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樘嘴硬心软,话是这么说,可还是在乎高中好友的。他翻了个白眼,直接把电话打过去:“许观棋说话,这是什么情况?有人把你当成女孩性骚扰造黄谣了?”
他皱着眉一一翻过截图,“我操了骂的还挺脏,你也不傻,知道给我标在看人数……你没卖过,属于捏造事实,看过人数超过五千人,也算影响广泛,点名道姓公孙离玩家,针对特定的人……”
顾樘努力动脑子回忆专业知识,最后总结道:“差不多了,可以立案。回头你联系一下视频发布者,让ta看看后台观看量,总之越多越好,然后把这些东西都截图留证,再去当地派出所报案——对了,视频发布者要是不给你看,你就说ta也是传播者可以追究法律责任,懂?”
许观棋这时候终于冷静下来了,他深呼吸,更正老同学的说法:“懂了。但不是我被造黄谣,是我朋友,我本来想让ta拿瑶的,谁知道被射手抢了……”
他简单地说了一遍,顾樘听得皱眉:“这射手是个智障玩意儿,你脑子更不好使,怎么两年过去了,眼神还这么差?”
“我也很难受啊……”许观棋垂眉丧气,“现在都后悔死了,还害得我姐被骂被造谣。”
“这被骂的还是咱姐啊?”顾樘一听马上挺直腰,他知道许观棋有表姐,人特好,高中时还给他们宿舍送过甜品呢。
许观棋无语抓狂:“那是我姐,不是你姐!而且,她不是我亲姐,是网上认识的朋友!”
“陌生人?”
顾樘不解,语气转弯,变了一百八十度:“那你火急火燎的干啥?这种事让人家自己来就行,你可别乱出手,免得吃力不讨好,高中的事儿都忘了?”
许观棋太过热爱“行侠仗义”,高中时就发生过类似的事。
那时候有个姑娘被校园猥亵,许观棋明明都不认识她,可无意中撞见,当即气得不行,早不是人家姑娘拦着非得动手打人不行。
由于犯事儿的是老师亲戚,学校就打马虎眼想要息事宁人,结果许观棋倒好,确定女生有追究意愿后,他居然带着女孩儿去派出所报警。
把事儿闹大,女生家长和校方都来了,可谁知不只是校方对许观棋“横眉冷对”,女生家长也骂许观棋多管闲事,甚至当着警.察的面打女孩儿的脸,说她不知廉耻。
最后这事还是由许观棋妈妈出面,找了不少关系才得到解决。具体表现为校方通报批评犯事男同学,并赔偿女同学精神损失。
“当年要不是许阿姨认识校长,你有没有想过后果?别说你要求的道歉,就是你自己、那女孩儿,估计都得转学!”
顾樘百思不得其解,“你高中犯中二病也没事,大家都这样,可现在都大学了,许观棋,咱们得多为自己想想知道吗?网友领不领情是未知数,事后要是打官司、麻烦更是数不清。”
“我不是犯中二病,我就是单纯喜欢ta,不想让ta受委屈。”
许观棋也不装了,直接承认,语气出奇的认真,“反正大不了我来替ta打官司、替ta做麻烦事,总之绝不会让我喜欢的人被欺负。你放心,亲兄弟也得明算账,咨询你的事我都按市场价给你,事后你需要证明也直接来找我。”
“真这么喜欢?”顾樘顿了顿。
许观棋抿唇,给出三个非常:“非常喜欢,非常在意,非常珍惜。”
“……”
顾樘安静地听着,最后,他出自内心的、发送真诚无比的一问。
“许观棋,你搞基不?你看我行吗?”
他可上可下,百无禁忌的。
许观棋被他沉默到:“……顾樘你够了!”
小插曲过后,许观棋马上着手整理“证据”。但把事做完,他却突然有些迟疑——如果自己真的报警,林宇宙会因为这份“多管闲事”生气吗?
许观棋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小少爷,许诺宠他,但也会告诉他许多事情、教他不少道理。
他心里清楚,“报案”和“打官司”都是很耗费时间精力的事。生活中有那么多的糟心事,可许多受害者都会不约而同的选择“息事宁人”,因为通过法律途径解决问题的成本实在太高。
林宇宙是好人,可ta性格当中的温吞、以及微小的“软弱”同样不可忽视。宇宙面上不会埋怨自己什么,但心里真的不会稍有微词吗?ta真的不会觉得麻烦“没必要”“不值当”吗?
