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坟场陷入一片死寂。只有巨大时钟齿轮转动的低沉嗡鸣,以及脚下时间碎片在崩塌中断裂的细微“咔嚓”声,在死寂中显得格外刺耳。
常小鱼躺在冰冷的时间碎片废墟和自身的血泊中,残破的身躯如同一具被彻底拆解的破旧玩偶,断臂处露出的惨白骨茬,塌陷胸膛下微弱起伏的脏器,贯穿琵琶骨的冰冷锁链……
一切都在无声地诉说着油尽灯枯。他甚至连抬起眼皮的力量都近乎消失,只有一丝微弱却无比坚韧的意念,如同风中残烛,在无边无际的剧痛和沉重的黑暗深渊边缘,死死地维系着最后一线清明。
时序老人端坐在巨大的时间坟冢之顶,星河般深邃的眼眸中,那万古不变的漠然冰层,终于被彻底击碎。
一丝清晰的裂痕蔓延开来,取而代之的,是如同星云坍缩般的、酝酿着终极毁灭的惊怒风暴。
他枯槁的身躯微微前倾,宽大的灰袍无风自动,袍身上流淌的星辰轨迹与时光符文瞬间黯淡,仿佛所有的力量都在向核心收束。
那双洞悉万古的眼眸,死死锁定下方血泊中那具残破的躯壳,那眼神,不再是俯瞰尘埃,而是一种被蝼蚁亵渎了神座的、近乎暴虐的杀意。
“很好……”时序老人的声音第一次失去了平静,带着一种金铁摩擦般的刺耳沙哑,每一个音节都仿佛在虚空中切割出无形的裂痕,“以凡躯之意志,逆乱时序之常轨……汝之悖逆,已触及时光本源之禁忌。”
他缓缓抬起了那双一直结印置于膝上的枯瘦手掌。
印诀,变了。
不再是维持光河流淌的古老法印,而是一个极其繁复、仿佛由亿万条时光丝线瞬间编织而成的、散发着绝对毁灭气息的——终末之印。
随着这印诀的变化,整个时间坟场猛地一滞。
天空混沌涡旋中沉浮的巨大时钟齿轮、沙漏虚影,发出不堪重负的、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崩断的“嘎吱”声。
脚下由凝固时间碎片构成的荒原大地,剧烈地震颤起来,无数碎片在无声的哀鸣中崩解、化为更细小的尘埃。
环绕时序老人流淌的那条无形光河,此刻如同被投入了巨石的沸腾熔岩,疯狂地旋转、咆哮,河水中那些被冻结的时光碎片——欢笑的孩童、垂死的战士、盛放的昙花、崩塌的山岳……无数生灭的景象在狂暴的光流中被撕扯、粉碎、湮灭。
一股无法形容的、超越了之前所有时间法则波动的恐怖气息,从时序老人身上,从他双手结成的终末之印中,疯狂地升腾、凝聚。
那气息古老、苍茫、带着一种终结万古、重启纪元的绝对意志。
“汝之存在,汝之悖逆,汝之挣扎……”时序老人的声音如同冰冷的丧钟,在疯狂沸腾的光河咆哮声中清晰地烙印下来,“皆当于此——归于时序之核,葬于永恒寂灭之点。”
他枯瘦的双手,如同推动着亿万星辰的重量,带着终结一切的决绝,猛地将手中那枚散发着毁灭白光的终末之印,狠狠按向自己身下巨大的时间坟冢核心。
“时序……归墟!”
轰——!
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巨响,并非作用于耳膜,而是直接震彻在灵魂本源。
整个时间坟场,彻底炸了。
不是**的冲击波,而是存在层面的彻底瓦解。
天空的混沌涡旋如同脆弱的玻璃般碎裂,巨大的时钟齿轮、沙漏虚影在无声的湮灭中化为亿万点流散的时光尘埃。
脚下的大地,那无垠的凝固时间碎片荒原,如同流沙般疯狂地向内坍缩、陷落,一个无法形容其大小、其形态、其颜色的“点”,在坟冢核心的位置骤然诞生。
那便是时序老人引爆的——时序之核!时间奇点!
