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如晴天霹雳一样打在大殿中,震得众人鸦雀无声。
再去看长安,她已经维持不住端庄的姿态,小手一拍桌子就站起身来要怒骂。
谁不知道大启在这一代只有一位公主,中宫所出,身份高贵,受尽宠爱。
柔然大王子就是明摆着要把大启唯一的宝贝公主娶走。
这不,不止长安,就连太子与徐昭也都脸色难看,只是当着群臣的面不好发作。
毕竟柔然大王子是向皇上请旨求娶,他们不能逾矩。
皇帝亦是没想到他敢打公主的主意,下意识就要开口拒绝,但却被身旁的皇后拉了拉,提示他注意大启和柔然之间的关系。
“咳咳,公主年幼,尚未及笄,此事以后再议。”
虽是拒绝但仍留有回转余地,柔然大王子识趣地换了个话题。
但依照白云起所想,他既然敢当众提这件事,便不会这么轻易放弃。
毕竟一个和亲公主能带去的影响,远远比单结盟来得稳当深远。何况此事一经提出,总有人会拿出来做文章。
宴会依然继续,新一轮的歌舞开始,又是举杯推盏,热闹得仿佛刚才那事没发生过。
但在座的各位心里打的小算盘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都是千年老狐狸了,不是省油的灯,人人都把表情拿捏得完美无缺。
不管别的人怎么样,至少白云起得安抚安抚自家这位。
徐昭的脸自从那柔然王子提亲后就阴沉沉的,白云起还头回见一向温润的他这样。
不过,还挺带感的。
带着某种不可告人的小心思,她又趁机都看了几眼,把某人冷漠阴沉的模样记在心里供以后回味,才开始哄人。
“好啦,既然皇上没答应就是对这事也不看好,他那样宠爱长安,怎么会舍得唯一的女儿嫁娶别国呢。回去后找机会和大哥商量商量,如何打消柔然大王子的想法更要紧。”
白云起直指矛盾源头,反正这事是柔然引起的,若能把大王子解决了,就不愁留住长安。
至于之后是否还会牵扯到公主和亲,就需要再琢磨琢磨了。但这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决的事,需要从长计议。
总之,先把今天这宴会熬过了再说。
这样想着,白云起忍不住看向柔然大王子那方,他看起来似乎没被皇帝的拒绝影响到,依然是悠然自乐地饮酒赏舞,时不时还和其他国的使者交谈,俨然有了属国之首的模样。
她眯起眼睛,看着这人的红发蓝某眸,突然觉得上次徐昭说得不对。
这人哪是像马啊,分明是像癞蛤蟆,想强吃天鹅肉了。
是你该吃的吗,吃得明白吗你,我看啊,还是拿来吧你。
宴会持续了很长的时间,结束时白云起都有些昏昏欲睡了。这活真不容易,又要保持姿态,又要时时注意首座上皇帝的一言一行。
有种在现代连开一整天大会的牛马疲惫感。
马车停靠在将军府门口,徐昭见她还是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样,干脆将人捞在自己怀里,小心地带她下马车进府回房,又伺候着宽衣洗漱。
白云起十分配合,叫抬脸就抬脸,让举胳膊就举胳膊,听话得就像长安幼时玩的木偶娃娃。
徐昭是从来不懂那玩意有什么好玩的,但这并不妨碍着他帮着长安收拾木偶娃娃的小衣服小厨具。
只是到了如今,已成家立业的徐大将军才突然得了伺候娃娃的乐趣,并把这份兴趣全放到了自己小妻子的身上。
他秉退了迟迟,自己亲历亲为,从拆解妆发、到整理衣饰,最后再将清清爽爽的人扶着上床,小心仔细给她盖好薄被。
一行一动皆透露着他的温软细心。
像是浸了蜜一般甜。
白云起躺上熟悉的床榻不禁舒服长叹,勉强睁开一双睡梦迷离的眼,她倒还记得哄人:“今日之事别着急,明日我陪你去拜访大哥,面见皇后娘娘,再做打算……”
徐昭先是一愣再是一笑,拍了拍被子也学着她哄人的语气:“好,依你。”
……
次日一早,白云起睡饱了觉精神振奋,穿好衣裳梳好头,像只彩羽大公鸡一般昂首挺胸、雄赳赳气昂昂地去敲徐昭的屋门。
徐昭今日难得偷懒没有早起上朝练功,他一整晚都在琢磨柔然和亲之意,直到天色渐明才有了点睡意。但长安的事未定,就算睡着了也睡不安稳,梦里都是他没能劝阻成功,妹妹被一道圣旨送去了柔然,再也没有回来。
白云落敲门时,正对上他梦里恍惚看见妹妹孤单一人在柔然终老的背影,满头大汗淋漓。
也正是这一阵连绵的敲门声,把他从梦魇中唤醒。
徐昭一只手撑在身后坐起,随意抹去额头上的汗,还不忘吱声回应:“醒了。”
