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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第二十六章

作者:南极松萝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云双浑浑噩噩地离开珍宝阁,浑浑噩噩地找到了哑师姐,浑浑噩噩地收到了一盒丹药……


    哦,收丹药的时候,她就回神了。


    【获得经元周天丹×50。】


    这天大的喜悦,她不回神就怪了。


    其实想想,最初遇到哑师姐时,云双尚未解锁解锁【试毒鉴药】技能,没有丹方,这才不得不寻求他人帮助。而如今她既已能独立获得所需丹方毒方,倒是完全可以自己炼丹了。


    自打上次在鬼市门口看到嵩岳的看守弟子,云双就越发觉得鬼市这地方,能少来,就不要来。


    是的,还是不要来了。


    黑就黑,白就白,黑里透白是什么意思?白掺着黑是什么意思?


    自古以来,参与到复杂关系中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所以她打算把自己从这个势力不明的黑市中,摘出来。


    云双想了想,把四师叔的炼丹炉掏了出来。


    还有这个,且不说四师叔知不知道自己的贴身炉鼎被拱手送了人,看样子傅师兄倒是很不愿意把这个炼丹炉给她的。


    留在手里也是夜长梦多,横竖她做什么都靠那口锅,炼丹也不需要炼丹炉,早些转手出去,也免得为了一只炼丹炉被人算计。


    云双把炼丹炉搁在桌子上:“师姐,这个炉子送给你。”


    哑师姐只摸了一下就两眼冒光:‘这可是个高阶宝器,你不要?’


    云双摇头:“我用不上,倒是师姐,帮了我这么大忙。师姐不收钱,就收下这个吧?”


    哑师姐瞬间要哭,收炼丹炉的动作倒是利索。


    云双又说:“师姐,我是来同你告别的。”


    哑师姐目光疑惑起来。


    云双扯谎,但无比认真:“我需要闭关修炼一段时间,日后怕是难抽得空过来了,这几日辛苦你了,这只炉鼎就算我送你的谢礼,希望日后我们还有机会见面。”


    听完这话,哑师姐忽的就焦急起来。她猛地站起身,想要伸手,但纠结半晌,最终也只是双臂悬空,用湿润的眼睛表达诉求。


    ‘不会再来了吗?’


    云双难过摇头,说应该不会了。


    哑师姐沉默下来,但很快,又抬头,似乎做了一个了不得的决定。


    她写:‘好吧,那我也不强求。不过师妹,我有一个小请求,不知师妹能否答应?’


    云双:“师姐你说。”


    哑师姐:‘这枚丹药我一直不得期丹方,我观师妹破善解丹方毒方,可不可以帮我看看,都有哪些材料?’


    云双接过药丸:“就这个请求吗?”


    哑师姐点头。


    云双摸摸下巴。


    也不是很难,而且看哑师姐的样子,确实是很急切。


    也罢,不就中次毒的事吗。


    云双爽快:“可以的师姐,那就还是三日后,在此处,我把丹方给你好吗?”


    哑师姐点头。


    【奇遇:三日后与哑师姐相约鬼市(三)。】


    *


    现在的云双已经是“周天丹大户”了,虽然50颗大概只够突破一个穴位,但比起最开始靠课业苟突破,那这确实是一场富裕账了。


    但云双不打算突破。


    一是,按照第三个技能槽需要10级来看,想要解锁第四个技能槽,怎么也得升几级之后,所以她现在突破估计也是无法获得新武学技能。


    二是,万一她接下来还有什么奇遇能够缩短突破成本,那不是赚了?


    所以她只是把周天丹收起来,然后倒头就睡了。


    第二日做完课业,糊弄完听学,云双就往山顶跑。


    她看到无名送走一个弟子,婉拒了下一个弟子,众人散去,这才走过去。


    云双绞着衣角,支支吾吾:“无名……兄。”


    无名淡淡“嗯”道。


    云双难以开口。


    难道要直球?


    就问,“你是不是我爹?”


    如果是就罢了,那如果不是,那岂不是两个人都很尴尬?


    不成。


    不能太虎。


    云双吸了一口气:“无名兄,你、你……认不认识我爹?”


    无名疑惑,竟罕见地皱了眉:“你,爹?”


    云双细细看着他的表情:“恩,我爹。”


    无名摇摇头,问:“怎么突然问这个?”


    云双:“嗯,我……我,我听老板娘说,我自幼无父无母的,可是……人怎么会无父无母呢……但我,我对父亲并无记忆,你这么神通广大,万一……万一就……”


    就……编不下去了。


    云双小脸通红——也许是冻得,也许是急得。


    无名像一株植物一样笔直地看了云双好久,听着云双声音小下去,直到她静静地垂着头,无名才轻轻出声。


    “你想父亲了,是吗?”


    云双胡乱点了点头。


    “没有父亲,你不高兴,对吗?”


    云双愣神。


    其实也没有。


    她根本没有过去十余年的记忆,只记得她是十三岁那年被杏花楼老板收留的。这么多年一直这么过来,有没有父亲母亲,似乎都无所谓了。


    只是如今这么一说,她也觉得自己有点可怜。


    她是个野孩子,没有父母,没有童年的野孩子。


    所以。


    她郑重地点了点头。


    无名似乎叹了口气:“是我疏忽了,你会有这些情绪也正常。”


    云双抬头,看到无名的动作。


    他抬起一只手,两指掬着一把金色的火焰,映在云双瞳中,张牙舞爪地翻腾。


    那光芒愈来愈亮,过于刺眼,云双条件反射地闭上眼睛,再睁眼,天地已然换了模样——


    *


    这里黑漆漆地,而且非常颠簸,似乎有急促的马蹄声。


    但她被包裹着,很温暖。


    “咿呀呀?(这是哪?)”


