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剑者面无表情,坐在那里,仿佛一座亘古不化的冰山,语气平静回答说:“我认为,攻打妖魔之事还需暂缓。”
参加会议的其他长老顿时如同被点燃了的炮仗,大声震惊起来。
“暂缓,暂缓到什么时候?”
“你莫不是想徇私枉法吧?”
“想当年,您可是被那妖魔王亲自捅了一剑才到蓬莱的,难道如今就忘了?难道现在还依依不舍?难道时至今日,还不愿意报复吗?”
场面突然安静下来。
谁都知道,从执剑者来到蓬莱,李百合就是他的疮疤,谁也揭看不得,如今依然如此。
最后说话的那个人感觉场面安静,愣了一下,忽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瞪大了眼睛,看向执剑者,有些瑟瑟发抖。
周围的人都用一种怜悯的目光看着他,仿佛他已经可以提前准备,收拾收拾躺进棺材了。
他咬了咬牙,想要装若无其事,但是周围的人都知道那话是他说的,想必也骗不过执剑者。
他便站起身来,昂头挺胸道:“不错,刚才的话是我说的。你想怎么样?”
他紧盯着执剑者,软弱中带一丝挑衅,不满中还有一丝不服,大声说:“如今妖魔频频与我们摩擦生事,你身为蓬莱宗主,既不同意我们打过去,也不愿意率领,在座诸位乃至全宗上下早已不满,只是看在你曾经受伤的份上,不与你言明,体谅你罢了。”
他说话实在很巧妙,把打过去和率领作为两件事来讲,仿佛一下子执剑者就犯了两条错误,实际上这是一件事。
如果要打过去,执剑者必然率领,如果不打过去,执剑者自然不必率领。这两件事是分不开的。
周围的人听见前面,还在点头,听见后面忍不住捂脸。
这是哪儿来的?蠢货村吗?
有意见的早已说了,没有意见的只是沉默,也不会与大势相抗衡。
谁体谅谁?有什么好体谅的?发了意见的只希望执剑者能带他们打到妖魔那里去。没发意见的根本无所谓,打不打都行。
这究竟哪里体谅了?
真要是体谅,既不会看在执剑者不愿意的份上,提这件事情,也不会在他不愿意做的事情里,提他不愿意提的人。
众人齐齐叹了一口气,觉得说话的人没救了。
说话者已经意识到自己仿佛说错了什么,但是回想一遍,又不觉得真的做错了什么,双腿有些发抖,紧皱着眉头,盯着执剑者,假装自己并不在乎周围人的反应,也不怕他。
但真的不怕的人并不会是这个样子。
众人已经准备开始捂眼睛,免得等会儿血溅四尺,不好收场。
毕竟在座都不是普通人,不管是受伤还是死,流出来的血可能都要多一点。
“既然你那么想打,”执剑者冷冷看着他,眼中没有丝毫情绪,好像眼前连尘埃也没有,整个人只是一座木偶,摆在那里,什么事情都激不起波澜,“那你一个人去?”
说话的人愣了一下,顿时大怒:“我一个人怎么打?我一个人要是能打得过,我早就去了,还用得着问你吗?开什么会呀?”
执剑者点了点头,连声音也没有变化,只是毫无波澜说:“那在场的还有谁想去的?愿意去的都去吧。我不阻拦你们。你们大可以现在就去。至于我,我不支持,我绝不会去。”
说话的人冷笑了一下,一巴掌拍在桌上,砰的一声说:“你这不是摆明了让我们去送死吗?谁都知道,除了你,没有人可能打得过妖魔王。偏偏你不去,那我们去,除了送死,还有什么作用?”
执剑者的目光再次落在他的身上,但仿佛什么也没看见,语气平缓得可怕,好像这里不是一个人,而是个泥塑像:“那你就去死好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只是在蓬莱当宗主,又不是给所有人当保命符。
你不愿意听我的话,我尊重你,你爱干什么干什么。但你要逼我听你的话,那我可不会和你客气。”
说话的人被他这种语气哽了一下,仿佛有个石头卡在喉咙里了,努力咽了下去,脸色很不好看,但又不愿意让步,大声说:“你能怎么对我不客气?你可是蓬莱宗主!你不会想以势压人吧?”
