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时节,冬季的冷因子依然盘踞,清晨的阳光躲在厚厚的云层中,艰难唤醒大雾笼罩的海滨城市。
清晨七点,工作日的横滨上班族脚步匆匆,电车站台一如既往挤满人。
人们习以为常,淡定等着下一辆电车到站,然后用最舒服的姿势靠在门口,等着电车推手员将他们推进车箱。
还有一撮人睡眼惺忪,不知是通宵喝酒没睡,还是睡神转世睁不开眼。
反正大家看起来都不大清醒。
满载乘客的电车驶出站台,“呜——”喇叭鸣声悠长,经过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冷风将和服外套吹得猎猎作响,结束出差回来,福泽谕吉感觉横滨好像哪里有些不一样了。
他微簇着眉,缓步走在大街上。
除了上班社畜,大风天谁都不愿意出门,商店生意惨淡,店主人在店铺外挂出硕大的横幅,上面写着“限定商品可享三折”几个大字。
三折而已,福泽谕吉扫了一眼。
没什么可买的,他抱手走过。
横幅戳在玻璃门前一大袋小鱼干里,上面标注“三折”。
福泽谕吉淡定地,淡定地走回去。
好马就应该吃回头草。
“你好,麻烦给我拿个袋子装小鱼干。”
“好嘞!”
即使是三折的小鱼干也要认真对待。福泽谕吉蹲在大袋子旁,将鱼干一一比对,色香味俱全的优秀鱼干才放进小袋子。
“嗨!欢迎下次光临——!”
福泽谕吉心满意足,把小鱼干塞进口袋。
寒风吹乱了他的银发。
十字路口人行道还是红灯,人们三五成群等过马路。
绿灯亮,众人脚步匆忙,福泽谕吉施施然在后面跟上。
淡绿色的和服外套混入各色人群中,模糊了视线,再眨眼,那抹绿意不见了踪影。
跟在身后的几个黑衣人立刻跑了出来,十字路口人影匆匆,但就是没有福泽谕吉的身影。
“不见了?”
“怎么可能!”
“去哪了,快把附近找一遍!”
黑衣人头领立刻命令分头行动,他们急匆匆跑过巷子,却没看见巷子靠着一个人。
福泽谕吉站在转角背光处,双手环胸靠在墙边,巷口的光距离他的脚尖只相差几公分。
刚刚在商店门口也是这些人,他蹲在那挑了多久小鱼干,这些人就陪着蹲了多久。
福泽谕吉叹了口气。
看来,他不在横滨的这段时间确实发生了什么。
他们看上去似乎不是港口黑手党的人,不知道是什么来头,跟着他又想干什么。
横滨竟然出现其他黑势力,如果森鸥外不打算管的话,那他就要带领社员进行清除了。
那群黑衣人早就跑远,福泽谕吉观察片刻,准备离开,却看见脚边一滩水迹反着刺眼的太阳光,一闪而过。
地上有一滴血。
不只是一滴。
血迹断断续续,一直延伸,从巷子口一路拐进巷子深处。
福泽谕吉循着血迹走进巷子。
巷子深处的地面突兀滩着大片血泊,福泽谕吉蹲下查看。
只有血,没有人,地面也没有拖动伤者的痕迹。
福泽谕吉沉思。
如果血迹都来自同一个人,以这个出血量早死了……
“簌——!”
爆鸣声转瞬即逝,子弹撕裂空气,裹挟风声破膛而出,瞬间将银发男人后背前胸打了个对穿!
