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川体育馆确实不一样啊，大了好多。”陈弦看着眼前的建筑物兴奋道。
“确实。”孟于博站在他旁边，两人显眼包似的望来望去，还不忘催促车上的人。
“你们快点呀！”
江屿辞背着个包懒洋洋地从车上下来，双手插在外套的兜里，拉链随意地拉到胸口，一身银灰色运动服显得身形清瘦挺拔，行动间肌肉却若隐若现，他抬了抬眉，望向体育馆的方向。
今天是全国排球联赛的第一天，也是检验两个月成果的时候。
“走吧。”他淡淡地说。周闻点了点头，以两人为中心，一群人向着前面走去。
迎面走来一队人，两队在接近门口时碰上了，江屿辞刚想继续走，突然察觉到气氛有些奇怪。
对面领头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生，他笑了下，说道：“周闻，真是有缘啊，第一场就遇上我们队了。”
周闻神情显得有点冷漠：“是啊，真是有缘。”他眼神瞥了眼站在何宇身后站着的乾益，嘴角扯了扯。
何宇则看了眼周闻旁边的江屿辞，眼神露出兴味，问道：“这就是你们队新来的二传？”
周闻：“怎么？”
何宇笑了笑：“希望你们等会儿能坚持久一点，我可不想刚热身就结束了。”
陈弦翻了个白眼：“呵，希望你们等会儿别被自己的大话打脸。”
“难道你们还能逆风翻盘不成？少了两个人，滋味不好受吧？”何宇挑了挑眉。
江屿辞本来一直冷眼旁观，不想参与他们的破事，此刻却不耐烦起来，他抬起头冷冷地说了句：
“放心，少几个人都能把你虐成狗。”
周闻和陈弦他们听到这话纷纷笑出声，何宇沉下脸色，睨着他：“你的技术最好跟你的嘴一样厉害。”
江屿辞表情都懒得给一个，率先往门口走去，扔下一句话：“哦，反正比你厉害。”
陈弦笑嘻嘻地跟上去：“屿哥，等等我。”其他人也纷纷不再管何宇他们，不紧不慢地跟上去。
何宇眯了眯眼，问乾益：“你确定那个新来的没什么威胁？”
乾益眼神复杂地看了眼他们的背影，说：“应该是，毕竟这个江屿辞之前有过的好成绩也是在高二了，高三一年没打，这两个月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和他们磨合得太好。”
何宇放下了心，“行吧，等会儿都不用留后手，我要把那个姓江的打服气。”他还没见过这么傲的人，想要折断他傲骨的想法正蠢蠢欲动，让他浑身兴奋起来。
偌大的体育馆内，大半的位置都坐满了人，因这是全国性的赛事，同时也是各省队展现自身实力的大规格比赛，历年来都很热门。
在乌泱泱的人群之中，最前排坐着三个戴着口罩和帽子的人。
“你们怎么也戴上了？”梨泉好笑地看向乔年年和陆之野。
“我这不是怕你等会儿不小心被认出来嘛？”乔年年眨了眨眼。
梨泉无奈：“我还没那么火，在这里应该不会有人轻易认出我。我们三个这样看起来更惹人注意。”
陆之野一把拿下帽子和口罩，“确实哦，那我不戴了。”于是乔年年也摘了下来。
“来了来了！”
在观众的嘈杂声中，一队穿着银灰色队服的人出现在体育馆门口，引起观众的注意。
在一众高大的身影之中，梨泉眼神一下子就锁定了走在前面的江屿辞，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下，他身上有种淡漠的冷静感，额前黑发下的眼神却锐利而有神，双手插随意地插着兜不紧不慢地走来。
她拿起相机对准他，刚抓拍了一张，突然他似乎察觉到什么，朝这边看过来，梨泉刚想要不要跟他打招呼，突然，她看见他本来平直的嘴角往上扬起一点弧度，而她恰好按下快门。
那双锐利的眉眼在她的镜头下显得明亮而柔和。
