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长念放好东西带着好运走出房间，贴心关好门，月塔猜到风奇灵想说什么，拉住她的手，下一秒，二人已经来到水系供奉殿。
沐澜正在书桌前看书，外面下着大雨，光线昏暗，白水晶柔和的光打在她面容上，整个人覆上一层柔软的霜，月塔和风奇灵这一刻默契地握紧了彼此的手。
重逢时刻，心中不约而同涌上来的不是欢喜，而是难言的酸涩。
她们三个里，沐澜是最年长的，这些年的经历为她添上了可见的风霜，岁月雕刻下无形的伤痕，落在她周身。
沐澜翻过一页，下意识抬头，“塔塔奇灵！”她惊喜地站起来，“你们怎么一起来了？”
心中所想压在心底，月塔用轻轻的笑容掩盖方才的神色，“卡维斯临蒂不知为何又改了条件，我就回来了，你不知道吗？”
“我不知道，”沐澜看着风奇灵回味过来，“看来他不信任我，没有告诉我。”
风奇灵走到她身边挽住她的手，“你之前要杀塔塔，跟我闹得那么难看，塔塔回来这个消息肯定不会告诉你的嘛，嘿嘿。”
雨势渐小，眼见快要天黑。
月塔想尽快得到命臣的信息，于是起身说道，“我去一趟皇宫，马上回来。”
皇宫大殿之上，卡维斯临蒂也在安静看着魔法书，见月塔到来一点也不意外，“给。”
卡维斯临蒂给的内容有两页，魔女即将诞生之时，会先出现魔女的命臣，命臣生来知晓自己的身份，等待魔女的现世。
魔女与命臣的约束，一共有两点，命臣的魔法不会对魔女生效，魔女的魔法对命臣效果显著，这点月塔已经从山司和赐悬身上验证出来，第二点，命臣无法做任何对魔女不利的事情。
“只有这些吗？”月塔看完，这些内容和解除链接没有任何关系。
“没了。”卡维斯临蒂轻哼一声，表达对月塔再次质疑他的不满。
见月塔陷入沉思，卡维斯临蒂放肆地注视着她，不得不说还是换回正常衣服的月塔更让他顺眼，在边境时，看她那个样子，他心里像被堵住了一样。
想到边境，很难不想到那个让他厌恶的人，他装作不经意地说道，“对了，月塔，你那个命臣应该没来吧。”
“来了。”
咔擦——
手中的杯子在卡维斯临蒂掌心碎掉，他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咬着牙吐出一个字来，“哦。”
月塔带着风奇灵回到城堡时，只听见一声爆炸，好运扑腾着翅膀，嘤嘤嘤地在在低空盘旋，风奇灵张望着，“怎么了这是？又有人来追杀你？”
城堡外面月塔布置了一层简单的防御阵法，没有被破开的痕迹，“应该没人进来，去看看。”
锁长念茫然地站在城堡小厨房中间，手中的锅只剩下一个柄，“我想给你们做点吃的……”
他把锅的残骸藏到身后，“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爆炸了……”
风奇灵噗嗤一声笑出来，“你这样子看起来就不会做饭嘛！还把塔塔的厨房炸掉了哈哈哈！”
锁长念嘴角下压，看起来有些手足无措，月塔看了眼地上的黑色焦土，“你没伤着？”
他摇摇头。
“人没事就行，奇灵来的时候给我带了很多吃的，不用你下厨。”
风奇灵点头附和，“对呀对呀，我带了很多好吃的！”
她说完见月塔蹲在地上，好奇地凑过去，“塔塔，怎么了？”
“你看，”月塔捡起一块发黑的石头，闻了闻，有一股刺鼻的味道，“爆炸恐怕跟他没有太大关系。”
难怪当时珞亚一个人来整理房子，大概是在这里埋藏了不少危险易爆的东西，若那天她没有去皇宫刺杀皇帝，而是在这里硬碰硬，这些会爆炸的材料在关键时刻未必不能杀死她。
毕竟魔女只是免死于魔法。
“硝石？”风奇灵认出这东西，“塔塔！这是要害你啊，我们搬出去吧。”
锁长念听不懂她们在说什么，“这种程度的爆炸只能摧毁房间，对我们魔法使的伤害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
他连衣服都没破损呢。
“没事，不碍事。”月塔轻笑一声，“走吧，先吃饭。”
关于这些东西，她有处理的办法。
小雨持续两天后，终于停了下来，许久不见的阳光终于出现，尽管闷热，但也比一直阴雨着好上不少。
沐澜已经学会时间阵法，开始练习绘制，风奇灵一脸悲痛，“塔塔，我是不是太笨了？”
“哪里笨了，你别着急，你和沐澜一定是最快学会的。”月塔笑着安慰她，风奇灵目光坚定地将自己锁在房间里。
“不学会我就不出去！”
算起来沐澜和风奇灵已经学了五年多了，才堪堪领悟到时间规则的奥妙，时间阵法的实施远比月塔预想地还要难。
