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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第 36 章

作者:七口七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当然,导致江迟迟一直没有下定决心的最关键原因,她一直没说。


    时相儒欠她一句解释。


    “泰阳哥,我问你一个问题。”


    何泰阳:“迟迟姐你说,我保证知无不言。”


    “时相儒有没有跟你说过,他当初为什么要和我分手?”


    “这个...”


    何泰阳卡壳了。


    以时相儒那个死傲娇怪的性格,基本是不太可能和何泰阳推心置腹地谈论自己失败的恋爱。


    但他还真的知道一些内情。


    “其实吧,有一次,儒哥喝多了,跟我说过一点点。”


    “他说...他在心里感受不到迟迟姐你对他的爱。”


    其实何泰阳还说轻了,当时的场景可比他现在描绘的激烈的多。


    那是时相儒第一次卖出《暮光曙天》的版权,稿费到手的那天晚上,时相儒拉上何泰阳,在酒吧喝酒。


    何泰阳老婆管得严,不敢在酒吧乱喝,只点了一杯啤酒意思意思。那晚,他看着时相儒灌下整瓶威士忌,随后倒在卡座里,抱着枕头,痛哭流涕。


    男人喝多了就容易讲心里话,何泰阳第一次见到时相儒醉得如此彻底,平日里冷酷傲娇的外表荡然无存,哭得像个无家可归的孩子。


    酒吧喧闹,何泰阳只听见他说了几句——


    “江迟迟,你好狠的心!”


    “你宁愿跟主管约会,都不要我的礼物。”


    “我要给你买包、买钻戒、买大西瓜!”


    买大西瓜是什么鬼,偷听的何泰阳翻了个白眼。


    “你为什么不愿意花我的钱?!你是不是嫌我没钱!”


    “你肯定是的,你嫌弃我穷,所以才会跟那个狗屁主管在一起。”


    “你根本就不爱我...”


    时相儒喝多了,抱着卡座里的枕头一震猛锤,不知他是把枕头当成了江迟迟在发泄,还是把枕头当成了自己。


    虽然事后的时相儒坚决否认这段经历,并明确地告诉何泰阳,他和江迟迟分手只是因为“性格不合”。


    究竟是什么性格不合呢?


    何泰阳琢磨了许久,发现他们一个是傲娇的炸毛孔雀,一个是直球的迟钝树懒。


    江迟迟理解不了时相儒嘴硬背后深藏的恐惧,时相儒get不到江迟迟脑回路之下显露的温柔。


    两人明明都长了嘴,一个不会“好好”说话,另一个也“不会”好好说话。


    他们分手简直就是必然的。


    江迟迟举着手机,沉默无语。


    “额,当然了,我还是力挺迟迟姐你的,时相儒他就是太嘴硬了,什么都不肯说清楚,你们之间才会有误会。”


    何泰阳损了自己老板一通,心里畅快无比。


    “既然泰阳哥你说,他和我分手是因为嘴硬,不肯和我把话说清楚。”江迟迟语气出乎意料的冷静,“那现在的他,和三年前的他,有什么区别吗?”


    江迟迟还记得,昨天,时相儒刚回岛上,她问他为什么回来。


    他回答说,回来帮她拍视频。


    真的是这样吗?时相儒明明是看到了兰姐的澄清视频,知道当年宋坤和她之间只是他单方面的臆想。


    但他就是嘴硬地不肯解释,即便给她送了礼物,也不能代替言语上的道歉。


    他还是这么嘴硬,和三年前没有任何改变。


    “如果他也没变,我也没变,那这次的复合有什么意义?”


    只不过是悲剧重演。


    “这...”


    何泰阳被她说服了。


    说到底,这是江迟迟和时相儒的家事,他作为外人,本不应该掺和太多。


    如果时相儒真的再不做出改变,那江迟迟选择将误会和盘托出,也是情理之中。


    至于这么做会带来的后果,只能由时相儒自己承担,他何泰阳跟着时相儒,自认倒霉。


    “迟迟姐,你就按照自己心意来吧...对了,儒哥刚刚说,他在招待所的厨房搞了点吃的,让迟迟姐睡醒了去房间里找他。儒哥还在发愁要怎么跟你说呢,毕竟...”


    毕竟时相儒的电话还在她的黑名单里躺着。


    挂断电话,江迟迟点开微信的“好友申请”。


    时相儒的头像多年未换过,依旧是一枚贝壳。


    是江迟迟送他的第一份礼物。


    贝壳被电子存档,多年依旧保持着流光溢彩的珠色。


    但送贝壳的人,早已被时间的洪流冲刷的面目全非。


    江迟迟点开好友申请,手指划过下方的“通过验证”,点向“加入黑名单”。


    “只是重蹈覆辙而已,没必要了。”江迟迟告诉自己。


    “对方已被你加入黑名单,将无法对你发起对话/申请。”


    江迟迟把手机放进口袋,出门觅食。


    既然时相儒能在食堂找到吃的,说明这个招待所为了应对台风,额外存储了食物,她准备去前台问问。


    江迟迟打开房门,脚步一顿,愣在原地。


    昏暗的廊灯下蜷缩着一个身影。


    时相儒像只看门犬,蹲坐在她的房门前,脊背靠在发黄的壁纸上,脖子折成一个直角,头一点一点的,像是困极了,即便是这么不舒服的姿势,也能进入梦乡。


    他怎么在这儿...


    似乎听见了江迟迟开门的动静,时相儒从梦里惊醒,眼底红血丝未褪,下意识地问道,“唔...迟迟你醒了?”


