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面具的鞋子陷在排水管口的淤泥里，苔藓在他脚边泛着诡异的臭味。
企鹅人用三天时间在黄金马桶底座刻下的【完美逃生路线图】，此刻正被他捏在颤抖的指尖。
“东侧排水管直通钻石区下水道，蝙蝠探测藤周二凌晨1:15休眠17分钟……”他盯着腕表上跳动的数字，喉咙发紧，“还有30秒钟……”
潮湿的冷风卷着腐臭味灌入管道，黑面具的衬衫被铁锈刮出裂痕。
远处传来「咔嗒」一声轻响，藤蔓收缩的窸窣声像天籁。
黑面具猛地向前一扑，膝盖撞上生锈的阀门把手，疼得眼前发黑。但他顾不上惨叫——自由的味道近在咫尺！
自由！
五米、三米、一米……
月光从出口的铁栅栏漏进来，在黑面具的绿色皮肤上投下十字格阴影。
他颤抖着摸向腰间，那里藏着一把微型激光切割器——这是他最后的保命手段。
“滋滋——”
铁栏在红光中熔成赤红的糖稀，黑面具的嘴角几乎要咧到耳根。
他仿佛已经看到自己重获自由……哈哈！等他出去之后，他要把那个骗他的小妞吊起来拴在哥谭湾，那个时候……
“萨恩斯先生？”
甜腻的嗓音像一盆冰水浇下。
黑面具僵在原地，缓缓转头——艾莉森正蹲在排水管上方，粉色雨靴晃啊晃，手里还举着个【欢迎来到梦幻城堡牧场！】的荧光手幅。
“不可能！”他嘶吼着扑向出口，“我明明计算好了时间！”
“科波特没告诉你吗？”艾莉森用铲子戳了戳他发绿的脸颊，露出恶魔般的微笑：“探测藤不会休眠，这17分钟是牧场招聘助手的时间。”
黑面具恍然大悟。
他咬着腮帮子气愤道：“科波特！他早已经倒戈……”
“不要乱说。”毒腾女缓缓走进，带着某种虔诚的庄严：“这是老师的栽培~”
“！！”黑面具不可置信：“就连你也早就屈服于这个恶毒的女人！”
他刚要转身，背后传来「叮」的一声——艾莉森踩着雨靴从排水管顶滑下。
有一串什么字符从面前闪了过去，黑面具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在那个见鬼的【农场助手雇佣协议】上面签了字。
“欢迎跳槽！”艾莉森把草帽戴在他的头上，“刚好牧场缺个铲屎官！”
“铲什么？谁要穿这种——”黑面具的咆哮戛然而止。
他的身体突然像是被什么接管了，他左手抓铲右手提桶，以不要命的架势冲向肥料堆。
“你对我做了什么？？”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疯狂铲肥，内心万分绝望。
远处传来企鹅人放肆的大笑，那混蛋正用无人机直播他的惨状，弹幕疯狂刷过：
【用户_冰山餐厅VIP】：打赏50元！我要看黑面具给绵羊剪毛！
【GCPD扫黄组】：为什么不能是给山羊挤奶？
“哦，对了，你也是个四星名人，对吧？”艾莉森突然想起了什么，掏出手机快速连拍了几张。
画面中的黑面具看上去像个勤勤恳恳的老牧民。
“顺带一提。”艾莉森甜美的补充着：“不要想着逃跑，万一被牛头树宝宝吃了就不好了。”
“……”黑面具沉默了。
威胁，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不过，即使吃掉也没什么的。”艾莉森嘻嘻笑道：“如果你死了的话，签名照会从200元涨到4500元一张！”
黑面具：……
识时务者为俊杰，他在心里这样告诫自己。
“嗯，很不错！”看到黑面具安静了下来，艾莉森夸张的鼓了鼓掌，为他加油：“记得多点工作热情，每天和动物们培养感情……注意，每一只哦！”
黑面具看着一旁走来走去的：年幼的小鸡、小牛、和两种颜色的绵羊和山羊，突然怀念起了在阿卡姆的日子。
其实阿卡姆挺好的，不是吗？
最起码阿卡姆尊重人权，不会强！制！劳！动！
.
