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不语顿了顿，然后表示不懂他的脑回路。她说话速度有点慢:“可我觉得，喊妹妹……好像更不礼貌吧。这种叫法很轻浮，不庄重。”
许观棋瞬间僵直了半个身子。
这舍友说的也不准啊？不是说女孩儿都喜欢被喊妹妹吗？字母哥误我！
他正绞尽脑汁想着怎么找补，可又突然听得这么一句:“还有——对不起。”
“啊？”心虚中，许观棋茫然抬脸。
“其实我骗了你，”对面的林不语抿唇，斟酌过后选择说实话，“我年纪比你大。我大概明白你为什么要喊我妹妹，是不是因为认识的时候我说自己十八岁？但这是假的，我今年二十，说谎不是针对你，只是不想和网友产生太亲密的关系。所以，很抱歉，对你撒了谎。”
听她低声说完，许观棋有点愣，还有点害羞:“没、没关系的。年龄不算问题，对网友适当说一些谎话也挺好的，我怎么可能怪你啊？只要你每个都骗，我就不难过。”
“……谢谢理解。”林不语咳了咳，低头莞尔，“对了，以后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像往常那样喊我一声姐，或者直接喊网名，不搞太尴尬的称呼就行。”
“那我就喊你不语吧。”许观棋红着脸挺直腰板。
然后，他也不说话了，只一味脸红。
林不语继续喝奶咖，恢复沉默，心里莫名煎熬。
小许平常不是挺能聊天的吗？怎么现在反而不说话了？总感觉他们之间的气氛有些尬。
天使妹妹:不语，你们怎么突然都不说话了？这家咖啡真这么好喝？你们俩点了什么啊？给我推荐推荐？
刚巧，倒扣的手机震动片刻，女生如获大赦，连忙低头翻开。
算了，还是看会智能手机吧。
她打字:我点的是卡布奇诺，他是生椰拿铁，味道还可以。不说话只是因为不知道该说什么，真的好尴尬……光光，我该怎么办啊>～
尴尬啊？沈知光托腮沉思。
天使妹妹:虽说我不是很懂，但感觉可以从游戏入手呀。就比如“你玩王者的契机是什么呀”之类的。
“好像有点道理。”林不语觉得这话对，下意识点头，呢喃应和。
“不语，什么有点道理？”终于来了话题机会，许观棋马上谨慎地开口问，眼里好奇，“我可以知道吗？”
林不语手指一顿。
“如何让我们摆脱尴尬”，难道这种话也可以说？
“不方便啊……”许观棋眼神蓦地一黯，眼尾耷拉下来，“我还以为已经和你是好朋友了。”
他内心哀嚎:顾樘顾樘你可千万要给点力啊！我已经在很努力地装“绿茶”了！这恶心的做派和那个死小白有什么区别？好烦！
许观棋茶艺不精，但奈何实在有一张俊脸。
于是，被成功魅惑到的林不语抿紧唇瓣，小心翼翼地看过去:“我不是这个意思，沉默是因为我不知道怎么说。”
在对方更疑惑的眼神中，她讷讷道:“我刚刚问我舍友，怎么能快点破冰，让气氛不那么尴尬。”
“那她……有没有提出什么建设性意见？”许观棋沉吟，不耻下问。
他本来确实是个话痨，可面对喜欢的人，谁能完全做到从容不迫呢？反正许观棋还没那么大心脏。
刚开始的“漂亮”“妹妹”，已经是自己的极限了。但肉眼可见的，林不语并不喜欢这种说话方式。
她嫌他轻浮。
“她建议我们聊一聊打王者的契机。”林不语转了转杯子，出声艰难。
“我的契机可能稍微奇葩，这个和我妈妈有关。”许观棋又闷一口咖啡缓解紧张，“她是一名心理顾问，平时会碰到许多奇奇怪怪的病人。我上初中的时候，她就碰到一个打游戏入迷的高中生，已经到了影响成绩的地步。他父母就觉得自家孩子有病，送到了我妈那儿……”
碰到擅长的地方，许观棋慢慢打开话匣子，脸上的笑也自然许多。
“结果呢，我不信邪，觉得这游戏有什么好玩的？索性自己亲自试试，谁知道不小心也着迷了，每天都在复盘昨天的对局，想着怎么打能更好。用现在的话来说，应该是拼细节？”
许观棋不好意思地笑，“现在想想都有点后悔，早知道不为了耍帅练打野，就该去对抗路的。”
林不语被他逗乐了:“你也对拼细节颇有研究？”
许观棋不假思索:“那当然！兰陵王好歹是人木兰的游戏cp，总得知道她一般怎么玩吧？”
不然打架的时候很不方便，没细节必吃亏。
他想的很清白，但此时的林不语心里有小鬼，见什么都是“情”。
在无限的联想下，她的脖颈都红了一小片。