它如同宇宙诞生之前的原点,又似万物终结之后的归宿,没有光芒,没有黑暗,只有一种绝对的、吞噬一切的“无”。
一种超越了时间线性概念、将过去、现在、未来彻底搅碎、揉成一团的终极混乱。
恐怖到无法抗拒的吸力,从那奇点中爆发出来。
常小鱼残破的身躯,如同狂风中的落叶,瞬间被这股吸力攫住,无可抗拒地拖向那个吞噬一切的奇点深渊。
更恐怖的是,在靠近奇点的过程中,时间本身彻底失去了意义,变得混乱而狂暴。
“呃……啊……”
常小鱼发出意义不明的嘶鸣,他残破的身体在剧烈的时空乱流中疯狂抽搐、变形。
上一瞬,他那布满皱纹、焦黑干裂的皮肤,如同时光倒流般飞速变得光滑、紧致,灰白的头发迅速转黑,身体断肢的创口处,血肉疯狂蠕动、生长!
一股属于少年甚至孩童的、蓬勃的生命力在他体内涌现!仿佛瞬间回到了生命最初的起点!
然而,这逆转仅仅维持了不到一息!
下一刹那,更加狂暴的时光乱流席卷而过!
刚刚恢复青春活力的身体,如同被按下了亿万倍的快进键,光滑的皮肤瞬间松弛、布满深如沟壑的皱纹,浓密的黑发眨眼间变得雪白、枯槁、脱落。
新生的肢体在瞬
间经历了从生长到巅峰再到腐朽的全过程,肌肉萎缩,骨骼变得酥脆灰白,一股浓郁到极致的、行将就木的腐朽死亡气息,如同瘟疫般笼罩了他。
婴儿的啼哭意识尚未升起,便被垂死的麻木淹没;青春的力量刚刚充盈,便如沙塔般崩塌殆尽。
过去!现在!未来!婴儿!少年!青年!壮年!老年!朽木!
常小鱼的存在状态,在时间奇点的恐怖撕扯下,以超越思维极限的速度疯狂切换、叠加、冲突!
“我……是谁?”
“此刻……何时?”
“要……去向何方?”
无数个不同年龄、不同状态下的“常小鱼”的意识碎片,如同破碎的镜片,在他的识海中疯狂冲撞、嘶吼、湮灭,自我认知在极速的时序紊乱中被彻底粉碎,灵魂如同被投入了疯狂旋转的时光磨盘,承受着永无止境的凌迟。
混乱,绝对的混乱,存在的根基在摇摇欲坠。
就在这自我认知即将被无穷无尽的时间碎片彻底磨灭、吞噬的终极时刻,在那意识破碎、时序紊乱的最深渊处,一点微弱却从未熄灭的意志火种,如同穿透无尽迷雾的星辰,猛地爆发出最后的光焰。
那是在毒雾中挣扎求生的不屈!
那是在冰火中强行融合生灭的决绝!
那是凡铁斩道的明悟!
那是容纳时间诅咒、逆转归墟的自毁疯狂!
那是斩杀三重时间之身的洞悉!
所有战斗!所有挣扎!所有生死边缘的体悟!在这一刻,被时间奇点那终极的混乱与毁灭,疯狂地挤压、淬炼!
一个前所未有的、清晰到极致的念头,如同开天辟地的第一道惊雷,劈开了所有混乱的迷雾:
时间之力……无所不能?
不!
它无法消磨“此刻”的意志!
它无法定义“存在”本身!
当时间失去线性,当过去未来混淆……唯有“此刻”之我,方为真实!
时序之核的奇点,能搅碎时间,却无法消融时间之外的——“无念”之存!
“时间……无法消磨……此刻之我!”
一声源自灵魂最深处、凝聚了所有存在意志的咆哮,如同沉寂亿万年的火山轰然爆发,竟然短暂地压过了时间奇点的吞噬轰鸣!
常小鱼那在婴儿与老朽形态间疯狂切换、濒临彻底崩解的残破身躯,在这一声咆哮中,爆发出最后、也是最纯粹的力量!
那不是混沌源力,不是归墟吞噬,甚至不是燃烧的生命之火。
那是剥离了所有时空属性、所有力量外相、所有思维杂念之后,仅存的、最本源的“我在此刻”的绝对意志!
