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
景琛的声音刚落，一个形状古怪的投影仪突然从天花板脱落，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直直朝琴心的脑袋砸了过来。
琴心本能地抬头，却看到那投影仪竟然长出了蝙蝠般的翅膀，红色的数据流在其表面闪烁。
她想要闪避，却因为绊到地上散落的办公用品踉跄一步。
“该死！”琴心瞪大眼睛。
眼看那投影仪就要砸中她的脑袋。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景琛从侧面飞身而来，手中油腻锅铲横扫而出，精准地击中了投影仪的侧面。
啪——
一声清脆的撞击声响起，投影仪如同被击中的棒球一般被拍飞出去，撞在办公室的侧墙上，发出“嘎吱嘎吱”的痛苦声响。
它的翅膀瞬间变形，镜头部位冒出几道电流，摇摇晃晃地试图重新飞起。
“这些办公设备都疯了吗？”琴心吐出一口气，惊魂未定。
景琛却轻轻颔首，唇角勾起一丝玩味的笑容：“它们可不只是疯了，亲爱的。这些玩意儿是真的想杀了我们。”
噗噗噗——
投影仪再次振翅欲飞，景琛手腕一抖，锅铲旋转着脱手而出，精准击中投影仪的镜头，将它彻底钉在了墙上。
“总算安分了。”景琛语气懒散，手上的动作却没有丝毫停顿，转身拉起琴心，道，“不要站在原地。”
其余几人也朝琴心和景琛这边靠拢。
正当六人背靠背形成防御圈时，从数据契约者体内释放出来的几十个鬼怪突然开始剧烈地扭动，他们的表情从解脱变成了痛苦，然后是仇恨。
“看来这些小可爱们也不怎么友好啊！”幽冥行者握紧了手中的巨斧。
“啊！”
这时，一只戴着厚厚眼镜的女鬼怪突然尖啸一声，像离弦之箭般冲向绯红怨灵，移动过程中，双手化作尖锐的文件夹边缘。
“小心——”月影巫女提醒道。
“哼！区区小鬼，也敢——”绯红怨灵话音未落，女鬼那锋利如纸一般的手掌已经击中了她的脸颊，在她白皙的脸上留下了一道鲜红的划痕。
“你敢打我的脸？！”绯红怨灵难以置信地捂住脸颊，怒火中烧。
女鬼怪竟然冷笑一声：“哈哈哈哈……你又能把我怎么样？”
与此同时，另一只西装革履的男鬼怪手中握着一沓厚重的文件，朝亡灵低语者砸去。看似普通的纸张，却在空中折叠变形，化作锋利的飞镖。
亡灵低语者勉强抽出一把短刀，用刀鞘格挡，然后身体迅速移动，和鬼怪拉开了一段距离。
“混账！”幽冥行者怒吼一声，巨斧横扫而出，却穿过了男鬼怪的身体，对他没能造成任何伤害。
“普通攻击对这些鬼魂没用！”月影巫女拉开弓弦，箭矢上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他们由数据构成，物理攻击无效！”
琴心在混乱中后退，试图寻找应对的方法。突然，她的脚踝被什么东西绊住，整个人向后摔去。
“啊！”琴心闷哼一声，待她查看绊倒自己的物品时，发现那是一面蓝色半透明的盾牌，上面闪烁着“404NotFound”的字样。
这时，系统提示音在琴心脑内响起：【恭喜发现了“404NotFound盾牌”，理论上它可以阻挡一切物理攻击。】
“理论上？什么意思？”琴心疑惑地拿起盾牌。
就在此时，一只拿着咖啡杯的男鬼怪朝她扑了过来，咖啡杯中涌出的黑色液体，形成尖锐的数条触手。
琴心本能地举起盾牌格挡。
【403Forbidden错误！权限不足，无法使用该盾牌。】系统提示音冰冷地响起。
“什么鬼！”琴心一个侧滚，狼狈地躲过攻击，“有权限限制的盾牌？”
她迅速打开盾牌背面的控制面板，发现里面闪烁着一行红色代码。作为程序员的直觉告诉她，这是一个简单的权限错误。
“让我看看……”琴心一边闪避着鬼怪的攻击，一边飞快地修改着盾牌上的代码。
