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过后易沧澜再也没有提过百层的事,而祝淼也顺理成章地在他家住了下来。
囚-禁也好,暂住也好,这和她在自己家时没什么不一样。
只是屋子里多了个人,不再那么空荡而已。
“吃什么?”易沧澜的声音从厨房传来,祝淼翻过一页诗篇,随口回了道菜名。
“还有呢?”他又问。
“还有你自己想。”祝淼回答。
“苗苗,”易沧澜控诉,“每次都这样,做了你又不爱吃,问你吃什么你又不说。”
“我哪次不是吃完的?”
“可你不开心。”
“谁吃饭天天笑?”
“我不管,你就是不开心。”
“那我不开心吧。”
祝淼继续窝在沙发里看易沧澜从她家里带过来的书籍。
这样的对话每天都在上演,祝淼不是很明白为什么易沧澜总是说些没什么营养的话,不过在他家里也没什么事做,祝淼也乐得和他拌嘴。
最后饭菜做的还是祝淼爱吃的,虽然祝淼也不是很清楚自己喜欢吃什么,但每次易沧澜做出来的东西她都能吃完。
至于他说的不开心……没人会一直笑着吃饭,那不是开心,那是缺心眼。
碗、衣服、床单每一样都是易沧澜洗的。
地、沙发、床铺每一处都是易沧澜打扫的。
祝淼永远都只会坐在窗边看着随手拿的书。
“寻燕姐没来找过我?”易沧澜经过她身边时,她头也不抬地问道。
易沧澜俯下身挪开她的腿,用扫把扫过她随手扔的垃圾,任劳任怨地说道:“我跟她说你和我同居了。”
“倒挺会给自己脸上贴金。”祝淼说。
“毕竟苗苗现在确实在和我同居。”
同居吗?
祝淼看着易沧澜收拾出来的客厅,不禁问道:“为什么不用异能?”
“为什么要用异能?”
“很麻烦。”
“不麻烦。”
“我是不会帮你的。”
“我也不需要苗苗帮我。”
祝淼终于心安理得地收回脚,靠在沙发背上继续看她的书。
“月亮转动它的发条梦。
最大的星星用你的眼睛望着我。
因为我爱你,风中的松林
也想用铁丝般的针叶歌唱你的名字*。”
她抬起头,窗外正值夜晚,月光在室内灯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单调。
“苗苗。”
她转过头去,易沧澜的吻正好落在她的唇角。
他的吻很轻柔,在这数不清的日夜里,他从来都不带有任何欲.望吻她。
祝淼看着他的眼睛没有说话。
易沧澜总是这样,吻完她后便又去做起了家务。
他好像永远都有做不完的家务,吻她都好似抽空安抚她一般。
“易沧澜,”祝淼随手将诗集丢在一边,“做不做?”
易沧澜总会听她的,她说可以他才会更进一步。
当然,更进一步后祝淼的命令便形同虚设,这是属于两人之间不可言喻的默契。
在这里的几天祝淼并不想关心时间。
仿佛这一座远离喧嚣的小岛是世界末日最后的安全屋,她只想在没人知道的地方尽情放纵。
她已经好久没那么随心所欲过了。
事后易沧澜总会抱着她想尽办法地拖延时间。
祝淼靠在他的臂弯处沉默地观赏那张第一眼看到就被会震惊的脸。
当时雨下得很大,她根本没想过往后会和易沧澜产生这么多交集。
更没有想到她也会成为被塞壬的歌声与美貌蛊-惑的水手。
“易沧澜。”她轻轻叫道。
“嗯?”易沧澜回应。
“你好漂亮。”
“苗苗也是。”
祝淼笑了笑,撑起身去洗澡。
易沧澜顺着她和她一道挤进浴室。
熟悉的味道在浴室里弥漫,水声中盖过的是一句“苗苗我喜欢你”。
床单换了新的,祝淼躺在绵柔的被子里毫无睡意。
“俞新来找过我吗?”她问易沧澜。
易沧澜和她并排躺着闻言摇了摇头:“没。”
“是没见到,还是没有?”
“有什么区别吗?”
“有。”
他想了想,说:“没见到。”
“看来是没有。”祝淼转过身将被子盖过了头顶,闷闷的声音中难以听出情绪。
易沧澜将她头上的被子拉下来掩在颈间,贴上她的后背说:“她很忙。”
“我知道。”
“我不喜欢她。”
“我也知道。”
“我也不喜欢乔景。”
“不喜欢怎么还记住了他的名字?”
“就是不喜欢。”
“我知道。”
“我也不喜欢徐湘。”
“那你喜欢谁?”