这意志无形无质,却比开天斧更坚韧,比洞虚枪更凝聚,比寂时剑更永恒。
在这意志的统御下,常小鱼那因时序紊乱而疯狂冲突的无数意识碎片,被强行统合,婴儿的懵懂、少年的锐气、壮年的力量、老者的沧桑……所有属于“常小鱼”的存在烙印,在这一刻,超越了时间的桎梏,在“此刻”的意志下,完成了前所未有的融合。
他残破的、被贯穿琵琶骨的躯干,无视了疯狂切换的形态,无视了那足以撕碎星辰的时空乱流,猛地绷紧。
他仅存的、那只沾满血污和骨渣的左手,五指艰难地、却无比稳定地张开。
没有光芒汇聚,没有法则波动。
在他掌心上方寸许之地,空间无声地塌陷、扭曲,仿佛被一种无形的、绝对沉寂的力量所吞噬。
一杆“矛”的虚影,缓缓凝聚。
它并非实体,没有锋利的刃,没有沉重的杆。
它由纯粹的“无”构成——无光、无质、无色、无相,它是归墟之噬最终极的形态,是混沌包容一切后归于的沉寂,是剥离了所有时空属性、只余下“存在于此”的意志本身所化的——归墟之刺。
矛尖所指,正是那疯狂吞噬一切、散发着终极混乱气息的时间奇点核心,亦是端坐于奇点之上、引爆了这一切的时序老人。
“葬!”
常小鱼破碎的嘴唇中,吐出一个冰冷死寂、却蕴含着终结一切意义的音节。
他绷紧的残躯,如同被拉满到极限的弓弦,将那凝聚了所有意志、所有存在烙印的归墟之刺,朝着那时间奇点的核心,朝着时序老人,以超越思维的决绝,狠狠掷出!
这一刺,无声无息。
没有撕裂空间的尖啸,没有毁灭法则的波动。
只有一种绝对的“沉寂”与“无”,朝着那终极的混乱与毁灭,平静地刺去。
时间奇点狂暴的吞噬乱流,在这绝对沉寂的“无”面前,如同遇到了无法理解、无法作用的存在,竟被无声地“排开”,形成了一条直指核心的、诡异的真空路径。
归墟之刺,毫无阻碍地,穿越了沸腾的光河碎片,穿越了狂暴的时空乱流,穿越了时间奇点那足以碾碎万物的混乱力场……
噗。
一声轻微到几乎可以忽略的、如同气泡破裂的声响。
那由绝对沉寂意志构成的归墟之刺,轻轻地、稳稳地,刺
入了时间奇点那扭曲混乱的核心,也刺穿了端坐于奇点之上、与奇点几乎融为一体的时序老人的眉心!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按下了暂停键。
疯狂旋转、吞噬一切的时序之核奇点,猛地一滞。
那吞噬万物的混乱力场,如同被投入了冰水的沸油,瞬间凝固。
时序老人那星河般深邃、此刻却充斥着惊怒风暴的眼眸,骤然凝固。眉心被刺中的地方,没有伤口,没有血迹。
但一股无法形容的、超越了时间维度的“终焉”之意,却顺着那归墟之刺,瞬间侵入了他的意志核心,侵入了与他本源相连的时序之核!
这“终焉”之意,并非毁灭,而是“否定”。
否定他万载时光的沉淀!
否定他掌控时序的权柄!
否定他作为“时序老人”存在的所有根基与意义!
更可怕的是,这归墟之刺所携带的,是常小鱼凝聚了所有存在烙印、在时间奇点中完成了超脱的“此刻”意志,这意志本身,就是一个无法被时间定义的悖论。
当它刺入时序之核的核心,当它刺入时序老人的意志……
轰!
一个无法想象的逻辑灾难爆发了!
时序老人那由纯粹时光意志构成的存在,瞬间被无数个来自不同时间线上的、因常小鱼这一“悖论之刺”而导致的“死亡”结局所淹没、叠加。
在一条时间线,他被归墟之刺湮灭了本源,化为时光尘埃。
在另一条时间线,时序之核因悖论而提前引爆,将他彻底吞噬。
在又一条时间线,他存在的根基被彻底否定,如同从未存在过般消散……
亿万条时间线,亿万种死亡的结局,在这一刻,因为常小鱼这超越时间定义的“此刻一刺”,被强行叠加、压缩在了时序老人“此刻”的存在节点上!
过去已死!
现在当亡!
未来无存!
