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听到褚星的问话，褚辰脸色变了一瞬，但也就仅仅一瞬，旋即他垂下头，安静了一会儿。
褚星也在这种安静里，不自觉地反复攥起拳又松开，以此来舒缓莫名的紧张感。
半晌，褚辰才抬起头，透过立体投影，目光深邃地看向她：“你从哪儿听到这个的？”
褚星没有回答，而是又坚持地继续问：“你知道圣城吗？”
“……”
褚辰无声地叹了口气，旋即道：“知道一些。”
褚星：“……”
她直直盯着褚辰，却一时间没想好从哪里问起，倒是褚辰看着她的表情，主动问她：“你那个朋友的失踪和圣城有关？”
“嗯，有可能。”褚星颔首
“那这下可有点麻烦了。”褚辰微微皱起眉。
褚星问他：“圣城到底是什么？”
褚辰笑了笑：“这件事本来不该跟你说，但看你这样子，要是从我这里问不到答案，怕是会大干一票吧？”
褚星没说话。
如果褚辰这里问不出来，那她只能去找权珺了。可公开对上执政官，恐怕褚辰真得受牵连。
“你那个朋友……就这么重要吗？”看着褚星脸上的决绝，褚辰的语气颇有种酸味，“为了他，你什么都敢碰？”
“不全是为了他。”褚星认真地看着褚辰，“我总感觉，圣城盯上的不该是他。对他动手，只是因为他们现在只能动他。”
“……”
褚辰脸色微僵，虽然他调整得很快，却没逃过褚星的目光。
褚星见状，笑了笑：“看来我感觉得没错。他们真正想下手的对象，是我吧？”
褚辰有些疲惫地叹了口气，缓声道：“圣城的确对你下过手，这也是你当初走失的原因。”
褚星微怔：“为什么之前不告诉我？”
“那并不是什么好的记忆。”褚辰无奈地看着她，“我想着你既然忘了，也就不用再提。反正以后我会保护好你，他们没机会再动你了。”
“对我动手，是因为我是纯血人类？”
“嗯，而且你学会了你母亲留下的功法，在星际环境中活了下来，就更特别了。”褚辰苦笑，“可以说整个星际，也找不出第二个你这样的特例。”
虽然时机不太对，但褚星还是不由得疑惑出声：“我自己……学会的功法？”
“嗯？应该是。”褚辰愣了一下，“我也不太懂你母亲的那些功法，但你好像天生就能理解那些晦涩的东西。”
“……”褚星略显呆愣地眨眨眼。
她那么强吗？
还是说人族也有什么类似“妖族传承”一样的东西，不用学习也能无师自通？
那为什么没听新月师傅他们提起过？
在褚星脑子飞速转动时，褚辰轻声道：“我可以告诉你圣城的事。但你得答应我，有关圣城的行动，你都得先和我通个气，不能像对付褚、叶两家那样冲动，否则我可能来不及给你兜底。”
褚星一怔，有些惊讶地看向他。
“怎么，很难做到？”褚辰淡笑着看向她
“没有。”褚星清了下嗓子，“但这会给你带来麻烦吗？”
褚辰笑着问她：“你怕麻烦吗？”
褚星摇摇头
“那我自然也是。”褚辰淡笑着道。
……
“圣城是三大星系建立后不久，共同组建的一个大型基地。由执政官们共同掌权决策，其分部遍布三大星系。”
褚星有些惊讶：“既然这样，为什么星际那么多人都不知道它的消息？”
“圣城是为了在各种极端环境下，留存人类火种而建立的实验基地。所以研究的东西，不适合让太多人知道。”
褚星若有所思：“就这样？”
“就这样。”褚辰笑笑，声音有些低沉，“人类在星海中流浪了将近200年，初始的三批人类也损失了将近九成。宇宙凶险莫测，可能还有很多像星兽那样的敌人。”
“只是他们藏在黑暗中，还没有亮出爪牙，还没有被我们发现。但为了生存，人类必须得随时做好准备。圣城就是在这样的想法中诞生的，所以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褚星皱起了眉头，她想起了当初权珺那番话，不由地问了出来：“你的意思是，圣城其实是为了‘人类的未来’，或者说‘星际的未来’存在的？”
褚辰愣了一下，目光在褚星身上顿了顿才道：“可以这么说。”
褚星：“……”
所以当初权珺想让她加入的实验，也是属于圣城的吗？
褚星沉默好一会儿，才抬眸看向褚辰，声音轻得像一片浮羽似的：“为了人类，牺牲人类？”
“……”褚辰目光微震，一时间没说得出话来。
见状，褚星便继续道：“这就是他们盯上我，盯上我朋友的原因？“
褚辰叹息一声：“或许是。”
“星际不是有什么人权法吗？对他们没用？”
“没有那么简单，圣城是个独特的存在。”褚辰浅淡地摇摇头，“不过我职权范围不在这里，知道的也不多，能说的也就是这些了。”
