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梦一晃而过仲希然也没有在意。
毕竟从小深受唯物主义观教育。
她觉得大约是因为前阵子看到宗嫂引发了对爷爷奶奶的思念加上这阵子她有了想要宝宝的心思所以才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出了正月她就打算找个时间去看看爷爷奶奶。
祁斯年往年过了初三就会恢复工作今年难得在家。
雪停了太阳出来阳光甚好。
吃完午饭后祁斯年问:“要不要出去溜达溜达?”
“好啊。”仲希然说。
他有兴致她自然奉陪。
北城城内的道路积雪一向清理得很快。
祁斯年开着车很顺利地带着她到了东郊的一片自建别墅区。
别墅区的路边还有未清理掉的积雪。
祁斯年下车牵着她的手在路边慢慢走。
头顶的阳光灿烂照得树枝上的雪一点点融化滴滴答答地响。
仲希然恍惚了一下才认出来这里是她从小到大生长的地方。
这条小时候走了无数次的路被扩宽了一些路边的树也更粗更高。
熟悉的是环境陌生的是岁月的流转。
自从仲广才因为生意卖掉了爷爷奶奶的别墅她已经有几年没来过。
一定是那晚她因为做梦了突然没忍住哭祁斯年才会特意带她来这里。
她攥紧祁斯年的手踮起脚尖冲他耳边说了句:“谢谢。”
祁斯年偏头吻她脸颊一下。
大过年的路上挺安静。
能回来看看也很安慰了。
走到原来的家门口还能看到院子里那颗柿子树只是枝蔓看起来更粗糙了。
当年刚买下这块儿地皮时她才几岁。
隐约记得仲广才想把这棵柿子树砍了但爷爷是农民出身看这柿子树当时还结着果子就没舍得砍。
后来房子盖好柿子树每年秋末都能结红彤彤的果实很甜。
她抬头望了这颗柿子树半响说:“也不知道谁买了这儿。”
话音刚落就看到祁斯年掏出钥匙打开了别墅院子的门。
仲希然浑身一震不敢置信地看向祁斯年。
祁斯年点一下头朝她伸手:“进来。”
仲希然握住他的手时隔很多年再度迈入这个门。
听见他说:“现在这里是你的了。”
仲希然眼里差点又涌出泪意。
她忍了很久
才强行克制住走了进去。
院子里竟然跟当年没什么变化。
甚至连当初被拆掉的玻璃花房也重新被建起来里头摆着一盆盆玫瑰只是花都谢了。
——这显然不是能在一天之内布置好的。
仲希然倏地看向祁斯年:“你早就买了这里?”
祁斯年点头:“之前听你提过一次爷爷奶奶想着你应该会舍不得这里就买了。”
仲希然鼻尖一酸转头看向院落。
院子里铺了地暖雪化净了只剩周围的角落里还有一圈白色的雪像铺在蛋糕上一层均匀的奶油。
为了缓和这种酸涩感动的情绪她推开门进了屋里。
满屋的各色玫瑰花层层叠叠地在客厅围了一圈像玫瑰小山。
只是这些玫瑰花都是干花。
像标本永久地伫立在这里。
意识到什么仲希然霍然一震。
庆祝结婚纪念日的那个晚上祁斯年一定是想带她来这里的。
而这些玫瑰当时一定是鲜活的、盛开的。
她已经记不起什么时候在他面前随口提过一次爷爷奶奶但是他都记在了心里。
她眼前一片模糊。
像起了一层雾。
隔着这层雾她看到祁斯年站到她身前定定看着她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个白色戒指单膝跪了下来。
他脊背挺直浑身上下有一种从容的气度。
即便跪着也优雅而矜贵。
她第一次听到他声线发紧。
“希希我欠你一个求婚。”
“虽然我们已经结婚了但那时候跟我结婚并非你心中所愿。所以我想再郑重地问你一次:嫁给我
他一双狭长的眼里藏着深情。
仲希然眼泪终于在此刻滚了下来笑着点点头:“好。”
祁斯年起身将这枚不大不小的钻戒套进她无名指将她拥进怀里。
抱着祁斯年的时候她想起了很久之前的一个画面。
那时他们刚下了综艺。
祁斯年单膝跪地帮她把鞋跟从电梯缝隙里抽出来这张照片被人拍到网友们都说他苏。
她跟祁斯年说:“他们夸你呢。”
祁斯年问:“你呢?什么感觉?”
她回:“我也觉得挺苏的都有点遗憾你没求过婚。”
祁斯年当时只是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
那不过是她随口的一句玩笑话。
她那时不会想到,在一年之后的某一天,他会真的帮她补上这个求婚。
只要他注意到的地方,他都不会让她有任何遗憾。
很多事情他不会说出来,也不会刻意炫耀,但他都会为她做到。
仲希然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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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磕在他肩膀上,咬唇问:“你本来是打算在我们结婚纪念日那天求婚的,是不是?”
祁斯年点头。
“对不起……”她低声呢喃,语气里的哭音简直藏不住。
祁斯年笑说:“你要为这个事道歉几次?不都说好过去了?”
仲希然抽了抽鼻子,说不出话。
祁斯年搂住她的腰,轻抚她头发,问:“跟你求婚你开心吗?”
仲希然重重点头,“嗯”一声。
“那就开心点儿?”
“好。”
客厅的茶几有抽纸。
仲希然扯过来,擦掉眼泪,看向周围。
中式的红木家具。
原来的壁炉也依旧在,但因为有了地暖,更像装饰。
祁斯年:“屋里的陈设照着我的印象和斯严拍的照片尽量还原了,但有些地方可能不到位,你可以再调整。”
仲希然参观完整个别墅,说:“这样就很好了。”
如果完全跟原来一样,她怕自己会陷入过往的回忆,反而更伤心。
屋里被人打理得很干净。
两人关掉手机,在这儿度过了一下午。
吃过晚饭后,仲希然窝在沙发上,枕在祁斯年腿上,问:“我刚才看了这些玫瑰,好像都是不同的品种,你刻意让姜正挑的吗?”
“我亲自挑的。”祁斯年说。
仲希然嘴角微微扬起来。
祁斯年抬手,指尖在她唇角蹭一下,说:“我还亲自飞了趟东欧挑了几个品种,空运回来。”
仲希然抬眼看他,一双眼睛亮晶晶的。
祁斯年继续道:“一共一百九十九个品种,摆放请了花艺设计师,本来打算那天给你个惊喜的。但是——”
像是怕她再度陷入难过愧疚的情绪,他很快接上,“你走后我来了趟这里,决定把这些都做成干花。好在北城天气干燥,很容易就成功。这样正好,虽然是干花,但可以永远保持。”
他低头看她,眼里像有星星。
“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他语气轻松又透着一股安抚的力量。
显然是在安慰她。
但只要一想到她离开后祁斯年自己来到这里,孤零零地对着满屋盛放的鲜花,她心里就有说不出的难过。
她仰头,勾住他脖子,吻住他的唇。
她吻得很轻,让他有一种珍惜感。
柔软的舌尖主动探入他口中,轻轻抵住他上颚,眼神里带了几分妩媚。
她声音也似格外诱惑:“哥哥,我补偿你那天,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