喜欢是一种幸福,可也是一种软肋、一种顾虑。怀揣着种种忧虑,他给她发了消息。
彼时林不语刚下早八,正准备从教学楼里走出去。她压了压鸭舌帽,想要挡住更多迎面奔来的阳光。
今天班里白天就一节早八,再有课就是晚上的形势与政策了。
白大小姐得和亲亲男友一块儿吃午饭做美甲,小沈妹妹的表哥也来华大找她逛街吃烤肉,林不语“孤家寡人”一个,打算回宿舍躺会儿,下午再去图书馆看看书。
刚坐上回宿舍的小巴士,手机便叮铃一响。
“有件事想问我意见?”林不语讶然,手上打字:“什么事?直接说吧。”
他很少用这么郑重的语气跟她聊天。
许观棋坐也坐不安稳,磨磨蹭蹭:“就是,我刷抖音的时候看到了一个直播切片,这个切片和咱们有关……”
他三言两语说清,然后丢炸弹:“姐,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就帮你把他们都告了吧。”
林不语被这话吓了一大跳:“什么?”
许观棋扭扭捏捏:“我说,姐你要是不嫌我多管闲事,我就把这些造谣的都给告了。我这方面有认识的人,顺手的事,很简单,我可以全权负责。”
林不语抿唇,心里因为那些难听的话有些乱,也很烦,对方的“全权负责”更让她不想面对。
至于吗?她问自己,也这么问对方。
“怎么不至于啊,他们给你造谣,还这么难听,我都看见了,怎么能当不知道?”许观棋低声嘟囔,但却这么回她。
小许(阳光开朗兰陵王):当然至于,他们说的都是假的,要是一次性治不改,以后他们只会伤害越来越多的人。
他发来这句话,林不语心情莫名,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对面人发来的下一句话,却让所有莫名其妙的东西都跑散了。
小许(阳光开朗兰陵王):而且更重要的是,姐姐,我想给你出气。我不想让你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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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人的委屈。
“许观棋你干啥呢?面壁思过?手机在响啊。”赶来的舍友拍男生后背,好奇问,“不怕是你姐发来的?”
他笑着调侃。
“别提我姐了,”许观棋面壁捂脸,“我现在都不敢看人家发来的消息……”
舍友探头看他:“怎么?”
“没事。”许观棋才不承认他是“撩”完后反害羞,“我觉得面壁可以让我更加冷静,嗯,对,就这样。”
舍友觉得他是怪咖,笑着摇摇头后坐下来,把当节课的书本掏出来。
许观棋反复做心理建设,鼓起勇气坐回去,拿手机。
我姐:谢谢。
我姐:不过打官司很麻烦,能私下和解还是私下吧。让他们在公共平台发表相关道歉信就行,不过还是很感谢你,小许。
……啊,姐,你没有被我撩到吗。
许观棋陡然有点小小失望,但又庆幸她没因为那两句话作出明显反应。
毕竟他事后读起来,感觉自己有点油腻,没有当代男孩子女孩子喜欢的清爽感。
不行,还得多多修炼。
许斟酌万分:那我去报警吧,我问过我的律师朋友,只要和案件有关系就能去,不一定非要本人。咱俩不是同市吗姐,我做这些就行。
林辗转反侧:我感觉这件事对你没有太大影响,小许,其实你没必要为我做这么多,毕竟我们只是网友。
许悲愤交加:姐!你还只把我当普通网友吗?我以为我们已经是很好很好的朋友了!
林沉默一瞬:嗯。
许观棋气馁地趴桌子上,他姐真的是把“温柔又疏离”四个大字做到极致了啊。
有时候吧,许观棋喜欢宇宙的疏离,这样一来ta的陌生朋友就可以相对少一点,自己和ta的相处时间就可以相对多一点;
可有时候,许观棋又害怕宇宙的疏离,因为ta的心里拥有那么一杆尺,界限异常严格地与众人分割,成为朋友很简单,可走进ta心里却很难。
可我真的好喜欢你,也好心疼你啊。
林宇宙。
大门牙忐忑难安,林宇宙更是不遑多让。
林不语回到宿舍还在发愣。
不想让她受任何人的委屈?这话是什么意思?他为什么要对自己说这种话?出于什么心态?她的互联网身份是男人,也没有值得贪的色啊……
心里的那种感觉愈发强烈,可林不语又不敢相信。
是喜欢她吗?可是为什么?自己有什么特别值得他在意的吗?
一不知道性别,二不知道长相,三也不知道声音……为什么?
这道题真的好难啊。
林不语无力地趴在桌子上,感觉难度实在超纲。感情堪比高考数学的压轴题啊,还是江苏卷的那种。
不对,她又猛然直起身子,做下论断——这比数学题还难。毕竟自己数学能考147,可她却不能搞清所有的人际感情。
可能是因为从小到大接受的暗示,也可能是因为小许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而自己远不够勇敢热烈。
所以,在面对那人的感情时,她渴望,也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