所以这一切是怎么回事呢？
事情发生之前——
企鹅人的画笔在画布上戳出狰狞的裂痕，颜料顺着黄金马桶边缘滴落，像一滩干涸的血。
“黑面具那蠢货要是真能逃出去，第一件事准是回来毁尸灭迹，绝不可能救我出去。”
同为哥谭反派，他们都对彼此有深刻的了解。
如果对方失败或者背叛的话……但没关系——他还有Plan B。
于是，在艾莉森巡游自己的画笔俱乐部之时——
时机到了！
“小姐！”他找准机会，一个滑跪到艾莉森面前：“您请看！这是我为您创作的‘完美！’品质画作！”
“啊？”艾莉森眨眨眼，茫然的看向那幅画。
画中的艾莉森头戴荆棘王冠，脚下踩着被藤蔓捆成粽子的蝙蝠侠，背景是燃烧的哥谭。
“我听到了……哦不，请您先原谅我的自作主张。”企鹅人谄媚得像是推销打折鱼罐头的商贩，说道：“前几天我在创作时偶然听到了您的伟大计划……您想要成为全哥谭的boss，对吗？”
“嗯……这么说倒是没错。”艾莉森点点头。
罪犯职业的最高等级就是叫这个。
“您还准备参与市长竞选，对吗？”企鹅人企鹅人声调陡然拔高，似乎下一秒就会激动的喊出声。
“准确的说是‘国家领导’。”艾莉森纠正着：“不过一步步来，我先点亮罪犯职业最高等级之后，才会去点政治家职业。”
科波特瞳孔剧烈震颤。
国家领导！统治！她承认了！
“当然，当然！”企鹅人捏着嗓子激动的附和着：“这是值得称赞的宏伟蓝图，您当然会达到目标，只是……”
“只是什么？”艾莉森追问。
企鹅人压低嗓音，仿佛在策划政变，“您需要人手、资金和——”他指了指自己，“和一个忠诚的顾问。”
“……？”艾莉森迟疑了一秒，试图理解对方的意图。
然后，她悟了。
模拟人生中，有时会遇到这种NPC想投资的情况。
原来这样啊！
“这个好！”艾莉森眼神亮起来：“听上去就不错！有你的投资，我一定会尽快点亮所有职业生涯成就的！”
企鹅人将艾莉森的反应解读为统治欲，随即更加谄媚的点点头——
果然！
这女人野心勃勃！
他科波特向来能屈能伸，道德标准十分灵活。
他立刻谄媚道：“不愧是您！只要您一声令下，我立刻将您的计划发扬光大，就连画室都会立起您的雕像！”
“能增加名气度的那种吗？”艾莉森满意的点点头，转身拍了拍企鹅人的肩，“如果你做的好，我会给你安排一个单人床位的……你需要什么？”
“那些都是身外之物，我只想为您效力，小姐。”企鹅人面露真诚，说的跟真的一样，仿佛已经完全被艾莉森不存在的领袖意志所折服：“完成您的伟业就是我全部想要的东西了。”
“好！”艾莉森重重的点点头：“我们梦幻城堡就需要你这样优秀的人才，从现在开始你是画笔俱乐部的副社长了！”
闻言，企鹅人更加卖力的承诺：“我会让您看到成果的！”
而后，他又小心翼翼地提议着：“顺便，我建议先解决红头罩——他总往画室塞些不入流的混混，那些家伙实在配不上您的伟业……”
艾莉森完全没听进去。
她正忙着给刚刚解锁的派对服装搭配颜色，随口敷衍道：“咳咳，你来定，咱们俱乐部的发扬光大就靠你了！”
终于！
自己的果断投靠终于换来了邪恶新反派（艾莉森：？我是这种定位吗？）手下做事的机会！
他两眼放光的保证着：“放心交给我吧！我会让他们为您的艺术伟业添砖加瓦的！画笔俱乐部将是您伟业的基石！”
于是，黑面具当上牧场助手当晚，科波特就拥有了自己的绿色单人床——
他满足的坐在上面起草最新的《哥谭艺术俱乐部十年规划》时，毒腾女正在窗外给食人花除草。
她跪坐在牛头树旁边，笔记本上写满潦草的笔记，她看着笔记碎碎念：“7月15日，艾莉森大人赐予牛头树爵士乐歌单，光合作用效率提升30%……这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实在是难以参透。”
听到“艾莉森大人”这个词，企鹅人发出嗤笑，抬头道：“我才是第一个来的，你一百年也追不上我的进度，亲爱的。”
正在认真研究植物养护的毒腾女：……？
