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一下,秦峭是不是还有亲人……不对……”
周子烬重新回顾他们的对话,然后肯定道:“绝对有,查查在哪儿?”
他又看向秦峭的尸体,吩咐周卫:“清理好,运回圪州,葬在她母亲旁吧。”
周卫应是,喊人进来抬人和清理现场。
周子烬也没走,随意在旁边空旷处找了把椅子坐下,看着一地狼藉,突然想到了周家还有公主那边,立刻吩咐道:“公主那边再加派一倍人手过去。还有周家,把附近一公里的房子都清空了,你们住。”
他说完,不放心的再次强调:“周家不能出事……还有狙击手,练不死就给我往死练,不要怕浪费子弹!”
周卫一一应了,立刻就准备去执行,但刚转身,周子烬又叫住了他。
“粮食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对于那批被抢的粮种,周子烬心里还是有些不死心。毕竟几年的研究,全成了一场空,还没有找到幕后黑手,他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周卫低头,有些沮丧的回:“还没有线索。”
“那查抄的银两数目核对清楚了吗?”周子烬想不通啊,查抄了那么多高官贵族,竟然还没有城门口那里勒索的多?
周卫头垂的更低,只是说:“还在查。之前抓的太多,账目上的人手,有些不足……”
周子烬沉默。他身体受过重伤,不能过度劳累,但手下也用不顺手,而前路漫漫,要做的事情太多了,有时也不免有些无力,但他也没有苛责,只是说:“这两天,有批硫磺会运过来。”
他怕胡长风的尸体真的带传染,就飞鸽传书,让镖局给他控制下的几个州都运去了大量的硫磺原石。
硫磺可以用来制造肥皂、洗涤剂,可以杀菌、消毒、清洁。当然,也不是不会做75%的酒精消毒,只是粮食产量低,屯粮也不易。在海外还没有带回高产食物之前,他不会用生存的口粮去大批量生产蒸馏酒和酒精。而幸运的是,他在很早就开始寻找和屯集硫磺了。
毕竟硫磺除了可以做炸/药,还能提取硫酸作为助熔剂,帮助去除矿石中的杂质,提高金属的纯度。在铜矿、锌矿等有色金属冶炼过程中,浸出矿石中的金属成分。在很多工业上其实都需要用到硫酸,常见的除了净化石油,还有分解磷矿石,得到磷肥,肥地增产。
周子烬手里的硫磺矿也并不多,只是现在迟迟查不到线索,又知道已经有很多人盯上了火药这块,便干脆冒险拿这个来‘钓鱼’。
周卫不解周子烬为什么突然提到这个,抬头才发现周子烬也正看着他。
他又连忙避开,就听周子烬说:“放出风去,说运来的是批武器。”
周卫眨了眨眼,立刻明白了过来,兴奋的就准备去安排。
结果这时又有手下来报,说木潇偷偷带了一个跟陛下长的的人,准备离开都城,被城门口的守卫发现来,扣押了起来,问怎么处理。
周子烬都气乐了:这木潇是真的喜欢作死啊。
但送上门来的情绪宣泄口,周子烬也没有放过。让人把三皇子和木潇秘密带过来,他亲自查看,确认还真的就是这两人后,他就准备去找那木老头谈谈心。
周子烬让人去备了马车,再把能召集的手下都召集过来,带上武器,就带着他们浩浩荡荡的去了丞相府。
那边的木丞相也早已得到了消息,长叹了口气,但也没有坐以待毙,而是开了密室,取出不少密信,还取了他自己的私印,都交给了管家,又叮嘱了几句,才让人打水净面,整理衣冠。
偌大的丞相府,此时却并没有多少的仆从,四处都静悄悄的。木丞相端坐在厅前,看着炭盆里明明灭灭的碳火,静静等人。
周子烬一副来找茬的嚣张模样,马车都没有停,直接带人长驱直入。
来到了正厅外后,就让侍卫先把两个装着人的麻袋扔了出来。
而他既没下马车,更没有进去。还是丞相先退了步,让人扶着,颤颤巍巍的走出来迎接。
丞相目光平静的看着他们一行人,最后目光落在马车上的周子烬身上,缓缓开口:“周驸马,大驾光临……”
“别说那些无用的废话了。”周子烬直接打断,指了指地上那两个正在蠕动着,似乎想钻出来麻袋的东西,说道:“今天来此是找丞相比试一下,看看是您的弓箭准还是我的木仓精准。就用这两个靶子吧……您先选?”