在白云起的设想里,她家夫君一直是个自律勤勉之人,日日晨起练功,即使要上朝也不会耽误,在宝华寺度假的那段时间更是风雨无阻。
这样一个人,会睡懒觉?何况今日还有大事要做,他就更不会起迟了,估摸不是在更衣就是在梳头。
白云起信心十足,直接推门而入:“昨日柔然王子突然求娶公主,怕是用意深远……”
徐昭听着她的话,解开汗湿里衣的系带,脱下甩在一旁,正要打开衣柜拿干净衣服,身后就突然一亮。
明亮的天光从打开的房门一拥而入,将裸露出精壮半身的徐昭从头到脚都照亮了。
要是放在平常,只露了上半身倒也无妨,夏天有许多糙汉嫌热都会只披个小褂就出门做工。但这个道理在此时此刻并不适用,因为徐大将军汗水打湿的不仅仅是上衣,就连薄薄的白色里裤也若隐若现,对某个小兄弟的遮挡度几乎为零。
白云起:……哇哦。
她感叹完后,想也不想就转身跑了出去,还不忘给人把门带上。
远远的,院子里传来她的声音:“将军,饭厅见——”
但凡她晚走几步,就能看见将军本人已全身烧红的奇景。
这次也不止常年劳模小耳朵了,是全身,从头到脚,从里到外,连里裤都被衬出了一点粉意。
从这不寻常的早上便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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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见这不寻常的一天。
两人在些许尴尬中用完了早饭便坐上马车进宫,这次不是皇帝召见,两人到宫门便下马车步行。
李公公受皇后的旨意给他们引路,白云起亦步亦趋地跟在徐昭身边,往日一双灵动的眸子此时只顾着盯地面,好似这青石地板在一夜之间长出了罕见的花。
见她如此尴尬,徐昭心里却涌出一股莫名其妙的得意,似乎某种雄性特征得到了认可般。
白云起的异常直到进入东宫见到太子才停。
在太子这,他们还见到了双眼红肿、泪眼朦胧的长安。
小公主已经褪下了昨日的华服,只是穿着她平常的公主常服。许是太过难过,又许是想要表示抗议,今日的长安满头青丝披散,未曾规规矩矩束起。
长安气道:“若只因我端庄了便可嫁人,那我再也不要端庄了,不要那所谓的公主模样!”
这两个月,她时时刻刻被教养姑姑耳提面命要有一国公主该有的模样,要娴静莲步、要大气端庄,可若是好好听话还得被嫁出去和亲,她就宁愿做个离经叛道、被世人诟病、被史书除名的公主!
这样决绝的想着,长安眼底还是溢出了泪花。
白云起见状不忍长叹一声,将小丫头捞到自己怀里小声哄着,捏着丝巾给她擦眼泪:“别哭了,这事还有转机呢。就算皇后娘娘舍得让你去和亲,还有皇上、大哥、二哥护着,别怕。”
太子也道:“我会尽一切办法打消柔然王子的念头,说服父皇改变注意。”
他这话一出,满场寂静。
徐昭与白云起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不是为他决绝的态度,而是……
长安闻言先是一愣,来不急感动太子哥哥对她的重视就猛然悟了这句话的另一层意思,颤声问道:“父皇,父皇真的动了要我去柔然和亲之意?”
太子语塞:“我……”
长安见他这样为难,也懂了。
原来,自己的存在,真的只是为了有朝一日被嫁去和亲吗?
她眼前一黑,再无知觉。
“长安,长安!”
……
长白胡须的太医一手捋下巴一手把脉,半响收回脉枕,一旁的侍女立马将公主的玉手轻轻放归被子里。
皇上焦急询问:“长安到底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会昏倒?”
太医正欲叹气,却被王皇后叫停:“许太医,有事说事,别叹气。”
谁也不想看到年岁和经验一样丰富的大夫光叹气不说话。
许太医一哽,讪讪道:“公主并无大碍,只是气急攻心才晕了过去。”
皇帝闻言松了口气:“没有大碍就好,这丫头,脾气还是这样犟。”
他看向其他三个孩子,半响也叹了口气:“你们多劝劝长安,这样伤身子。”
太子和徐昭没有答话,白云起忍不住上前一步,面露不解:“皇上,难道真的没有回转的余地了吗?”
皇帝没有说话,王皇后却道:“这是她作为万民供养的公主,应该担负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