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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我想伺候裴爷

作者:李轻狂没情况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他身后浪潮澎溅,在烈日下犹如飞雪寒芒,衬得那张俊脸煞气四溢。


    船头的李骑呆住了,和霍景昭打了几次交道,他从没听过男人用这种口吻说话。


    就像是.....像是完全不把在场的人当人看。


    冷家的人也惊愕不已,不知是怎么回事,霍景昭背后突然有一股黑到化不开的气息,而他那双鸦色的眼睛,更像是汹涌的漩涡,瞬间能把他们卷入海底。


    “别.....别怕这死小子,他不过是一个穷鬼,和咱们这些练家子比不得,打——!”回过神的冷欢哆嗦着命令道。


    有他下令,打手立刻跳到了裴府的船上,对霍景昭展开了突袭。


    霍景昭早有准备,他徒手掰开厚实的船桨,拿起桨上的木刺,在第一个打手眼前晃啊晃的:“我要是刺进去,你可是会瞎的哦。”


    “别.....啊!别,别!”船上剧烈晃动,打手左摇右摆地躲避尖刺,在船上做起了操。


    趁他的注意力全在眼前,霍景昭扬起眉粲然一笑,猛然抬起右脚,一脚把人踹到了海里。


    “滚下去吧。”


    他脚力又快又猛,人还没来及喊,眨眼就被白花花的海浪吞没。


    “戳你倒是脏了老子的手。”霍景昭淡淡地撇开手里的木刺,又对着掌心吹了口气。


    “你.....你这个死穷小子!”看他云淡风轻,其他人气不过,竟然从怀里掏出刀子朝男人扑了过去。


    瞧见这情形,观海阁里有人坐不住了。


    “呦吼,冷家动起刀了.....这下热闹喽!”以往龙舟会男人们比的大多是腿脚功夫,像这样拼力厮杀是极为罕见之事,自是引起了好事者的激动之情。


    “啧,想和冷家争冠,这小子肯定凶多吉少!”有商贾摇了摇头,表示不看好。


    听着他们的议论,冷老爷子高傲地抚须,似乎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此时,端坐在主位的裴连漪拿起茶罐,随手捻了一把花茶丝,他边捻着茶丝,边看向正处在危机之中的霍景昭。


    “.......”


    听着茶叶在他手里发出“咯吱咯吱”的脆响,楼阁里瞬间鸦雀无声,无人再敢说话,而在众人不知晓的地方,裴连漪纤细的手指有些抖。


    “霍公子当心呐——!”瞧见明晃晃的刀子,李骑和围观百姓都吓出了一身汗,连忙冲霍景昭大吼道。


    “呵,”霍景昭不紧不慢地回身,他先偏了偏头,无比矫健地躲过打手刺来的刀,而后微抬食指,仅用两根指头就擒住了打手的手腕,力气却大到快要将其折断。


    “啊啊啊啊——”打手爆发出惨叫声。


    这时霍景昭含笑低头,磁性的声线无比温柔:“就这点力气,你下去喂鱼好不好?”


    “我.....我啊!”仰望着男人俊美无双的脸庞,痛死的打手回也不是,不回答也不是。


    霍景昭眯起黝黑双眸,弯起唇角:“说好,我就放了你。”


    打手顿时如获大赦,流着冷汗连连点头:“好好,好.....!”


    他话音刚落,霍景昭就闷笑出来,低声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算不得老子逼你。”


    “下去吧你。”


    “什,什么.....啊啊啊啊——!!”打手还没从他阴鸷的低语里喘过气,就被霍景昭一根手指掀进了海里。


    这不是打架,而是他单方面的戏耍。


    冷家的人接连翻进海里,让本就不平静的海域更起波澜,船头的李骑等人赶忙提醒道:


    “霍公子,再这么下去,船要翻了!”


    “啊.....”霍景昭这才从玩人的愉悦中清醒,察觉到岸上投来的目光,他深深吸气,强压着浑身兴奋的震颤,转头一拂衣袖,冲观海阁的方向躬身抱拳道:


    “是在下失礼了,真对不住。”


    说完他又冲看呆的百姓们挤了挤眼:“各位,还想看我打哪一个?想看的举手投票啊。”


    嘴上说着失礼,却还要重拳出击,无异于踩着冷家的脸皮上下舞蹈。


    观海阁内,冷老爷子变了表情,苍老的脸青白交加,颇为精彩。


    瞧他呷了好几口茶才止住颤抖,李蛮儿眨了眨娇俏的杏眸:“这小子不光长得帅,还蛮幽默的嘛。”


    她绯色的眼尾一转,落到主位的裴连漪身上,轻笑道:“裴爷找这样的男人做婿,府上怕是要春情满园吧。”


    裴连漪放下手里的花茶丝,心跳不由得攀升到了喉颈。


    他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霍景昭,以前的男人在他面前温吞、谦逊又知礼,而今天,他却有着这个年纪的痞气活力,一举一动都让人移不开视线。


    “霍景昭是个有分寸、安分守己的人,我当初最看重的就是他这点。”他从小厮手里接过布巾,擦去手上的碎茶,淡声道。


    换而言之,就是他绝不会背着裴子缨做出格的事,比如说,偷吃。


    在你裴爷面前,谁敢没分寸啊?