她走进卡维斯学院，下意识先来到烟湖边，雨水初停，这里的水烟更加浓厚，像天上的云朵一样，盖在水面之上，站在湖边如同踏足在天际，美得如梦似幻。
月塔正要找地方坐下，却发现树上、石头上、地上都是湿湿的，覆着一层水珠，月塔不太想用魔力，任何魔力的波动都会惊扰她的感知，让她不能静心。
“坐在这里吧。”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
沧将外套脱下，叠成平整的一块，放在石头上，“这样不会打湿你的衣服。”
月塔坐下，遥遥望着烟湖，随口问道，“你怎么在这。”
“难得雨停，就想来这里看看。”他也没想到会遇到月塔，“在帝都很久没有听到你的消息。”
他穿着高领的衬衣，长袖的，长裤包裹在短靴之下，即使不算脱下的外套，他整个人也是严严实实的，月塔又看了看自己，风奇灵给她搭的无袖翻领衬衣和短裤，十分凉爽。
“你不热吗？”她问。
沧松了松领口，“不热，不过你一说，好像有一点热了，我穿得太多了？”
“有点。”魔法使稍微使用一点魔力就能够无视天气，只是月塔不喜欢这么做，她更喜欢像小时候一样，用身体感受世界。
“沐澜应该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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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握了，你是想来问我关于时间阵法的进度吗？”沧的声音温和从容，月塔并不意外他能猜到。
只是沐澜这个名字，从任何人口中说出来，都让她下意识地不安，她转头凝视着沧，一言不发。
他的身影倒映在她墨色一般的瞳孔之中，像是被看透、被锁定，沧不自觉笑了起来，“别担心，我察觉到是因为与她交流过几次，沐澜很谨慎，别人不会察觉。”
只是发现沐澜的异样后，再联想到月塔的身份，以及她们之间种种过往，会产生很不得了的猜测呢。
月塔的心思很好猜，他不由地表明自己的立场，“比起帝国，我会站在你这边。”
世界处于失衡乱序的边缘，他相信魔女毁灭的传言是让世界重生，从始至终都这么认为。
“魔女的身份或许有更多意义。”这是他的猜测，月塔这样的人，不可能毁灭世界。
月塔收回目光，或许是他的坦然与从容，让月塔没有紧张感，两人一时间安静下来，太阳渐渐西垂。
风轻吻她面颊，夕阳的余晖照亮湖面，她望着远处发呆的模样落在他眼底，沧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让他心定的安宁静美，就是这样一个普通的傍晚。
月塔站起来，沧捡起外套，拍掉碎石和泥土，“时间阵法的难度不仅在学习更在领悟上，有沐澜提供的一些思路，进度确实能加快些，但想要三五年就学成，恐怕也不可能，只有一次机会，尽可能要保证万无一失。”
他说的月塔也明白，仅有一次启动的机会。
“七年。”沧给出自己能够预测到的最快的时间，“卡历517年。”
算算时间，回溯大概二十年，来得及，月塔松了口气，“谢谢你。”
无论如何，沧愿意提供帮助，对她来说是帮大忙了，“沐澜的事，希望你能保密，我不希望有一天与你为敌。”
“不会有这么一天。”他说。
月塔本想每个圣主那里都去一趟看看，但沧既然能给她这么个时间，倒也没必要多跑了，踏着夜色回到城堡时，门口站着一个高挑的女人。
“找我？”月塔走进看清了她的脸，是一个高冷美艳的女人，她深蓝色的瞳孔也在打量月塔。
“魔女月塔。”她勾起嘴角，“有兴趣和我做一个交易吗？”
月塔神色平平，“交易前是否该先介绍一下自己的身份？”
女人又笑起来，目光寒冷，笑意始终不达眼底，“看来你不记得我了，也好，那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雷系家族的现任族长，伽斯里白。”
“你应该认识我的弟弟，伽斯里夜。”
八大元素之中的雷系家族，月塔心中诽谤，那为什么不姓雷呢，“什么交易？”
伽斯里白指了指她们两个人，“不邀请我进去说吗？”
“不了，”月塔果断拒绝，她和伽斯里夜不熟，和她就更不熟了，为什么要让她进她家。
真是耿直的魔女，伽斯里夜轻咳一声掩饰尴尬，才正色道。
“你我联手，我们一起杀了伽斯里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