流大概费命，于是重新调整呼吸，不准备再和程野对话，只将大概的情况告诉了kit姐，然后就静静地看向窗外。
过了一会儿，程野余光看见季晨望着窗外不语，还满脸忧郁的模样，以为是普元的事情还让她心里不痛快：“你见到我没有什么想说的吗？饭撒我也OK啊。”
“趁kit姐不在，我给你几张签名照也行啊。”
季晨从来没见过这么热衷于饭撒的顶流男明星，但说到底她就是个小黑子，要他签名照和饭撒有什么用？拿回家辟邪驱魔吗？
于是季晨只是斜了他一眼：“我社恐。”
“哦……”程野似有所思地点点头，又安慰她，“没事，我也社恐。”
季晨难以置信地看向他，就见他笑道：“我有粉丝说我的社牛让社会恐惧，也是社恐，一样的。”
去你的一样。
季晨僵硬地附和笑了一声，打开了手机。
休息的日子一直忙着给顾远的新专辑宣传，黑粉号也是好久没看了。
突然觉得无聊，季晨切回黑粉号，发现竟然有两条未读消息。
那天菜鸡野说自己要忙了之后，季晨就没再注意，谁知道菜鸡野竟然还是忙里偷闲给她发了三条消息。
@菜鸡野：
[卧槽！你看了吗！程野被扔鸡蛋了！]
一天过去，似乎是因为没等到回复，他又在差不多时间发了一条消息。
@菜鸡野：
[姐妹？怎么不回消息？你也忙去了？最近忙啥呢？]
但季晨没有上黑粉号，所以又是几天没回。
聊天页面也是停在这里过了两天，直到昨天夜里。
@菜鸡野：
[我都闲下来了，姐妹你这几天怎么不更新了？]
季晨忽然有点感到抱歉，回了一条消息过去。
@程野退圈了吗：
[抱歉啊姐妹[大哭]没看消息]
然后季晨又一个转念，忽然发现七年了，她都没有关心过小黑子的个人生活。
虽然是网友，但七年感情好像有点过于梳理了。
@程野退圈了吗：
[姐妹你都忙得一阵一阵的]
[我好像都没问过你是做什么的？]
菜鸡野的回复没有传来，但程野那里的消息提醒却连着响了两下。
季晨侧目看过去，紧接着就听程野的手机疯狂地响了起来。
“卧槽……”程野自顾自惊呼了一句，连忙切换静音。
但没过多久，季晨的电话就响了。
季晨看了眼程野，然后接起了电话：“kit姐？”
kit姐的声音传来：“季小晨啊，程野是不是在你边上？”
季晨“嗯”了一声，就听kit姐继续说：“那麻烦你开一下免提可以伐？”
稍顿，电话免提打开，原本安静的车内室当即被怒斥填满。
“程野你脑子有病是伐！”
“才帮你搞定打人的事情，你又来搞事是伐！”
“侬魂灵头耐？”（你魂飞去哪了？）
“程野，侬真额是昏特了！”（你真的是昏头了！）
……
听见标准的沪语从另一头砸过来，季晨知道kit姐是真的生气了。
她忽然理解了kit姐一直以来的不容易，在瞥了一眼程野之后，插嘴道：“kit姐，我猜普元应该不会把事情闹大。”
“估计被打的那个过不久就会离职，普元不会为了一个马上离职的人得罪璨星的。”
闻言，对面的火气果然退下去一点。
“季小晨啊，程野他别的都好，就是脾气冲了点，”kit姐道，“辛苦你了。”
季晨有些尴尬地笑了下。
辛苦？
心不苦。
就是命有点苦。
“没事的，”季晨礼貌地笑笑，“小问题。”
“好的好的，”kit姐在电话那头笑了下，“那你们大概还有多久到？我这边可能有点东西要跟你交接一下。”
季晨也不知道还有多久，便看向程野。
程野立马应声：“还有两个红绿灯。”
“行，”kit姐思索了一下，“那我先等你们来。”
·
kit姐的工作室在璨星传媒占了整一个24楼，放眼业内算是十分气派了。
走出电梯间后，季晨婉拒了程野的公主抱，穿过还有着些许残存油漆味的过道，走进了办公区。
但说是办公区，季晨却不能完全苟同。
餐吧，水吧，几张复古小圆桌，还有一张超大的棕色皮艺按摩沙发和两张布艺三人沙发……
这地方完全随性得像一个大型的复古咖啡厅。
而在这个满是都市丽人气息的办公区最末，季晨很快就在几间空置的办公室中间，看到了唯一一间有人的办公室。
——一看就是kit姐的风格。
kit姐的办公室内，除了她之外还有程野的助理小蛮。
季晨在办公桌前坐下，交接完日常工作事宜，看到面前kit姐推来的pad。
到了这时，季晨才明白kit姐要等她来说的事情是什么。
“季晨，有件事情我想问问你的意见。”kit姐目光点了点pad的画面。
上面是一条热搜内的内容。
#玥玥阿饼分居#
