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气人的本事无敌,饶是姜点微都得甘拜下风。
她磨了磨牙,以防自己以后落得甲状腺结甲、乳腺增生、乳腺结节等多种情绪病齐上身的下场,决定好女不跟狗男人斗,大发慈悲道:“我懒得跟你吵。”
“不过我睡自己的床天经地义,你也管不着。”
话音一落,君辞让尚未来得及反应,姜点微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骨碌地从他身上翻过去,滚进了床榻里侧。
这还不算,为了避免君辞让会强行将她拖走,她极有先见之明地整个人都牢牢扒住床柱不放,滑稽的背影落在君辞让眼里好似一只可笑的毛猴儿。
“你真是…”
君辞让被她的骚操作弄得又好气又好笑,“毫无矜持可言。”
姜点微管他说什么呢,仍是保持着八爪鱼的姿势,背对着他道:“如果矜持就能让我独占一张大床,那我完全不介意矜持给你看。”
君辞让哼声,“休想。”
【可恶,说好的不近女色呢!】
【我就知道他对我倾国倾城的脸有企图!】
姜点微腹诽完,回过头来,改变了策略软声同他道:“殿下~妾身还不习惯与人同床共寝,您就体谅体谅妾身嘛~”
君辞让仍是坚持,“你总得适应。”
“况且…”
他顿了顿,对上姜点微努力眨巴着放电的双眼,微勾唇角道,“我觊觎你倾国倾城的美色已久,怎会甘心辜负今夜这良辰美景?”
姜点微惊恐失色,床柱都顾不得抱了,两手紧拢衣领,外强中干地警告君辞让,“你、你不能乱来!”
“小心我锤爆你狗头!”
“哦。”
君辞让不以为意,继续逗她,“来吧,让孤瞧一瞧你如何锤爆孤的狗头。”
“你真的好幼稚。”
姜点微已然明白过来他在逗弄自己,浑身的紧绷也随之放松,嘟嘴咕哝了一句。
“不是你与皇后说,孤对你一见倾心,甚至不惜在大庭广众之下,自降身份冒犯于你?”
君辞让合上书册,饶有兴致地看着姜点微道,“为何眼下又不认了?”
“好哇——”
姜点微好似抓到了君辞让的小辫子,盯紧了他道,“居然连我姑母的凤鸾宫都有你的暗桩,小心我去揭发你!”
君辞让泰然自若的模样,反问她,“你会吗?”
姜点微故作迟疑,“我当然——”
“不会啦~”
【君辞让业务能力这么强,不愧是慕强批天菜,嗯,越来越让我放心地跟着他混了呢!】
【别说姜皇后,最好狗皇帝身边也有他的人才好呢。】
君辞让压了压上翘的嘴角,哼声,“算你识相。”
既说到姜皇后,姜点微就想起对方中午那会儿给的檀木匣子。
她缩进软乎乎的被窝里躺好,只露出自己的脑袋来,然后道:“姑母送我的熏香应该有问题,但是我不知道里面具体掺了什么东西。”
“你拿去找人检查一番,也算留个她的把柄在手上哦。”
君辞让故意道:“她可是你的姑母。”
“你如此待她,可想过姜家?毕竟姜家眼下是多事之秋,皇后一旦倒下,不仅姜家,你在宫里也会举步维艰。”
姜点微哼声道:“他们又何曾想过我的死活?”
“再有我母亲病死,外祖家也被冤入狱,即使有侥幸存活的族人,也不过是在边关煎熬度日罢了。”
“而以上种种都与姜家有关。”
“虽说冤冤相报何时了,但那些被他们害死的人,难道就当真该死吗?”
【害,我既然成了古代的姜点微,就意味着一并承受了原主自身的因果,她被害枉死已经很可怜了。】
【如果仇人还得不到报应,那也太没天理了吧。】
哦,原是从后世而来的借尸还魂的小女鬼。
君辞让心下了然。
怪道姜家人饶是发觉她性情有异,却也从未怀疑过她的身份。
“还有!”
只听姜点微忽地加重了语气,横瞪着眼对君辞让很是不满的模样,“你强行让我进宫,难道不该成为我的保护伞,让我东宫内外横着走吗?!”
“难道你忍心看我成为一个备受欺凌的小可怜?”
君辞让很是真诚的语气,“忍心。”
姜点微失语,继而大怒,扑上去就想揪住君辞让的衣领,“君辞让!”
“你个大混蛋!”
“我不想进宫,你非要把我抓进来,现在又不想负责了?”
“你是什么品种的绝世大渣男?!”
君辞让为了避开她的攻击,连连往后躲,一面道:“孤确实有心让你进宫,但促成此事的关键原因在你。”
哈?
姜点微懵圈。
“啥意思?”