    再说了,男人都会装的很呢!李蛮儿不语,只是一味地龇牙咧嘴。


    海面上,看冷家的船损失惨重,李骑连忙大喊快划,不一会儿就把冷欢远远甩到了后面。


    “裴府要赢了!划啊——划啊——!”在这紧张关头,岸上的百姓都激动起来。


    鼓点锵锵,龙舟飞驰,就在船快抵达终点时,岸边突生变故!


    只听噗通一声,一个幼小的身影猛然栽进了海里,随之而来的就是妇人凄厉的尖叫声:


    “啊——!儿子!我儿子掉水里了!”


    “快——快救人呐.....!”


    看见小孩在水里扑腾,呛进水奄奄一息,观海阁里的老爷们都站了起来。


    “搞什么?!怎么专挑这时候掉海,太晦气了.....!”有人跺着脚骂道。


    赛龙舟是敬神的大事,人要是死在今天,就是对海神不敬,况且会水的汉子们都在比赛,赛事吃紧,没谁愿意因为下水救人被淘汰。


    岸边的百姓也面面相觑,不敢在这节骨眼上冒犯海神。


    人群里,一名黑衣男人对冷欢点了点头,转身消失不见。


    接到信号,刚还抓耳挠腮的冷欢安静下来,回想起昨晚和太爷爷的对话。


    “爷爷啊,那霍景昭常年在码头做工,长了一身的腱子肉,外加裴府的船做工精良,孙儿,孙儿要怎么赢呐.....!”


    听着他的牢骚,太爷爷只说一切都安排好了,让他尽管比就好。


    原来是搞了这一出好戏!见裴府的船停了下来,冷欢发出怪笑。


    那一边,落水的孩子眼睑泛出了青色,他在水里无力挣扎,还叫着“救命”和“娘”。


    百姓们不忍心要闭上眼睛时,一道黑影匆忙解开腿上的绑带,身形如利刃出鞘,腾空跃入海里,哗的一下卷起千层浪。


    在他手中,那条轻盈的绑带像是一根鞭子,精准地绕住小孩的腰,凌空一甩,就将人带到了空地上。


    男人的肩膀宽阔有力,被水浸湿的粗布衣紧紧贴着腰腹、大腿,浓烈的男子气概,直叫人面泛桃色。


    “好手法!好啊——!!”岸上掌声雷动,观海阁满座皆惊。


    霍景昭单膝跪地,眼里全是自己救上来的孩子。


    “怎么样,没事吧?”他低声问,整个人就像陷进了什么迷阵里面。


    小孩咳嗽着点头,忽然说:“哥哥,你吐血了。”


    霍景昭的瞳孔一震,他撇过头擦掉嘴里的血,才对小孩眯眼笑:“不可以告诉别人哦。”


    “好。”直到被娘亲带走,小孩的视线都停在男人炫目的笑中。


    趁着他救人时,冷家的船已经抵达了终点。


    赛事戛然而止,观海阁里争端四起。


    “规矩就是规矩,既然霍姓小子已经落水,胜者就该是冷家。”冷老爷子抚须道。


    李蛮儿拍案而起:“霍景昭下水是为了救人,这算不得数!”


    “冷家主,我可提醒你,城里几千双眼睛都盯着呢,冷欢分明是胜之不武,你不嫌丢人,我李家还怕蒙羞!”


    “你.....你这黄毛丫头欺人太甚!”


    师承祭摇着扇子,看向坐在主位的人:“裴爷怎么说?”


    裴连漪单手撑着额头的侧边,面无表情,吐出的气息既有花瓣浅香,还带有急促。


    霍景昭跳海的一瞬间,像把他的心也给扯走了,让他久久缓不过劲来,到现在胸口、小腹和手臂都在发软。


    “裴爷?”师承祭又催促了一下。


    裴连漪淡淡地抬眼:“谁夺冠师家主和冷家主商量就行了,问我干什么。”


    他话里的讽刺,让师承祭一下急了:“裴爷,你误会了,我可没和姓冷的串通一气,商会内定谁赢我是一点都知不道啊!”


