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这么说,可下一秒师兄收到飞鸽传书时的表情便出卖了他。
“师妹,我……”白渚清犹豫半晌开口道。
柳拂雪心中明了那是什么,撇了撇嘴道:“这次又是要差遣你去干什么?”
“宁宗主寿辰在即,宗主派我去清河送贺礼。”
柳拂雪这才注意到不远处放着的两个礼盒。
她有些好奇,上前拿起一个端详了一下,有淡淡药香从里面飘出,还混杂着一丝奇怪的香味。她不善药理,闻不出来是什么,想来应该是什么珍贵药材。
又瞟向一边另一个用上好红木包装好的礼盒,奇怪道:“那这个是送给谁的?”
白渚清顿了一下,回道:“这是给季氏的贺礼。”
柳拂雪一愣,转头小心翼翼道:“白……白氏也知道了?”
白渚清点了点头,浅眉微微皱起:“半个月前,便已有世家陆续收到请帖了。”
柳拂雪心下一沉。
细细想来,从清河到临安,少说也得有五日路程,那昭昭收到的那封信,想来也是一周前便发出了。
涉及到临安季氏名誉和师姐的名声,这可怎么办是好?
柳拂雪只觉脑子里乱糟糟的。
她这一下山,先是碰到寒刀鬼煞沈明烛,坠崖受伤,后是得知自己的身世,现在又碰上师姐退婚,闹的满城风雨。偏偏她又帮不上什么忙,心里郁闷极了。平生第一次这么恨自己只是一介散修,无权无势。
师父也还没找到……
见柳拂雪撑着脑袋垂头丧气,白渚清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宽慰道:“世家之事向来如此,错综复杂、棘手难办,牵一发而动全身。名誉声望、权势压人,很多事不是光靠你我便可改变的。况且此事也非你责任,不必自责。”
柳拂雪点了点头,却还是抹不去心底的那一丝难过。下山三月,总不能什么事都没干成。
忽见有两名白氏弟子走上前来,低声与白渚清耳语了几句。言语谦卑,神态却无一丝恭敬之意。
其中一人,眉眼上挑,眼神中似乎还有一丝不满。
三两字眼落入柳拂雪的耳中,应当是催促之意。
叛徒之子,四个字突然浮现在柳拂雪的脑海里,又想起宁照晚不久前与她说的那些话,脑中忽然冒起了一个念头——她要去奉天。
身体比脑子先快一步行动。等柳拂雪反应过来时,她的手已然挽住了白渚清的胳膊。
白渚清愣了一下,见她神情不对,以为是柳拂雪是像小时候一样,舍不得他走,便柔声道:“师妹,你放心,我此番不会耽搁太久,定然速去速回。”
“不,”柳拂雪飞快的想着说辞,将白渚清的手臂抱的更紧,结结巴巴道:“我……你……你……你带我一起去吧!”
生怕他拒绝,柳拂雪赶紧接着道:“你……你刚刚说了不会再丢下我一个人的,可不能说话不算话!而且,我……我还从来没有去过清河呢。师兄,你就带我去吧,好不好?”
“你当真想去?”
柳拂雪疯狂点头。
见状,白渚清眉眼微敛,思考了片刻。
此番只是去送礼,并非是什么危险的任务。又见柳拂雪小鹿一般睁着眼睛,满目期待,终究还是心软了,“那好吧,明日你随我一起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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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倒霉,你说我们怎么就被派了这么个苦差事,跋山涉水的,还捞不着什么好。”
闻言,柳拂雪眉角一跳。
“就是就是,还有那个什么白渚清,我呸,一个叛徒之子,还摆出一副破架子,傲气给谁看啊?”有人附和道。
“要不是宗主亲自下的令,谁听他的啊,真是憋屈!”
看服饰,这几人应都是锦官白氏的支系弟子。
柳拂雪听不下去了,转身就要冲上去,手腕却被突然一拉。
白渚清对她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莽撞。
柳拂雪气道:“师兄,他们那么说你,你就不生气?论长幼,论尊卑,你都在他们之上,他们这番说辞,也太不尊重人了!”
却见白渚清眉目淡淡,平静无波,显然已经习以为常,只是轻声道:“事在人为,无端恶意之言,又何必去逞口舌之快。”
柳拂雪被噎的说不出话,她知师兄是不愿让她为自己得罪锦官白氏,遭人诟病。可她还是为师兄感到委屈。
无父无母,宗门不喜。背负骂名,同门欺凌。
她只是听这些人几句便已受不了,可师兄却是已然过了将近二十年这样的日子。
师兄向来待人温和有礼,嘴角带着笑意。从前在山上时不知,如今才切身感受到师兄承受着的是如何伤人,比今日还要强上百倍千倍的恶意。偏偏师兄还不怨不怒,只一人默默承下。
能忍到如此境地,柳拂雪只能想到一个原因:赎罪。
思及此,柳拂雪忍不住问道:“师兄,倘若有一天,你发现你父母并非叛徒,而是遭人诬陷,你当如何?”
