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腊月二十七,三日后便是新年,由此这几日的桂城热闹非凡,街上各处皆喜气洋洋。
但罗全次现下并不开心。
前几日他新收了一名女子,清冷雅致,容貌一绝,甚合他的心意。
他便以为这年会过得十分滋润惬意,谁曾想,前日他刚让人将此女开了苞,还没怎么折腾她几下,她便觉受了奇耻大辱,趁守夜不备时咬了舌。
待人发现时,此女已然气绝。
罗全次气得差点没吐出血来,把那千般手段使在那守夜身上也没有缓过心中这股憋屈。
倒也不怪他如此肉疼。
这女子乃是当今皇帝亲叔叔齐王的女儿,是真正的皇亲贵胄。
半年前齐王因反对太后掌权,被太后贬回封地,谁知这齐王表面从命,私下却暗藏祸心,于月前太后去白山寺为国祈福时趁机刺杀,计划败露后,太后盛怒,便将齐府男丁斩首示众,女丁皆充为军妓。
此女是由专门做此事的人牙子将人诈死后拐出的,又转手卖给他,他花的金银可是全国客来安整整三年的营收所得,他爹若是知晓定要骂死他的!
因此,他将那守夜人折磨半死后,又亲手将此女的皮剥下才将心底的怒气稍稍降下。
幸而此女只是咬舌,未曾伤及皮囊,近几日他盖着睡觉,也倒还能睡得安稳。
若非如此,他现下定然癔症发作,焦躁异常,断然无法端坐轿上装他的风流君子。
罗全次长着一副好皮囊,乘坐步辇在街道大呲呲地行过,一路上得了不少女子投掷的瓜果。
他拿起一颗,眉目多情地看着那投来的女子暧昧地咬上一口,又引得底下一阵低呼。
“不就是有钱吗?嘚瑟什么?三十多岁还未娶妻,不是断袖就是不行。”
底下一道人声传来,声音并不响,但罗全次耳力极好,将这句话全然尽收耳底。
他身形顿时僵直,眸子宛若死寂。
幼时和玩伴捉迷藏时,他只身藏去了厨房,偶然撞翻了一锅烧透的热油,那热油尽数浇在了下身,连着两条腿都皮开肉绽。
能活下来已是奇迹,更莫说那床榻之事。
他那物件已成干巴巴死皮一张,便是平日拉撒都是他父亲专门求了仙药才可正常排解,更莫说娶妻生子,传宗接代。
他的身子开始发颤,闭目忍了须臾,微微抬手,便有一轻装男子凑了过来,他做了个手势,那男子微微颔首后,隐在了街道之中。
接下来的行程,他周身空气极其低沉,尤其看到成对男女后,整个人不受控制地佝偻着身子,似有抽搐痕迹。
一旁的老奴察觉不对,便开口劝道:“少爷,回府吧,刚刚那口无遮拦之人应已被抓入府中,您可随意惩治于他。”
罗全次没理他,只阴沉沉地看着那正在调情笑闹的男女。
“少爷,您忘了老爷说的话了?”
罗全次一怔,回过神来。
是了,不能闹大。
他是客来安的少爷,再如何疯也要顾及客来安的颜面。
于是他抬手回府。
却在步辇转动时,看到了前方百米处刚刚踏进客来安的男子。
他呆愣片刻后陷入了极大的兴奋之中,眼睁得奇大,眸泛精光,身子颤抖,甚至开始剧烈的喘息起来。
在老奴以为他要犯病准备点他睡穴时,罗全次猛然攥住了老奴的手:
“去客来安!”
*
刚刚点的饭菜很快上齐,小黑却迟迟未动筷子。
他对食物一向无甚欲望,有时看着星星吃饭的模样才会勾起几分食欲。
这般呆坐良久,他到底拿起了筷子,夹起一道他往常觉得不错的菜送入口中。
无甚滋味。
为何与她一起吃的味道倒是很好呢?
一开始,她拉着他在街中寻找吃食时,他是一惯的扫兴态度。
可她却不厌其烦地给他夹菜投喂。
“尝尝这个!可好吃了!”