梨泉知道他认出了自己，她握着相机的手悄悄地朝他比了个心。
然后她就看到江屿辞嘴角的弧度更明显了，不过依然在人前维持着他高冷的人设。
乔年年在旁边啧啧了几声：“现在就开始了吗？你们这些小情侣真是酸死人了。”
梨泉笑了笑：“这是阿辞复出的第一场比赛，而且我是第一次来看他的正式比赛，所以想把他参赛的整个过程都拍一点。”
正式比赛之前，参赛的队伍在馆内进行热身，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江屿辞脱外套的时候始终对着梨泉那边的方向，梨泉举着相机悄悄红了耳朵。
脱下外套后他显得更加鹤立鸡群，冷白的手臂和背部的肌肉线条并不显得粗壮，而是一种恰到好处的美感。
梨泉听到周围有女孩子在小声地尖叫：“啊啊啊那个一号到底是谁啊，之前怎么没见过，也太帅了吧！”
“不认识啊，但感觉是全场颜值最高的。”
梨泉心里哼了一声，突然就对某人开屏的行为感到一丝丝不满，尽管她知道他不是故意的。
热身轮到江屿辞了，球传到半空的那一刻他全身的气势一下子就发生了变化，像是沉睡的狼突然觉醒，暴露出一刹的攻击性，他借助优越的跳跃力跃起，将球重重地击落在网对面。
他们附近的队伍突然安静了一瞬。
对于这位看起来有些过于帅气甚至在他们眼里有些“小白脸”的新人，其他省队的大多持好奇和探究的心态，因此刚刚都在默默观察，此刻见到他这一手，有人皱起了眉头，有人则和同伴开始交流起来。
何宇自然也看到了，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点不好的预感似的，他甩了甩头，将脑海中不吉利的想法抛之脑后。
一阵哨声响起，热身结束，比赛便要开始了，气氛陡然紧张起来。
这一场，是江屿辞所在的凌城队和何宇所在的苍云队之间的比赛。
江屿辞和何宇两队分别立在网的两面，两队的人表情都认真起来，像有一股无形的气流在中间较量。
江屿辞这队先发球，按队伍的战术，他发第一球。
全场瞩目下，江屿辞周身的气势却沉静得可怕，整个场馆的嘈杂声似乎对他丝毫没有影响。
“感觉他看起来一点都不像第一次上场的，难道以前是哪里的厉害角色？”梨泉周围的那两个女生又开始讨论起来了。
“没印象，应该不是吧？不过希望他发个好球。”
梨泉已经没心思听她们在讲什么了，因为她现在很紧张，明明他才是比赛的人，她却揪紧了心脏，眼神一瞬不瞬地盯着那边。
江屿辞手持着球在指尖灵活地转了转，大拇指习惯性地在球表面摩擦了下，他抬起眼，黑发下银灰色的发带增添了一丝冷感，但更引人注意的却是发带下那双锐利有神的眼睛。
提醒发球的哨声响起。
他将球扔到空中，眼神盯着球开始向前大步助跑，接着蹬地跃起，矫健的身躯跃到一个惊人的高度，手臂摆成一个进攻的姿势。
手掌和球相触的时候，手臂和背部的肌肉绷到极致，像陡然拉紧的弓，这一刻的他，像是姿态优美的鹰，又像一头爆发力惊人的银狼。
而他的猎物，是对面人自以为守护坚固的领地。
球以一个可怕的速度急速飞向网对面，在对面的人还没看清之时，球在后排两人中间穿行而过，重重击地后又弹起。
司线员伸直的手臂向下，掌心朝着场内方向，冷酷无情地宣判了结果。
是一个完美的界内球。
场内在短暂的沉默后，观众席的人们回过神来，突然爆发了一阵喧闹声。
这一球实在太快，快到众人还没来得及看清，只顾得上看江屿辞发球的优美动作时，第一球便就这样结束了。