“你发什么神经？”她挑眉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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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
“你也想归顺艾莉森大人？放弃吧！”企鹅人洋洋得意：“我现在已经是老板的左右手了。”
他才是第一个降将！
第一！
他甚至帮助老板捕获了黑面具！
为此，他得到了全城堡第一个享有单人床的资格！
毒腾女：“……”
明白了企鹅人的意思后，她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是吗？那你可要好好努力。”
说完扭头就走。
怎么——怎么可能？
那只愚蠢的企鹅！
毒腾女脸上挂着嘲弄地笑，艾莉森大人是植物生命的老前辈，在她眼中，那个蠢企鹅就只是趁手的工具罢了！
走到玫瑰金顶的卧室附近，水晶树下，她虔诚地抚摸树根，藤蔓自发编织成花环献给发呆的艾莉森：“老师，那两个哺乳动物企图逃跑，已经被您的安排所折服……但我不明白，您为何允许这些污秽生物存活？”
“啊？”艾莉森挠挠头：“不用，他们社交和娱乐值还没刷满呢……而且家里也缺人干活……”
毒藤女浑身一震。
感动得浑身发抖——看看！这才是高等生命的智慧！将反派的勾心斗角化为养料，一切为了生态平衡！
“我愿成为您的根须，老师。”毒腾女激动的诉说着：“比如成为称职的园丁，帮您教育不听话的盆栽。”
看着突然表忠心的园丁，艾莉森欣慰的点点头：“太棒了，要是那个新来的牧场助手也这么称职就好了！”
“我懂了。”毒腾女若有所思：“黑面具——我会盯着他的。”
三天后。
艾莉森看着游戏面板陷入沉思。
【画笔俱乐部】
※活跃会员：100/100（科波特贡献值+300%）
※完美画作产出率：32%（成员绘画技能平均6级）
她戳了戳企鹅人的Q版头像，立刻弹出一串数据：
【奥斯瓦尔德·科波特】
※绘画技能：8级（↑2）
※情绪：【极度自信】（“老子是俱乐部王牌！”）
“真努力啊……”艾莉森嘟囔着又把视角切换到种植园界面，一片金光差点闪瞎她的眼——
【传奇园艺区】
※完美植物：27株（毒藤女每日照顾3次）
※变异物种：?水晶南瓜（价值$1500/颗）
帕梅拉的园丁档案旁还飘着粉色情绪气泡：【今天要给牛头树播放肖邦还是重金属？】
“真，真是坚持不懈啊……”艾莉森换上了膜拜肝帝的眼神，切换到了自己的成就面板。
【家财万贯】
※当前资金：$82,356（↑$64,200）
※主要收入来源：
?艺术品拍卖（科波特贡献62%）
?变异植物销售（毒藤女催熟加成）
?黑面具耻辱直播上票
“完美！”艾莉森满足的躺回了柔软的悬浮床。
这才是模拟市民该有的生活——有一群自我攻略的反派刷成就，谁还需要开控制台呢？
.
提姆的咖啡杯在半空凝固。
“所以……毒藤女越狱的事解决了？”
夜翼的声音从通讯器传出，背景是布鲁德海文酒吧的喧闹。
“解决了。”提姆麻木地看着监控——画室里企鹅人在卖力的教新人怎么画出高质量作品，而牧场中黑面具正追在小牛犊屁股后面给它们刷毛。
而毒腾女……
“她现在是个园丁，你回来看看就知道了……哥谭有了新·阿卡姆。”
“哈？”夜翼不解的轻笑：“又是哪个疯子的行为艺术吗？”
“嗯。”提姆喝光最后一口冷咖啡，“别名应该叫【可持续性劳动改造中心】，入住率现在虽然不高，但安保评分比旧版高最起码高300%。”
“……”夜翼试图消化这句话的含金量，迟疑着问道：“B没有反应吗？”
毕竟听上去，这种程度的危害早就被列为老头的重点关照对象了吧？
“B说只要她不炸月亮，暂时……随她去吧。”
提姆挤出一丝虚浮的微笑。
“毕竟，她也许才是真正的监狱管理大师——让企鹅人乖乖卖命只需要付出一张单人行军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