丞相知道里面是什么,没有选,而是一副看见故人之后的表情,回忆道:“周驸马少年英才,何必要与我这一垂死老朽比试?四十年前,令祖与老夫在学院梧桐树下论《韩非子》时,你父亲还在襁褓中啼哭。”
周子烬毫无所动,还客气的夸了句:“那您还真长寿……”
只是他语气硬邦邦的,不像在夸人,倒更像在问:你怎么还没有死?
一辈子混迹官场的木丞相,没遇到这么无礼的后辈,本想拉拉感情,这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便干脆不说话,目光隐晦的看了看一旁的管家,管家接触到他的目光,苍白着脸,但还是点了点头。
木丞相脸上神情这才放松了些,他目光平静的看着周子烬下了马车,站定在自己面前,带着一脸少年人的散漫与无畏。
周子烬打量了他一会,才说:“好吧,您好像也快了……”
木丞相倒是坦然,他说:“生老病死,非人力可更改。”
“那是你还没看到。”周子烬忍不住反驳道:“在后世,已经不会因为一个风寒就送命,甚至坏死的器官也是可以更换的。科技从最初的钻木取火和遨游太空,不都是靠的人力?而人力之伟大,就在于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木丞相没说信不信,只是问:“谁能看到后世?”
周子烬愣怔,后世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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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过的,只是可能不是这个时空的后世。毕竟在他原来那个世界的史料中,可没有记载过有这么一个秦姓皇室的景国。
木丞相见他答不上来,才又说了一句:“人力之局限,亦在于此。”
“不能因为局限就瞻前顾后,总得有人试错。”周子烬无畏但认真说道:“虽然我不知道这个世界的后世会怎样,但我笃信,我现在做得是对的。”
可丞相并不认同,甚至批评的一无是处:“以暴制暴,大肆诛戮,朝局动荡,天下混乱,让天子失去权威……无论哪一条,都会被评判祸国殃民的奸佞小人。”
周子烬皱眉:啥玩意?他镇压逆贼,杀贪官污吏,颠覆皇权制度,让百姓们站起来反抗特权,在这些人眼里,竟然是这样的形象?
虽然刑场上被杀的那些人里,可能大概也许,会掺杂着那么几个无辜的?藩王逆贼们造反时,也会因他们的屠戮殃及无辜。但他也不是神,没法避免这些牺牲,也不可能为了那只占百分之几的少数人,拖慢自己推进进程。
周子烬硬着心肠,像是劝慰自己,也是在说给所有人听:“可能罪在当代,但后世之人点评时,必定是‘功在千秋’。”
孟姜女哭长城的故事,固然是悲剧,可放眼历史,长城确实起到了抵御外敌的作用。再看看国外那个全球殖民的国家,在巅峰时期,他们控制和占领了地球26%的陆地面积。就算后期衰弱,领土不断丢失,败祖宗基业败了上百年,可本土还是依旧保存,若按领土、领海和专属经济区总面积计算,依旧位列世界第十。
所以,哪怕是以暴制暴,天下混乱,哪怕真的沾上无辜者的血,他也不认为自己所作所为是错误的。只要坚信这是正确的道路,他就不会停止。他也清楚,这一路会牺牲很多人,但‘慈不掌兵,柔不监国’。要是没点狠劲,别说管理一个国家,可能连个大点的公司都管不了。大多数人,就算让他管个菜市场,都可能管的一团糟。
周子烬笃定他自己是对的,他没有按前人制定的制度,萧规曹随。而是追随伟人的脚步,走出一条更适合这个时代的特色道路。
可木丞相却摇头,告诉他:“如果不能让治下的百姓生活安稳,就算功在千秋万代又有何用?画饼充饥吗?治国理政的核心本质,当是‘以民为本’,而不是为了什么‘长远功绩’‘千秋霸业’,把他们当耗材。真正的 “千秋功绩”,应以 “当下安稳” 为基石。”
“不亏是政客,真会偷换概念啊。你意思是这天下不安稳是我造成的?他们烂透了也是因为我?”
周子烬真想给他鼓掌,不亏是政客。要是自己大兴土木,骄奢淫逸,或者打着开疆拓土的旗号,大肆发动战争,劳民伤财,那指责他责陷在了‘为功绩而功绩’ 的自我感动里,也算是正气凛然,有几分风骨。可对方站在道德的至高点上,话说的振振有词,冠冕堂皇,其实全是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