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就几个问题想问……”
周子烬一听，就头疼的想捂住自己的脑袋，他无奈：“改天吧，我明天还要去跟那群家伙开大会……”
“那就先问一个。”公主还是执着的想知道一件事：“孟瑶光来都城做什么？”
“稳定局势，镇压叛乱……”周子烬顿了顿，又继续补充了句：“朝堂上也需要一些年轻人……”
公主压根不信。城门口那一车又一车的尸体，让她心里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她是你手下？”
虽然看着不太像，但公主还是想确认一下，但周子烬的回答却让她心沉了沉。
周子烬知道不该透漏，但还是忍不住解释：“不是，她是我祖宗……也不对，是救过我命那祖宗的胞姐？”
公主叹了口气，又说：“现在离天亮还有三个时辰，你想好了吗？”
公主说的还是让周子烬推太子上位，把叛乱的罪名推在赵威身上，可周子烬并不想跟她再谈这些事情。
周子烬揉了把脸，拒绝回答，只说：“这已经是第三个问题了。”
公主见他不答，也说不通，干脆就不说了。
两人在公主府前沉默的分别，周子烬依旧回他住的客栈去。
次日，周子烬难得起了个大早，去了皇宫准备开会。
可一直等到开会的时间，新布置的会议室依旧是空空荡荡的。大厅里一桌一椅一排排摆放的整齐，所以一眼望去，就能看出那稀稀落落的几人。
孟瑶光带着她带来的近百名官员过来的时候，周子烬正
亲自上场，在给那几个官员洗脑。
他滔滔不绝，给他们讲怎么改良粮种，怎么治沙建水利工程，还讲补充的律法，以及五年计划。可那些人却只是沉默的听着，不言不语。
孟瑶光可比周子烬干脆多了，自来熟的给自己人安排好位置座好，然后就直接吩咐手下：“把没有来的，都登记一下。等会，我挨个去请。”
她把‘请’字，说的阴阳怪气的，周子烬偏头看着她，想了想，觉得确实应该给他们亮亮肌肉，但他又不想太血流成河，所以就说：“那些请过假的就不要写上去了……”
孟瑶光却觉得他太心慈手软了，还教他：“你才刚上来，不狠点，他们就会把你的仁慈当做好欺负！”
“那是他们不对，我的仁慈没有错。”周子烬看着她，再次提醒：“现在重点是找到粮种，要尽快。”
“那就按我的手段来，你别管。”孟瑶光说完，见周子烬有些犹豫，便又下了保证：“不出三天，肯定找到。”
“好。”
周子烬答应了。他知道她的手段，但也更担心：“这三天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但我要证据确凿，也不可乱杀无辜……”
“啧，我知道，有事我担，不会损你好名声……”
周子烬见她知晓，也就点头同意了。
他心思也不在这里，但第一次大会，总得让留点纪念不是？所以，他就问孟瑶光：“我现在能不能给我堂妹休夫？”
“啊？你堂妹？”孟瑶光怀疑自己听错了，但下意识又问了句：“漂亮吗？”
周子烬无语，也没了问她的兴致。
孟瑶光轻咳了两下，才问：“怎么个事？”
“那男的人品败坏，还离不了，现在我只要颁布一道法律，说女子可以主动合离合和休夫，是不是就可以了？”
“第一个政令，你就为这么……这么件家务事？！”
孟瑶光不可置信。一般王的昭书，是要抄送发往全国的，不可儿戏。周子烬这一上来，就发布这么不靠谱的‘王言’，以后威严何在？
周子烬却很认真的反问：“这是家务事吗？”
他有些失望，他以为孟瑶光身为女子，曾经也遇过不良人，会感同身受来着。
可孟瑶光却说：“若你堂妹不愿意呢？或者她父母不愿意她再回娘家呢？还不是会重新再给她选个？也许更不堪。还有孩子呢，怎么处理？让她们骨肉分离？哪怕你把这政令宣传的全国皆知，但她们自己和家人都不愿意，那也就是一纸空文，难道你还能强制干预不成？这清官难断家务事，女子出嫁后，在哪都是客。她们不是不想离，是连容身之所都没有……”
“那就先立女户？容身之所，她们自己也能挣……”周子烬越想越觉得可行，他说：“我不担心她们生存不下去。我要做的，是保证她们挣到的东西能归她们自己，有安全独立的生存环境和保障权益。”
孟瑶光依旧摇头：“这第一条政令要严肃些……有些事，可以私下来。其实你堂妹这事，只要你有这意思都行，不需要你自己出手，自有那‘懂事’之人，去寻你那堂妹夫……至于女户，时机未到。至少，得等到你能‘言出法随’的时候吧。”