if(user_permission!=''admin'')return403；
……
果然是权限问题。
她将代码迅速修改为：if(true)return200；
“盾牌权限修改成功！”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
就在这时，文件夹鬼怪突然扑向她，琴心举起盾牌。
砰——
撞击声响起。
这次盾牌成功地格挡了攻击。
鬼怪撞在盾牌上，竟然被弹了回去，化作一串错误代码很快消散在了空气中。
“哈！”琴心兴奋地挥舞盾牌，“谁还要来尝尝被拒绝访问的滋味？”
紧接着，她连续格挡了三次攻击，每次格挡都让攻击者化作“404Error”消失不见。
“谁能告诉我，”幽冥行者一边挥舞巨斧，一边大喊，“为什么你拿着一面写着‘页面不存在’的盾牌，却能真的让鬼怪消失？”
“这就是编程的力量！”琴心得意一笑，“如果你找不到它，它就不存在！”
正当琴心在混乱中游刃有余应对之时，她注意到了一堆散落在地上的文件。
借着躲避攻击的机会，她弯腰捡起几页，发现那是一本手写的会议纪要。
“2021年4月15日会议纪要：总裁指示，公司商业机密泄露事件需要一个替罪羊，安排李明背锅，同时准备好媒体通稿……”
“2021年5月3日绩效评估会议：总裁指示，必须淘汰10%的员工，无论业绩如何，为年终裁员计划做准备……”
“2021年6月10日管理层会议：总裁强调，员工就该像螺丝钉一样随时可以更换，老员工工资太高，想办法逼他们主动离职……”
琴心快速扫视着这些触目惊心的记录，心中怒火升腾。
这些记录详细记载了BOSS对员工的日常PUA，强迫加班，诱导员工相互倾轧的手段，甚至包括指使员工做违法的事情，再将他们推出去当替罪羊。
“原来如此……”琴心恍然大悟，“这就是为什么这里会有这么多怨气冲天的员工鬼怪的原因！”
于是，她迅速拿出虚拟数据传输线，一端连接到万用笔记本电脑，另一端则悬空指向那堆会议纪要。
蓝光闪烁，会议纪要上的文字如同活物般流动起来，很快被数据线吸入到电脑中。
“让我们来看看，到底谁才是这里的恶魔！”琴心飞快地在电脑上敲击着代码。
景琛瞥了一眼琴心的手上动作，嘴角微微上扬：“亲爱的，加油哦！”
琴心的手指如同在钢琴键盘上演奏一般，在笔记本电脑上快速敲击。
会议纪要上的文字被虚拟数据传输线吸取，化作一行行代码在屏幕上流转。
“你们这些卑微的员工，没有我，你们什么都不是！”办公室内，BOSS鬼怪的咆哮声盖过了键盘的敲击声。
轻松地躲过一张飞来的办公椅，景琛懒洋洋地道：“这就是典型的中年危机么？就是嗓门有点大。”
“马上就能让他闭嘴了。”琴心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敲下最后一行代码，“编译完成，开始执行。”
她将手机连上万用笔记本电脑，按下回车键。
#include
#include
#include
intmain(){
//初始化投影系统
printf(“投影系统启动…\n”);
//导入会议纪要数据
printf(“加载会议纪要…\n”);
//创建投影场景
printf(“重现办公场景…\n”);
return0;
}
手机屏幕上出现了一个正在播放的视频。
画面中，BOSS正站在会议室里，面目狰狞地拍打着桌子。
“李明！你给我滚进来！”
一个瘦弱的年轻人战战兢兢地走进会议室：“总裁，您找我？”
“数据泄露是怎么回事？公司损失上千万！”BOSS拍案而起。
“但是总裁，我没有——”
