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的夏天向来热的离谱,哪怕进了九月的尾巴,也时常燥热到心神不定。
许观棋早就适应了本地气候,但下班后的第一时间还是回家冲澡。
“顾樘,你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了?我不是给你发过消息了么,目前工程只进行到了一半。”他纳闷地走出浴室,一边擦头发一边问。
顾樘是某二次元游戏女角色的忠实梦男,十次找许观棋,五次都是“约稿”,请他让女神“动起来”,笑啊哭啊打架啊都行的那种。
“哎,今天可不是为了我对象。我不是咱们高二的班长么,前几天学委联系我,问要不要举办场同学聚会,刚好是十一年,凑不上十年,十一年也挺好。”
顾樘说,“而且这十年里大家基本都结婚了,认认家属、拓展人脉都挺好的,不是吗?”
“那看来你不属于我们基本盘啊,爱人在二次元了。”许观棋莞尔,随手把手机搭洗漱台上,开始对镜护肤,“好倒是挺好的,具体什么时候?我这个国庆要和我老婆回山东探亲,不知道能不能赶得上。”
顾樘一听,不禁费解,声音都高了半个度:“不是吧许观棋,怎么又陪你老婆?你们这都在一块儿多久了,算上恋爱十年都有,还整天腻一块呢?”
“那咋了?”许观棋给自己补水,语气无谓:“我就想和她黏一块儿。”
顾樘翻白眼:“我真无语。你们俩夫妻是真有意思,结婚六七年了,七年之痒是一点没有,也不想着要孩子。你知道吗,当年睡你下铺的老张,他孩子都上小学了。”
“你先把你女神从二次元拉来再说我好不好?”许观棋乐的不行,“我早就说过了,这辈子就丁克,谁来都不好使。”
他和林不语的工资加起来是挺高,但除去每月定期存给双方家长的五千养老钱,剩下的基本都月光。
各种游戏是要充钱的,漂亮风景是要亲自体验的,每周必换的花朵也是不能忘记的,再不时给对方准备一点生活的小惊喜……一桩桩支出数下来,哪怕月收入过万、没有房车负担,两人的存款也是以年为单位缓慢前进。
只拿物质基础来说,他们两个就养不起小孩。更何况,无论是许观棋还是林不语,对于婴幼儿都没有什么喜欢的意思。
“不过听你这么一说,我感觉同学聚会可不止是联络感情、交换人脉吧。”体制内的敏感让许观棋挑了下眉,“小孩的见面礼也是聚会的一部分?”
“不愧是咱们许领导,看的就是透。”顾樘为他鼓掌,“所以你去不去?”
许观棋套上轻薄T恤:“领导俩字去了,别乱说。等我老婆回来商量,看她的意思。如果我去不了,回头单独给那些小朋友买点东西吧。”
他不是小气的人,也理解大人用小孩做借口圈钱的行为。当叔叔的,自然得对小辈有所表示,那他直接给小孩子真正喜欢的实物也是一样。
“也挺好,很有你的风格,可话说回来——”
说完正事,顾樘忍不住吐槽他:“你也端铁饭碗快五六年了吧?怎么还一口一个我老婆,不说爱人一类的,听着真没文化。”
“我乐意不行吗?我就是想喊她老婆。”
林不语的社会身份是“林工”,不是谁的女儿、妹妹、妻子。但许观棋难掩骨子里的劣根性,最起码,他想在自己的交际圈里明确,林不语是他的另一半。
他想要别人提起许观棋,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他属于林不语,而林不语也属于他。
衣服穿好,男人重新拿起手机:“跟你尿不到一个壶里,我做饭去了,忙得很,你要是没别的事就挂电话吧。”
“……服了。”
这句话音刚刚落下,许观棋就读懂了他的言外之意,于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滑动屏幕,挂断电话。
拜拜了您嘞。
今天许观棋打算挑战自我,做一场意大利专场美食。林不语最近忙项目,回家普遍是八点以后,刚好给了他不少试错空间。
反正许观棋饭量大,可以解决两份正常量的失败品。
但他没有想到,今天的大门会开得这么快。
“怎么味道怪怪的,”长发的粉西装女人坐下换鞋,又把外套挂好,随口问:“许观棋,你在做什么?”
听到声音,许观棋惊讶回头:“诶,今天回来得这么早啊?不加班了吗?”
“好久没早点回家一起吃饭了,你心里不偷偷难过呀?”林不语的声音从洗手间飘出来,带着笑音,像是羽毛落下。
被水温压到温凉的手指捏上耳垂,可还来不及细细感受就又离开,林不语又说:“和上司申请过了,今天提前下班。你又在钻研什么菜式?一起做吧。”
吃饭间隙,许观棋向林不语提起了高中同学聚会。他把大致情况说了一遍,然后征求意见:“你想去吗?”
“既然你和他们的关系不错,又这么久没有见面,这次聚一聚也没什么,顶多是给小孩子买几份礼物的事。”
林不语咽下番茄意面:“过年的时候,你不也参加了我的同学聚会吗?”