    江迟迟见他摇摇晃晃地立起身子,衣摆褶皱得像刚从洗衣机里掏出来。不过是一夜未刮胡子,他下巴上的胡茬便隐隐泛青,显得整个人更为狼狈。


    “你在这儿做什么?”


    江迟迟温软的声音回荡在走廊里,被风暴挤压成断断续续的字节。


    时相儒从怀里掏出一个温热的物件,塞进江迟迟手中。


    “我在等你吃饭。”


    江迟迟低头,望见手里被锡纸包裹住的两根金灿灿的玉米棒子,语气迟疑,“你在...等我?”


    “嗯,我之前去厨房热了一些吃的。”时相儒把头发向后抹,露出硬朗的额头,“但不知道你什么时候醒,又不想打扰你睡觉,所以只好在你门口等。”


    “其实,我可以自己去厨房的...”


    “现在厨房已经没吃的了。”时相儒指着头顶的应急灯,“迟迟你没发现吗?招待所停水停电了。”


    江迟迟后退一步,按下房间主灯的开关。


    果然和他说得一样,灯泡毫无反应。


    看来是台风刮坏了供电系统。


    “招待所本来还剩了一点食物,可惜没水没电,现在也没法儿加热。他们正在往这儿调发电机,但依照现在外面台风的情况,等他调过来还要一会儿。”


    时相儒指着两根玉米,“那是我之前在厨房拿的,就是怕你醒来会饿...应该没冷吧?我揣在怀里暖了很久的。”


    热意从锡纸涌上她的指尖,像暴雨天里突然亮起的一盏小夜灯,摇摇晃晃地烘干了所有潮湿的委屈。


    江迟迟喉间忽然泛起酸涩的暖意,指节无意识地蜷缩进掌心,却触到残留的体温。


    这个男人,会在台风天守在她门外,只为能让她吃上一顿温暖的晚餐。


    “看,我还拿了这个!”


    时相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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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变魔术似的,从身后摸出两根莹白色的蜡烛,递到她手里。


    “我记得你最害怕这种暴雨天,今天停电了,你用蜡烛将就一下吧。”


    江迟迟左手拿着蜡烛,右手握着玉米。


    蜡烛驱散她眼前的黑暗,玉米抚慰她空荡的肚腩。


    这个男人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贴心了?


    几分钟前被她亲手拉黑的微信还躺在手机里,可此刻,隔着锡纸传来的温度却像春汛,把冻结在对话框里的委屈都泡得绵软。


    台风卷着碎玻璃撞在窗框上,发出阵阵不甘的冤鸣,恨不能替时相儒将那愧疚之意宣之于口。


    应急灯的昏暗白光下,时相儒身体站得笔直,黑色的冲锋衣染上发黄的污渍,这是从前洁癖的他绝不能忍受的事情。


    但现在的时相儒,愿意陪她守灯塔、为她忍耐小旅店的枯燥。


    或许,他真的有所改变。


    即便那张嘴只攻不防,他的身体却始终记录着爱她的模样。


    “时相儒。”


    江迟迟抬眸,望进男人的眼里,“你吃过了吗?”


    时相儒嘴角微微上扬,很快被他压了下去,“咳,没呢,想等你一起。”


    江迟迟侧过身子,“进来一起吃吧。”


    终于能进去她的房间了!


    时相儒握拳捂嘴,不想让江迟迟发现自己内心的窃喜,“嗯,好。”


    他脚步还未动,听见身后传来浑厚的男声。


    “迟迟啊,睡醒了吗?”


    是钟楚昭。


    时相儒闭眼,深吸一口气。


    不是吧?现在?!


    电光火石之间,时相儒已经重新整理好表情。


    “舅舅,你怎么来了?”


    钟楚昭稳步走到房门口,提起手中的塑料袋,语气慈祥。


    “这不是感觉你快睡醒了,怕你饿着,给你带了点吃的。”


    钟楚昭把塑料袋交到江迟迟手中,“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这是台风来之前,我让下面的年轻女孩儿去买的,希望能合你的胃口。”


    江迟迟朝袋子里浅看一眼,薯片、巧克力、自热米饭...甚至还有矿泉水,准备的十分充分。


    女孩儿乖巧回答,“谢谢舅舅,我都喜欢吃。”


    “喜欢吃就好,不够就跟舅舅说,办公室里还有呢...”


    钟楚昭和善地拍拍女孩儿的肩,转身,像是刚看见时相儒一般,“哦,你怎么也在迟迟房门口?”


    时相儒假笑,“巧了,我也是来给迟迟送晚餐的。”


    钟楚昭瞧见女孩儿手中被锡纸包着的玉米,“小伙子有心了。”


    然而话锋一转,“晚餐既然都送完了,那还杵在迟迟房门口干什么呢。”


    防他像防贼!


    时相儒:“这不是见钟局您来了,特意跟您打个招呼。”


    钟楚昭不吃他这一套,“招呼打完了,可以回去了。”


    时相儒磨着犬牙:“...好。”


    他看向江迟迟,“迟迟,你早点休息,有事儿叫我。”


    女孩儿点头应下。


    钟楚昭送走时相儒,自己也不便多留,只是叮嘱她几句千万别乱跑,有事儿直接给他打电话。


    江迟迟乖巧答应。


    钟楚昭厚重的背影逐渐消失在走廊,江迟迟却站在门前没动,房门大开着。


    走廊的另一端,809的房门悄悄打开。


    江迟迟像是早有预料,偏头看向探出脑袋的时相儒。


    “舅舅走了,进来吧。”


    时相儒眯着眼,笑得像只偷腥的狐狸,脚底生风地溜进江迟迟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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