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发生的一切你们都知道了。”
沈如蓁叹了一口气，承认道：“她向我咨询的问题也是关于她爷爷被骗之事。”
崔微声音哽咽，看起来柔柔弱弱：“我真没想要因为钱的事情勾引孟总，我们是互相喜欢的！”她望向程言，轻轻地拽住了她的袖子，眼里满是央求：“我们是真爱。程言姐，求求你和孟总离婚吧，两个没有爱的人在一起是不会得到幸福的。”
程言用手扒拉开崔微拽着自己袖子的手指，饶是知晓了这个女孩子的悲惨经历，可她也做不到对她笑脸相迎。
程言的声音冷冰冰的：“离婚?可是现在的问题不是我想不想离婚，而是我能不能离婚。”她刻意在“能不能”三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崔微茫然地睁大了眼，嗫嚅道：“程言姐，我不明白。”
沈如蓁开口了，她心平气和地对崔微说：“崔微，今天我们特意来找你，也是为了这件事。”
崔微的视线投到沈如蓁脸上，她的表情仍是空白和茫然的。
沈如蓁双手交叉在前，诚恳地说：“崔微，你眼中的孟奕是一个十足的好人，对不对?他主动关心身有难处的你，还主动借你钱，让你能够救你爷爷。”
崔微嗫嚅道：“孟总，他是一个好人。”
沈如蓁轻声道：“可是，你眼中的孟总，真的是真正的孟总吗?我倒觉得，你口中的孟总，与我和程言接触的那位全然不同。”
崔微收起了柔弱的表情，她的脸冷下来：“你什么意思?”像是柔弱的小兽也能为捍卫领地而露出尖锐锋利的獠牙。
沈如蓁让苏亚给她看了一份交通事故责任认定书和鉴定报告。
她解释道：“半个多月前，我出了车祸，事故的真正原因是车辆的刹车系统被人动过。我们现在有理由怀疑，派人对我的车辆动手的幕后真凶是孟奕。”
崔微摇着头：“不可能的，你不要血口喷人，孟总不可能干出这样的事，他没有理由。”
程言突兀开口，冷笑道：“他没有理由?他当然有理由了，事到如今，不想离婚的人是他不是我！为了阻挠我离婚，他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你真是被人骗了还给他数钱呢。”
沈如蓁轻叹了一口气，然后说：“我们在孟奕的房间里，发现了他留有凶手的电话号码。程言也亲耳听见，他与凶手进行通话。”
崔微脸色纸一样的苍白，她不想相信，可是心里的天平已向一侧无力回转地歪斜，突然，她发现了这席话中唯一不自然的东西，她咬了咬唇：“不对，如果你们真的证据确凿的话，直接去抓他不就行了，为什么还要来找我?”
沈如蓁欣赏地看了她一眼，称赞道：“你很敏锐。”
她继续道：“所以我们今天来，是想向你寻求合作的。”
崔微：“合作?”
沈如蓁再次肯定：“对，合作。虽然我们深度怀疑孟奕与我遭遇的车祸有关，但毕竟没有指向他犯罪的直接证据。我们需要你的加入。”
崔微脸上闪过一丝嘲讽：“我的加入？你凭什么认为，我会愿意加入你们？”
沈如蓁：“就凭你是一个有良知、心怀善念的人。”
沈如蓁的目光在地面角落堆积的专业书上一掠而过，有些感触地说道：“你并没有沉沦在孟奕为你编织的美梦里，即使为了赚钱而休学，这些书你也会经常翻看，正因如此上面连一层浮灰都没有。即使真能嫁给孟奕，你也不甘心做一个整日等待丈夫回家的花瓶，而是希望能拥有自己的工作，能与孟奕建立平等而自由的关系。”
“但这一切的前提，是孟奕真如你所想，是一个堂堂正正的好人。如果他是一个为了阻挠离婚连妻子的离婚律师都可以暗害的阴沉小人，你认为你真的能和他建立你想要的这种关系吗？”
室内安静地连一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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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沈如蓁好整以暇地看着崔微，等待着她的回答。
不知等待了多久，崔微的嘴唇轻轻动了动，然后说：“沈律师，你巧舌如簧，我无法与你争辩。”
沈如蓁嘴角轻勾，露出了一个笑来，但下一秒就听到崔微说：“但我也不能仅仅听你的一面之词，我需要一些时间思考一下。”
沈如蓁望着崔微苍白的脸，意识到骤然听闻枕边人竟是幕后真凶的消息对她打击甚大，沈如蓁善解人意地说：“可以，但不要让我等待太久，你也知道机会稍纵即逝的道理。最后，记得注意安全，一切小心。”
走出崔微家时，天边聚集了一大片乌云，阴沉地像要滴下来水，风突兀地吹了起来，吹得小区里种植的杨树柳树树叶随风飘拂，发出沙沙的响声。
沈如蓁驾驶室一侧车门，在俯身进入车里之前，她若有所思地望向天空：“快下雨了。”
程言进入车里，愤愤道：“她真的会和我们合作吗？她不会转头就把我们跟她说的告诉孟奕吧？”
沈如蓁坐到驾驶室，通过后视镜，笑着对程言说：“她会。”
程言一愣：“什么？”
“她会告诉孟奕。”
程言彻底愣住了：“那你还......”
沈如蓁淡淡道：“要的就是她告诉孟奕。只有这样，接下来才有好戏看。”
“小亚。”
“嗯？”苏亚本来在倾听她们说话，这时听到自己的名字，一下子反应过来，直接从座位上弹了起来。
沈如蓁吩咐道：“麻烦告诉负责侦察车祸一案的警察同志，这阵子尽可能盯好孟奕，他很有可能要销毁证据。”
苏亚连忙点头：“好的好的！我立刻打电话！”
在沈如蓁车子启动的同时，几滴雨滴落到了前挡风玻璃上，几秒钟之后，倾盆的大雨随之落下。
风雨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