她手下不自觉地放开了君辞让,君辞让伸出手戳在她的脑门将人推开,而后拢了拢自己被扯散的领口道:“若你未曾散播姜家的流言,或许父皇也不会下决心,草草定下选入东宫的女子人选。”
姜点微更茫然了,“这两件事之间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
君辞让微微勾唇,“你猜。”
“哼,最讨厌卖关子的人。”
姜点微噘嘴,恼得背对着君辞让躺下,而后久不闻对方言语,她又翻过身来道,“你说说嘛。”
“我才没有你们那勾心斗角的脑子呢。”
君辞让便道:“很简单。”
“你父亲被流言所累,父皇迫于无奈将他停职,因此导致皇后失去与孤还有张贵妃抗衡的一大助力。”
“为了避免朝中人心浮动,他势必要拿出仍然宠信姜家的态度。”
听到此处,姜点微明白过来了。
“所以我就是他施恩姜家的表现?然后为了打压张贵妃,才仅让张明珠当了个良媛?”
君辞让不置可否。
姜点微则悔恨不已,气冲冲地把责任推卸给君辞让,“哼,都怪你!”
“如果不是你在一旁煽风点火,我也不会这么倒霉!”
君辞让都被她的蛮不讲理给气笑了。
“孤只是给你提供了一个施展手段的平台和选择的机会,你傻不愣登地往里跳,孤还能拦你?”
姜点微咬牙,“你分明就是故意给我挖坑!”
“我就说呢,那天晚上怎会好巧不巧地遇到你,还是在你的相辉楼门前!”
“结果又假惺惺地给我一百两银子,耍着我很好玩是吧?”
君辞让颔首,“尚可。”
姜点微狠狠瞪他,似乎忘了自己前两日才到手一座别院的事,骂道:“抠死你得了!”
君辞让没再理会她,而是侧身将握在手里的书放到床头的案几上,随后躺下。
身姿板正,与姜点微并排而卧。
饶是两人中间间隔两人多宽的距离,可在由床帐围绕而成的一方天地里,彼此的存在感都强大到让对方难以忽视。
姜点微猝不及防他的举动,下意识地屏息凝神,一动也不敢动。
她盯着帐顶悬挂的那一枚掐丝镂空香囊,嗅着自香囊内部飘散而出的有着安神助眠功效的淡淡药香,愤怒的心绪渐趋平静,思维渐趋混沌。
很快,便彻底进入梦乡。
待发觉耳边的呼吸已然变得绵长平稳,君辞让情不自禁地转头看向姜点微那安谧恬淡的睡颜。
她仍是保持着睡着前的姿势。
小小一团,似是为了寻求安全感,连下半张脸都快藏进被褥里,暖烘烘的热气熏得她眉梢眼角都泛着粉意,模样乖巧得与三岁孩童无异。
君辞让伸手替她掖了掖被角,心道果然是个没甚心眼的小女鬼。
哼。
*
东宫众妃妾入宫,按例需得正式同皇后见上一面,以便日后在宫中行走。
是以,姜点微没能睡懒觉,一到时辰就被荔枝从被窝里挖出来,并催促道:“娘娘,奴婢已是晚了一刻钟才唤的您呢。”
“您不好再耽搁了。”
姜点微迷迷瞪瞪的,显然意识和身体都还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好烦!”
“我只是小老婆而已,有必要搞这些形式主义吗?”
“请个屁安啊!”
荔枝自来到东宫,耳濡目染听荷等人的言行举止,夜里又与她们同住一处,学到好些在宫里安稳度日的处事准则。
眼下她身穿宜秋宫女官官服,很有几分老成的做派,苦口婆心地劝姜点微,“娘娘,宫里的规矩就是如此。”
“您且忍忍,待请安回来再补觉可好?”
姜点微的起床气时重时轻,今日会这般排斥去凤鸾宫,不过是想到昨日刚见过姜皇后,又跟她虚以委蛇大半天,简直累死个人。
她说什么都赖着不想起,用尽借口道:“皇后今天肯定会问我昨夜是否侍寝,侍寝时可用了她给的燃香?若我支吾着回答不出,岂不是惹她怀疑?”
“让人替我去告个假,就说我身子不适,得卧床静养。”
荔枝到底是那个荔枝,努力装出的正经一秒破功,大惊小怪道:“啊?您才刚进宫呢,可不能让皇后娘娘知晓您与她并非一条心!”
“小娘子还是莫要去请安了,留在宜秋宫才最为稳当。”
此时,听荷与诗情、云香、问棋三人一同进殿,听得荔枝的话,先是给姜点微行过礼,而后笑道:“娘娘,殿下有话吩咐奴婢说与您听。”
“诶?他人呢?”
姜点微见听荷提及君辞让,便清醒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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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道,“眼下时辰尚早,他又不上朝,是回昭明殿去了吗?”