“呃……啊…………”
时序老人发出一声悠长、空洞、混合着无尽茫然、解脱以及最终极恐惧的叹息。
那叹息声中,没有愤怒,没有不甘,只有一种存在根基被彻底颠覆、被亿万死亡结局同时湮灭的绝对虚无。
构成他身躯的、那浩瀚如星河的时光意志,如同被狂风吹散的沙雕,瞬间失去了所有形态与光泽,化作无数黯淡的、失去了所有时间属性的纯粹光点。
那件古老的灰袍,寸寸剥落、湮灭。
那双洞悉万古的眼眸,光芒迅
速黯淡、熄灭。
他身下那巨大的时间坟冢,连同那沸腾的光河,如同被投入虚无的冰雪,无声无息地消融、瓦解。
整个时间坟场,失去了核心的支撑,开始了彻底的、无法逆转的崩塌。
巨大的时钟齿轮虚影在湮灭中化为流沙,凝固的时间碎片荒原如同退潮般沉入黑暗,混沌的天空彻底碎裂剥落……
常小鱼残破的身躯被崩塌的乱流抛飞,重重砸在一片相对完整的巨大时间碎片上。他仅存的左手无力地垂下,指尖还残留着凝聚归墟之刺时的冰冷触感。贯穿琵琶骨的时光锁链,在时序老人湮灭的瞬间,便寸寸断裂、化为飞灰。
他躺在冰冷的碎片上,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全身千疮百孔的剧痛,生命如同风中残烛。
衰老与青春的痕迹依旧在他残破的躯体上交错浮现,那是时间奇点残留的余毒,但自我认知的混乱已经平息,那“此刻”的意志火苗虽然微弱,却顽强地燃烧着。
目光艰难地扫过这片正在走向彻底消亡的时间坟场。
突然,他的视线凝固了。
在那崩塌的混沌涡旋边缘,在那如雪崩般剥落的时间碎片洪流之中,无数点细碎的、散发着柔和微光的碎片,如同挣脱了束缚的萤火虫,纷纷扬扬地飘散出来。
那些碎片之中,不再是扭曲的杀戮或绝望的终焉。
他看到,一片碎片里,阳光和煦,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在开满野花的山坡上追逐着斑斓的蝴蝶,银铃般的笑声仿佛穿透了时空。
另一片碎片中,烛光摇曳,一对白发苍苍的老人依偎在老旧的门槛上,布满皱纹的手紧紧交握,浑浊的眼中映着彼此,无声诉说着陪伴一生的静好。
还有碎片里,年轻的母亲在简陋的木屋中,温柔地哼唱着摇篮曲,轻轻拍打着襁褓中安睡的婴儿,眉宇间满是初为人母的疲惫与满足……
无数个这样平凡、温暖、美好的瞬间,被凝固的时光碎片,在坟场崩塌的末日景象中,挣脱了束缚,如同晶莹的雪花,在这片死寂的灰暗里,无声地飘落、闪烁,构成了一幅凄美到令人心碎的画卷。
这是时光长河中被遗忘的沙金,是时间坟场埋葬的最后温柔。
常小鱼布满血污和皱纹的眼角,一滴浑浊的液体,无声地滑落,融入了身下冰冷的时间碎片。
就在这时,崩塌的时间坟场中央,在那片彻底湮灭的虚无之上,一道新的阶梯无声无息地凝聚成型。
这道阶梯,不再有冰冷坚硬的触感,也不再散发肃杀的光晕。
它由无数细碎的、散发着柔和微光的时光尘埃构成,如同一条流淌的光之河,纯净、温暖、带着一种抚慰灵魂的奇异力量。
每一个台阶都仿佛由压缩的百年光阴凝聚而成,内里流淌着静谧的光晕,阶梯向上延伸,没入上方那片崩塌后显露出的、更加深邃幽暗的未知空间。
第五层,踏过。
常小鱼沾满血污和时光尘埃的手指,深深抠进身下冰冷的时间碎片,奇特的一幕发生了,他的伤势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时序老人的力量已经无法影响到常小鱼了,他的存在成为了传说……
速黯淡、熄灭。
他身下那巨大的时间坟冢,连同那沸腾的光河,如同被投入虚无的冰雪,无声无息地消融、瓦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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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片正在走向彻底消亡的时间坟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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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层,踏过。
常小鱼沾满血污和时光尘埃的手指,深深抠进身下冰冷的时间碎片,奇特的一幕发生了,他的伤势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时序老人的力量已经无法影响到常小鱼了,他的存在成为了传说……
速黯淡、熄灭。
他身下那巨大的时间坟冢,连同那沸腾的光河,如同被投入虚无的冰雪,无声无息地消融、瓦解。
整个时间坟场,失去了核心的支撑,开始了彻底的、无法逆转的崩塌。
巨大的时钟齿轮虚影在湮灭中化为流沙,凝固的时间碎片荒原如同退潮般沉入黑暗,混沌的天空彻底碎裂剥落……
常小鱼残破的身躯被崩塌的乱流抛飞,重重砸在一片相对完整的巨大时间碎片上。他仅存的左手无力地垂下,指尖还残留着凝聚归墟之刺时的冰冷触感。贯穿琵琶骨的时光锁链,在时序老人湮灭的瞬间,便寸寸断裂、化为飞灰。
他躺在冰冷的碎片上,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全身千疮百孔的剧痛,生命如同风中残烛。
衰老与青春的痕迹依旧在他残破的躯体上交错浮现,那是时间奇点残留的余毒,但自我认知的混乱已经平息,那“此刻”的意志火苗虽然微弱,却顽强地燃烧着。
目光艰难地扫过这片正在走向彻底消亡的时间坟场。
