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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第 24 章

作者:见三月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男朋友?


    林以甜盯着屏幕上的几个字,怎么看也不像是谢燃会发出来的话。


    轻咬唇瓣,她试探着发了个【?】


    对方再度缄默,消息石沉大海。


    是没空吗?


    林以甜不由得拧眉,她每次和他聊天都说不上几句话。线下这样,更别说线上了。


    谢燃帮她忙,她无论说什么都要还这个人情的。


    人情往来,是她上大学的第一堂课。


    中学时,大家都喜欢解读为友情。林以甜在班里一向年纪最小,朋友们都下意识会帮助她,帮她带饭买东西,和她一起回家。


    能遇见这么多对她好的同学,林以甜很感激也很幸运。她总能开心果一样和身边的好友相处,活泼如她,却能在稚气青涩里保留最初的敏感,敏锐察觉到周围人不愉快的情绪。


    有人哭了她会在一边抚背安慰,有时悄咪咪伸出擦眼泪的纸,或带人家喜欢的东西哄人开心。


    纯粹的不需要解释。


    上了大学后,女孩最初对“人情”二字有印象,是因为一次意外。


    班委开会需要资料,彼时林以甜还没被拉进“思政学委”的群里,资料是班长帮她打印了带到导员办公室的。


    那天下了很大的雨,班长身上都被淋湿了,导员的眼神有责怪林以甜的意思,但最后仍然是瞥了眼班长,让他推迟班会。


    林以甜道了歉,要从班长手上接过堆叠成山的资料,他却笑着说没事。


    察觉到女孩脸上还有愧意,薛凯明让她别往心里去,是老师没通知到位。


    再度路过打印店,她看着里面的一本精装笔记本,觉得班长应该需要,就买了一本。


    “你不用还我人情。”他说。


    抱着书的林以甜一怔。


    在宿舍简舒文也说应该还这个人情的。


    林以甜惆怅,实在想不到什么法子,“那怎么办呢?”


    顾湘:“但是我觉得没事啊,打印的钱是班费里扣的,你也不用还。”


    简舒文摇头,“不一样。你和他不熟,他又是班长,他帮了你导员才不至于生气。而且以后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多少都会有影响,你最好还是意思一下,谢谢人家。”


    从此,人情往来在林以甜心里有了模糊的印记。


    但是这两个字套在谢燃身上吗?


    林以甜觉得也不算。


    看着谢燃时隔半小时回的【真不用还】,林以甜浅浅舒了口气熄屏。


    安静狭小的空间里,心跳声变得稀薄。


    最后一波倒春寒消去。


    此后气温回升,仅短短几天时间,月底的气温直逼30度。


    春雨经久不至,林以甜在体育馆蹲了好几天,一直没遇见谢燃。


    东区是固定的训练场,一般都是不对外开放的,林以甜又不敢发消息打扰他。


    女孩少有怯意,可面对谢燃,她总是词不达意。


    害怕消息落空,她宁可在体育馆里瞎转悠,总有一天,她会碰见他的。


    渺渺朝她竖大拇指:“有这种毅力你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林以甜咕哝回了句哪有,处理完专业课老师说的任务,她抱着书包在东区外台阶上坐。


    微风徐徐,阴凉处投下另一个影子。


    程皓枫手里掂着一瓶矿泉水,一屁股坐在她身边几步的地方。


    林以甜将手机收起来,视线慢慢往他那瞟。


    程皓枫最近见她见得多,从眼神里也能猜到:“想问什么就问吧。”


    林以甜用手机支着下巴,偏过脑袋看他,满脸哀怨而认真:“谢燃去哪里了?”


    程皓枫差点被这口水呛死。


    来找谢燃的多了,他见怪不怪,但林以甜这种名花有主的也来......


    程皓枫猛咳几声,脖子都哽红了。


    “呦。”


    他难以置信,“行啊,真行。”


    程皓枫暗赞谢燃撬墙角有一手。


    林以甜在这里蹲了得有一星期,早出晚归的程皓枫天天都能看见她,也是不忍心,就把这一手消息告诉她,“明天。”


    他低声:“他再过一个多月要比赛了,明天回来收拾东西去训练基地,得一直等到比完赛才回来。”


    “啊......”女孩下意识蹙眉。


    瞧这泄气的样,不知道的以为情侣异地分手呢。


    程皓枫忍笑想了半天,将屁股挪过去一些,时不时偏头看身边的人,他也有话说。


    “想问就问吧。”林以甜舒了口气,撑着下巴。


    “你和谢燃......”程皓枫脑海里忽而闪过谢燃桀骜的眉眼,又想到云朗那小子,纠结的话卡在喉咙里,猛地收住。


    “算了,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程皓枫走了几步又回来,犹豫了会还是开口,摸着后脑勺:“那个,你们宿舍的那个学姐,她......她最近都在忙些什么啊。”


    林以甜唇角漾起浅浅的弧度,“简学姐吗?”


