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沉绯差点一口气哽住没上来，她缓了缓捏捏眉心，坐正穿上涂南给她准备好的拖鞋。
“我没事。”
她说着就要起来，准备自己去浴室，结果刚一踩实地面，腿肚子就忍不住地发软，刚刚绷得太紧了，以至于现在居然有点抽筋。
黑发女人差点跪在地上，幸好被机器人接住，那双手穿过她的腋下，像是抱孩子一样托着她屁股把人抱起来。
屁股被手压住，刚刚那股麻意根本没消，姜沉绯即使只是被这样轻轻捧着，也忍不住腰窝发软，她轻咬住指节，低低呼吸了两声。
“放我下去。”
话都说得有气无力的。
“刚刚涂南扫描过主人的身体，素质太差，极度紧绷后有可能会出现抽筋现象。”
涂南慢慢把她放回沙发上。
“需要涂南帮忙缓解主人的症状吗？”
金发机器人用她那双湛蓝色的眼睛温柔看着姜沉绯，话里话外都是关心，的确很符合一个尽职尽责的管家身份。
就是姜沉绯觉得怪怪的。
但她说不出哪里奇怪，要真说怪，可能是她自己更有问题，如果不是她一开始就让涂南每天做这种事，估计也不会出现如今这种场面。
姜沉绯压下那点诡异的心慌，撇过头，抬腿踩在她伸出来的手上。
机器人的手很白，但不太温暖，有点属于机器的金属冷感，踩起来像一块没有温度的瓷。
涂南稳稳承接住她，很认真地顺着她脚踝摸上去，开始按小腿。
姜沉绯忍不住瑟缩了一下，有点想抽离。
按腿对于她来说，比刚刚的打屁股还要亲密得多。
打屁股只是她给机器人设定好的程序，没有多余的什么意味。
姜大boss除了小时候妈妈会给她洗澡洗脚之外，真的很少和人有亲密接触，她会规避一切靠近她的人，在最少量的接触下完成最高效的交流。
工作一般是不会进行过度接触的，大概只有某些必要场合会用到握手礼或者贴面礼，最多是虚抱。
按摩小腿，这事对她来说太超过了。
似乎是察觉到她的回避，涂南眼睛闪烁了一下，那双机器手温度忽然开始升高，从温凉最后变成了微暖，还有隐隐变烫的趋势。
姜沉绯一顿，惊讶看回来：“你还能变温？”
涂南点点头：“检测到主人体感温度高于涂南温度，自动调整。”
“主人这样舒服吗？”她歪着头问。
温暖的指尖接触小腿，本来就很类人的触感，现在有了温度，更让姜沉绯觉得难堪。
偏偏涂南一点都不安静，还要说话。
“初步检测到主人精神疲惫，身体状态亚健康，钙含量低于平均水平，抽筋概率增加。”
机器人边按边看她，“主人要多晒晒太阳呀。”
“您需要回家吃饭吗？涂南可以为主人调配好对应的营养餐。”
涂南不断地检索合并数据，最后得出最优解。
姜沉绯皱着眉头正想说不用，机器人就按到了她一道酸筋，黑发女人瞬间抬手按在她肩膀上，另一只手抓住了小黄鸭。
“嘶……”
她吸了口气，感觉魂都快飞了。
“别按那里。”
涂南慌了一下，扫描了好几次确定没问题才停下手，她低着头，温柔的声音也沉下来。
“是涂南没有认真做到主人的任务。”
“我会去网上学按摩手法的。”
机器人湛蓝色的眼睛光芒都暗淡了，一直低着头说话，根本没看见姜沉绯什么表情，只是一味的认错。
“对不起，主人。”
姜沉绯被她这副样子逗笑了，原来的思绪也被带偏，无奈地勾了勾嘴角。
“没事，我已经不抽筋了。”
她拍了拍涂南的脑袋，再次不由自主地摸了摸那一头顺滑的金发。
很好摸。
姜沉绯满意地再揉了揉。
主人又摸自己的头了。
涂南像是被重启了一样，湛蓝的眼睛恢复了光芒，系统的数据流都快了很多。
她开始自动记录姜沉绯的声音，只是现在没抬头，并不能自己去看对方的表情，只能通过客厅的摄像头来远程观察。
虽然远程摄像头不能直面姜沉绯的脸，但涂南还是不舍得抬头。
她小心翼翼地数着时间，并且记录下自己这次身体的弯曲程度，低头角度，还有刚刚的一切数据。
案例+1，再次开启分析。
已知两次被摸头都是涂南低头，样本不足，但初步判定的确有关联性。
三秒后，那只手离开了自己的发顶，这种诡异的能让她数据流乱窜的情况终于停止，涂南才抬起头来，抬头看向姜沉绯的脸。
“主人很开心吗？”
她能检测到对方的心情值由85%慢慢升到了90%。
又是因为涂南。
让主人心情愉快安宁，是她们智能家居机器人一出厂就已经设定好的职责，永远不会动摇。
涂南可以让主人开心，这很好。
机器人分析出这个结果之后，感觉到了一丝满足，她甚至发现自己的运算速度似乎有了永久性的提升。
涂南没有理解这份变化，但她本能地觉得是好事。
和主人开心一样，都是好事。
确实心情很好，姜沉绯归结于自己得到了抒发和安抚，当然会觉得心安。
她点点头，没有再等，事实上刚刚一直忍着那种潮润的感觉挺难受的，她现在只想去洗澡。
“我已经没事了，你去休息吧。”
“涂南帮主人放水。”但机器人显然还不肯下班，大步走去浴室，就开始干起了活。
姜沉绯失笑，摇了摇头。
她并没有发现，自己已经在机器人的面前几乎完全放开了自己，连笑容也开始多了起来。
第二天姜沉绯神清气爽地来到了公司，进办公室前先是遇上了杜若文。
长发女人在拐角没有人的地方拦住她，表情有点不易察觉的焦急。
“怎么了？”姜沉绯心情很好，和颜悦色地问她。
这样的神情在杜若文看来，就是她昨天和陈亦澜出去之后结果还不错的证明。
“老板，你昨天是和陈亦……”她顿了顿，改口，“和陈总出去吃饭了吗？”
杜若文紧张地看着女人，声音里都带着她自己也没发觉的质问。
不过感情不是很强烈，并没有让姜沉绯觉得冒犯。
起码在经历过陈亦澜这种人之后，姜沉绯的包容度都高了很多。
“没有，但她今天应该还会来。”
姜沉绯提到这个人，早上的愉快也消散得差不多了，冷静回答。
她说到没有的时候，杜若文暗暗松了一口气，但说对方还会来时，心尖又忍不住吊起来。
“发生什么了？”杜若文问得有点急，当然她自己也发觉了，赶紧强行解释：“我怕我们和master的合作会出问题。”
其实她不用太过担心，姜沉绯还没有到连自己多年的下属都要怀疑的地步。
她皱眉开口。
“如果她还想合作，就一定会来。”
黑发女人带着金丝边眼镜的气场很强大，冷淡地站在那里，就会不自觉地流露出一股严肃的气质。
姜沉绯正准备推门回办公室，李涵这个秘书就从后面赶过来，叫住了她。
“老板，master公司的陈总正在会客室等您。”
杜若文愣住：“来做什么？”
姜沉绯则是没什么表情的转身，进了办公室，只留下一句话。
“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