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悦带着秋月中途离席,正想回到自己的宫殿,半路却遇到了一个陌生的侍卫拦路。
“煌后,煌后,我终于鼓足勇气来找您了— —”那名侍卫红着眼,神情恍惚,一见到她脸上欣喜若狂。
自从煌后入了宫中,他有缘见过一面后,便疯魔般想她,想到疯狂。
每天值守皇宫花园的时候,不停的看着出口的方向,他太渴望见到对方了!无时无刻!一刻不停地想!
可是煌后不是每天都会来到花园,这让他感到失魂落魄,好在今天阎王召开家宴,他就一直蹲守在皇宫花园外围的绿化草坪里,等着煌后从花园路过。
终于,他等到了煌后,这个美丽到让他无法自拔到第一眼就爱上她的女人站在那里。
她出来了,她终于出来了!哈哈!我要见到她!我见到她了!他忍不住冲到眼前这个他日思夜想的煌后面前。
但当他面容癫狂的跑过去的时候,却被冷漠的一句“你是谁啊!”给愣在了原地。
她不认识我,不认识我,不认识我,
怎么会呢?煌后每次您来花园休闲散步的时候,我都在的呀!我一直站在这里,就站在你的面前啊!
“我不能让你走,我不能让你走,煌后我不能让你走!”
这一刻,他心急如焚,内心仿佛被愤怒的火焰吞噬,然后想都没想的就拦住了煌后和她身边的侍女秋月,正想要诉说心中的爱慕之情。
却听闻一声尖叫,侍卫看到了秋月大声喊道:“啊,救命啊,来人啊,快来保护煌后!”
不,不能这样,要是其他人来阻碍,那他不就永远不能见到煌后了吗?
煌后,我的煌后,我是要把你从阎王身边解救出来的人啊!
侍卫的眼神中满是疯狂与绝望,他嘶吼着,声音因愤怒而扭曲,“不,不行!你绝不能这样!我是来救你的,我是要救你啊煌后。”
悦悦自然记不得眼前这个发疯的男人是谁,但单看了一眼那偏执的、舍弃一切的眼神,就知道又是一个被她魅力蛊惑到癫狂的人。
可这里是皇宫,阎王的地盘,她不用担心自己的安全问题,只是听到噪音不悦地挑了挑眉,脸上写满了被打扰兴致的烦躁。
果不其然,正如她所想的那样,被这个侍卫拦路才没一会儿,一道如鬼魅一般飘荡的白色身影突然出现。
“空待三年又三年,年年总是风信迟。
人间有情记花簿,黄泉无人空吟诗。
白首相诺岁月老,山河转眼瘦沙时。
酆都添灯闻鬼唱,走马红尘几度痴。”
口中念着诗号,身著白纱、手提鬼灯的鬼吟诗乍然现身。
看到眼前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居然敢冒犯煌后,他脸色暗沉,目露寒光。
抬手间,只是轻轻一掌,那名侍卫的脑袋就像一个被捏烂的鸡蛋似的,爆出了一地的番茄汁。
“鬼吟诗,见过煌后。”
“咦~快点把这脏东西给我处理掉!”
就在刚刚秋月的惊叫下,几名侍卫很快出现将地上的尸首拖了下去。
悦悦捏着鼻子,嫌弃又恶心的退后两步,她倒是从不收敛自己的神色,不开心了就直接摆脸色。
也不管突然出现的鬼吟诗是谁,反正能在这个地点现身,准是阎王的属下没错了。
不过仔细一瞧,发现这个女鬼装扮的阎王属下,竟意外长得清俊秀美,一眼看上去倒是难分性别。
啧啧~阎王的属下怎么个个都长得那么好看,若叶温翘好看,这个鬼吟诗也好看,儿子也有一半长得不错。
就阎王自己一个人长得丑是吧?
可一想到自己还是那个丑陋阎王的二老婆,顿时一种厌恶感涌上心头,嘴角抿成了一条直线,任谁看了都知道她的心情不悦。
随意的摆了摆手,悦悦语气不耐的说道:“你就送我回殿吧,省得再有这些不长眼的脏东西,在我眼前到处乱晃。”
鬼吟诗神情微妙,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煌后身上,深深地望了她一眼,然后默不作声的点头。
“请让奴婢为主人和这位大人照明吧!”
秋月提着灯笼走在前面引路,与鬼吟诗擦肩而过时,她的眼眸深处暗藏一丝暗光。
主人的魅力,就像是黑夜中的一捧火,引得无数人如同飞蛾扑火一般,源源不断地向她涌来。
可无论是谁,都无法拥抱住这一团无尽燃烧的火焰,哪怕一时被阎王这条恶龙独占,肆意的火焰不得自由。
但是没关系,现在还不能急,秋月一定会想出办法来,主人,我一定可以将你从阎王,从皇宫这座牢笼之中解脱出来。
秋月的眼神中却闪烁着一种偏执的光芒,为了追求自己对主人的忠诚之心,为了实现主人的愿望,任何代价她都在所不惜。
......