最热门的是一条拼接视频，里面是去年恋综大热cp的双方各自回到不同住址的视频。
[@草莓娱乐：3月7日晚，有网友偶遇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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玥深夜独自回到公寓，而紧接着又有网友称，在月前过年时，就偶遇阿饼独自回老家过年。《恋爱吧！就现在》大热CP疑似又BE了一对，对此你怎么看？]
——
[@-雾凇清欢-：不要吧……如果月饼都是假的，那什么是真的！]
[@白人饭滚出宇宙：一想到现在还有人相信恋综都是真的我就想笑]
[@只追雪王：谁啊？不认识……热搜买的吧？]
[@少女恋爱日记：谁说恋爱了就要每时每刻都在一起？谁信yxh我笑谁一辈子]
[@哈哈吉米：播出的时候我就觉得工业糖精味重，估计各自火了就签公司单飞了咯]
……
季晨翻看热搜了好一阵，算是知道了大概的情况。
这对cp确实挺火，就连自己这个不怎么看综艺的都在视频网站刷到过几次。
——单纯小白花和直球小狼崽，一对很难不火的cp。
只是那时候看，季晨只当工业痕迹很重，就没多留心。
没想到，他们的商业价值在业内竟然到了可以上热搜的程度。
带着自己的猜测，季晨问kit姐道：“这两位里面，你签了哪个？”
即便kit姐早就想过自己可能会被季晨看破，但听到季晨说这话，她还是觉得心里有些难以言喻的震撼和欣赏。
“玥玥，”kit姐说，“一个月前签的。”
对此季晨稍有意外：“看起来阿饼的人设更值钱一点，我还以为你会签他。”
就见kit姐往后靠在椅背上，叹了口气：“已经有一个程野了，再多就撞人设了。”
季晨稍有认同地点了点头：“不过你既然能想到这里，签之前没背调或者跟本人聊过吗？”
“那时候我是听到了一点风声说他们分手了，但玥玥又跟我说是没有，”kit姐摊手，“结果还没来得及往心里去，程野就……”
说到这里，季晨和kit姐都看向了程野。
边上正躺在沙发上吃薯片的程野原地顿住，然后把薯片放回了桌上。
“其他呢？”季晨先一步转头对kit姐说，“公关之前我得知道事情全貌。”
kit姐上下看了看季晨，说：“这其实算是工作外的内容，其实你也可以拒绝的。”
“无所谓，举手之劳，”季晨耸耸肩，“费用即时结清就行。”
kit姐稍顿，不动声色地笑道：“那就得辛苦你了。”
客套话说完，kit姐就开始讲起正事：“前几天听人说那个阿饼也签了公司，好像已经准备开始运营了。”
“今天玥玥告诉我说是年前就分手了，而且阿饼经常和女网红搞不清楚。”
季晨稍忖：“所以……是恋爱脑？”
“大概吧。”kit姐点了点头。
“如果真是恋爱脑……其实还好，”季晨沉思道，“但前提是真的只是恋爱脑的话。”
但说到这里，kit姐也不知道想到什么：“对了，对面找的是老牌公关团队，估计有点难搞。”
季晨稍忖，抬眸问：“江文杰？”
名字一出口，季晨明显感觉到整个工作室的气氛有些不一样了。
但这个名字与公关内容无关，季晨便没有再追问，只是顺口带过：“小问题，但最好给我一个能联系上玥玥了解情况的方式。”
“微信或者当面都行。”
kit姐回过神来，点了点头拿起手机：“我等下拉个群，之后要不要私聊看你们自己。”
季晨应下，没有别的事情之后，kit姐也先一步离开去忙别的事情了。
一直等到kit姐彻底消失在过道，程野才重新拿起了薯片，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
“小粉丝，你不知道吧，”程野大喇喇坐在沙发上，往门口的位置探了一眼，“你刚才差点踩到kit姐雷区。”
季晨回头：“雷区？”
“是啊，”程野看向季晨，“江哥是kit姐前夫，之后小心点吧。”
季晨从前只听说kit姐和江哥有些矛盾，却没想过是这么一层关系。
她起身时和苏冉交换了一个眼神，在准备离开前谢过了程野：“谢谢提醒。”
程野看她要走，也跟着站起来：“我今天没通告，送你啊。”
“不用了，”季晨回头，又想起自己老粉的身份，只好清清嗓子，“我……我社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