“我喜欢苗苗。”
祝淼看着黑暗中的某处没有说话。
她将手放在易沧澜的手背上,感受属于易沧澜的温度流到她的指尖。
易沧澜反手抓住她的手指,接着说:“我也不喜欢陆知节,不喜欢方忍,不喜欢希尔,不喜欢……”
“别报菜名了。”
易沧澜哼了声,停下了无聊的报菜名环节。
“你讨厌寻燕姐吗?”
祝淼忽然问道。
易沧澜抓着她的手松了松。
祝淼动动胳膊,易沧澜便翻过身平躺在床上。
祝淼也跟着一起转身,望向漆黑的天花板。
“你是什么时候认识她的?”祝淼问。
“在她通过第90层的时候。”
“她很厉害吗?”
“很厉害,在苗苗之前,没人比她更厉害。”
“嗯,”祝淼笑了笑,“她很厉害,也是我见过最厉害的人。”
“苗苗很喜欢她。”
“嗯,我很喜欢她。”
祝淼顿了顿,也不知道是夜晚特有的感性还是回忆中有关叶寻燕的记忆永远都很温暖,她的心里好像有一股暖流,穿过胸口暖和了四肢。
“她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她轻声说道。
易沧澜侧过头望向祝淼的眼睛。
卧室里很黑,他却能看见祝淼眼中闪过的光。
“花清漓呢?”他问。
祝淼嗤笑了声,没什么嘲讽也没什么不削,她只是笑笑,然后说:“姑且算一个。”
“那苗苗有两个亲人。”
“嗯,两个。”
屋子里安静了一会儿,但易沧澜知道祝淼并没有睡着。
他放在被子下的手勾起祝淼的手指,轻轻说道:“当时她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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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你差不多年纪。”
祝淼转过头,正巧和易沧澜对上视线。
“我问她为什么要开这家酒吧,她说她要在这里一直住下去。”
“我知道。”祝淼说。
因为叶寻燕在现实生活中已经没有牵挂了。
亲情、友情、爱情,她一个也没有了。
“她会一直住下去。”易沧澜说。
“花清漓也会一直住下去。”他又说。
“西迪、段书芸她们也会一直住下去。”祝淼在他说这些话之前先他一步说了出来。
“苗苗知道。”易沧澜道。
“我知道,这些我都知道。”
“嗯,知道。”
“易沧澜,”祝淼说,“俞新没办法一直住下去,徐湘、乔景,他们都没办法一直住下去。”
“人是要往前看的。”她说。
“不是所有人都要往前看的。”易沧澜也说。
“是,不是所有人都要往前看的,”祝淼呢喃,“可总有人是要往前看的。”
“苗苗,时间会告诉你答案。”
“时间不会告诉我答案,只有我才能告诉自己答案。“
易沧澜勾住祝淼的手指并不满足,他动动手将剩下的几根手指挤进祝淼的指缝。
祝淼没有回应他,却也没有甩开他。
“再等等吧。”易沧澜说。
祝淼闭上眼,轻轻地说了一句:“我睡了。”
手中落了空,祝淼卷过被子又重新背对他。
被子被祝淼带走了一截,留给易沧澜的只有冷冰冰的没被捂热的一边。
“苗苗,”易沧澜环住祝淼的腰身,在她耳侧落下一吻,“晚安。”
夜很长,长得好像看不见日出的希望。
祝淼在黑暗中缓缓地睁开双眼,在易沧澜家里住下的这段时间她的失眠缓解了许多。
她并不喜欢和人同床共枕,但她意识到身边躺着的是易沧澜时又好像忘记了自己的习惯。
易沧澜身上永远都是熟悉的味道,好像一百年都不会变。
只要他还活着,属于他的气息就能一直环绕在她的周围。
祝淼在他的环抱中小心翼翼地转过身,用鼻子贴着鼻子的距离注视易沧澜合上的眼睛。
他睡得很安静,呼吸落在祝淼的颈间带起一阵小小的痒意。
她缩了缩脖子,将腰下易沧澜的手臂抽了出来。
“晚安。”她闭上眼,静静地度过这个夜。
蓝色的宝石安安静静地躺在床头柜上。
易沧澜手指穿过红绳将宝石紧紧地攥在手中。
他慢慢地起身,将地上的衣服一件一件地捡起来。
凌乱的床铺被他收拾得很干净,新的衣服也被他放在了祝淼那一边的床头。
阳光透过窗户打在床上,将他睡的那一头晒得暖洋洋的。
楼下的锅里还在煲着粥,他不能在上面停留太久,太久祝淼就会把他揣下床让他去找点吃的。
他将祝淼看的那本书放回了书架,又将祝淼的每一件衣服都叠得整整齐齐的。
属于祝淼的小角落今天被他抢占,他抱着腿靠在沙发背上,这才发现窗户外的海面上正闪过粼粼波光。
今天是一个艳阳天。
无风、温暖、平静。
平静得就好像祝淼在说完“晚安”后的那一句:“易沧澜,我要去过百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