许观棋对她的注视很礼貌很克制，光是看脸就很自己脸红心跳了，压根不敢再看别的地方，眼神不停地躲闪偏移。
他没注意到对方身上的红意，摸着后脖领地找话题:“你应该不知道，我看到你是个女孩儿心里有多高兴。之前一直以为你是男生，可和你相处时间久了，慢慢地就觉得不太像兄弟，也没法把你当成哥们儿相处，毕竟你太好了……”
他的夸奖源源不断，越听，林不语越脸红心跳。本还想着阻止他别夸了，可他的神情太过认真，林不语阻止的欲望反而不断降低。
他人对自己这么真诚的时候，她好像不该“扫兴”。林不语应该配合许观棋，而不是阻止他、试图“打压”他。
所以，在许观棋突然卡壳时，她慢慢抬起眼睛，询问他未尽的话:“那见到我、确定我身份的第一眼，你想的是什么？”
刚刚提到了“见到你很高兴”。
“……太好了，我不是男同。”
反复纠结后，许观棋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与她对视:“听到我这么说，你会反感讨厌吗？”
扑面而来的除了惊讶，还有很多的想笑和羞赧。
林不语一个没忍住，就噗嗤笑了出声。
许观棋的脸被注入超标红色素，他面红耳赤，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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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又疑惑:“不语，你笑什么呀？是不是笑话我……”
“不不不，我没有嘲笑你的意思，”林不语连忙正色，“我只是……很高兴。”
她也鼓起勇气，朝他浅笑:“能被你喜欢，我非常高兴，也非常荣幸。”
触碰到他眼底的惊诧，林不语攥紧指尖，继续勇敢道:“从小到大，我其实很少碰到想你这么真诚的人，更很少接收到来自异性的善意。能被异性喜欢并不是什么羞耻的事，更何况这个异性是你。”
林不语的音调偏向清冷，可听在许观棋的耳朵里，却宛若天籁。
“被值得的人喜欢、珍惜，我只会感到幸福。”
许观棋心跳如鼓，他甚至觉得如果没有嘴唇的阻拦，心脏一准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他实在忍不住了，第一次打断她:
“我、我能确认一件事吗？”
林不语:“你说？”
“我就是想知道，你对我……是不是也有点我对你的意思啊？”许观棋扭扭捏捏，半点不大方，“你是不是也有一点点……喜欢我？”
他话音落下，林不语心跳一滞。
时间像是被慢放，短短几秒钟，对许观棋而言却不啻于漫长的一世纪。
“算了，不说也没事，反正我会等你，也会一直——”
“一直喜欢你”还没说出口，就听到林不语微小、但同样不可忽视的声音:“喜欢的。”
“我觉得你很好，所以，我也喜欢你。”
咖啡馆的空气中弥漫着浅淡咖啡香，掺杂着醇厚的奶茶甜品气息，明明没有任何酒精成分，许观棋竟有一种微醺的感觉。
他应该没听错吧？宇宙也喜欢他？
“许观棋？”
这人怎么突然又呆住了？
“对对不起，我就是太高兴了，没想到、没想到你也……”狂喜染得他变成结巴，许观棋嘴角的笑意压都压不住。
“先生，女士，这是你们桌的甜品，请享用。”服务人员在此时走来，笑着端上小蛋糕。
怎么有五份？
林不语眨眨眼，看向对面的许观棋:“你这是点了多少东西？我记得我只要了一个焦糖布丁啊。”
这种大型门店基本不会上错东西，问题一定在点餐人这里。
“噢这个啊，这家店的甜品都挺漂亮的，女孩子出门吃东西不都喜欢拍照留念吗？这样你好拍照啊。”
许观棋先笑着对服务人员点头道谢，才面向对面的林不语。
“而且这些东西都特好吃，你可以试一试啊。如果这些都不喜欢，下次来我再点别的，反正我都尝过，咱们俩一定有喜欢的重合点，我的任务就是努力扩大重合点。”
他一本正经，“既然未来要做男女朋友，那不如就从小事开始培养。”
短暂的羞涩过后，许观棋就重新找回了自己的节奏。
心里最大的犹豫被她的一句“喜欢”冲走，接下来的所有目标都明朗起来。
了解她、陪伴她，让幸福降临在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