说起这个,许观棋笑里多了几分骄傲。毕竟女同学里,好像只有林不语一个人带了家属。其他夫妻结伴来的,几乎都是男同学带自己的妻子。
许观棋觉得有点怪,他不理解,也懒得想太深。
“那咱们晚饭后挑一挑?也不知道现在的小朋友喜欢什么。”
“像辅导书什么的肯定要pass掉,白白地扫兴。但咱们要是给他们玩的游戏充钱……貌似也不太好,你同学会不开心。购物卡怎么样?小孩多半都喜欢吃零食,买些日用品也不错。”
许观棋手上有数不清的购物卡,但二十五岁后,他和林不语不约而同地失去了吃零食的欲望,逛街的次数更是屈指可数。他俩要么把卡送人,要么等卡报废。
“会不会显得敷衍啊?”许观棋作认真思索状,“过年的时候咱们不是给哥嫂送了一叠购物卡么,感觉嫂子不怎么喜欢啊。”
林不语看他这模样,好笑极了:“你在我面前还装傻么?真以为嫂子是因为购物卡才摆脸色的。”
许观棋也憋不住了,身体自然地向她靠近半个:“诶,你说哥哥和嫂子的感情咋样啊?”
“一地鸡毛,可否满意?”林不语把盘子里的小番茄插到他嘴里,“本来两人就是硬凑一对,拉扯不清的前任数都数不清,能好才怪。”
林不言年满三十后,就被迫相亲结婚生子一条龙了,林不语得益于哥哥的“牺牲”,完全有自由生育选择的权力。
林不言重情也薄情,工作以来的存款基本都在林不语结婚的时候随份子出去了,嫂子自然不乐意,每次见了林不语就没好脸色,对许观棋的态度更是不好。
林不语肯定偏心自己哥哥,只觉得嫂子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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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感,平时的姑嫂关系非常一般。总的来说,她也就对小侄子小侄女比较好,称得上是百依百顺。
许观棋是半个外人,看事要比林不语清楚客观多了。想到嫂子,他不禁有点唏嘘:“嫂子的脾气是不好,可配咱哥完全够了,就哥那破烂一堆的感情史,也就人家能忍。”
他说完,又怕林不语误会,再次补充:“不过林不语同志请放心,要是你和嫂子掐了起来,我肯定站你这边,绝不背叛。”
林不语朝他翻白眼,没好气:“只是相处不来,才不代表和她掐架行不行?王熙凤配贾琏就是委屈,我还没那么笨,被亲情迷花了眼。”
“老婆大人真是太明理了。”许观棋是林不语的第一狗腿,她话音落下,他瞬间端起红酒杯,郑重其事:“我敬你。”
林不语桌子下用脚踢他:“没正经。”
许观棋马上缠了过去:“一个家里有一个正经的就行。”
“对了,睡前我给你介绍一下我高中同学吧?回头见面了不至于太尴尬,正好高中毕业照就在身边。”
“我记得你好像给我看过啊。”林不语没动,任他蹭自己小腿,若有所思:“不过你当时没怎么介绍谁是谁,只顾着锐评你们班男生的颜值了。”
可谓把踩n捧己做到了极致。
“那这次给你好好讲一遍,真的老婆,你都不知道我高中同学有多奇葩。”许观棋的话匣子马上被林不语开启,“顾樘你见过,除了爱当梦男没别的缺点,不过他不抠门,对梦角姐舍得花钱,就不批评他了。”
“我高中的样子你也见过,又高又有腹肌,姿色一骑绝尘,于是呢就有不少女孩儿跟我表白——老婆,别用这个眼神看我好不好?我发觉的第一时间就婉拒暗示了,真的!”
“重点快来了,某一天,我同班女生跟我表白被拒,结果她第三天就有了男朋友。那男的是体育生,除了身高,和我丝毫没有共同点。顾樘嘴贱还八卦,跟人家姑娘疯狂打听,结果才知道她其实都不知道我长什么样,只是喜欢我长得高……”
不好意思之余,许观棋循循善诱:“你别笑呀,听我讲嘛。重点在这儿了,你猜她和那个体育生谈了几天?就一星期!至于为什么分,你猜猜原因?”
林不语思考:“一星期后她看清体育生的脸了?”
可能是丑的想整容。
“Nonono,”许观棋煞有介事地摇食指,“是这姑娘喜欢说长句子,就是话密了点,有时候还会用成语,可那体育生听不懂,一句话恨不得让人姑娘分成主谓宾三部分来讲。两个人鸡同鸭讲,我同学受不了弱智,只能分手。”
喝红酒的林不语被呛到,边笑边咳嗽:“然后呢?”
许观棋吓一跳,连忙抚她后背:“你稳着点儿昂。其实后面也没啥了,那男的直接去我们班找女生,说她忘恩负义什么的,没头没脑。直到最后我才知道,他其实想骂我同学水性杨花,但脑子里朦朦胧胧的,半天只憋出了个忘恩负义。”
林不语笑的更厉害了:“继续啊。”
“这事闹得有点大,但我同学成绩好,就象征性地用没声的麦克风给她通报批评,反正没记过,一眨眼就忘了。但这件事并没有到此终结,两个月后,她又谈恋爱了——”
林不语红着脸看他,安静聆听。
许观棋严肃脸:“这次她找了一个文科班的大高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