悦悦这边一个意外的小插曲很快过去。
皇宫大殿内,盛席华筵终散场,众人离场后,徒留下一片杯盘狼藉,清清冷冷。
玄嚣眼神迷离恍惚,一脸酒意朦胧。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看着空无一人的大殿,拍了拍脑袋,模糊的意识变得清晰了一些。
“额~大家怎么在我喝酒的时候都走了?”
“奇怪,十一皇兄怎么也没记得叫我,算了,先回太子府再说。”
就在玄嚣转身欲走时,突然看到主位一旁的左席台下,似乎有一样东西落在了地上。
他好奇地走上前去一看,地上竟是一条粉色的丝帕。
“我记得这个左席位置是煌后的。”
不知怎么地,他将丝帕捡了起来,鬼使神差地嗅了嗅,一股淡淡的奶香和茶香的气息。
玄嚣想起了宫中所传闻,煌后就爱喝一种用牛乳加茶叶混合着蜜糖或者蜂蜜煮出来的,一种叫做奶茶的饮品。
脑海中隐约浮现手帕的主人,喝完奶茶后,用它来擦拭嘴唇的画面。
他一瞬间脸红耳热,整张脸仿佛烧着了一样,而这条手帕在他手上,就像烫手的山芋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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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弟,十八弟你还在吗?”
这时,玄震突然从外面走了进来,玄嚣听到叫唤声,顿时如做贼一样吓了一跳,赶忙将手帕踹入怀中。
“咳咳,十一皇兄,玄嚣在此。”
看着玄嚣一脸愣愣的站在大殿上,他走过来,摇头晃脑的说道:“方才我和其他兄弟先后离殿准备回府,却没见着十八弟你的身影,你在这里做什么呢?”
听到玄震皇兄的问话,感觉脸上的热意未散,玄嚣又咳嗽了两声:“咳咳,没,没什么,小弟只是饮酒醉熏睡着了,醒来才发现酒席已散。”
“哦,我看你一直咳嗽,想来是刚刚睡着时,有些着凉了吧。”
玄震点了点头,“那我今天就好心一次,送十八弟你回到府上。”
“那就多谢十一皇兄了。”
“唉唉唉,兄弟一场,何必言谢!”
这一边玄震玄嚣兄弟感情甚好,另外一边玄同又一次跟着玄膑来到断崖......
每次大哥心情不好,都会来到这个地方,因为担心大哥,玄同每次都会在身后悄悄跟着。
只是这一次,眼看玄膑带着轮椅离断崖边上,越来越近,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玄同终于忍不住,从暗处走了出来:“你分明不喜欢,小弟们对你的耻笑和奚落,为什么刚刚在宴会上,不说出来,而是默默的承受,然后再向自己发脾气。”
玄膑看到玄同的出现,脸色一愣,随后转头说道:“你在那里看了多久?”
玄同上前拉住轮椅,将玄膑移开悬崖边:“都能看穿你,伪装下的真实情绪了。”
玄膑别过脸去,“哼,反应出我的真实情绪,只是让自己更难看,更让人笑话,那些想要伤害我的人,我就绝对不能让他们知道,他们拥有伤害我的力量。”
“我的脚已经没有办法站直了,我得挺直腰,绝不能向他们低头。”
玄膑紧紧握拳,玄同见状,上前按住了他的肩膀:“大哥,玄同不准任何人欺负你,就算是自己的兄弟,也是一样。
但你不能躲在任何人的背后,因为这样,你只会更被人看不起,只要你愿意面对,我玄同永远站在大哥你的身后支持你。”
玄同单膝下跪,但玄膑却不领情的说道:“你这是在可怜我吗?”
玄同摇了摇头:“不是,因为玄同喜欢大哥,不希望你被现实击倒。
我知道你每次到这里来都会想着,不如就此跌进深渊,一了百了。
但之后你都会将轮椅稍退几步,而这次你没有这么做,甚至你还让轮椅的止阀松开。
大哥,每个人心中都藏着一个残缺的秘密,玄同也需要一股力量,让自己再度相信世界的美好,你不能在玄同面前倒下了!”
似是被玄同的言语触动,玄膑闭上了双眸,不再说话,任由他将自己安全地带回了太子府。
只是从那一天起,玄膑就再也没有去过那处断崖,就因为他的四弟玄同曾说过,希望自己能够成为他所期盼的榜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