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
白渊抬手遮住酒杯,静静望着眼前欲要再次为他斟酒的高挑美人,眉峰皱起川字。
“姜伯贤,可是你的亲弟弟……”
姜无双被无声拒绝,却依旧面色如常。
啪——
轻轻将手中酒壶放下,她凤眸直直迎着白渊审视,不避亦不让!
“他确实是无双的亲弟弟,但是王叔可知他今日在朝堂之上说了什么?”
“哦?他说了什么?”
“他说……”
早朝刚过不久,白渊确实还没收到具体消息。
眼见如此,姜无双当即将姜伯贤的言论如实相告。
一番话说下来,她态度不偏不倚,公正客观。
因为她不是在打小报告,而是在陈述一件事实。
少顷……
姜无双说完皇弟行为之后,毫不避讳的直言相问道:
“王叔觉得,此等目无兄父,唯利是从之人,可否为明君?”
目无兄父,唯利是从。
这评价可谓是极差了。
而且姜无双的潜台词也很清楚。
那便是——
白家若助姜伯贤登上皇位,那么暂且不提此事对于大乾百姓来说是否为福。
就单说白家!
这种人做了皇帝,焉知其日后不会效仿如今的乾皇,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
白渊听出了这层含义,却不置可否,只是轻拈着眉心问道:
“那你看好谁?姜鸿君?毕竟目前大乾还在世的皇子,除了伯贤外就只剩这小子了。”
却不料……
“王叔说笑了。姜鸿君,酒色之徒罢了,他若为君,必然昏聩荒淫!”
姜无双竟直接将她这位四弟批的一无是处。
白渊闻言偏头想了想,哑然失笑。
“呵,你这丫头嘴上倒是不饶人。”
他笑着点指姜无双,姜无双便也跟着露出一丝微笑。
“王叔不也是这么认为的?”
“是啊…你说的没错。”
白渊喟叹一声,旋即一对威严虎目别有深意的看向姜无双:
“所以本王才只能落子姜伯贤,皇侄女,你懂本王的意思吗?”
事到如今,他岂能不知这位大乾长公主找上他,打的是各种主意?
但很明显,他不看好这件事。
所以他这话不仅是表达无奈,更是在无声婉拒。
姜无双冰雪聪明,自是听懂了。
但她却不准备就此罢休!
姜无双本来是没打算这样做的。
但今日朝堂之事,让她彻底看清了姜伯贤的变化。
于是……心念一起,便再难磨灭!
而后又经过姜明珠这么一闹,则更让她坚定了决心!
为了大乾百姓,也为了姐妹俩,她本该当仁不让!
“王叔是什么意思,无双心照。但请恕无双斗胆一问……”
姜无双无视白渊那陡然皱起的眉峰,脊背挺直,凤目灼灼发亮!
“无双,可为帝否?”
此言一出,不算狭小的房间内气氛瞬间凝滞!
姜无双的声调并不高昂,但却好似千斤巨石投入湖面,激起万丈狂澜!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只默默对视,无声对抗。
不过,有道是一将功成万骨枯!
白渊到底是尸山血海里蹚出来的。
姜无双这只雏凤和他比起来,终究还是差了许多的。
所以没过多久,这位有意称帝的长公主殿下,便有些扛不住镇北王那如渊如狱的眼神了。
那双幽深虎目中,是屠戮众生的凶煞,是视人命为草的漠然!
可她明明已经俏脸苍白,摇摇欲坠,却执拗的不肯避让,不肯服输!
只因白渊是她唯一可以争取的后盾!
好在白渊见此,也没再继续为难她。
哗啦啦——
眼神移开,他自顾自的倒了杯酒。
随后他垂眸看着杯中清冽酒液,轻叹道:
“你这又是何苦?”
“呼呼呼……”
压力骤散之下,姜无双急喘了两声,旋即语气坚定道:
“为了黎民社稷,亦为了皇妹幸福,无双不觉得苦!”
闻听此言,白渊面上古井无波,手中酒杯却不由荡开一层层涟漪。
“中原不比西域。女帝临朝,千古未有,这会很难。”
“纵使粉身碎骨,无双无怨亦无悔!”
姜无双话语铿锵,掷地有声!
“那你可知后世之人会如何评说?”
白渊眼神复杂的侧头看她,语气悠远道:
“正如前朝那位大梁公主,她在国破前夕争位,尚且背了【牝鸡司晨,惟家之索】如此骂名数百年,这其中利害你可清楚?”
白渊口中这位大梁公主,姜无双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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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四百多年前,大乾灭梁时的事了。
当时大梁末代国君昏庸无道,天下兵戈四起,齐反大梁。
后来,大乾高祖皇帝从中脱颖而出,起义队伍一路势如破竹,兵临大梁国都。
**灭种,只在朝夕!
而当大梁国君惊惧而亡,满朝文武毫无战意,只顾摇尾乞怜之时,是这位大梁公主站了出来。
堪称大梁皇室最后的脊梁。
只可惜,她的下场却很凄惨。
自身被当做投诚礼物,惨遭侮辱不说,史书上还把大梁灭国之因尽数冠在了她的头上!
这是女子的悲哀,亦是时代的眼泪。
站在大乾的角度,姜无双不该同情她。
但站在女子的角度,姜无双却很佩服她!
且姜无双并不觉得她也会落得如此下场。
因为她不是那位大梁公主,她是……姜氏无双!
“王叔说的有理,但无双要说……”
姜无双迈开长腿,踱步至窗前,将目光投向窗外长安繁华盛景。
“都说男人为天,女人为地,天地之和,才成乾坤!可上天若容不得女人,为何又造出女人呢?”
“我为大乾嫡长公主,出身高贵。父皇曾感叹我错生女儿身,若非如此,那张龙椅本该我来坐!”
“可是我知道,那把椅子夏天烫的灼手,冬天冰的刺骨,实非美差。”
“我自十岁那年便参知政事,十四岁开始南下北上,体察民情。”
“这些年,无双只悟出一个道理,那就是——天下黎民远比那龙椅上端坐之人更懂饥寒冷暖!”
“世人总说女子该困于高墙深闺,相夫教子才是天命,可王叔,无双偏要问一句……”
“凭什么男子能执剑定乾坤,女子便只配在脂粉中消磨一生?!”
“史书上骂那大梁公主牝鸡司晨,颠倒纲常,实为祸根……”
“可笑!”
“那群史官懂什么?这天下本就该能者居之,成王败寇而已!”
“那张龙椅,姜伯贤能坐,无双怎就坐不得?”
“至于后世之人如何评说……”
慷慨激昂说到这里,姜无双霍然转身回望怔怔看着自己的白渊,广袖一展,雪白下巴微抬,灼灼凤眸中流淌着浓郁的自信!
“千秋功过,宠辱皆忘。世间浮华,不过过眼云烟,知我罪我,其惟春秋!”
这一刻,雏凤化龙,霸气尽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