听荷闻言,细致地说起君辞让的日常作息,“殿下每日习惯卯时起,习武练剑、读书写字,自有一套章程。”
“往往用过早膳,若陛下不曾召见,便有东宫的文学侍从为殿下讲学,直至午时方歇。”
姜点微嫌弃得很,“咦惹~这种枯燥又无聊的日子我可过不来!”
“对了,他要跟我说什么?”
听荷道:“殿下让您不得缺席今日的请安,因着您在宫里已是十分扎眼,万事方以从众为上。”
“我知道嘛。”
姜点微撇撇嘴,“可理智上接受是一回事,感情上真的很抗拒应付讨厌的人啊…”
“我太难了。”
她嘀嘀咕咕地又磨蹭了会儿,终是从床上爬起来,然后被打扮成一只昂贵且无用的花瓶模样,坐上轿辇前往凤鸾宫。
以本朝的旧例,后宫嫔妃多是在初一十五齐聚皇后寝宫向其请安,东宫除太子妃之外的妾侍则与低位嫔妃相似,少有面见皇后的资格。
而姜皇后却不然。
她在封后之初就下懿旨规定,正三品婕妤以上的妃子,若无意外,每三日就必须尽数到凤鸾宫问安。
以此彰显她在后宫的地位与威严。
今日又是三日之期。
姜点微完全可以想见他们这群东宫的小菜鸟被老辣的宫斗高手们拿宛若X射线的眼光扫视得体无完肤的场面,何其可怖。
她本以为自己到得算晚的,结果竟然在凤鸾宫宫门处看到了正在下轿的赵良娣赵令仪,以及是良媛品级的女主黎扶雪。
余下还有一人,姜点微没印象就问系统,“看她跟赵令仪亲亲密密的样子,是她俩本就认识,还是后来抱团的?”
系统依然习惯了每天下地劳作,此时它边除草边道:“宿主,你说陈昭训吗?”
“她家跟赵令仪家有姻亲关系,她从小就跟赵令仪一块儿玩,不过赵令仪盛名在外,而她毫不起眼。”
“当然陈昭训对此并不介意,甚至甘之如饴,因为她觉得能与赵令仪交好,旁人也会高看她一眼。”
“不过赵令仪一方面很讨厌陈昭训利用她的名声跟长安的贵公子们眉来眼去,另一方面又很享受被陈昭训追捧陪衬的感觉,所以她俩的往来各怀心事,相当别扭呢。”
姜点微一个词总结,“那就是塑料姐妹花嘛。”
系统道:“差不多吧。”
“她今天一大早还为昨晚太子召你侍寝,并且留宿宜秋宫的事跟赵令仪蛐蛐你呢。”
姜点微没当回事,“不招人妒是庸才。”
“更何况我还美得冒泡。”
她美滋滋地走下轿辇,那边黎扶雪注意到她的存在,立时矮身行礼,嗓音温软,“姜姐姐万福。”
女主主动招呼,哪怕姜点微并不想与之多有来往,也得维持表面关系道:“妹妹好。”
说完,她跟系统吐槽,“就是以位份论姐妹的糟粕啥时候能改改啊?”
“我真的很别扭。”
系统无奈,“宿主,入乡随俗,入乡随俗哈。”
既然姜点微和黎扶雪搭上了话,赵令仪和陈昭训便不好装作无视她俩,于是四人各自见过礼,相携着往凤鸾宫里去。
姜皇后通常在前殿召见各位嫔妃。
东西通透的大殿里,已然到了很多隆贞帝后宫里的嫔妃,今次又增加了十来个东宫妃妾,挤挤挨挨的坐在一处,远远瞧着,场面甚为壮观。
姜点微几个进殿后,又是一番相互行礼不提。
待在自己的位置坐下,姜点微才有闲情暗自打量起周遭的女人来,姜皇后和张贵妃都未到,在场的品级最高的当属四妃,其中以淑妃的地位最为尊贵。
她的容貌自是美得不可方物,但气质柔软,瞧着身子也不是很好,短短的片刻时间内,竟捂嘴咳嗽了数次。
“宿主,淑妃的病是装的。”
系统突然出声。
姜点微好奇,“为啥?”
“因为她不想被卷进姜皇后和张贵妃的斗争里。”
系统解释道,“已故的太子太傅是淑妃的爷爷,可想而知她在前朝后宫的身份都比较扎眼。”
“但是当初皇帝为了遏制老太傅一脉彻底倒向太子,就把已经定亲的淑妃个强取豪夺到宫里来。”
“姜皇后和张贵妃对她又嫉妒,又想拉拢。”
“淑妃觉得糟心,就借着一次意外落水的机会,故意装成留下了不治病根的样子,既能过得清净,还能不给狗皇帝生孩子。”
姜点微心有成算,“哦,是不是也能说明淑妃跟君辞让没有利益矛盾?”
“当然咯。”
系统道,“太子小时候,淑妃还帮过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