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玉宓喜诗书,好游乐,天气晴好时便呼朋引伴到乐游原纵马游猎。
姜笃费了好些功夫,才打听到她的日常动向。
初时假装偶遇,待慢慢有了攀谈的机会,再进一步展露自己的过人之处。
同时还给她造成一种他就是她寻找多日的心上人的错觉。
无心怕有心。
即使崔玉宓出身名门,可少女情怀总是诗,哪里又分辨得出姜笃特意为她设下的骗局是真是假?
她义无反顾地下嫁姜家,然而婚后生活却是一地鸡毛。
姜笃的伪装在他日复一日地利用崔氏的权势步步高升的时候被渐渐撕碎,崔玉宓看清他了的本质。
一个利欲熏心的卑鄙小人。
两人的矛盾在姜笃得寸进尺,想凭空从六部调任三省任要职后,彻底爆发。
“你让我感到恶心。”
经过激烈的争吵,崔玉宓扔下这句话就收拾行李跑回娘家。
奈何天公不作美。
马车行至半道便遇到了瓢泼雷雨,天黑路滑,崔玉宓只好与婢女等人寻了就近的寺庙借宿避雨。
谁想这寺庙背地里干的买卖皮肉的勾当。
崔玉宓不慎中招,慌忙逃窜时误入一间偏僻的禅房。
那禅房里飘散着浓郁的血腥气,她视线朦胧间还看到一个半身落露的年轻男子坐在桌边包扎伤口。
一夜贪欢。
待崔玉宓醒来时,已是第二日,虽然意思模糊,却记忆犹在。
那人嗓音清越,还让她唤他“二郎”。
“姜二郎。”
“天下姓姜的人何其多?”
姜点微单手撑着下颌,眉头紧锁,“哪儿能说见就能见的?”
“不过听你的描述,他能文能武,有点神秘,难道是什么行走江湖的剑客?”
系统眨眨眼,“统统也说不准呢。”
姜点微觉得无趣。
“我就知道你是个功能不全的半成品。”
“对活着的人就能说得头头是道,遇到去世的人反而麻爪了,那以后再出现这样的情况该怎么办?”
“真是一言那尽呐~”
系统虚心受教,郑重道:“宿主,你的意见我会上报总部的。”
“希望下一次更新可以统统可以达到你的要求!”
姜点微伸手戳戳屏幕上的小人,“嗯,不错。”
“是个知错就改的好孩子。”
因着姜府风声鹤唳,所有人都战战兢兢,所以便无人打扰姜点微。
她乐得清闲自在。
不仅将面板农场里剩下的地都锄好,还依次种上了应季的蔬果。
余下的时间便是躺在懒人沙发里,指使系统给她放电影,间或打听一下姜笃等人的动向。
事关自己的荣华富贵。
姜笃的请罪折子写得很快,洋洋洒洒几千字,声泪俱下,字字泣血。
他在其中深刻反省了自己的识人不清,又痛陈罗氏的心狠手辣。
总之一句话,他已经尝到了私德不修的后果,至于杀人害命之类的事,跟他没有一星半点的关系,他都是信了罗氏的片面之词,才造成了今日之祸。
皇帝看了奏折,私心里怎么想的,姜点微不知道,但是能看到皇帝很快就传旨三法司官员,让他们不必再调查姜笃。
本来有刑部官员拿着樊家灭门案的卷宗相与皇帝掰扯,皆被内侍拦了下来。
如此,满朝文武算是看清了皇帝对姜笃的态度。
真爱啊!
到第二日,半上午时分。
姜笃在书房来回踱步,等待皇帝召他回朝的旨意。
结果左等右等,倒是等来了他熟悉的内官,当立时喜笑颜开,殷勤地侍奉对方吃茶。
那内侍老神在在地喝下一口今春新采的雨前贡茶,拱手与姜笃恭喜道:“姜相公,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
“陛下有旨,中书侍郎姜笃次女,敏慧贞淑,仪姿秀美,可为皇太子良娣。”
“着三日后进宫。”
姜笃闻言,瞠目结舌,“次女?”
“我的?”
内官见他一脸不可置信,还以为他欢喜得过了头,笑道:“正是。”
“若奴婢未曾记错,相公的次女就是家中九娘子?”
姜笃听到“九娘子”三个字,才如梦初醒的模样,尴尬地笑道:“正是正是!”
“承蒙陛下厚爱。”
他犹豫半晌,斟酌着问道:“中人,陛下可有说过我何时能回朝办差?”
内官讳莫如深地摇摇头,“陛下心意,如何能随意教人知晓?”
姜笃心下怅然,却也晓得适可而止,不再多问。
内官的差事办完就要离府,姜笃一再挽留无果,最后塞给对方一个大红封,又将人亲自送出姜家大门。
而后他站在花园的岔路口左右一思量,便去吩咐人把姜点微从祠堂放出来。
此时姜点微已经从系统的口中得知皇帝封她为太子良娣的事。
她瞬间就没了吃零食,看电影的心情。
“说好的狗皇帝害怕朝堂平衡被打破,不会让我和张贵妃的侄女进东宫呢?”