    噶?


    “咿呀!伊呀呀呀!(妈呀!我怎么了!)”


    噶噶噶???


    云双费力地掏出手来,一整个被震惊到了。


    这是她的手吗?


    短小的手指蜷缩在一起,手臂肥肥胖胖,像一截洗干净的莲藕。


    她费力地动了动手,抓住了眼前黑漆漆的空气。


    揪起来才发现,原来这是布料。


    然后有只手握住了她的小藕手腕,轻轻磨蹭了一下。


    大手有些粗糙,大概是茧子,磨得云双有点痒,但不疼。


    那只大手将她的手塞回去,轻柔开口:“醒了?我们马上就到了。”


    这声音,云双太熟悉了。


    淡如水,温如风,带着不容置喙的安全感。


    她抬头,看到一张近在咫尺的脸。


    无名。


    还是那张挑不出毛病的脸,还是那种润到人心坎的笑容,只是比起云双所熟知的无名,这个无名少了几份举世皆醉我独醒的淡漠,多了几分婺宿沉芒寂夜台的慈爱。


    ……也许是因为他把头发挽起来了。


    所以这是什么情况!


    【少侠已进入“寻忆铸梦”,完成铸梦将获得大量奖励和等级突破呦!请注意,此过程仅供参考,并不是真实发生的事情,请少侠注意甄别,不要迷失在梦境中哦!】


    [0岁,你与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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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爹来到太平庄定居。]


    ……?


    等等。


    阿……爹……?


    谁?


    无名吗?


    哇搞什么!她只是问问啊!不认识她爹就不认识嘛,怎么强行给她塞个爹啊!


    有时候。


    无名兄的理解能力,确实是能让她两眼一黑的程度。


    但能怎么办。


    为了奖励和等级,云双再次弯下了她并不笔挺的脊梁。


    [1岁,你和阿爹相依为命。你学会了说话。你学会了走路。]


    云双从来没见过无名笑成这样。


    跟不要钱一样,开朗地有些惊悚。


    无名很好哄。只要云双捻捻嘴唇,奶呼呼地叫一声“阿爹”,或者努力调动两条小胖腿晃悠晃悠的扑到他的小腿上,无名就会露出八颗牙齿。


    他笑起来的时候,眼睛格外明亮。


    就连云双饿了渴了耍小性子,伸出手去死死揪住无名垂在榻上的乌发时,无名都是笑的。


    他真的是很好哄的。


    [2岁,你和阿爹相依为命。你学会了抓蛐蛐,掏鸟蛋。]


    这时,村人已经和无名熟络起来。


    大概是过去一年,无名抱着滋哇乱叫云双的云双反复求教求出的情谊,村里妇人时不时就会过来看看小云双,有时还会带着她们的儿子女儿陪云双一起玩。


    无名似乎更喜欢云双和小女儿们玩,因为她们在一起更多的是玩些翻绳、沙包、画小人一类的。


    而那些臭小子总带着云双上蹿下跳,树也上、河也下,马蜂窝也掏,他经常是提心吊胆,隔几分钟就要去寻一遍。


    今日是李婶婶带着小妮儿来,两个小女儿最喜欢在院子里玩跳格子。


    李婶婶前些日子托无名打了一张上供用的小桌,今天推了小车来取。她们来的时候,无名正在院子里打木板。


    李婶婶道:“小双他爹,这是又要打什么?”


    无名外衣系在腰间,见人来,撂下斧头擦了擦手,重新又把外衣穿上:“李婶。想打个小木床,以后给又又睡。”说完去取小桌。


    说起来,又又这个小名倒是出自云双自己之手。


    许久之前,无名捏着云双的小手教她识字,小孩的身体难控制得很,那个“双”字被她写的老长老长。


    无名就笑:“写得真好!这是你给自己起的小名呀?又又?”


    思绪回到小院,无名已经把小桌搬了过来。


    李婶婶接过小桌:“怎么?要让小双自己睡了?”


    跳格子的小云双听到这话停了下来。


    她歪头,认真听着。


    无名点头:“前两日听大牛哥说,他家二丫三岁便自己睡了。”


    李婶婶“哎呀”一声:“那是黄大牛他日日醉酒,给二丫熏着了!小双还小呢,你又不贪酒,急什么哩!”


    无名听罢不做声,只在心里犹豫起来。


    那天夜里落雨,劈里啪啦砸在屋脊。


    惊雷乍开,吓得云双轻呼出声。


    无名搂着云双,轻轻拍打着她的背。


    云双死死揪着无名薄薄的衣衫,小声嗫喏:“阿爹。”


    无名用下巴扫了扫云双的头顶:“嗯。”


    云双道:“我不要和你分床睡。”


    雷声滚远,只有雨掸竹叶惊虫声。


    很嘈杂,却也很静谧。


    良久,她听到无名轻轻“嗯”了一声。


    云双又道:“两岁不要,四岁不要,七岁不要,十岁也不要。”


    “嗯。”


    “不能反悔哦,反悔是小狗。”


    “嗯。不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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