子弹洞穿人体,正好凿进水泥地那滩血泊中,激起一朵小小的血花。
巨大的冲击力推着福泽谕吉踉跄两步,歪斜靠在墙边。
鲜血争先恐后从伤口涌出,仿佛一团火燃烧神经。
……难道,刚刚那些人……
鲜血快速卷走神智,疲惫感顿时卷走仅剩的意识,福泽谕吉眼皮越来越重,脚下无力,身躯重重倒在地上。
楼顶伏击的枪口立刻收回。
最精确的半自动步枪枪口速度秒速800米,用在无名之处的伏击行动上简直是大材小用。
命中目标,任务完成。
黑衣人头领去而复返,站在巷口看完全程,然后立刻打了个电话。
“确认福泽谕吉已被击杀。”
横滨的另一边,工作日的匆忙气息远在市中心,传不到复古红砖楼坐落的元町转角。
红砖楼外墙砖布满时间留下的痕迹,大门藏在楼栋背光处,入口钉着公司专用的邮件投递箱,砖楼内好几家公司已经搬走,投递箱也只剩三个还在营业。
红木门框是爷爷的年纪,每次开门都有咿呀的声音,彩窗玻璃暗沉发黄,已经失去最初明亮的色彩。
旧式指针电梯充满年代的复古感,抵达楼层会响起怀旧的铃声。
设计师一定熬过几年苦修,见缝插针,堆砌一切他用得上的装饰,岁月也掩盖不住内饰的优雅和精致。
由于没钱维护,走廊没装亮堂的照明,只有一盏白炽灯,半死不活吊在天花板上。
工作日上班时间,红砖楼内却静悄悄的,昏暗的楼道有股子恐怖片的味道。
四楼尽头,木门上的“武装侦探社”金属牌简单朴素,里面似乎没有人。
侦探社深处的医务室,与谢野晶子抱手靠在椅子上。
白虎强悍的恢复能力早就修复好中岛敦的身体,子弹洞穿的几个弹孔现在连个痕都没留下。
心跳监测仪正常运转,白发少年脸色红润,呼吸规律,胸腔正常起伏,就跟寻常人呼呼大睡那样没什么不同。
与谢野晶子疲惫地拧了拧眉心,看着病床上的中岛敦发愁。
她的异能力“请君勿死”只能修复外伤,精神问题她不专业,完全无从下手。
有人敲了敲门。
国木田独步轻声走进来:“与谢野医生,早上好,换我来吧。”
“啊,好……”与谢野晶子按了按酸痛的脖颈,“我先回去睡一觉,有事你直接给我打电话。”
“好的。”国木田独步说,“阿敦怎么样?”
“还不是老样子,比猪还能睡。”与谢野晶子倚着桌子托腮,“灌营养液就能活,关键就是不醒。”
“昨晚我用羽毛笔挠他半天脚心,一点反应都没有。”
与谢野晶子摊手,十分没办法地耸耸肩。
挠、挠脚心……国木田独步冷静扶了把眼镜。
与谢野晶子:“干什么,这是刺激疗法。”
国木田独步:“……好的。”他也不敢干什么。
与谢野晶子:“喂,你跟太宰不是去找那家伙了吗?还没找到?”
啧,说起这个国木田独步就头疼。
之前太宰治自告奋勇说他有明确目标,所以国木田独步才跟他一起去东京,结果转了一圈,刚有点眉目,那家伙就撇下他不知道跑哪去了。
回来之后又神神秘秘地说有眉目了,结果到现在都没个所以然,过去多长时间了!
与谢野晶子:“就是还没找到。”
“我还想找太宰那家伙呢。”国木田独步太阳穴抽搐,青筋直跳,“一不留神就跑了,电话也不接,行踪不明不知道在干什么。”
与谢野晶子说:“你没跟社长报告?”
国木田独步沉吟:“我有找过,可社长不是出差了吗,信息也没看。”
“是啊。”与谢野晶子说,“社长这次出差好久。”
门磕磕敲响,宫泽贤治带着泉镜花,一大一小两个脑袋探头偷看。
宫泽贤治瓮声瓮气:“今天怎么样?”
与谢野晶子摇头。
泉镜花的大眼睛定定看着中岛敦,手指抠抠门框翘起的小木片。
她轻声道:“我做了咖喱饭,可以给他吃一点吗?”
与谢野晶子掐住中岛敦两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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腮帮子,中岛敦毫无知觉,被迫张开嘴巴。
与谢野晶子:“你想这样给他塞进去吗?”