“我天!这什么人间美味!是我这种平平无奇地人能吃的吗??来来!快!张嘴!”
“把你狗嘴张开,别逼我动手啊!”
“那咱们剪刀石头布,我赢你就吃。”
“一口,就一口,这个真的好吃,哈哈哈,辣死你。”
……
他想见她。
十分想见。
现在,立刻。
想见得要死。
便是偷偷的也可。
他又将筷子搁下,想要起身离去时,一把折扇点在了桌上。
对面施施然落座了一人,此人的视线好似舔过他的脸,细看却又是一派知礼模样,只听他笑道:“如何?可是不合口味?来人——”
小黑并未回话,亦不打算搭理此人,起身欲走,却被一位老奴拦住了去路。
此人又说话了:“是我唐突,在下罗全次,客来安的少东家,这几样饭菜皆是我家拿手菜品,怎得一口不尝便要离去?”
小黑未看他一眼,只眼睑轻抬,拦他的老奴便被一股重力击退,掠过数张桌椅,直直撞到墙上,喷出一口鲜血来。
后他无视众人惊呼,走出店门。
而立在原地的罗全次,眼睁得更大,眸中尽是惊喜之色,竟拍手道:“竟然是个修士!哈哈!哈哈!这可真是太好玩儿了!”
*
小黑在山间被堵时丝毫不觉奇怪,自从吸食魔物后,他总是能轻易探知人性中那肮脏污秽之处。
但是他现下着急去见星星,心中便生出极重的烦腻来。
这人浑身恶臭,腌臢至极,便是现在离他百米开外,他亦厌恶之至,几欲作呕。
刚刚若不是身处闹市,这人已经连人带魄被他烧尽。
可现下,小黑看着将他包围的散修,妖兽,还有……魔物,竟罕见地惊讶起来。
他蓦然想起之前星星曾说的一句话:
有钱能使鬼推磨。
如今看来,不只能使鬼推磨,还能使得修士和魔物同仇敌忾,并肩而立。
罗全次端坐在妖兽身后的步辇之上,眼中尽是发现了宝藏一般的贪婪之欲:“美人,这么晚了为何还不回家?莫非是没有归处?若是今夜没有住处,去我家可好?”
小黑眸中杀意尽现,也笑了:“若我不去呢?”
“美人,何苦敬酒不吃吃罚酒?”罗全次向前探身,“我看你很喜欢金铃,恕我直言,你颈间的铃成色并不算好,这样,只要你跟着我,我便赠你一车十成金的铃铛如何?”
他身子前倾,身上散发着死人的腥臭味,便是洗过数遍,还是洗不净那股黏腻的腐烂之气。
这样一个污秽之人,也有资格说星星赠予自己的金玲成色不好?
哈哈。
火光乍起,直冲罗全次而去,却被一名修士抬手化解。
战斗一触即发,妖兽,修士,魔物齐上。
小黑亦腾空迎战。
罗全次大喊:“不可伤他的脸!”
