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门声是在我把葡萄全部剥好皮的时候响起的。
真是的,天已经快黑了吧?
又有什么人?这个年代做坏事的家伙都不需要休息的吗?
我放下了手里的葡萄,
我边上的葡萄君似乎稍稍松了口气——对不起,我还是不知道他的名字,
然后是武藏小姐稍稍有些兴奋的声音,“哎?是又有工作能做了吗?”
紧接着门外传来了喊话声:
【喂~里面的人还健在吗?数到三我要开门了哦——】
然后随着悉悉索索的奇怪声音,门就被从外面打开了。
哎?有钥匙?不对,那是撬锁吧?!
这种行为换来的当然只有武藏小姐的刀光!
清冽的拔刀声后是对方的惊呼,“呜哇!不讲道理!这也太不讲道理了!”
“说到底是你根本就没有数三下吧?”
“突入的话谁还会讲究这种……”我听到对方的声音停滞了一下,然后连话题都奇怪了起来,“居然是这样艳丽而又狂放的天元之花,小姐,是宫本小姐没错吧?请问你能笑着喂我喝洗洁精吗?不,不要用刀,我很怕痛……”
“什么啊?你这家伙也太弱了,根本不像刚刚那两个一样具有砍杀的价值。”架在对方脖子上的刀回到了刀鞘里,这大概就是对方不足为惧的意思了吧。
武藏小姐朝我这边看了过来,“刚刚有人嚷嚷着配餐需要洗洁精,香耶!”
她一副“配餐是厨子的工作”一样理所当然的问我,“我记得那玩意儿应该是在厕所旁边的那个对吧?”
不,那是洁厕灵……
但是介于对方轻浮的态度……
“没错,我现在就去拿!”
“记住回来做果茶之前要先洗手啊!”葡萄君好心地提醒我。
等到我拿着想好的东西回到客厅里,两位不请自来的客人似乎已经和我方交换好了身份信息。
嗯,两位。
“对不起,总之太宰先生他不是故意的。”奇怪刘海的男孩子把想法全都写在了脸上【这样说是不是对前辈不太尊敬?】【不不不但是不道歉的话似乎对宫本小姐也不太尊敬。】
而另一个人当然也能看得出来,“你在想什么不好的事情呢,墩君?”
那男孩顿时坐如针毡。
似乎是个有点怕生的家伙呢。
“我把洁厕……啊不对,我把喝的拿来了哦。”
“……你刚刚说了洁厕灵吧?”对方当中那个轻浮的家伙揭穿了我,他是叫太宰来着?
但这种事情还是得否认一下的,“不,啊,对,我说了,但这个确实不是洁厕灵嘛!”
“道理我都懂……但是你家的可乐为什么要放在厕所里?”这是来自不知道名字的葡萄君的吐槽。
我只是装模作样地去了一趟厕所而已!
“先说好,我是红色派的。”太宰先生摇了摇手指,“这种甜味不够又气泡过多的蓝色物种就应该永远放置在厕所里,那种碳酸量用来清洁的话一定更加事半功倍吧?”
可恶!
这种形容太恶毒了!
“我是蓝色派的!”我必须反驳他,“那种甜过了头的红色包装饮料简直就是对味觉的侮辱,不够爽口,全是冗杂的糖精!”
白色头发的少年人弱弱地举起了手,“我,我的话,也是红色派吧。”
我看到了,用眼神威胁后辈什么的,这个人好过分……
“那我就蓝色好了。”好心的葡萄君,我立马先给他倒了一杯。
然后杯子被武藏小姐拿走了,“我是通吃派哦。”
就不能看在一家人的面子上……啊对了,武藏小姐确实不是会因为这个而改变立场的人啦。
没关系,“Saber小姐一定会站在我这边的。”
“不,我觉得Saber君的话应该也是通吃派的……”
“……”不得不说,是的,没错。
不过等等,声音不是来自武藏小姐,而是来自红色派的两位,“原来你们是Saber小姐认识的人吗?”
“是同事啦,武装侦探社,他应该有说过吧?”
不,没有。
“什么啊,真是个没有同事爱的家伙。”
太宰先生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一杯可乐,不对,这个人不是口口声声说自己是红色派吗?倒是快把我的蓝色可乐放下啊!
好在他的那位后辈似乎经过提醒终于想起来了自己原本的目的,“我们是听说【组合】的人得到了侦探社家属和普通人事务员的资料,原本是去接应另外的事务员的。”
“嗯嗯。”
guild?公会?这群人是在玩什么游戏吗?
“不过原本以为会受到阻击或者敌袭的一路上居然什么都没发生,所以我猜多半是发生了什么。”
“嗯嗯。”
他喝了,他面不改色的喝了,他真的是红色派吗?
“只有这里是唯一被忽略的地方了。”
他把喝过的可乐放在桌上,偷偷做了一个难吃到扭曲的表情——那是故意的,绝对没有那么夸张——然后才继续说道,“虽然乱步先生说过没有问题已经支走了什么的,这不是确实有点意外状况嘛?”
