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晚神情停滞一瞬，迟迟没有动静，过了半晌，才摇了摇头。
“不行。”
听到云晚给出的答案，小兮毫不意外的哼了一声。
“你自己说的，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会答应。”
“先提出来的人是你，反悔的人也是你。”
云晚眉心紧蹙，不认可的否认。
“不对，我说的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可以提，我会改，但指挥这一块我一直都做得很好，以前你们也没有说过什么，突然让我交出来，总要有理由吧。”
这下轮到小兮愣住了，她知道自己是在故意曲解云晚的意思，之所以敢这么做，是因为云晚在和别人产生冲突的时候，向来都是让步的那一个。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云晚这么坚持。
“我就是想要指挥，有什么问题吗？”
可小兮也不是让步的人，拉开椅子站起身，双手抱臂看着云晚，眼睛里很冷漠，跟云晚以前认识的小兮一点都不一样。
虽然不知道小兮为什么会突然说这件事，但云晚也有自己的坚持。
她好说话，不代表没有自己的想法。
事已至此，好好交流已经是不可能的了，云晚也站起来，和小兮面对面。
“忽然换指挥对战队的影响很大，这不是你我能决定的事，至少也应该听听其他人的想法。”
“我不是不能让，只要对战队有利，我都是可以的，但你现在的大局观还不够，等你以后……”
等你以后练好了，我可以把指挥位给你，绝对听从你的指令。
“够了！”
小兮唇线紧绷，脸上透出一股怒气，她打断云晚的话，忍不住拔高了音量。
“你不就是觉得我没你强吗，如果你练习时长跟我一样，又怎么会拉开我这么多！”
不甘和悲伤涌上心头，小兮气得身体微微发抖。
云晚入队以来，每月考核一直都是第一，她又怎么会明白自己永远低人一头的感觉。
明明是队长，只要站在云晚旁边，其他人就看不到她。
云晚看着小兮愤怒的样子，忽然间觉得很失望，她一直以为，小兮是理解她的，如果不是，又为什么会在她睡眠少的时候提醒她注意休息呢。
“是啊，如果我练习时长跟你一样，未必会比你好这么多。”
小兮听见云晚这么说，心里舒服了不少，但下一秒，云晚又说：
“但我就是能做到，无论一天的商务有多么满，都能练够八个小时啊。”
小兮愣怔，云晚好似脱力般倚靠在桌子旁，声音放低，不亚于喃喃自语。
“其实我知道，俱乐部已经对战队不抱希望了，正在给我们转型，连教练都没有认真研究bp的欲望，大家嘴上不提，实际心里都清楚。”
“有时候我也会想，自己拼命练这些有什么用，反正一开始来也是为了钱，练不练每个月照样也是那些钱，有必要把自己逼到这种程度吗？”
云晚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
“不是没想过要放弃，可是没成功。”
“我已经爱上夺冠的感觉了。”
云晚的声音很轻，可话语却仿佛有千斤重，砸在小兮的心上喘不过气。
一时间，训练室里没有人再说话，只有彼此的呼吸声一起一伏。
藏在身后的拳头慢慢握紧，小兮的心情很复杂，她没有云晚那么高尚，甚至连抢指挥都是因为嫉妒，但她也知道，云晚说的每一句都是真情切意。
换做队里任何一个人跟她说‘爱上夺冠’这种鸡汤，她都会嗤之以鼻，觉得端的要命，可偏偏说这话的人是云晚。
偏偏是云晚。
小兮想起以前自己被正义指定为队长的时候，云晚是最先上来拥抱她，祝贺她喊队长的那个人。
自己冲国榜，云晚也是耐心陪了她数不清的日夜；为了提高手速，练补刀练到手疼，云晚给她买了很多药膏，还会帮她按摩。
过往的种种像播放电影般呈现在小兮眼前，可那只是一瞬间，比起这些，昨日表演赛那群观众说的话历历在目，还有更多的质疑声让她没办法像以前那样跟云晚相处。
她就是这么卑劣的人，更在意对自己不好的评价。
小兮闭上眼，再次睁开的时候，眼睛里的那一丝动摇已经消失，她转过身去，头也不回的对云晚说：
“让其他人投票，只要选你的人多，今天的事就当我没说。”
小兮的背影是那么决绝，既然如此，云晚也不再试图改变她的想法。
“好。”
两人一前一后回到宿舍，时间还早，其他人才刚醒，若若脸上湿漉漉的，显然才刚洗漱完。
见云晚和小兮一起回来，麦子以为她们和好了，兴冲冲的在招呼她们吃早餐。