中岛敦:“-O-zzzZZZ”
泉镜花:“……”
泉镜花还真低头看了看自己端来的那盘咖喱饭。
与谢野晶子摸摸她头上的呆毛,“不行啦。”
少女沮丧垂头。
其实宫泽贤治好饿的,咖喱饭好香的,他眼巴巴地流口水:“那我可以吃吗?”
泉镜花默默将咖喱饭递给他,宫泽贤治强忍口水,很有良心地陪着她没走。
“没事,有我在,这小子死不了。”与谢野晶子说。
泉镜花握住挂在胸前的手机,面无表情:“找到那个人请务必立刻告诉我。”
这口气听上去就像是随时准备去砍人。
国木田独步:“……镜花,让夜叉白雪先把刀收起来,随便砍人是不对的。”他脑壳疼,“太宰到底跑哪去了!该不会又去鬼混了吧,要是让我找到……”
“太宰先生吗?”宫泽贤治欢欢喜喜,“太宰先生回来啦!”
国木田独步立刻咬牙切齿掏枪:“他!在!哪!里!!”
泉镜花眼睛一亮,夜叉白雪蠢蠢欲动。
宫泽贤治:“他往会议室去啦!”
——国木田独步狠狠开门。
宫泽贤治:“而且是跟乱步先生一起!”
——国木田独步悻悻关门。
哦,跟乱步先生一起啊,那算了,不能打扰乱步先生思考。
泉镜花:“……”
泉镜花又焉了。
与谢野晶子撑着额头,抑扬顿挫地嚯了一声,“随便砍人是不对的哦,国木田老师?”
“哼。”国木田独步冷静扶了把眼镜,“太宰他是人吗?”
众社员以为太宰治找江户川乱步有事要讨论,然而会议室静悄悄的,只有咔嚓咔嚓的声音。
江户川乱步抱着一包足足有半个自己那么高的薯片,一抓一大把,吃得像只囤食的小松鼠。
卷毛男人隔着桌子坐在他对面,反趴在椅背上,一根一根抽积木自娱自乐。
“咔嚓咔嚓咔嚓咔嚓……”薯片碎碎掉在咖啡色的斗篷上,江户川乱步埋头苦吃,不在意地随手拍掉。
积木没剩几根,太宰治抽出一条,“哗啦——”,这下搞得剩下的全倒了,散得满桌都是。
“唉~还是不行嘛?”
太宰治不玩了,干脆没骨头似地趴在桌子上,积木被他搞得乱七八糟。
江户川乱步舔掉手上碎屑,终于吃完这包薯片——然后再开一包。
太宰治的声音顿时生无可恋:“乱步先生,不玩行不行。”
江户川乱步眯眼笑:“会被社长骂哦。”
太宰治摊手:“所以才找你嘛,就是个小忙而已啦。”
江户川乱步瞥了一眼乱糟糟的桌面,勉强在零食堆下看到早间新闻的标题:“乐园岛……不明袭击!”
“之前社长不是都很关注的么。”太宰治笑眯眯,“要是能解决社长应该会很欣慰,说不定会……”
——会夸奖他!
江户川乱步瞬间两眼放光,立刻坐直,摩拳擦掌:“没错,是得想个办法。”
“——你已经有想法了吗?”
高耸的黑色大楼顶层,黑发男人背手站在巨幅落地玻璃窗前,欣赏窗外初醒的横滨港。
“这次是谁,太宰君吗。”森鸥外幽幽叹了一句,“你真是给我出了个大难题,中也君。”
橘发青年眼睑下敛,手持黑帽放在胸前,恭敬地垂下他骄傲的头颅。
“谨遵您的吩咐,BOSS。”
“嗯~是这样吗?”森鸥外笑眯眯,“一会儿我要跟爱丽丝酱买新的小裙子,中也君也一块去买几条吧。”
中原中也:“……”
他嘴角抽搐:“不了,属下这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