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李余袅捏住鼻子,不动声色往后挪了挪,“我没胃口。”
一舟上前一步,神情担忧:“没胃口也要吃一点,不吃东西怎么行?”
慢慢后退,李余袅的后背碰到车厢,已然退无可退。
她无奈道:“你放里面吧,我想吃的时候会吃的。”
一舟蹙眉,一反常态的强势道:“一整天没吃东西,等会冷了就更不爱吃了。来,我喂你。”
他摸索着上了马车,把食物递到李余袅面前。
那饼很大一张,需要对折起来才拿得住,烤得金黄酥脆,麦香四溢。肉就更不用说了,切面平整,表面覆着一层油膜,热乎乎的,包在饼里面一口咬下去,满口留香。
可惜李余袅是鬼,她盯着眼前的食物,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她在心里戳戳系统:“怎么办?”
系统装死,任凭她如何戳也不吱声。
一舟手都举累了也没察觉她有反应,他收回手,低下头,声音低下来:“我一定很没用,如果不是我娘托付姐姐你照顾我,姐姐不会愿意和我一起。”
眼前的食物终于挪走了,李余袅一口气还没松完便听到了这通发言,头发冒出一个巨大的问号。
一舟撇过脸,眼角隐隐有晶莹闪烁,“麻烦了姐姐这么久,我只是......只是想尽我所能对姐姐好一点。”
不是兄弟,要不咱换一种方式呢?
李余袅欲言又止,轻叹口气还是妥协道:“你想多啦......拿过来吧,我是真的没什么胃口,就尝一口可以吧?”
一舟回头,鼻尖微红:“好。”
从他手里接过饼和肉,温热属于食物的触感自指尖传达到李余袅脑海里,她不由自主发起抖来。本想闭眼直接咬一小口,可她到底还是低估了鬼身对食物的抵触,握着食物的手停在嘴前一丈远,再也不能靠近。
急中生智,李余袅模拟着咀嚼了几下,撕下一小块饼,忙不迭将其还回一舟手里。
“好吃,多谢。”
一舟果然相信,拿着饼回到围坐的人群。
食物的味道残留在车厢里,指尖也还有类似油腻的触感,李余袅跳下车,决定找处地方洗洗手。
不远处喂马的祁岐第一时间注意到了她,冲她点点头。
李余袅走近问询附近有没有湖泊。
“在后面一点。”祁岐给她指了方向,“要尽快回来哟,休息完我们还要继续赶路。”
“好。”
......
掬了一捧水泼在脸上,李余袅甩甩头,昏昏沉沉的脑子清醒了许多。
今夜无月,乌云笼罩在头顶,像是下一秒就要落下雨来。
洗静了手上的味道,李余袅在湖边坐下,将脸埋进曲起的膝盖里,放空思绪。
温暖的手掌摸过她的头,昏暗的灯光下,老人拿着钩针毛线,笑得慈祥。
“阿嬷,你在干什么?”
“阿嬷在给你们织毛衣。”
她撇撇嘴,有点不高兴。
老人停下手里的动作,问她:“怎么了?”
她也是现在这样,将脸埋进膝盖,“他们都有的,我就不要了。”
老人抚掌大笑,从身后拿出一条粉色的围巾,点了点她的额头,“你这小性子。试试阿嬷单独给你做的。”
她兴奋地接过围巾,胡乱围在颈上,傻乎乎的对阿嬷笑。
“好看。”
阿嬷在她的记忆里总是笑着的,开心笑,难过也笑,眼角的皱纹镌刻着时光留下的痕迹,仿佛能驱走一切阴霾。
她想她了。
酸涩的情绪一股脑上涌,李余袅深吸口气,勉强从那股情绪里抽身出来。
空气里满是夜间湿润的气味。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传来兵剑相交的铮鸣声,夹杂着纷乱的叫喊。
是镖队和一舟的方向!