执剑者缓缓站起来,提着他的剑走到了正中间,看着那个说话的人,举起他的剑,微微挑了挑唇角,很轻笑了一下,带着很浓重的嘲讽意味说:“我想以武会友。”
说话的人脸色惨白,看着就在自己面前,指着自己的剑尖,打了个哆嗦,两腿已经发软,身体微微颤抖,希望不让人看出来,但又知道自己这样大的动作,在场的人眼睛都不错,没有看不出来的。
他张了张口,声音沙哑,努力说:“我不要跟你当朋友,我不是你的朋友,我不接受。”
执剑者点点头,仿佛略微有些满意,笑容更深了一层,缓缓说道:“既然不是朋友,那就是敌人。我对敌人一向不客气。”
众人捂住了眼睛。
说话的人转身想要逃跑,一边颤颤巍巍扶着周围的东西跑,一边大声说:“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是来开会的。我没有错。我不要死。”
执剑者一步一步向他走了过去,面无表情说:“你不要怕,我只出一剑,如果你扛得住,之前你的话,可以在我这里,一笔勾销。”
说话的人惨叫一声,跌倒在地上连滚带爬,往门口窜去:“谁不知道普天之下没有人扛得住?你就是想杀我,你就是想杀我!”
执剑者居高临下,看着他冷冷说:“那是你学艺不精,怪不得我。”
话音未落,一剑已至。
一道白光以后,地面上溅出一滩血迹。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缓缓放下遮住眼睛的手,小心翼翼去看具体的情况。
躺在地上的人两眼翻白,浑身抽搐着,已经晕倒了。
身上开了一道口子,正往外流出一股一股的鲜血,整个人溢出腥味,衣服在不知不觉之间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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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染红了,地面和鞋子也没能幸免。
那伤口其实很小,只有一把剑的剑尖那么大,刚好够旁人把剑扎进去,但是,执剑者的剑意不是轻易可以消化的。
躺在地上的人的嘴里也跟着身上的伤口,一股一股往外冒鲜血。
所有人都知道,执剑者说只出一剑,那就确实只出了一剑,不可能在说话的人身上扎一剑,又在他嘴里扎一下。
所以这个人嘴里出血不是因为外伤,那就只是因为内伤了。
众人眼睁睁看着,一时噤若寒蝉,不敢妄动。
不管过了多久,他们对执剑者的敬畏之情是从来不曾减少的,甚至随着时间推移还在增多。
因此,接近执剑者的人很少,胆敢和执剑者攀交情的人少之又少,敢正面冒犯执剑者的那是几乎没有。
这次属实是口不择言导致的枪打出头鸟。
其实,那个说话的人未必一开始就想要说冒犯执政者的话。
只不过,话赶话说上来了,周围又有这么多的人看着,实在不好,把说出去的话收回来,只能强撑着继续说下去。
那就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执剑者或许可以原谅一次无心之失,但不能忍受持续不断的当众冒犯。
这件事算那个说话的倒霉,也算他不知轻重,活该。
换位处之,其他人听见自己不想提的事,被人一句又一句讲出来,也很难不生气,更何况,谁会对跟自己当众对着干的人有什么怜悯之心呢?
因此,众人只是沉默,并不觉得实在太过。
这已经不是执剑者第一次处理冒犯自己的人了。
其实拿别的冒犯他,他几乎不会生气。但如果非要跟他提,他不想提的事和人,那就免不得了,他在这方面,脾气不怎么样。
第一次,众人都很震惊,第二次,众人依然震惊,第三次,众人就习以为常,时至今日,众人已经非常清楚流程了。
他们还会口耳相传,警告新来的弟子不要随便冒犯宗主。
虽然大多数正常人都不会选择冒犯宗主,但架不住总有人不听话。
毕竟,每年警告说,不要随便在夏天游野泳,都有数不清的人不听,之后死掉。
有经验的前辈随便说两句警告的话,又怎么可能真的被年轻气盛的新弟子听进耳朵里?
他们总要见到血淋淋的例子才知道自己不该做。
所以众人其实也默认执剑者可以这么做。
毕竟,如果在宗门之内,都不给新弟子一点警告,真要是走出去了,肆意妄为,那还得了?不知惹出什么祸患!不如现在就警告了,以后出去才知道谨慎。
“他是一个人来的吗?”执剑者现在已经修炼到杀人不见血的地步,所以他的剑干干净净,看起来还像新的一样,仿佛刚才并没用过,他提着剑向周围的人问话的时候,所有人面面相觑,一时间都不敢回答。
最后,一个人颤巍巍起身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