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露白独自走在茂密森林间,手中仍攥着那颗珠子。
关于这片秘境的种种疑点仍旧在心头徘徊不去,但江乘雪不在身边,现在只能靠她自己探查了。
秋露白又一次看向掌心那颗散发着水蓝光芒的珠子,脚下凝滞片刻,还是决定信任自己的直觉,先去往珠子指引之处一探。
秋露白脚步不停,双眼早已习惯了周围一成不变的墨绿,就这样接着走了两个时辰,当她照例望向周围时,余光却突然捉到一抹鲜亮的蓝色。
那里是?
秋露白合上双眼,复又睁开,那抹蓝色依旧停在那里,就在视线角落,一丛浓郁灌木后,不是她的错觉。
她抬起手腕,伸向那抹亮蓝的方向,果不其然,掌中珠子闪烁的频率肉眼可见快了不少。
看来她来对地方了。秋露白嘴角微扬,几步走到那处角落,拨开挡在眼前一人高的灌木丛,视线豁然开朗。
铺展在眼前的是一汪亮蓝色湖水,波光粼粼,水平如镜,倒映出岸边连缀成片的桃花林,或有微风拂过,为盈盈水色添上几点桃粉,一派如画美景。
如果不是出现在这个未知秘境中的话。
秋露白定了定神,攥着珠子穿过开得正盛的桃花林,缓缓凑近湖岸。愈靠近这片湖水,手中珠子闪动频率愈快,散发的热度也如炽焰一般,灼得她掌心发红。
问题的关键在于湖水本身,还是……湖水之下?
秋露白拾起岸边一粒石子向湖中抛去,石子在湖面跃动两下,噗通一声落入水中,溅起几点水花。
这湖水本身看着倒是没什么异常,可那看似平静的湖面之下,又是什么吸引着这颗珠子,将她引入此地?
秋露白望着在湖面上浮浮沉沉的桃花瓣,心中思索着下湖一探的计划,袖中传讯符却在此刻忽地亮起。
是江乘雪?
秋露白掏出传讯符,那头的声音听着比先前多了几分沉静:“师尊,您现在在哪里?我可以……过来找您吗?”
“你现在感觉还好吗?若是还像先前那般严重的话,不必勉强自己。”秋露白问道,她这边算是有了点头绪,不必强求他和她一起冒险。
那头略微沉默了一瞬,很快回道:“多谢师尊关心,我已经比先前好多了,若师尊方便的话,我有些话……想当面告诉您。”
“好。”秋露白将当前所在告知徒儿,瞥了眼面前仍旧清澈的湖水,决定等江乘雪来了再作打算。
秋露白几步离开湖岸边,在桃花林中随意寻了处地盘膝而坐,引导周围灵力汇入丹田,趁此短暂修行一二。
约莫过了一个多时辰,秋露白心神一动,福至心灵地睁开眼,恰对上身前那道白衣素袂的身影。
他静静站在如霞花树间,衣袂翩跹,不发一语。满树桃红簌簌而落,那双点漆眸却只望着她的方向,一呼一吸间,不变的唯有那汪墨色中的倒影。
“阿雪既来了,为何……不叫我?”秋露白嘴角弯起一抹浅笑,缓缓起身,拍了拍衣角沾上的桃花瓣。
对方微微一滞,短暂怔愣后,面上绽出一个清浅的笑,语调上扬,温声回道:“我也是才到不久,怕打断师尊冥想,便没出声。”
秋露白见他面色恢复如常,心中稍安,随口问道:“阿雪现在灵气运转如何,要不要我再帮你看看?”
“已经无碍了,或许先前只是因为初入此地,还未适应。”江乘雪自然道,将手腕递至她面前任她检查。
秋露白再度拉过他的手,一如既往三指按上手腕处,指尖恰落在当时妖族秘境中那圈红绳印记上。
指尖之下是对方强烈搏动的脉搏,灵力在经脉间奔涌不止,像是带着沸腾的血液一同涌动,甚至比往常更加剧烈,连带着与她相接处的皮肤都微微发起热来,完全不见先前滞涩之相。
她彻底安下心来,如他所说,现在他体内灵气运转已无任何阻碍,甚至还隐隐现出境界突破之兆。
江乘雪的修行速度一向远超常人,短短十五年便已修至金丹中期,此行之后,或许能一举突破金丹后期。
秋露白放开了他的手,笑道:“那便好,经此一遭,你的经脉反而有所拓宽,或许等出了秘境,境界还能突破一二。”
“那便借师尊吉言了。”
江乘雪语调未改,手臂在半空悬置一瞬,缓缓落回身侧,另一手握上了被她牵过的那只手腕,指尖轻轻摩挲着。
就像是在留恋着什么。
秋露白看着他的动作下意识想,很快又否决了自己莫名其妙的想法,只是一个普通的动作罢了,没什么值得奇怪的。
江乘雪察觉到落在他手腕上的目光,只一笑,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轻声带过话题:“师尊,我可以……告诉您一件事吗?”