白渚清眸光被垂下的眼帘所掩盖,柳拂雪看不清他眸中神色。只见他薄唇轻起,嗓音带着一丝微哑回道:“往日之事,早已被尘封掩盖,不知从何查起。与其纠结于过去苦难,我倒更想珍惜眼前朝暮。”
说到“朝暮”二字时,他的目光坚定望向柳拂雪。
柳拂雪被他眼中的炽热所惊,心脏为之一振,下意识的握紧二人相交的双手。
与之回应的,是更用力的回握。
等到达清河之时,已是五天之后。
以宁无伤为首的迎接队伍早已在山脚等候。见柳拂雪竟然也来了,少年笑容灿烂,高兴极了。路上故意放慢步伐,与白渚清一左一右走在柳拂雪旁边,不时寒暄,还问了问宁照晚在临安的近况。
有熟悉之人,柳拂雪也开心,只道昭昭一切都好。
宁无伤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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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众人带上白虎岭,大摆宴席,热情款待了一番。然后去拜见了宁苍山,白渚清带着白氏弟子,送了贺礼,客套寒暄一番,便算是完成了,打算回宗门复命。
可宁无伤好不容易见到一次心心念念之人,于是想尽办法、千方百计的留人。道众人路途遥远,来之不易,大可多玩几天,他清河宁氏定然将众人招待的心满意足。回门之日推了一日又一日。
可表面是挽留大家,实则明眼人谁都看得出,只是舍不得柳拂雪一人而已。
而柳拂雪也正愁怎么能瞒过白渚清偷偷行动,于是借坡下驴,也装出一副未有玩尽兴的样子。
最后的结果,便是白渚清先带众人回门,之后再回清河来接柳拂雪。
柳拂雪心道自己又不是小孩子了,本想拒绝,说自己可以一人回临安。可白渚清不放心,执意要让她等自己来。柳拂雪拗不过他,只好答应。
白虎岭前,众白氏弟子已然收拾好了行囊,整装待发,随时准备下山。
白渚清理了理柳拂雪被风吹乱的头发,从腰间卸下一块玉佩,塞入柳拂雪手中。
这玉佩用的是上好的羊脂玉。其玉质上乘,色泽温润洁白,毫无瑕疵,触手温凉,细腻光滑,精心雕刻成圆盘云纹状,巧夺天工。这是锦官白氏的令佩。
柳拂雪心下一惊,忙将玉牌递回去,道:“师兄,你将令佩给我做什么,快收回去。”
白渚清不接,反将她的手按回去,不容反驳道:“师妹,若我未及时回来,你可随时到锦官来找我。凭此玉佩,锦官白氏,你可畅通无阻。若有急事,亦可以它寻求白氏弟子的帮忙。”
也可以让居心叵测之人不敢轻举妄动。
柳拂雪撇了撇嘴,不服气道:“师兄,我不是小孩子了,虽说修为不及你和师姐,但到底还是足够自保的。寻常之人伤不了我,你就放心吧。”
闻言,白渚清愣了一下。随即轻笑一声,帮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轻声道:“万事小心,等我回来。”
柳拂雪也学着样子,帮他理了理胸口并不需要整理的衣服,道:“这话应该是我跟你说吧?”抬头对上白渚清柔情如水的眼睛,“师兄,路上小心。”
白渚清笑意更深,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嗯了一声。
身后宁无伤不知何时也来送行,对着白渚清抱了一拳道:“白公子,一路小心,待我向白宗主问好。”
白渚清回以礼貌的礼,应道:“那是自然。这几日多有叨扰,还望宁公子海涵。”
宁无伤道:“哪里哪里,既来我清河,我清河宁氏定然是要尽地主之谊的。应当是要请白公子莫嫌我们怠慢了才是。”
白渚清道:“自然不会。”说罢,先是看了一眼柳拂雪,然后对着宁无伤又是一礼道:“我师妹便有劳宁公子照顾了。”
宁无伤也看向柳拂雪,猛地拍了拍胸脯,露出两颗小虎牙,笑道:“放心,柳姑娘可是我清河宁氏的贵客,定不会让她受半分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