    “呃......”他满眼期待。


    “她最近都在画室里。”


    “得勒,谢谢啊。”


    合作还算愉快。林以甜含笑看着他走远,摸出手机和学姐发消息。


    -


    热意在空气里蔓延。


    林以甜手里握着粉色小猪风扇,坐在看台最底下的观众席上,底下坐着的椅子发烫。


    馆内闷热,等待在一分一秒里格外漫长,坐久了汗都淌了下来,碎发飘到唇边痒痒的,女孩等了好一会。


    手机震动。


    【消息有误,谢燃在北区被人拉着练球呢】


    林以甜跑空了。


    用小风扇拂面猛吹,她深吸一口气:【好吧】


    提着从超市买来的一大堆东西,林以甜第一次觉得体育馆这么大,大到这条路都如此漫长。


    羽毛球场地上,谢燃正和林和西练单打。


    运动系的男生身上总是热血蓬勃,汗水浸湿谢燃的头发,发梢在顶灯的照耀下边界模糊却又不失硬气。


    逆着光挥拍,他手臂肌肉牵引出弧度,在空中划出一条完美的杀球线。


    被洇湿的白色球衣挥臂时紧紧贴着他的腹部,勾勒出若隐若现的腹肌线条。


    球再度擦边过网,谢燃一个长腿跨步,将球挑起,斜扣回去。


    对方失球。


    谢燃起球,剑眉稍稍抬高瞥了眼对手,挥拍。


    对方精神过于松懈,再丢一球。


    谢燃的攻势愈加迅猛,林和西只能打飞球乱线。在攻守形势分明的情况下,林和西节节败退。


    跨步距离远,谢燃反应迅速,后退的同时仰拍,让球挑网而过落在对手界内。


    对方瞬间回球,谢燃握紧球拍,继续与他周旋。


    扣杀挑飞。


    谢燃的体力耐力很好,有的是时间和人周旋。


    拉球放远再逼近,将后场球轻而易举打回对手前区,打乱对方阵脚,让人逐渐在体力上透支。


    谢燃只稍练着玩,不计分。


    可对于赛场上需要共同合作的队员,他不会懈怠。从前程皓枫跟着他练,总要被他身上这股锐气灼伤,更没少吃苦。


    他主打后场,可要论单打,以他的防御力和敏锐度,有的是实力。


    国羽男单男双不能混为一谈,和术业有专攻是一个理。


    谢燃是打球的好苗子,无论单双。教练对他另有重用,特别是看他第一次和程皓枫合作,教练眼里的赞许就藏不住。


    从最初的大湾区选拔开始,他和搭档一路成长一同参赛,从省队脱颖而出,斩获包含青锦赛、亚青赛等七个公开赛团体赛冠军10个,亚军6个。


    竞技体育多伤病,残酷与荣耀共生。


    为此谢燃没少吃苦。


    17岁,他因病疗伤那段时间,前教练李宗于的安排几乎把谢燃往绝路上赶。


    旧伤未愈,叠加伤病一度让他肌肉强直痉挛,在赛场上重摔。


    地胶摩擦的剧痛和肌肉拉伤,靠一次次的封闭针短暂调养。


    再度站在世青赛场上的他锋芒被削,辜负众望只拿季军,现场一片哗然。


    李教练对此彻底失望。


    谢燃拖着受伤的身子,赛后拒绝了媒体采访。


    踽踽独行的野兽无法为群体获得荣誉,他觉得自己没有价值。


    国羽赛场上群星闪耀。


    可惜,他是石头。


    羽毛球赛场上攻守变化急速,高度集中的注意力像死弦紧绷着,分秒必争。


    失之毫厘谬以千里。


    林以甜是外行人,也明显能感觉到这场球比赛优势在谢燃。


    谢燃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神色,手腕部肌肉痉挛。


    旧伤复发。


    肌贴下的皮肉跳动,血脉几乎涌出。


    不能再打了。


    林以甜心都跟着揪了起来,直到看见谢燃停拍,走到休息区将东西放在座椅上。


    女孩将小风扇塞回书包里,起身。


    场外观众不止她一个,有女生见他们打完了,扭捏地上前将准备好的水递给谢燃。


    谢燃没收。


    搭在肩上的白毛巾沾了汗,谢燃随手将它扔回去,准备走人。


    林以甜拿着手机,不太敢上前,再度抬眸却撞入了少年如狼的眸色。


    谢燃的脚步明显顿了下,装作没看见。


    林以甜受伤地垂下眼帘,攥着手机的手稍稍用力,咽下温吞难言的情绪。


    可是她不上去的话,这几天的努力都白费了。


    强大的驱动力催动下,林以甜一咬牙,拦住了谢燃的去路。


    冲上前还没到人家肩膀,她仰起小脸鼓足勇气干笑:“部长......”


    语气难免揶揄。


    谢燃不明白她的意图。


    她年纪小不懂,可他不能乘人之危,该保持距离。


    他暗下眸色:“怎么了?”


    林以甜站定,天生水润钝圆的眸子眨啊眨,一字一句正色:“上次你帮了我,我觉得我应该知恩图报,所以我给你买了点东西,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要是你可以收下那就更好了......”