“他这端水大师当得很到位嘛!”
“要么一个不要,要么都平起平坐当良娣,真是闲得慌。”
早先姜点微还会为自己可能进宫的事忐忑不安,事到临头反而接受良好,“害,算了。”
“既来之则安之吧。”
系统在一旁挠头,“好奇怪哦,皇帝为什么会改变想法呢?”
“难道是太子做了什么?”
“可是统统没有监测到他有什么行动呀!”
“砰砰”。
祠堂的大门被敲响,姜点微火速往仓库里收东西,一面与系统道:“太子肯定知道原因。”
“等见了他,我再问问。”
“好吧。”
待一切处理妥当,姜点微步伐懒散地去开门,来人是内院的粗使婢女,见了她就把姜笃的吩咐复述了一遍。
“哦,知道了。”
姜点微点点头,也不耽搁,直接走出祠堂。
屋外的阳光晴好,她眯眼伸了个懒腰,真舒服~
刚放下胳膊,就察觉到廊下韩嬷嬷神色莫测的目光,她回头主动跟人打招呼,“韩嬷嬷,看上去状态不错。”
“夜游症治好了?”
韩嬷嬷对姜点微的古怪本就心生怀疑,且还在无知无觉的情况下遭了她的暗手,她根本不敢轻易靠近,只远远儿道:“九娘子还是莫要调侃老奴了。”
“既然老爷允你出祠堂,那日后便循规蹈矩些。”
“宫里不比咱们府上,可由不得你造次!”
传旨内官的排场摆得足,所以阖府上下皆知九娘子已是板上钉钉的太子良娣。
姜点微从祠堂一路回小破院的路上没少听人蛐蛐她命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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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气。
她真想去问问说话的人,既然这福气那么好,给你要不要啊?
以后就得提着脑袋过日子了呢,愁人。
姜点微无精打采地在园子里走着,没多会儿就碰到来接她的荔枝。
荔枝满面红光,高兴坏了。
她压抑着惊喜的嗓音,低声道:“小娘子!太好了,咱们可以离开姜家这鬼地方了!”
姜点微闲闲地撇她一眼,“你怎么就能肯定东宫比姜家好呢?”
荔枝心里门儿清,道:“皇后娘娘不是有需要您的地方吗?”
“她要求您办事,就得好生待您啊!”
“无论如何,总不会连吃穿用度都克扣您吧?宫里多少双眼睛盯着她呢!”
姜点微点头赞道:“没错。”
“是个聪明的小脑瓜子,至少表面上看着不知道比姜家强了多少倍!”
主仆俩你一言我一语的,从二门经过时,不期然地发现姜无忧哭哭啼啼地扶着罗氏正往外走。
母女俩再不见往日的光鲜亮丽,个顶个的憔悴朴素,罗氏更是一身荆钗布裙,瞧着与修行之人无异。
她们的身后只跟了一个婢女,肩上还背着一只包袱。
想来罗氏日后的穿用都在里面。
荔枝叹道:“听说夫人犯了命案,被人抓到把柄,险些累及老爷呢。”
“好在陛下圣命,为老爷的官声着想,只让夫人常居归云庵便是。”
姜点微问她,“荔枝,你觉得老爷当真无辜吗?”
“当然不。”
荔枝不假思索道,“若是外人不了解内情也就罢了。”
“奴婢可是瞧得真真儿的,夫人就是依附于老爷的菟丝花,杀人放火那么大的事,若非老爷给以极大的诱惑,夫人怎会无端断自己的后路呢?”
“正是如此。”
快到小破院时,系统适时提醒道:“宿主,姜笃在你的院子里。”
“他来干嘛?威胁我进宫以后安心为皇后办事?”
“说不定呢,”系统道,“皇帝没有松口让他复职的时间,他肯定得想办法到处周旋嘛。”
“最方便快捷的就是从你这儿下手啊。”
“是哦。”
姜点微恍然,“他可以通过我跟姜皇后传话嘛,让姜皇后给狗皇帝吹点儿枕边风什么的。”
“他好歹也是太子宠臣啊,身边那么多小喽啰,自己找人去狗皇帝面前说好话啊,真是的。”
荔枝先推开院门进去,见到姜笃在里面还小小地吃了惊,匆忙行了礼后就杵在一旁当会呼吸的柱子。
她才不给渣爹倒茶呢!
他不配!
姜笃端坐在堂屋里,穿着时下流行的道袍,很是居家闲适的模样。
姜点微还未开口,他便先上下打量了一遍姜点微,故作心疼道:“九娘遭罪了!”
姜点微难以忍受他黄鼠狼给鸡拜年的不安好心,皱眉道:“父亲,你平日里如何待我,眼下便如何。”
“你这装模作样的,我瞧了恶心。”
过去崔玉宓也骂他恶心,而今姜点微顶着与她相似的脸也是如此。
姜笃的笑意凝在嘴边,他就知道自己跟这丫头片子天生犯冲!
当即咆哮道:“不孝不悌的东西!你还有没有把我这个父亲放在眼里?!”
“那日在大长公主府,你将你祖母气倒的事,我还未与你计较,你莫以为便如此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