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千年前,逍遥宗中心位置所处的天霖山,脉脊深处孕育出的一把旷世神器,名为天霖剑,被创宗祖师奉为逍遥宗镇派之宝,千百年来由掌门执掌。上一任掌门身陨后,此剑顺理成章地由岳夷君掌管。
诡异的是,今日,这把剑自动出鞘,还飞到了楚卧云手里。
楚卧云痛得七荤八素的,只想着快点离开刑场,等他看清手里握着的是什么东西的时候,心虚地一把甩掉了剑,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金色光芒还没有完全消散,缥缈地萦绕在他身边。法阵已经四分五裂,损毁严重,三净莲也变得黯淡无光,剔丹仪式自然无法继续。
楚卧云听到四周的窃窃私语。
“那不是岳夷君的配剑吗?怎么?他出手了?”
“没见识了这不是?那是逍遥宗的掌门信物,才不是他岳夷君的专属法宝。”有个阅历广的说道,“我猜这剑并不是在岳夷君的操控下飞过去的。”
“不是受剑主操控,难道这剑自己有思想不成。”
“那倒不至于,不过我听说此剑只认逍遥宗唯一的掌门,而那岳夷君自从接任逍遥宗掌门以来,从没有把剑拔.出来过。”
“这这……难道……”
只需要三言两语,修士们便懂了话中的意思。超凡的宝剑不甘于臣服平庸的主人。如果一把旷世神兵非但不受主人的操控,反倒甘愿受另一人驱策,那就应该重新推敲一下这把兵器的所属权。
而天霖剑不仅是一把兵器,还象征着逍遥宗最高最重的那个位置。这不能不让人心里画魂。
虽是逍遥宗的内务,可所有外人都很感兴趣。能看着仙门第一大宗的几个大佬掐起来,接下来几个月都不缺八卦谈资可以供人消遣了。
天霖剑又飞回了手里,楚卧云缩回手也没用,他退多少,剑就靠近多少,紧紧贴在他身边,沐浴在他身体内挥发出的淡金色的光辉里,粘人的小狗精似的。
楚卧云虽会用剑,但算不上多精通,打架也从不带剑。从前也没有对天霖剑表示过多关注。他确信跟这把剑没有什么交情,可现在的情况是怎么回事?搞得他很尴尬啊!
他用一种不小心睡了人家老婆的歉意眼神看了看脸上青气缭绕的岳夷君。
“诸位莫要奇怪。在下能对这一切做出合理的解释。”御灵殿正门对着的入口处,传来一道清冽脱俗的声音。
来人一袭雪白的狐裘领氅衣,带起一阵清风,风中送来淡淡的雪松气息。他身段颀长,头戴一顶白色幕笠。他并非独身前来,跟在他后面的还有三五个年轻的逍遥宗修士,他们搀扶着一个满头银丝,白须白眉,略微佝偻的老者,老人拄着拐杖,腿脚不太好,但他散发出的宁静悠远的气质,任何人都不会把他当成一个行将就木的普通老人。
修士们见了来人,露出惊喜的神色,主动一些的纷纷过来相迎。另一些在底下咬耳朵继续八卦。
“那名白发老者,难道便是号称逍遥三剑之一的春晔君?”
“不错,逍遥宗上一代中还在世的只剩他一人。就连岳夷君,也得恭恭敬敬地称呼他一声师叔。”
“什么逍遥三剑?哪朝哪代的老黄历了,我看那老东西只能充当吉祥物,能掀起多大风浪?”
“此言差矣,他辈分极其高,即使常年隐居避世,却依然是修真界上一辈中最德高望重的一位。不才从前也在门派大会上见过他一次。这次逍遥宗内斗,可把他给惊动了。”
“逍遥三剑?哪三剑?”
“自然是上任逍遥宗掌门盛阳子,再来便是眼前的春晔君,只不过最后一位,颇为神秘,没有名号传世,只知道是名逍遥宗道行极深的女修。”
“接下来有好戏看咯!”
幸亏楚卧云没有听见这些八卦,不然他脑袋又要炸了,任何原著里没有的突然蹦出来的新设定,都会给他一种“我是谁,我在哪,我该干什么”的慌乱感。
春晔君年事已高,不太爱说话,应对年轻晚辈们的示好,只略略点了点头,神情平静无波,然后将目光投向四周,扫过楚卧云的时候停了会儿,见到楚卧云虽然一脸衰气,但还活蹦乱跳的,又摇摇头,好像放下了心中一块石头。
楚卧云扶着发麻的腰眼,对目下的情况手足无措。
姜珏向春晔君示意后,几步上前,对着在场众人高声道:“在下乃逍遥宗玉虚峰峰主姜珏。特地请春晔师叔出山,正是为了这件关系逍遥宗千年基业的大事。”
人群骚动起来,看来好戏真的要上演了。他们默默打量岳夷君,只见他站在台阶最高处,虽依然站得端正笔直,但脸色铁青,挽着拂尘的手背清晰可见暴起的青筋,威严中难掩盛怒。
岳夷君闭了闭眼,先向春晔君见了礼,接着正面相接,朗声道:“姜峰主有何见教?”
他甚至都不喊他“师弟”,即使他们并非同一个师父所教,又何至于冷漠的“峰主”二字?