    此地无银三百两,他却还说:“涟漪,你要信我.....”


    听到他对自己的称呼,裴连漪沉下了脸。


    他年幼出海前,曾在书院读过一段书。


    那时的师承祭在老师门下学账,两人算做过一段同窗,凭着这段交情,接管自家生意后,对方也以同窗自居,来接近他。


    裴连漪不是未经人事的白纸,他自幼见过形形色色的人,生下裴子缨、对外宣称夫人离世后,他更清楚旁人都对自己藏着什么心思,但为了裴府和子缨,他会将那些念头通通掐灭。


    “师家主还是注意点分寸的好。”他冷声道。


    师承祭面容一僵,默了片刻后道:“裴家主,可否借一步说话。”


    裴连漪正想拒绝,就听他小声说:“是为了贵公子的事。”


    子缨?裴连漪眸色微变,立刻跟着师承祭走到望台旁边,追问道:


    “你有子缨的消息?”


    看刚还一脸冷淡的人露出忧色,脸颊转瞬变得鲜红,师承祭叹了口气:“你还是这么爱儿子。”


    总是一副为了儿子连命都不要的样子......


    十几年前,听闻裴连漪的夫人逝世,不光是他,连朝廷那边都有人重金许下全城的铺子,要迎裴连漪入京。


    纵使达官显贵们用尽浑身解数追求,裴连漪都不为所动,只拿一句“子缨尚小”就把所有人拒了。


    直到今天,师承祭还咽不下这口气。


    “快说。”裴连漪不耐烦地皱眉。


    师承祭回过神,立即回道:“我手下的人在城外客栈见过贵公子,但再派人找过去时,掌柜就说他退房了,我想.....人应该就在附近。”


    “本来嘛,我打算找到子缨后,就内定他赢,我怎么可能和冷家.....”


    裴连漪早已听不进半点话,他用手攥紧栏杆,双眸微微失神。


    他今天穿着商会准备的丹色彩绸衣袍,衣袖、领口和腰部有金银色的圆片点缀,色泽像夜间篝火般明丽,给他清淡的脸增添了异域风情。


    望着他动人的仪态,师承祭忍不住搭上他的肩膀,劝慰道:“连漪,你莫急,吉人自有天相,子缨一定没事的。”


    裴连漪想儿子想的心烦,没感觉到他的靠近。


    而楼下的霍景昭,却把两人站在望台,挨到一块儿的画面看的一清二楚。


    胸中气血瞬间逆流,他暗暗捂住了心口,隔着衣衫反复摩挲鬼头面具,嘴角噙笑。


    这时裴连漪转头对师承祭说了什么,然后就听商会以“突发意外,改日再赛”结束了比赛。


    赛事告吹,李骑几人都灰头土脸的,但老爷没开口,谁也不敢责怪下水救人的霍景昭,只好默默回了府。


    霍景昭走在后面,等人群散去,他才终于忍不住,趴到池塘边呕了一口血。


    “少宗主.....!”知道男人体内攒着滔天怒火,桑刹出现的很快。


    霍景昭吐出血沫,他盯着水里化开的血,声线像是刚从血狱爬上来般森冷:


    “把今天踢孩子落水的那个人,找出来。”


    “明白。”就算他不说,桑刹也会快马加鞭的找。


    这可是少宗主的逆鳞呢,冷欢这次算是玩脱了,他在内心嘀咕。


    “少宗主,您伤的不轻,先消消气服药吧.....”


    “老爷回来了!”


    桑刹药还没掏出来,便因为下人的喊声躲进了院子的山石里。


    裴连漪一走进庭院,就看见霍景昭在池塘边呕。


    傍晚霞色深重,池塘的水和晚霞连成一片,很难发现血迹,因此他只当做男人是在海上晒太久,中暑了。


    “景昭,怎么吐的这么厉害?来.....”


    “不要叫人。”来人两个字还没出口,裴连漪就被霍景昭抓住手腕。


    “你,做什么。”裴连漪身子一抖,一股奇异的热流从男人的掌心传来,叫他猛然想起了鬼面男的碰触。


    不要叫.....


    “我想和裴爷独处。”霍景昭扯出惨淡的笑容,哑声说:“抱歉,我没能夺冠,子缨应该会更瞧不起我吧?”


