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你都抱住他的腰了欸？难道没有变得更暧昧一点吗？”宇野麻美激动的差点没控制住音量，病床上睡着的绫子翻了个身。
桐原渚起身帮绫子盖好被子，病房的灯光很暗，宇野麻美没能看清她通红的脸。
“就只是送我过去而已啦，哪有什么暧昧不暧昧的。好了好了，我们出去吧，让绫子好好休息。”她推着还想八卦的宇野麻美离开了病房。
她结束工作赶回医院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宇野麻美也是中午临时请假赶过来帮忙照看绫子的，第二天还要早起上班。
“不早了，你快回去休息吧，晚上我留在医院陪绫子。”桐原渚拿着一袋子零食递给宇野麻美，示意她回去休息。
“你一个人能行吗？我可以留下来陪你的。”
桐原渚摇头：“堂哥他们明天早上就会赶过来，我还得留在这第一时间和他们解释情况，不然可能就要误会菅原了。”
宇野麻美一脸“我懂了”的表情，临走时给了她一个拥抱：“辛苦了。”
回到病房，桐原渚原本打算去找找折叠床，可是她刚靠在绫子的病床边就被困意淹没，不自觉地趴在绫子旁边睡着了。
迷迷糊糊地醒来时，已经是早晨了。
“嘶……手好麻。”桐原渚趴在手上睡了一晚，此刻活动时疼得龇牙咧嘴的。
她活动的幅度略微有些大，一床毛毯从她背上掉了下来。
自己昨晚睡着之前好像没有在身上披毯子来着，难道说是堂哥他们已经来过了吗？
床边的柜子上摆着两个饭团和两碗味增汤，看起来像是给她和绫子的早饭。
病房的门被人推开了，桐原渚捡起毯子，转身喊了一声：“哥你们回来……了？”
进来的人不是桐原秀树，是菅原孝支。
他探头四处看了看：“欸？是绫子的父母回来了吗？”
桐原渚慌忙摆手说还没有，是自己以为哥哥回来了。
菅原孝支怎么会这么早跑来病房？
“宇野早晨的时候给我发了个信息，说有急事来不及给你和绫子带早餐了，就拜托我帮忙带一下。”
他指了指柜子上的东西，又有些不好意思地挠头：“我在病房外面敲门没听见回应，透过玻璃发现你趴在床边睡着了，就擅自进来帮你盖了下毯子。”
“就这样什么都不盖的睡了一晚，很容易感冒的。”
就像是为了验证菅原孝支说的话，桐原渚下一秒就打了个喷嚏。
她有些心虚地对上菅原孝支的视线，默默用手里的毛毯裹住了自己。
菅原孝支叹了口气，拎起空着的热水瓶去打水。
桐原渚裹着毯子坐到椅子上，拿起饭团准备打开时，病房的门又被推开了。
“谢谢你……哥？”
桐原秀树和寺本绘理赶最早的一班车跑回了宫城，既紧张女儿的情况，又担心桐原渚过分自责。
桐原渚赶紧起身把椅子让出来，又和他们说了一下绫子的情况。
寺本绘理听完之后，亲了亲绫子的脸，然后起身抱住了桐原渚。
“辛苦小渚了，你也被吓到了吧。”
桐原渚一时语塞，感觉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梗住了，呛得她连眼眶都有几分湿润。
亲眼看见绫子没事，桐原秀树也放下心来，询问起了桐原渚的工作。
“你最近有工作？那你快去忙吧，绫子这边有我和绘理，不用担心。”
桐原渚刚想开口解释，菅原孝支就拎着装满了的热水瓶出现在了病房门口。
桐原秀树、寺本绘理：？
联想到桐原渚在他们进门时说的那句谢谢，桐原秀树斟酌着提问：“这位是……小渚的男朋友吗？”
“不是不是不是不是，那个，误会了！”
“他是那个，那个，绫子的……”
菅原孝支放下了手里的热水瓶，镇定地走到桐原秀树和寺本绘理面前，然后鞠躬道歉：“很抱歉在这种时候和绫子的父母第一次见面，我是绫子的班主任，我叫菅原孝支。绫子在活动课上受伤这件事是我的责任，真的非常抱歉。”
桐原秀树从床边站了起来：“你是绫子的老师？”
不好，难道堂哥生气了？
桐原渚赶紧挡在了菅原孝支面前：“那个，哥，这件事其实也不完全怪他……”
菅原孝支额角已经冒出了一些细小的汗珠，但他没有躲在桐原渚身后，而是悄悄往边上挪了一步：“我是。”
谁知桐原秀树的下一句话竟然是：“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这下一屋子站着的人都愣住了。
桐原秀树托着下巴回忆起来：“我这个人别的不说，记性特别好，尤其是记人脸，只要有过交集的话一定能认出来……”
桐原渚和菅原孝支意外对上了视线，两个人的眼神都有些复杂。
“他是我高中时期的同学。”
所有人都看向了桐原渚，但她低着头，没有再说其他的话。
“原来是这样啊，菅原老师居然是小渚的同学，这可真是太巧了。”
菅原孝支把视线从桐原渚身上收回来，挤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是啊，真的太巧了。”