各类术法在空中来回交错,魔物与妖兽的嘶吼充斥在这寂然山间。
这些无名散修竟然有数名皆为化神之境界,妖兽全为上等,魔物亦是高阶。
且训练有素,配合默契,作战有序。
一时之间,小黑竟觉有些吃力。
待他适应后,瞅准时机,将作为主要战力之一的魔物灼烧,魔物在火中惨叫,却无法避开,它四处翻腾,却也不能稍降火力,不多时便没了气焰,很快便被烧灼成灰。
他并不打算将之吸收,却在伸掌施法攻击另一只妖兽时,体内翻腾出一股极强的气力直将他的手伸向那只高阶魔物。
而那只魔物随即化成一股黑色的烟钻入了他的掌心。
头立时像要炸开,疼得他几近昏厥。
他眼前时而发黑,时而发红,周遭一切像在旋转,那高阶魔物的记忆像利箭一般穿透了自己的脑膜。
他脑中被强行塞入了诸多画面,有自己的,有魔物的,他捂住头寻不到落点,然后脑后一痛,昏了过去。
再醒来时,他已身处一密室之中,手脚被缚,视线被阻,只闻得到粘稠的血腥与潮湿的腐臭。
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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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动术法时,却发现体内灵气滞堵,竟提不上一丝一毫的气力。
应是被下了药。
耳边忽然响起低低的喘息,他虽灵力被封,但五官仍旧灵敏,于是他稍稍侧头,躲过了要舔上自己耳朵的舌。
身旁之人呼吸一停,随后粗鲁地抓住自己的头发,脖子一探,将他整个耳朵含在了嘴里。
臭气弥漫开来,那人浑浊的粗气喷在自己后颈之上,那腥腐之气贯进他的鼻腔,让他快要呕出。
头皮发麻,心脏刺痛,青筋暴起,血液在体内四窜叫嚣,仿若要将他撕裂。
他已快被撕裂。
他的手上指甲猛然钻出,欲去擒那人,可自己的四肢和躯体被牢牢困在木头上,那捆仙绳已然勒尽皮肉,却还是挣脱不出。
耳朵在被那恶臭的舌勾弄舔舐,那绳子深深地勒紧他身上各处。
就是在这般极致的愤怒与绝望之中。
小黑脑中那每每飞快闪过,却又触摸不到的画面竟逐渐清晰起来。
“翩若惊鸿,宛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今后,你便叫做春松吧。”
“什么?想离开?哈哈,春松,你在作何妄想?”
“为了拒我,你竟这般对待你这张脸,你以为本宫是看上了你什么?”
“来人,将他的皮扒了扔在街中,春松,本宫看上的东西,怎能让你带走!”
他的挣扎变浅,头疼欲裂之中,思绪却愈发清明起来。
“妖怪啊!抓妖怪!”
“你天赋异禀,可愿随贫道回山,拜本道为师?”
“徒儿啊,我试了你全身各处,发现由你的眼制成的丹药实属最上品,放心,不怕,本道成仙之日,定会报答你的恩情。”
……
……
哈
哈哈哈
原来如此啊。
哈哈哈哈哈
那日因急着修铃,他并未去与魔使相会,没曾想,今日在此得了那自己已然不甚在意的记忆。
哈哈哈哈哈哈
他果是魔神啊。
怪不得。
怪不得他会被星星拒之千里……
怪不得他会被人随意抛弃。
原是他不配啊。
哈哈哈哈哈哈
那令人窒息的画面,那不堪回首的记忆。
怪不得,
怪不得星星每次提到他的记忆都会三缄其口?
“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不管你何时记起,都不能让它影响你今后的日子。”
哈哈哈哈哈哈
过去的已经过去??
他的耳朵正被一个男人用那奇臭无比的嘴里侍弄。
你说已经过去?
此时被捆绑的他和那被囚在牢笼里的他又有何区别?
哈哈哈哈哈哈!!
“若是你知晓了什么,要是想不开,一定要与我说,不要自己憋着独自消化。”
我知晓了!
我记起了!
我想与你说!
可是如今,你又在哪呢??
你又在哪呢?!!
话说得这般冠冕堂皇的你,在哪呢??
为何将我抛下?又为何独自留我承受这些?
为何那些无妄之灾,羞辱可笑之事都附于他一人之身?
为何无人救他于水火??
为何偏偏他就是睺渊!?
他想他已然疯了,眸中都流出血来,脑中的撕裂感和身上的疼痛竟让他生出了一丝快意。
似是察觉他的挣扎变浅,罗全次停止吸吮他的耳,淫/笑道:“不挣扎了?是不是觉得舒服了?”
他刚想将手向下探时,余光扫过小黑手臂上的血痕,于是痛惜地道:“”哎呀呀,这么好的皮囊让你划破了,真是可惜啊可惜。”
说罢,竟然伸舌要去舔小黑,不,睺渊伤口上溢出的血。
那捆仙绳突然断裂开来,罗全次的脑袋被人擒住,睺渊眼上的黑布被黑气燃尽,那双溢血的眸子看着他,笑得妖冶:
“来,选一个死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