    后面的话几乎听不见声,她又紧张又急促,小心翼翼与他对视,声音软绵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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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吗?”


    这话像是恳求。


    谢燃终于正眼瞧她,看她两手空空,不知道这小兔子把东西藏哪去了。


    “喜欢你......”


    他坏笑,看向林以甜的眼睛仿佛要将她洞穿。


    话说一半惹得小兔脸蛋红红,他才敛笑,满意地扶正羽球背带。


    “什么东西啊?”


    他挑眉,锋利的颌角笑意黯然:


    “两手空空的就想收买我?”


    林以甜嗫嚅,鼓着腮帮子,“不是的,我有带来。”


    落荒而逃的样子有点儿狼狈。


    小兔子拖了半天也没走几步,谢燃不动声色地靠近她,见她的手臂伸过来时手指勒得殷红。


    “放着吧。”


    他不要吗。


    热气将林以甜的头发洇湿,黏糊糊的贴在腮边。她脸上有点儿痒。


    真真是天大的委屈,让她觉得自己又狼狈又招笑。


    林以甜委屈地快要哭了。


    “你嫌弃我......吗.......”


    声音小到根本听不见,林以甜的唇都没怎么动,话硬生生咽回去了。


    谢燃不忍看她受挫,又不能亲近。


    要哭了怎么哄,他没名分呢。


    谢燃沉默,拖住沉甸甸袋子的底部,暗里替她减轻了重量,几乎让她提东西的手放空。


    从没收礼习惯的谢燃从里面随意拿了瓶牛奶,在她面前晃晃。


    “这个就行。”


    “学长,我觉得这样子不好。”


    “哪不好?”


    谢燃痞里痞气地逗她,话里带着戏谑,“我倒觉得......”


    他故意吊人胃口,“你叫我学长就很不好。”


    林以甜扬起小脸瞧他,很认真:“这是礼貌问题,你比我大。”


    “你嫌我老?”


    “不是......”


    林以甜脸上热得不受控制,想逃走又始终惦记着自己的任务。


    抿唇攥着手,她完全不敢抬眼。


    看着她纤长的睫毛颤呀颤,谢燃强压着唇角往下:“行了。”


    接过袋子放在椅子上,他正色:“不逗你了。”


    林以甜心底一股无名火,握着小包子拳头特别想偷袭一下谢燃。


    但她不能恩将仇报,所以忍住了。


    既然说到这个话题,那她也要问清楚,他到底是大几的。


    带着视死如归的决心,林以甜挪了一小步凑到谢燃正面,轻声问了个可能冒昧的问题:“部长......你……多大?”


    一句“大”哽在喉咙里。


    谢燃不自然地瞥开眼:“19。”


    “那是挺大的。”


    !


    她应该不是那个意思......


    谢燃微眯一下眼睛,红了耳朵。


    如果他是小猫,林以甜觉得他应该是猫中之王缅因,威严帅气,锋芒里夹杂着少许温柔的眼神。


    小猫猫赛高!


    就是不知道他脑袋里在想些什么,阴晴不定的。


    视线下移,林以甜瞥见他腕上的贴膏,“你受伤了?”她眉心折起。


    谢燃扭了下手腕,“没。这是肌贴,缓解肌肉劳损的。”


    “真的吗?”


    林以甜一脸才不相信的小模样,“疼不疼?”


    谢燃摇头,不自然地后退半步。


    偶尔部门例会巡视,她也会碰见谢燃在进行体能训练,满头大汗却始终不懈坚持。


    林以甜从不嫌馆内闷热,做事认真又积极,给运动员送水整理东西丝毫不马虎。


    其他人使唤她干活,谢燃从来不。


    外人眼里部长让她去搬器材,本质上谢燃就让她拿两个球拍意思意思。


    程皓枫怪里怪气喟叹:“别太宠了,哥。”


    “滚。”


    这是第二次她看他打羽毛球。


    林以甜每次看他打球,总不知不觉坐了好久。


    直至众人散去,她还像个小影子跟在谢燃身后。


    “你为什么不回去?”


    “回去很无聊。”


    “看打球就不无聊吗?”


    “不一样。”


    林以甜摇头,眼睛里漾着小星星,双手托腮盯着他的脸:“你打球很厉害,一点也不无聊。”


    谢燃耳后的温度上升。


    那天有和今天差不多的晚霞,很浪漫。


    女孩貌似对他多了点关心。


    谢燃的眸色暗不见底。


    没什么人会关心他,他只是父亲的累赘,队里的石头,儿时同学口中烂泥。


    望着她青涩的脸,女孩澄澈的目光为他停留。


    有那么一瞬间,他卑劣地想,她是不是也这样关心云朗,甚至更亲密……


    运动过后余热未褪,埋藏着谢燃心底最见不得人的秘密。


    她有男朋友的。


    心动让他暗里沉溺,坠入不知名深渊。


    林以甜掀起眼帘,与他对视:“那我要叫你什么?”


    “谢燃。”


    你从来没这样叫过我。


    我想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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