何宇他们队受到了强烈的震撼，这个一开始看起来没什么威胁力的新人，就这么给了他们第一个下马威，狠狠地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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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脸。
何宇的脸色更是铁青，他死死地盯着网对面的江屿辞，心里不安的感觉正在扩大，他无法确定这个球究竟是偶然，还是他的实力？
高贺坐在旁边，眉眼带着淡淡的笑容，江屿辞的发球水平比之两个月前，又有了进步，如果是两个月前，他的发球可能不会这么有震慑力。
他几乎每天都在进步，像是个不会停止生长的怪物，让人心惊又欣慰。
第二球依旧是江屿辞发。
他冷眼看着对面人警惕的眼神，心里淡淡地嗤笑了声。
现在开始害怕，似乎有些晚了。
他慢悠悠地拍了拍球，每一次球拍到地面时，好像都能感受到对面人的紧张加剧一分，他嘴角一勾，大拇指摩擦了下球，将球随意扔向半空，再一次俯冲跃起。
戴着黑色护膝的双腿在空中弯成半月，冷白修长的大腿肌肉显得格外紧实。
这次球不再落在后排两人中间，而是径直朝着其中一人飞去，何宇心中却松了口气，果然是刚刚那一球是偶然么？
然而他还没松完，球击中那人的双臂后，球的轨道并没有按照预想中的来，而是飞出了场外。
这球凭借力道和一种诡异的角度，再一次打击了他们队的信心。
何宇再也笑不出来了。
因为他们队可能遇上麻烦了。
接下来的第三球，第四球直至第六球，他们依然没有打破这个发球的魔咒。
比分一下子拉到六比零，这个数字充满了讽刺，仿佛在用他们的挫败彰显对面的强大，观众席的人们在为江屿辞欢呼激动，何宇他们却感觉心里拔凉拔凉的。
到底是哪里来的怪物？为什么会这样？
他们队的教练，也就是季源，终于按耐不住喊了暂停。
何宇几人面色如土地站在他面前，季源瞪了他们一眼，呵斥：“都给我抬起头来！”
几人一震，连忙站直身体，季源继续说：“你们也经历过那么多比赛了，遇到这么点困难就垂头丧气了？丢不丢人？”
何宇一言不发，他旁边的庄凯皱眉问：“教练，他那个发球怎么破？”
季源思考了一下说：“他发球方向不固定，你们不要抢着接球，固定两个人接，你和何宇两个人负责，无论如何，不要管一传接的好不好，能接住就有机会。”
庄凯：“好。”何宇也沉着脸点了点头。
而另外一队也借此小小休息了一下，虽然除了江屿辞，其他人根本不需要休息，因为根本没他们发挥的地儿。
“屿哥，你真的太太太厉害了，状态比平时好了几倍啊！”陈弦简直要化身小迷弟了，跟在江屿辞后面殷勤地递水和捶背。
孟于博本来想递给他一条毛巾，却看见他根本没怎么出汗，“对啊，第一局不会就这么拿下了吧？”
周闻：“应该没那么容易，他们也不是吃素的，接了这么多个球，我担心他们很快就会适应过来。”
江屿辞坐在椅子上，正仰头喝着水，腿随意地伸展开，闻言淡淡一笑：“那就在他们适应过来之前再多拿几分。”
周闻之前不想承认，此刻却发自内心地觉得，江屿辞是他们队有望获取冠军的希望和关键。
暂停结束，众人站回原位，毫无意外，依旧是江屿辞发球。
季源虽然喊暂停主要是鼓励队员，但他的另一个目的其实是想打断一下江屿辞的状态，毕竟状态这种东西，一旦被迫中止就不太容易恢复如初了。
但他显然失望了，江屿辞并没有如他所愿失去刚刚那种状态，周身的气势依旧冷静得可怕。
高贺得意得望了眼季源，哼，以为他不知道季源这老小子的想法呢？真正的强者是不会被这种阴谋诡计打败的，他果然挖了个宝。
江屿辞垂下眼眸，神色专注地转了转手中的球，接着像前几球那样，以精确的控制力再次朝对面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