眼见褚辰不欲再聊，褚星连忙追问：“那如果是圣城抓了叶满庭，会把他带到哪儿去？”
“都有可能。”褚辰揉了揉眉心，“圣城的分部很多，互通消息，而且都很隐秘。不确定是哪个分部在找你朋友的话，的确很难找到。”
褚星缓缓攥起了拳头。
“但你先别急，如果是圣城干的，你朋友一时半会反而不会有生命危险。我现在派人去查，有消息的话我会立刻告诉你。可以的话，你先回来参加成人礼？”
褚星：“……好。”
……
通话断开，褚星盯着终端出了好一会儿的神，这下起身回到之前的房间，将得来的消息告诉了别如雪几人。
闻言，他们也跟着沉默了一会儿，其实在放逐星时，他们多少也从毕星洲的话里，对圣城有所猜测。
毕竟能让毕重山这种高级研究员，隐姓埋名、三缄其口，甚至不惜牺牲一个儿子的组织，背后势力必然不简单。
但他们此刻才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这“圣城”的份量。
三大星系共同组建、共同维持到现在的组织，这意味着在这么多年里，它可能已经根深蒂固在整个星际，拥有着他们无法想象的特权。
那就绝对不是他们对抗得了的。
别如雪最先冷静下来，沉声道：“除开圣城，我也会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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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从其他方面继续打听叶满庭的下落。至于褚星你，就先回克里斯星吧。你的成人礼在即，克里斯星来了不少三大星系有头有脸的人物，这下是真不能开天窗了。”
褚星没有说话，众人这才发现她似乎有些出神。吉枝凑近过去，轻声叫了她几下，褚星微惊：“啊？哦……怎么了？”
“是你怎么了？”别如雪无奈地看着她，“有什么心事吗？”
褚星沉默了一会儿，缓缓道：“我在想，圣城注意到我、简绥还有叶满庭，都是因为我们在某些方面有特殊性，那……我妈妈呢？”
“……”
不知为何，众人心里突然冒出一股寒意。
看见他们的反应，褚星颇为勉强地笑了笑：“她当年干的事情，绝对比我干的要惹眼许多。而且她作为修仙者，应该也是纯血人类，我怎么想都觉得，圣城不盯上她的几率实在是太小了。”
“而他们盯上了，总归是要动手的吧？所以他们选在我妈妈身体虚弱的时候出手，炸毁了一个星球，还没有留下任何线索！这只有他们能做到！”
褚星越说越激动，眼眶渐渐红了起来。
吉枝见状，赶紧搂住她拍了拍肩膀：“老大，你别急，咱们有很多时间可以研究清楚，你可千万别犯傻。”
“……”
也是，她在这儿瞎激动根本没有作用，她连圣城在哪儿都不知道。
褚星有些烦躁地闭了闭眼。
别如雪叹息着道：“或许你可以和褚上将提一提，他应该有那个能力确认这个猜测。”
“嗯，我会的。”褚星沉声应下。
……
转眼又是三天过去。
褚星一群人紧赶慢赶，终于还是在成人礼当天，掐着点赶回了克里斯星。
当飞行器停在浮空的青州之上时，天色刚亮，空气还带着些凉意，管家弗尔德已经带着十来个人等在旁边。
一见到褚星，弗尔德夸张地松了口气，几个大步迎上来：“我的小姐啊，您可终于回来了！您昨晚突然失踪，吓了我一大跳。要不是主人说您今早会回来，我得以死谢罪了。”
弗尔德指的是褚星的那道分身。他们刚回克里斯星，褚星便将其收了起来，否则等他们回来，两个褚星同时出现，画面就更难解释了。
褚星顺着弗尔德的引路往前走：“抱歉，昨晚临时有点事出去了一趟，来不及跟你说。”
弗尔德一听连忙道：“小姐您哪里的话！是我太激动，没收得住嘴。绝对没有怪您的意思！”
“嗯。”褚星也不纠结这个，转而问道，“成人礼什么时候开始？赶得上吗？”
“今晚七点开始，咱们现在抓紧点时间，肯定是赶得上的！”
闻言，褚星脚步不由得一顿：“那现在很早啊。”
路上燕陶一直在着急，话里话外都忍不住催促之意，褚星还以为赶不上了。
结果就这？这不还有一整天呢嘛？
“哎哟，不早了。”说起这个，弗尔德又面露焦急，“您在宴会上一共需要更换五套礼服，设计师根据您的身形修改过后，您还没有再试过。还有配套的珠宝、备用的礼服和流程，您都还没熟悉……”
褚星：“……”
她现在跑来得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