    “他回来后,我可能就要离开这里。”


    看他为了儿子痛苦成这样,裴连漪后退半步,轻声说:“只要你还肯和他在一起,愿意要他,我会好好劝子缨。”


    霍景昭低着头,发白的脸闪过一缕戏谑,嗓音却很平静:


    “裴爷最宝贝的东西,我当然想要。”


    “你是说子缨?”裴连漪的眼神挣扎了一下,又点点头:“你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


    说着他从男人的掌心里抽出手:“先去洗洗,今晚来厅堂和我一起吃饭。”


    听到此处,藏在山石里的桑刹摇了摇头。


    合着少宗主参加龙舟赛走火入魔差点丢了命,换来的就是一句“今晚上桌吃饭”?


    不得不说,这裴府真是傲慢到了骨子里,裴连漪更是界限分明,高傲的很。


    要不是为了宗主的计划,少宗主哪受过这种闲气?估计这会儿都要气炸了。


    让桑刹意想不到的是,一听裴连漪要和自己吃饭,霍景昭居然把头往对方身上拱了拱,说:


    “裴爷真好,你是除爹和娘以外,对我最好的人。”


    桑刹:“......”


    男人的头发湿漉漉,给裴连漪的衣裳顶湿了一片。


    看着他的黑脑袋,裴连漪的小腹又酸又疼。


    忍耐了一下,他颤栗地按住霍景昭的肩膀,催道:“快去,待会儿我叫人把解暑的薄荷油送你房里。”


    “好啊,裴爷要等我啊.....!”霍景昭立即起身,离开了庭院。


    桑刹就这么目瞪狗呆地看他活蹦乱跳地走了。


    薄荷油?那玩意能治走火入魔?


    他捏住药瓶在暗处扶额,忽然有一种想撂挑子不干了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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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池塘旁边的裴连漪摸过身上的水渍,眼角泛着红晕。


    “真的好有活力呢.....”


    到了夜里,婢女们端着银盘鱼贯而入,厅堂的桌子很快摆满了各种精细的佳肴。


    一眼看去,竟然比官宦设宴还要奢华。


    “曹管家,府里每顿都这么吃吗?”霍景昭站在桌边,好奇的问。


    曹贤吊起眼,还是一副傲气的样子:“家主说,不知道霍公子爱吃什么,就让后厨都做了。”


    霍景昭怔了一下,俊逸的脸上有小幅度的笑。


    “这没什么,府里有规矩,赘婿不能到厅堂吃饭,不过霍公子还没正式进门,这次算是老爷格外开恩吧!”曹贤又拉长语调,似乎在提醒着男人什么。


    “在下谢裴爷开恩。”闻声霍景昭默默地退到了柱子旁边。


    “嗯——”不错,小子挺有眼色!曹贤得意地抬了抬下巴。


    “怎么不坐?中暑好些了没?”看见霍景昭杵着不动,带领几名随从走入厅堂的裴连漪询问道。


    “家主.....”


    曹贤刚要说话,霍景昭就站出来一步抢先道:“曹管家不叫我坐。”


    我哪有!!!曹贤咆哮。


    正要坐的裴连漪看了曹贤一眼,突然叫他去后厨拿酒过来。


    “家主要喝酒?”曹贤惊讶的不行。


    裴连漪示意霍景昭坐下,美目浅浅闪烁:“今天景昭比赛辛苦,我陪他喝两杯。”


    “谢裴爷。”霍景昭一屁股坐到凳子上,咧嘴笑出了白洁的牙齿。


    胡乱告状的死小子!瞧着他背后快冒出尾巴的样子,曹贤磨了磨牙。


    他是府里的大总管,从来都不用做下人的活儿,裴连漪这时候让他去拿酒,摆明就是要支开他。


    最近老爷有点奇怪,好像特别享受和这个穷倒插门的在一起。


    瞅着霍景昭已经干上饭,一副风卷残云的吃相,曹贤内心不忿,却还是依照裴连漪的话端上了美酒。


    天黑了下来,府里却一片通明,裴连漪拿起酒壶,先给自己倒了杯酒,然后仰头一饮而尽。


    看到他玉色喉颈颤动,细腻的皮肉飞快地泛起靡艳红色,霍景昭双目发紧。


    “裴爷,还是我来吧。”他放下筷子,想从裴连漪手里拿过酒壶,却被对方避开了。


    “你刚中暑,不能多喝。”俨然是训诫小辈的口气。


    “我知道。”霍景昭慢慢上前,用大手裹住他姣好的手指:“我只是想伺候裴爷。”


    裴连漪的心跳漏了一拍,他低下头,纤长的睫毛抖得不停。


    “小.....小少爷?”


    “小少爷回来了——!”