姜珏好似早已习惯,直视岳夷君道:“谢师兄,一直以来,师弟心中有些许疑问,趁着今日各派首脑齐聚,当着春晔师伯的面,希望能将往事大白于天下。”
姜珏唤他“师兄”,但也正是这句“谢师兄”,清晰地表明了他的态度——即使站得在高,岳夷君也并非姜珏心目中正统“掌门”。
离歌子的主身慌慌张张站出来打圆场:“姜师弟,你这是什么话?我知道你久居玉虚峰难免有所怨言,但也不能轻易诋毁掌门,你有何诉求为什么从前不能敞开了说,非要憋在心里,还在这里混淆视听?”
离歌子拼命把话题往姜珏个人和门派的矛盾上靠,但苍白的措辞于事无补。
“混淆视听的是你才对,离歌师兄。”姜珏毫不客气,“不过你也是蒙在鼓里的那一个,等你知道了所有真相,再认掌门也不迟。”
离歌子哑口无言。姜珏突然指向楚卧云,对岳夷君说:“众所周知,逍遥宗历代掌门都会在羽化归去前让天霖剑认新的主人,这人也会是逍遥宗新任掌门。然而,您继任之后,虽一直执掌天霖,却从未拔剑出鞘,甚至常常不佩剑。岳夷君,您作何解释?”
场外,扬起一阵不小的附和声。所有修士的好奇心都被高高吊了起来。
岳夷君不说话,姜珏继续道:“此为其一,其二,您与师哥同为掌门盛阳子的亲传弟子,却经常疏远他,在门派中排挤他,使其孤立无援,这又是为何?”
楚卧云急着说:“我怎么没发现我被孤立啊……没有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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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没有力气,说话声音不高,压根没多少人听到。
有人为岳夷君打抱不平:“我看圣虚子在逍遥宗很混得开啊,至少比你姜峰主混得开一点。说来说去,一个门派里面,谁和谁亲密,谁和谁不对付,还是个性原因比较重要嘛,亲兄弟还打得不可开交呢,更何况是师兄弟,谁也不能逼迫岳夷君偏爱某个人不是。”
姜珏听了,并不正面回应那位道友,幕笠下发出一声冷笑:“不对付?好,那么,其三,四年前,您曾编造谎言引诱师哥进入剔丹阵,妄图谋害他的性命,若不是我留心探听到了消息,师哥如今还能站在这里吗?什么仇什么怨,能让堂堂掌门岳夷,用如此下三滥的手段对付一个顽症缠身,手不离药的废人呢?”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再想想刚才楚卧云都快死在三净莲阵里头了,岳夷君还一脸毫无所动的样子,仿佛什么都说得通了,矛头与舆论谴责倏地齐刷刷直向一处。
那名为岳夷君说话的道友也顿时语塞,表情讪讪,不可置信。
“而现在,天霖剑百年来首次出鞘,却是在师哥遭逢大难之时,自行认师哥为主,这又是为何?”
姜珏不停歇,续道,“请恕师弟我疑问过多。我小时候受掌门师伯教诲,师伯常说,成仙,必要先做人,做人,需得修身,修身,最重要的是修心,如若连心都在权力、嫉妒与欲望的中染成了漆黑,那这样的人,又有什么资格手握天霖剑,有什么资格,掌管天下第一仙宗?”
“在下曾立誓要实现他的遗愿,师伯所向,即我所向。”姜珏的幕笠转向楚卧云:“师伯所爱,即我所爱。”
楚卧云感到他的目光落在身上,那是一种满含野心与期望的目光。他忽然明白了为什么姜珏一直向着自己,也明白了他从前那些举动的深意。前掌门盛阳子给了姜珏人生导师的关怀与照顾,他将这份关怀化为重重的责任。他坚信盛阳子心目中的下一任掌门是楚卧云,但是岳夷君谢崇却用卑鄙的手段夺取了天霖剑和掌门的位置。所以,这份责任让他义无反顾地承担起”纠正者”的角色。
可自从岳夷君上位以来,姜珏与楚卧云,一个被发配去了最西边环境最恶劣的玉虚峰,一个支去了最东边鸟不拉屎的雾随岛,门派中根本没有属于他们的势力。再加上楚卧云无心权力斗争,他的苦心便搁浅了近百年。
他认为,眼下是时候纠正了。
这就将楚卧云至于一个进退两难的境地。一方面,岳夷君倒台,他自己上位,这是他一点也不希望发生的。这书的主角是龙邪呐,其他人,管你什么掌门掌教,都是npc一个,做掌门对游戏通关一点用处都没有。他不喜欢管理门派,也不喜欢扛着振兴门派的重任,即使他是盛阳子钦定的继承人,他也不愿意过得那么累。另一方面,盛阳子写下的“谢崇害我”四个字,一直是他不愿意回想,却又挥之不去的梦魇。即使没见过他名义上的亲师尊,作为角色的圣虚子楚卧云,却不能否认内心深处依然存在着对尊长的那种孺慕之情。如果这真的是盛阳子想看到的,那他需要这么做,否则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他正纠结,目光不自觉向右侧回廊那边瞟,龙邪背着手安安静静观摩这场闹剧,还用玩味的表情对楚卧云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