是啊，他们只是同学而已。
桐原渚借工作的理由，收好东西就离开了病房。
她一路冲下楼，在医院楼下撑着膝盖平复呼吸。
什么嘛，为什么还是一提到他就心跳加速啊。
桐原渚赌气地捶了自己的膝盖一下。
“感冒药还是拿上吧，以防万一。”
她的身旁突然响起了菅原孝支的声音，吓得她往旁边退了好几步。
菅原孝支拿着一盒感冒药看着她，他的脸逆着光，桐原渚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谢谢你。”桐原渚伸手接过感冒药，菅原孝支和她挥挥手，推上旁边的自行车离开。
桐原渚站在原地目送他，一阵风吹过来，她又打了个喷嚏。
“阿嚏！”
……还是赶紧去喝感冒药吧。
*
“那个……桐原前辈？您真的没事吗？”
一起排练了好几天的后辈忍了又忍，最后还是决定询问一下。
毕竟桐原前辈负责了今天这场音乐会的主体部分，可她自从坐在钢琴前之后就一直在打喷嚏，看起来好像身体不太舒服的样子。
桐原渚翻出自己包里的药剂喷雾，对着鼻子喷了好一会儿，然后伸手表示OK。
那天没盖被子趴在病床上睡了一晚，桐原渚真的被菅原孝支说中了，重感冒了好几天，好在没有耽误今天的演出。
但愿昨天去找医生开的药有用，桐原渚不想干出演奏时狂打喷嚏这种丢人的事情。
不过好像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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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今天现场的温度似乎比平时要高上一些。
“我们和负责人协商好了，稍微把音乐厅的空调温度调高一些，不然的话我们担心前辈结束今天的演奏之后，会被迫在家里躺上几天。”刚刚过来关心她的那位后辈带着其他几个人嘻嘻哈哈地走过来，还给她送来了几个暖宝宝。
真是靠谱的后辈啊，去后台贴暖宝宝的桐原渚发自内心地感慨。
幕布拉开，演出开始。
好在场内的温度够高，桐原渚又喷了药，又贴上了暖宝宝，一场演出下来，她没有在台上打喷嚏。
只不过演出结束后，她起身走到钢琴前鞠躬，再起身时看见了一双熟悉的眼睛。
眼睛的主人对着她露出温和的笑容，伸手给她竖起了大拇指。
掌声经久不息，原本已经准备退场的大家又一次返回舞台鞠躬。
桐原渚的心在看见那双笑着的眼睛时就乱了，旁边的后辈在看不见的角落戳了她好几下才回神。
“欸？安可？”
她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倒是先遵循肌肉记忆又坐回了钢琴面前。
桐原渚强行冷静下来，跟着指挥的动作又一次摁下黑白琴键，但其实已经有些魂飞天外了。
***
“好精彩的音乐会，小渚独奏的时候明明那么突出，等到和其他乐器合奏的时候却又融合的那么完美。”宇野麻美一边鼓掌，一边小声地和身边的泽村大地讨论。
泽村大地也有些感慨：“是啊，不愧是全国第一的水平，可惜阿菅今天家里有事，来不了这边。”
高中一年级的暑假，结束了期末测验的大家嚷嚷着要找个时间一起出来玩。
“那个……大家要是有兴趣的话，可以来音乐厅听一场音乐会，我这边有一些票可以给大家。”一向不主动提议的桐原渚罕见地从包里掏出了一堆票，一一发给了大家。
“好厉害！上面居然有小渚的名字！”宇野麻美拿到票之后立刻发现了这点，给所有人指了出来。
清水洁子也有些惊讶地点头：“原来是小渚的首演，那我一定会去欣赏的。”
结果到了音乐会这天，菅原孝支被告知要带弟弟去探亲，泽村大地只好一个人和大家汇合。
桐原渚回到后台时发现手机上有未读信息，发送人是菅原孝支。
【菅原孝支：抱歉，今天家里有事，不能去现场欣赏音乐会了，还浪费了你送给我们的票】
【桐原渚：没关系，音乐会有很多场，票的话也没有浪费，宫城县的任意时间、任意一场音乐会都可以用那张票进去，是通用的。】
不过其实第二天还有一场音乐会，桐原渚也会参与演奏。
如果把这件事告诉菅原同学的话，万一他没有时间，只会觉得更抱歉了。
所以桐原渚没有说。
第二天上台时，她意外地瞥见钢琴前方空着一个座位，而附近那片区域都坐满了。
是临时有事来不了的听众吗？
这个问题在谢幕的时候得到了答案。
谢幕后，桐原渚缓缓起身，发现原本空着的座位上站着一个正在鼓掌的人。
是菅原同学。
音乐厅不大，他的位置离钢琴又很近。
所以桐原渚把他的口型看得很清楚。
“非—常—精—彩。”
菅原孝支笑着竖起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