    惊闻外面下人接连的喊声,两人手里的酒盏陡然倾倒,砸到了地上。


    刚才的气氛荡然无存,裴连漪赶忙坐正了身体,霍景昭也悻悻地退回一边。


    在外面奔波数日,常年娇惯的裴子缨瘦了,还黑了一点,他在众人的簇拥下走进厅堂,对上了父亲充满复杂情绪的美眸。


    见父子俩相对无言,曹贤赶紧打圆场:“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这不正巧赶上吃饭,小少爷快坐.....”


    “谁准他坐的?”裴连漪冷声开口。


    “爹爹.....”裴子缨一整个又饿又累的,俊俏的小脸都皱到了一块儿。


    “跪下。”


    听到父亲的呵斥,裴子缨膝盖一软,跪了下来。


    想到儿子不知受了多少罪,裴连漪心疼难忍,但还是一字一句的问:


    “裴子缨,你在大婚日擅自出走,枉顾裴府的颜面,闹得满城风雨,你可知错?”


    “我没错!我就是出去散散心.....”


    “你还敢说。”裴连漪被气的眼前发黑:“今天霍景昭也在这里,他救过你,我便要给他个交代。”


    听得这话,裴子缨猛的看向霍景昭。


    男人也幽幽地盯着他,像在透过他看其他的什么人。


    裴子缨面上一红,嘴里却嘲道:“他要什么交代?!爹爹准他进裴府的门,对他霍家是光宗耀祖的事!他该给爹和我磕几个才对.....”


    “裴子缨......你,你。”裴连漪在他的顶撞声中站起身,命令道:“来人,既然他执迷不悟,就给我打到他认错为止。”


    “老爷!小少爷身子娇弱,又在外流浪那么久,眼下可经不得打呀!”曹贤连忙跪倒,替裴子缨求情。


    他身后一众侍从婢女也跟着跪了下来。


    在裴府,谁不知道小少爷就跟老爷身上掉的肉一样,真打坏了,受苦的是大家啊。


    裴连漪咬了咬下唇,硬声道:“谁要求情,就跟他一起受罚。”


    他脸上冰冻如霜,手指却深深抠进了肉里,一双秋水眸间满是痛苦和无助。


    子缨,不要怪爹爹,只有这样,景昭才会要你,才会.....更加疼惜你。


    窥视着一旁面目俊朗的男人,裴连漪默然想着,心里却酸苦的发慌。


    眼见劝老爷不成,仆从们只好搬来长凳子和大棒子。


    “爹爹......!啊——爹爹好狠的心,啊啊——!”


    不一会儿,院子里就响起了裴子缨的尖叫。


    听着儿子一声声含泣的叫喊,裴连漪失魂落魄地坐下来,回想着方才和霍景昭的亲密纠缠,他双眸涣散,在嘴里尝到了咸腥味。


    就在裴子缨被打的皮开肉绽时,有人突然擒住了仆从的手。


    “谁,啊!霍,霍公子?”手腕传来剧痛,仆从立马丢下了棍棒。


    裴子缨汗津津地抬头,仰脸看着视线中显得格外高大的男人。


    “你.....呜呜啊啊!”他嘴唇哆嗦,刚想说什么,嘴里就被霍景昭塞进了一只鸡腿。


    “景昭.....”裴连漪讶然地走出来。


    “吃饱了再打行不行?”霍景昭拍拍手,望向他说。


    果然心疼了,裴连漪扶着廊柱,没怎么吃东西的身子绵软无力,几乎站不稳。


    霍景昭疼惜子缨,这是好事,他的目的也达到了,可刚喝的酒却变成了火,烧的他喉咙隐隐作痛、酸胀。


    “家主,霍公子说的没错,您和小少爷都饿着肚子呢.....”


    “不好了!小少爷晕过去了!”


    曹贤趁机劝解,不料婢女惊呼一声,彻底终结了这次家法。


    裴子缨很快被抬进卧房,众人哭天抢地,又是叫大夫,又是煎药换药的,才勉强把人的伤情稳住。


    后面几日,醒来的小少爷都在卧床,老爷也闭门不出,裴府上下都笼罩着沉寂。


    直到师承祭带着礼来探望,裴连漪才换好衣物,出门迎客。


    大家伙都松了一口气,殊不知,这才是真正的山雨欲来风满楼!


    当天一早,霍景昭刚起床,曹贤就领着一帮子人在门外等候。


    “曹管家这是.....?”男人伸懒腰,整理着衣摆问。


    “霍公子,老爷让你去看小少爷。”婢女在曹贤的授意下把伤药膏递给霍景昭,红着脸道。


    霍景昭接过药,挑了挑眉。


    看他若有所思,曹贤撇嘴一笑:“小少爷现在很虚弱,正需要人陪伴,霍公子可要把握住机会......”


    “好了,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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