“哎?”
乱步先生?支走?什么意思?
不过他似乎没有解释的意思,只是指向了葡萄君,“反正这一位放在这里对你们而言也很麻烦吧?不如就让我带走啦。”
倒确实是个方便的解决方法。
我瞄向武藏小姐,敌人是她制服的,当然要看她的意愿。
对方似乎也明白了这层含义,朝着武藏小姐看过去。
“哎——?”她放下了可乐杯,“说到底所谓Saber君的同事也只是你们自称而已吧?”
对方之中那位太宰先生倒还算镇定,不过那位白头发的少年似乎有些慌张。
“怎么办?太宰先生?就说不应该撬锁的……要怎么证明我们是Saber君的同事啊?啊对了,侦探证明的话……”
“如果对方家中有敌人的话,怎么想都应该用最快的方式潜入进去哦敦君。”
他说的也很有道理,“况且在宫本宅内部的也不一定就是宫本家的人嘛,比如这位美丽的小姐,之前我也完全没有收到过你的资料哦。”
啊啊,是说武藏小姐吧?
她确实是别的世界漂流过来的外来户来着……
啊,说起来,她似乎是快要……
“那就很简单了吧?”是刀从刀鞘的卡口中推出的咔嚓声,“是不是Saber君的同事,稍微斩一斩就明白了!”
“武藏小姐?!”
所以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
还有你们真的不要在走廊上打架啊!那里并不宽敞、很危险、也对邻居很不友好!
然而现在不会有人管这个,“那这里就算是公证处了,你们加油哦。”
红色可乐派的太宰先生一边若无其事地打发那位怕生后辈去做这个苦力活,一边把一只手按在葡萄君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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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很好理解嘛,如果我们实力过硬的话,作为敌人根本没有必要坐下来与你们交涉;而如果我们实力过于贫弱的话,那么把人带走也构不成大威胁,真的有失误大不了再追回就可以了。”
武藏小姐,原来她实际上还考量了这么多吗?
虽然在走廊上打架真的不好……
刚刚才清理完树枝,一会儿还得清理猫毛,不对,是虎毛。
啊对了,说到树枝……
还有葡萄在厨房里!
于是等到我端着葡萄果茶出来的时候,武藏小姐似乎也得出了对方无害的结论。
“你在有意避开走廊外侧啊,是不愿意影响邻居吗?”
“嗯哼~”武藏小姐没有正面回答,只是眨了眨眼睛。
是因为【门】就在那里吧。
那位太宰先生看了看武藏小姐,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来,“这样啊,真遗憾,看来你不是什么殉情的好人选呢。”
等等,他刚刚是不是说出了什么很可怕的话来?
为什么眼神往我这边看过来了?!
“小香耶还是一如既往的可爱呢,放心啦,怎么说Saber君也算是我的同事,不会对他的家人做这种过分的事情的。”
我总觉得他的笑容底下和话里话外都藏了点别的什么东西?
而且他刚刚是不是在嘟囔着什么“人妻”、“不可以”之类的?
好在武藏小姐非常可靠地挡在了我的前面,换来了对方若无其事地挥挥手告别,“旅行,要顺利哦。”
这句话毫无疑问是对武藏小姐说的。
原本没有这些事情的话,她似乎是打算吃完面就离开的。
要说现在有什么区别的话——
“香耶,这个我可以打包的吧?”她顺走了桌子上的葡萄果茶。
这种小事当然没有问题,但一想到就要离别,还是会稍微有点难过的。
“不再留几天吗?哥哥他们不用多久就会回来的吧?”况且我在家的话不论如何吃住都是没有问题的。
要是能够大家一直在一起的话……
“不要去想那种荒唐的事情,香耶。”
武藏小姐,难得会对我这么严肃啊,“先不提不出门活动手脚这一点对我来说实在有些困难,人世间可没有谁能够永远不经历分别。”
啊,也对。
这种想法要是被武藏先生知道的话也一定会被骂的。
奢求永远也好、担心前路颠簸也好,这些事情都是没有意义的。
那么,
唯有……
“要开心啊。”
“嗯嗯,这才是香耶该有的样子。”我的头发大概要被她揉乱了吧,“别担心,说不定我能够拯救哪个世界呢?”
“哎?”
武藏小姐原来一直在各个世界间做这么厉害的事情吗?!
“嘛,也不一定就会成功……”
担忧的神色在她脸上仅仅只停留了一瞬间,“现在想这么多也没有用,敌人也好灾难也好管他是什么东西,总之要来的话通通斩掉就行了!”
“更何况……”她朝我看过来,露出了少见的憧憬的表情,“一想到会遇到你和伊织这样可爱的弟子,将来的我一定能够变成一个很了不起的家伙吧!”
“嗯。”看来武藏小姐一定会经历很有趣的旅途,“也许还会遇到更加有意思的人也说不定。”
“包括这里也很有趣哦,香耶。”她扬了扬手里打包顺走的果茶,“那我就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