突然,他的视线凝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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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碎片之中,不再是扭曲的杀戮或绝望的终焉。
他看到,一片碎片里,阳光和煦,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在开满野花的山坡上追逐着斑斓的蝴蝶,银铃般的笑声仿佛穿透了时空。
另一片碎片中,烛光摇曳,一对白发苍苍的老人依偎在老旧的门槛上,布满皱纹的手紧紧交握,浑浊的眼中映着彼此,无声诉说着陪伴一生的静好。
还有碎片里,年轻的母亲在简陋的木屋中,温柔地哼唱着摇篮曲,轻轻拍打着襁褓中安睡的婴儿,眉宇间满是初为人母的疲惫与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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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时光长河中被遗忘的沙金,是时间坟场埋葬的最后温柔。
常小鱼布满血污和皱纹的眼角,一滴浑浊的液体,无声地滑落,融入了身下冰冷的时间碎片。
就在这时,崩塌的时间坟场中央,在那片彻底湮灭的虚无之上,一道新的阶梯无声无息地凝聚成型。
这道阶梯,不再有冰冷坚硬的触感,也不再散发肃杀的光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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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层,踏过。
常小鱼沾满血污和时光尘埃的手指,深深抠进身下冰冷的时间碎片,奇特的一幕发生了,他的伤势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时序老人的力量已经无法影响到常小鱼了,他的存在成为了传说……
速黯淡、熄灭。
他身下那巨大的时间坟冢,连同那沸腾的光河,如同被投入虚无的冰雪,无声无息地消融、瓦解。
整个时间坟场,失去了核心的支撑,开始了彻底的、无法逆转的崩塌。
巨大的时钟齿轮虚影在湮灭中化为流沙,凝固的时间碎片荒原如同退潮般沉入黑暗,混沌的天空彻底碎裂剥落……
常小鱼残破的身躯被崩塌的乱流抛飞,重重砸在一片相对完整的巨大时间碎片上。他仅存的左手无力地垂下,指尖还残留着凝聚归墟之刺时的冰冷触感。贯穿琵琶骨的时光锁链,在时序老人湮灭的瞬间,便寸寸断裂、化为飞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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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艰难地扫过这片正在走向彻底消亡的时间坟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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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崩塌的混沌涡旋边缘,在那如雪崩般剥落的时间碎片洪流之中,无数点细碎的、散发着柔和微光的碎片,如同挣脱了束缚的萤火虫,纷纷扬扬地飘散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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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片碎片中,烛光摇曳,一对白发苍苍的老人依偎在老旧的门槛上,布满皱纹的手紧紧交握,浑浊的眼中映着彼此,无声诉说着陪伴一生的静好。
还有碎片里,年轻的母亲在简陋的木屋中,温柔地哼唱着摇篮曲,轻轻拍打着襁褓中安睡的婴儿,眉宇间满是初为人母的疲惫与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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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时光长河中被遗忘的沙金,是时间坟场埋葬的最后温柔。
常小鱼布满血污和皱纹的眼角,一滴浑浊的液体,无声地滑落,融入了身下冰冷的时间碎片。
就在这时,崩塌的时间坟场中央,在那片彻底湮灭的虚无之上,一道新的阶梯无声无息地凝聚成型。
这道阶梯,不再有冰冷坚硬的触感,也不再散发肃杀的光晕。
它由无数细碎的、散发着柔和微光的时光尘埃构成,如同一条流淌的光之河,纯净、温暖、带着一种抚慰灵魂的奇异力量。
每一个台阶都仿佛由压缩的百年光阴凝聚而成,内里流淌着静谧的光晕,阶梯向上延伸,没入上方那片崩塌后显露出的、更加深邃幽暗的未知空间。
第五层,踏过。
常小鱼沾满血污和时光尘埃的手指,深深抠进身下冰冷的时间碎片,奇特的一幕发生了,他的伤势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时序老人的力量已经无法影响到常小鱼了,他的存在成为了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