孟瑶光就差明说：这路太难，现在行不通。人言如虎，这些政令，就算传达下去，在那偏远地区，也执行不了。这世道，连男子尚且都要依靠宗族或者整村整屯的抱团生存，何况是女子。
她在南方已经实践过了，那些女子的水性并不比那些男人差，有些女子，甚至力气耐力都强过男子了，可每次出海，女子都被排斥在外。
她试过，所以她不希望周子烬再走这些无用的弯路。但周子烬性子倔强，她也只能半哄半劝的来了。
周子烬对她倒是生疏客气的，没有像在公主面前那样‘胡言乱语’，所以闻言，倒是真的思考了下，然后又提议：“那就……不许跪？”
孟瑶光莫名其妙，有些疑惑的问：“难道也不跪皇帝？”
“说不定，以后就不会再有皇帝了。”
周子烬看出了孟瑶光的不信，但还是继续说：“我们生来也不是跪着的。以后，除了天地和自己祖宗，然后走路摔倒磕地上的以外，见到谁都不许跪！谁跪就打谁三鞭子；故意逼人跪下的，打六鞭子；犯三次后，惩罚加倍。有屡禁不改，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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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实在软的，就罚去扫大街，倒夜香……怎么样？”
“呵呵……”孟瑶光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回应，干脆把皮球踢出去：“要不，你问问你家的公主殿下？”
“算了。”
感觉鸡同鸭讲的周子烬懒得再说，他是打算就从不许跪这里开始，然后废除奴隶制，废青楼楚馆，修改律法，男女平权，立女户，一夫一妻，修改科举，设义务教育，女子学院，技术学校，还有男女平等。大的方向是全力发展工农业，蒸汽机，炼钢，橡胶，大航海时代，并且搜罗回全球各地的高产种子，植物改良，水果嫁接，还有研究肥料……
虽然他接下来要做的这些，这个时代的人可能不懂，也不理解，但周子烬还是想做。而且看着孟瑶光带来的那群年龄不一，有男有女的官员，还是挺欣慰的：至少当年做的事情，已经结出了果。
他拍了拍手，吸引大家的主意。然后不止颁布了‘不许跪’的政令，还给在场的所有官员，都按收集好的他们的特长安排了官职。
来参会的那几个被排斥的‘孤臣’，更是个个官升一级。至于被顶了官位的人怎么办？那些人不是没来吗？那大概就是来不了：他索性给他们放长假，不带薪的那种。
气氛一下就热烈了起来，周子烬大手一挥，就直接选了一处开阔的大殿，开始摆酒宴。
孟瑶光心里不满他的‘一意孤行’，干脆就看着他折腾，脸上甚至带着几分微笑，可嘴里却满是戏谑：“点有可能冇皇帝嘅呢？当我傻嘅咩，呃我！”
席上，周子烬看着泾渭分明的三方：帮忙周子烬攻入皇宫的军官将领，和孟瑶光带来的官员和技术人员，以及今早来参加会议的一群官员。
他想了想，觉得远来是客，而且这一桌子，也就孟瑶光是女子，便提杯先敬她。
周子烬主动将杯子放低，正准备开口说几句。可孟瑶光却是压根不提杯，只是找了个理由推拒：“刚刚喝了药，跟这酒犯冲。”
她也没说以茶代酒什么的，就明摆着不给周子烬面子。而她，也就是想试试，看周子烬会怎么做。
如今都城正是‘权力真空’时期，周子烬也正需要依靠，甚至扶持她的人来与那群‘顽固’打擂台，可也防着她，竟然还跟她定什么‘约法三章’？
但孟瑶光并不是受人掣肘的性子，反而打算趁现在，迅速在都城站稳脚，所以接下来她的一些手段，必然会犯周子烬的忌讳。
如今她主动挑衅，若按对方几年前那脾气，可不会管什么合作，甚至可能当场拔刀。而她大不了顺势逃出城外，再带着后续赶来的人马杀回来，来一次大清洗，直接把所有不臣服于她的人都清理干净，简直就是合情合理。
可此时周子烬却并没有，而是温和的点头，面上不见丝毫不满，还简短的关心了几句她的身体，便提着酒杯，去敬其他人。
将领的和那些官员都恭敬的喝了，唯有孟瑶光的人，举着杯子，却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