李余袅“噌”的一下站起身,极快向休憩地跑去。
燃烧的火把四散在地上,有几支滚落到树林里,一会便冒出滚滚浓烟。
秦镖头、祁岐以及几个略眼熟的镖师正举着刀,奋力抵抗蒙面人的进攻。后方,几名镖师守着马和箱子,警惕地观察着其他人的靠近。
不知从哪里跳出来的一群蒙面人,全身上下蒙得结实,只露出一双眼睛。他们的人不算多,却看得出个个都是武功高手,只有秦镖头能勉强拦下两人,其余镖师仅对上一人都十分吃力。
祁岐最先发现了回来的李余袅,她瞪大眼睛,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因为走神被持刀的蒙面人削去了一小截头发。
恰好这时,身后另一个蒙面人打倒面对的镖师,也朝着祁岐靠拢过来。
两人呈包夹之势将祁岐困在中间。
没有任何征兆,其中一个蒙面人沉下身,另一蒙面人提刀劈来,祁岐仰身避开这一击,还没直起身,脚踝处传来剧痛,眼看要重心不稳的摔倒,祁岐咬住舌尖迅速回神,手撑在地面拧身重重撞在眼前蒙面人的腰上。
蒙面人喷出一口血,后退几步,拄刀半跪在地上,半天直不起身。
祁岐的攻击方式算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脑袋撞上对方的肋骨,她摇摇晃晃还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
低处攻击祁岐脚踝的蒙面人见同伴受伤,不敢耽搁,趁祁岐没有反击能力,提刀就要砍她。
刀在半空被截下,蒙面人一愣,偏头看去。
李余袅灿烂的笑出现在他的视线里,她张嘴似乎要说话,手上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对着蒙面人撒去一把土灰。
眼睛不自觉闭上,很快有人抽走了他手上的刀。
李余袅一拳打在他太阳穴上,又飞起一脚踢在他后膝,待他俯身倒下后,扯过他的腰带把他的双手牢牢绑在身后。
她之前就发现了,蒙面人的装束需要极长的腰带,捆成几圈扎进衣服里固定,刚好方便她绑人。
绑好蒙面人,她站起身拍干净手,满意地回身想去看看祁岐怎么样。
然而刚回身,就见祁岐捂着头,张大嘴对她喊:“小心!”
那一瞬的时间被拉得很长。
祁岐张张合合的嘴唇仿佛放慢的画面,李余袅下意识往旁边一躲,冰冷的刀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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贴着她耳边划过,肩上一冷,长刀狠狠砍下。
预想中鲜血四溅的场景没有出现,蒙面人愣神间,手上的动作顿住,没有再往前压。
李余袅心底一跳,马上抬手捂住了肩膀伤处。
她弯腰一脚重后踢,蒙面人手上刀一松,颤抖着倒下。
嗯?李余袅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这么快就倒下了。她现在已经这么厉害了吗?
没来得及多想,她顺势跪下,不动声色扯下袖子上的一块布料,沾着地上的血捂在肩上。
祁岐很快一瘸一拐地来到她面前,搀扶着她退到守着镖箱的镖师包围圈内。
“你怎么样?!让我看看伤得有多重?”
坐在她旁边,祁岐甩了甩晕眩的头,顶着难看的脸色关心李余袅。
李余袅摇头道:“不重,我身体好,一会就止血了,不用担心。”她盯着祁岐的脸看了一会,“倒是你,看着脸色特别差,你好好待着闭眼休息。”
“我们有......止血药。”祁岐咬了咬牙,太阳穴一突一突的跳:“裴子,把止血药拿来给□□用......”
身形瘦高的男人在马背上翻找一番,拿着一个骨白瓷瓶过来。
他半跪下身,示意要给李余袅敷药,李余袅忙拒绝道:“不用,我自己来!”
男人点点头,放下瓷瓶,继续值守去了。
不远处的打斗已近尾声,秦镖头浑身受了不少伤,可他越战越勇,双手持刀冲入蒙面人里杀进杀出。眼见他英勇冲锋,其他奋战的镖师也颇受鼓舞,大喊着朝蒙面人杀去。
抽出刀,鲜血喷涌,血液溅在他面无表情的俊脸上,仿若地狱修罗。
或是被秦镖头不要命的架势打怕了,又或是已经完成了此行目标,几个蒙面人且战且退,互相掩护着消失在树林里。
众镖师还要进去追,秦镖头在树林前抬起手,示意到此为止。
说不定树林里还埋伏着机关,他们途径于此,不必追杀到底。
好在这次突袭有伤无亡,镖师们松了口气,互相搀扶着回到休憩处坐下来清创敷药,方才守着镖箱的镖师们上前围成更大的保护圈,值守在奋战过的镖师身前。
秦镖头收起刀,随意擦了擦身上的血,顶着满身血腥味靠近李余袅。
他观察到李余袅也受了伤,关心了几句,同时郑重道:“实在抱歉,这一路我们走过很多次,原来都是畅通无阻,这次不知出了什么变故,接下来我们会加强警戒。”
李余袅摆摆手表示无碍。
她四下看了一圈,半天才想起来要问什么。
“一舟呢?他没有受伤吧?”
秦镖头靠在树上给自己抹药,听闻此言指了指马车:“他在马车上。”
李余袅撑着身子站起来,装作受伤的样子行动缓慢地走到马车旁。
马车门是关着的,料想应该是秦镖头他们为了保护一舟关上的。
李余袅敲了敲门:“一舟。”
车里半晌没有回应。
感觉到一丝不对劲,李余袅猛地推开车门。
马车里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