“嗯?”秋露白目光从他腕上移开,抬眸瞥见他面上盛着的笑意时,略微一顿。
他嘴角弯起的弧度似乎有些不自然。
结合方才的表现,他是在……紧张吗?
秋露白心中了悟,他方才许是在犹豫接下来对她说的话。那便说得通了,想来应是极重要之事,才会让向来泰然自若的他露出这般情状。
不过与他相关之事,她一向愿意了解。
秋露白朝对面徒儿安抚一笑,柔声道:“当然,阿雪想说什么都可以。”
话音落下,江乘雪却未第一时间回应。
他凝眸望向她,双唇微抿,默了片刻,才像是终于下定决心般启唇道:
“师尊,其实我一直都……心悦于您。”
心头一颤,秋露白难以置信地眨了眨眼,再度对上那汪恒久不变的墨色时,她几乎失去了对周围一切的感知,只剩下一张嘴下意识喃喃道:
“你说……什么?”
他想说的怎么会是……
江乘雪却没给她任何喘息之机,他眸光不移,再度开口时,话音变得极为坚定,一字一句皆浸润着惊人的热度:
“我喜欢你,从初见到现在,从未变过。”
一切的感知重新回归,她听见了风吹过湖面的声音,听见了桃花簌簌而落的声音,听见了……自己胸腔中心跳的声音。
“我……”她无端不知所措起来,脑海几乎一片空白,手掌下意识握上了腰侧的霜寒剑柄,指尖触到冷硬的金属纹理,却没有增添任何一丝安定感,只因有另一样东西落在了她的手背上——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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穗。
暗红发旧的织物,沾染上她灵力的红线,就那样软绒绒地搭在她手背上,甚至不需她主动去拂,只需一阵路过的微风便能将它吹去。
可剑穗的另一头,却是紧紧系在剑柄末端的,是由她亲手从他手中接过,又亲手系上潮音剑尾。
秋露白骤然抬眸,双眸之中,江乘雪的身影仍旧停在原处,似乎从说出那句话起,他的时间便静止在那一刻,连呼吸都悄然无声,与那片桃花林融为一体。
他在等她。
就像从前见过的无数次那样,只是站在她抬眸便能看到的地方,等待着她的目光,等待着她的回应。
“你……当真这样想?不是因为……”
话语远比思考更快,在秋露白还未反应过来时便已仓促出口,混乱无章、毫无逻辑,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可江乘雪却听懂了,面上神情郑重未改,不再如往常那般回以一笑,而是缓缓地、一点点地,向她凑近。
“不是因为你救了我,不是因为你是我的师尊,只是因为——你是秋露白。”
衣角摇曳,在风中相交,两抹不同的白混作一色。
“你的存在本身,便已足够好。”
呼吸声近在耳侧,目之所及只剩对方浮光跃动的双瞳,那里映着她的身影,她的脸庞,她的一切。
“是我足够幸运遇见了你,才拥有了一个机会,一个——喜欢你的机会。”
如冰雪般清冽泠然的气息拂面而来,一只温热的手覆上了她握着剑柄的手背,隔着剑穗的红线带起一阵轻颤。
“……”
心脏在剧烈震颤,秋露白闭上眼,双手相贴处的热意自手背传递而上,让她确切感受到自己每寸绷紧的皮肤,僵硬的身体,以及心底那个,不知所措的自己。
她不是没怀疑过江乘雪的表现,那些过界的亲昵,那些莫名的敌意,那些暗藏的落寞。
她甚至想过是他天性如此,亦或另有目的。
但她从未想过,原因竟是如此。
竟是如此。
只是如此。
此刻与她紧密相贴的那只手是那样的灼热,就像是蓦然腾起的一丛火焰,将她完全包裹其中,太热、太烫,烧得她反而不知该作何回应。
“可我……我从未……”
她从未喜欢过谁,也从未收到过这般……毫无保留的爱意。
她想说这太突然了,无论是现在这个场合,还是他们的身份。
这是不可以的,这是不应当的,他们是师徒,本就应当界限分明。
可这话说出来,她自己都不信。
“师尊。”
熟悉的称呼,熟悉的清透音色,又一次传入耳中,秋露白几乎条件反射地睁开眼,再度撞上那双墨色深浓的双眼,满溢着温柔缱绻,却又带着一丝别的东西。
“我不想看到你因为我的事烦恼。”江乘雪极轻缓地摇了摇头,“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喜欢你,心悦于你,除此之外,别无所求。”
他缓缓松开了覆着她手背的那只手,灼热的体温散逸在空中,她下意识反手去抓,却够了个空。
“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