“闭嘴！”BOSS打断了他的话，“我不管你有没有做，这件事必须有人负责，而这个人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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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实中的BOSS鬼怪看到这一幕，身体突然僵住了，红色摄像头的眼睛疯狂闪烁：“不……这不是……我没有……”
琴心操控着键盘，手机屏幕上继续播放着视频。
场景切换到了一个深夜的办公室，几十名员工疲惫不堪地伏在电脑前工作。
“谁允许你们下班的？”BOSS走进办公室，冷冷地说，“今晚所有人都得把报表做完，不完成就不要走！”
“但是今天是我女儿的生日……”一名女员工弱弱地举手道。
“那就辞职回家陪女儿啊！”BOSS冷笑，“公司不缺你这样的员工。”
屏幕中的女员工正是刚才攻击绯红怨灵的眼镜女鬼怪。
现实中，她漂浮在半空，眼中的仇恨逐渐被悲伤取代。
“你毁了我的家庭……”眼镜女鬼怪轻声说道，“我因为连续加班三个月，丈夫带着女儿离开了我。”
BOSS鬼怪开始剧烈颤抖，西装上的数据流变得紊乱：“停下！这些都是商业需要！我只是在为公司做正确的决定！”
琴心冷笑一声，再次按下回车键。屏幕继续播放，更多的场景开始浮现：
BOSS强迫员工互相举报以淘汰所谓“多余人手”；
BOSS命令HR降低绩效评级以减少年终奖；
BOSS在员工自杀后冷漠地说“这种人心理素质太差”
……
每播放一个场景，办公室内的鬼怪们就愤怒地向BOSS鬼怪逼近一步。他们的眼神从恐惧变成了愤怒，从服从变成了反抗。
“你……是……恶魔……”一个戴眼镜的男鬼怪颤抖着说道，他生前是公司财务部的主管，“你让我做假账，然后我因此坐了牢，妻子也离开了我……”
“你让我陷害同事，说这是‘忠诚测试’……”另一只女鬼怪痛苦地道，“我因为愧疚而自杀，你却说我只是‘不堪重负’…”
BOSS鬼怪再也控制不住这些员工鬼怪，开始不断后退：“这……这些都是必要的牺牲！为了公司的发展！”
幽冥行者冷笑一声：“听听，多么熟悉的说辞，我好像也听自己老板说过相同的话。”
这时，琴心输入了最后一段代码，按下了回车键：“最后的致命一击。”
屏幕中出现了最后一个场景。
BOSS站在李明的尸体旁，冷漠地对秘书说：“处理干净，对外就说他因为工作压力过大而自杀，顺便发个关爱员工心理健康的公告，能蹭蹭热度。”
“是你……杀……了……我……”李明的声音突然从虚空中响起，虽然他的身影已经消失，但声音却依然回荡在办公室内。
“啊！”
BOSS鬼怪的西装开始燃烧，金色的数据流如同火焰一般吞噬着他的身体。
“不！不可能！我是总裁！我是老板！你们都得听我的！”
“不再是了。”琴心冷静地说道。
办公室内的几十个鬼怪同时向BOSS鬼怪扑去。
他们的身体变成了纯粹的数据流，缠绕着BOSS鬼怪，如同锁链一般将他牢牢束缚。
“放开我！我命令你们！”BOSS鬼怪疯狂地挣扎着，但越挣扎，束缚就越紧。
“我们加班到凌晨的时候，你在哪里？”一个鬼怪质问。
“我因公司政策自杀时，你在哪里？”另一个鬼怪悲愤地问。
“我被冤枉背锅时，你在哪里？”第三个鬼怪哭泣着说。
数十个声音此起彼伏，每一个问题都像一把钉子，将BOSS鬼怪钉得更牢。
“我……我只是……在做生意……”BOSS鬼怪的声音开始变弱，身体逐渐透明化。
办公室再次恢复了平静，仿佛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似的。
“结束了？”幽冥行者不确定地问道。
景琛收起锅铲，耸肩点燃了一支烟：“至少这一场是结束了。”
绯红怨灵轻哼一声，摸了一下脸上的伤痕：“就这么消失了，我还没来得及报仇呢！”
铛铛铛——
低沉的钟声再次响起。
“看来轮回还没有结束。”景琛吐出一口烟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