“我说你们怎么起这么早，今天难得没什么事，就应该多睡点。”
麦子把豆浆馒头推到她们面前，小兮拒绝了馒头，示意自己豆浆就好，云晚对麦子道谢，却没有吃。
麦子正疑惑，小兮直接了当：
“我和星星在商讨谁拿指挥权的事，没什么结果，就想听听大家的想法。”
话音刚落，其他人立刻看向小兮，而后视线又整齐的落到云晚身上，云晚低头没接。
这件事太突然，连铺垫都没有，察觉到两人之间不正常的氛围，加上昨天的事情，是个人都知道肯定不止是单纯的选指挥，建队以来，指挥一直是云晚，有什么可商讨的。
很明显是小兮想边缘化云晚。
麦子不知道说什么，掩饰般用吸管喝了几口豆浆，若若视线在两人之间流转，也不知道该怎么选，米粥看了看云晚，欲言又止。
其实米粥是站在云晚这边的，比起小兮，她更喜欢云晚，可是她们的战队根本没什么团魂可言，小兮又是队长，很多时候，队长的权力就是要比队员多一些，也是跟经理教练直接沟通最多的人。
对于现在的她们来说，会说话比实力强要重要得多。
都是十几岁就在社会上摸爬滚打的小女孩，早就比同龄人更加洞察人心。
三个人谁也不敢先说话，小兮再开口，语气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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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但明显多了催促的意思。
“大家快说，赶紧定下来我和星星也好分配任务。”
汗流浃背下，麦子小声说：“指挥权……给小兮吧星星，我不是说你不好，就是给小兮一点机会，她也挺努力的。”
麦子越说心里越发虚，她们几个人哪里努力啊，每天跑活动回来就是刷视频睡觉，做什么都不会踏进训练室一步，云晚才是真努力的那个。
但小兮是队长，她不敢得罪小兮，云晚脾气好，可能会生气几天，但绝对不会迁怒她们，等小兮不在的时候多安慰安慰她就好了。
有一个人带头，剩下两个人就好办了，若若说：“是啊，我也觉得换种思路可能会对我们的提升有帮助呢。”
米粥也过去拉起云晚的手，“没事的星星，就算换了，你也一样可以跟我们说你的想法，大家是集体嘛。”
拉上云晚手的那一瞬间，米粥被冰凉的体温吓得一颤。
三比零，结果很明显，小兮弯起嘴角，转头看向云晚，“既然大家都这么说，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星星，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云晚看着拉住自己的那双手，忽地自嘲一笑。
如果这真的是拉住她的手该多好。
“我知道了。”
云晚把手从米粥手里抽出来，平静地跟小兮对视，“就按你们说的来。”
“星星，没有任何意见。”
说完，云晚一个人离开了宿舍，连关门的声音都很轻，像她这个人在战队里一样，轻的没有分量。
…
从那天起，云晚在宿舍里再也不说话了，也不在宿舍里待，每天一早就去训练室，中午也不回来，只有晚上十二点会准时回来，洗漱上床，然后睡觉。
云晚变成这样子，其他人是有些愧疚的，毕竟云晚为这个战队付出了很多，平时也对她们很好，不管什么时候，总是温柔又耐心。
三个人也私下里安慰过云晚，可不管她们说什么，云晚都一律沉默，像是眼睛里没有她们。
是个人都受不了冷暴力，更何况是之前对自己那么友善的一个人。
渐渐的，她们也不管云晚了，反正也没有妨碍她们的正常生活，云晚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到后来YQ四个人聊天的时候，甚至对云晚有些不满。
“不就是一个指挥吗，用得着对我们冷脸，搞得好像欠她几百万似的。”麦子没忍住吐槽。
若若：“又不是没安慰过，给了台阶人家也不下，小兮指挥不也挺好，我蛮习惯的。”
“厉害的人都比较要强吧。”
米粥把自己面前咖啡的拉花搅散，心不在焉的应和她们。
“我们小兮就挺谦虚的。”
麦子亲昵的挽住小兮的胳膊，小兮冲她笑笑，只是笑意并没有到达眼底。
忽略云晚成为了YQ集体的共识，正义平时不怎么管她们，但出活动的时候也能感觉到其他人不带云晚一起了，不过他并不想管这些。
反正都是拿那点工资，女孩子之间的弯弯绕绕他可不想参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