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闻宇刚刚坐下，就打了一个喷嚏。
是谁在说他坏话？他转头看了那边嘀嘀咕咕的贺襄和助理。
好像知道是谁了。
小关递过来一杯热咖啡：“别是感冒了。”
“不会。”
“可你最近太忙了，黄总和叶总不在，担子全落在你身上了。”小关有些担心。
策略组的吴总监是被戚闻宇一手提拔上来的，跟着有些抱怨：“上周我还看到老板约会，就你一人干活最多。”
周维之约会这件事，全公司都见怪不怪，他甚至在年会上中途跑路，都公开说自己要去约会。
而且约会对象还一直换。
小关默默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贺襄，心道老大可能也想约会，但好像，约不着。
DW公司出差有标准，小关给戚闻宇买的是头等舱，其他人都是经济舱。
戚闻宇享受头等舱的待遇，其他人都去排队登机后，过了一会儿他才被地勤引着去登机。
很巧的是，他一转头，再次看到了贺襄。
戚闻宇挑眉，再次说出那句因为带红色感叹号、而没有说出的话：“好巧。”
贺襄嘁了一声，没理他。
空乘看了一眼戚闻宇的登机牌：“戚先生，您是A座，请这边坐。”
紧接着戚闻宇就听到空乘又说：“贺先生，您是C座，就是这里。”
贺襄看着戚闻宇旁边的空位直皱眉：“我能换座吗？”
空乘露出八颗牙齿标准微笑：“不好意思，贺先生，今天头等舱全满，没有座位可换呢。”
贺襄咬了咬牙：“经济舱呢？”
“经济舱只剩最后面几排的几个B座，请问您能接受吗？”
不能接受，后排颠簸。
而且贺襄无法接受本就拥挤的座位，两边都有人。
相比较之下，他还是坐戚闻宇旁边吧。
下巴全程抬着，像是戚闻宇欠了他八百万。
贺襄侧着身体盯着过道方向，好像跟戚闻宇稍微离得近一点，他都能怎么着一样。
“要不你坐我这边？”戚闻宇看着浑身长刺一般的贺襄，笑眯眯开口，“靠窗你会舒服一点吧？”
老东西还挺贴心。
“好啊。”贺襄毫不客气。
贺襄坐进去之后，第一时间把头扭到另一边，看着窗外会让他比较舒坦一点。
飞机离开地面、终于平稳之后，贺襄的头还是扭着。
戚闻宇在一旁开口：“你脖子不难受吗？”
贺襄转过头来，一直扭着确实有点不舒服：“关你屁事啊？”
浑身的刺，毫不客气。
戚闻宇满不在乎，随手拿出前面的一本杂志，一边翻开一边说：“关心你。”
“用不着。”贺襄的脸很臭。
“噢。”戚闻宇认真看起来杂志。
？？？
噢是几个意思啊？
汽车杂志，还是最新的。
戚闻宇一下翻到了911那一页，几个新配色，都挺好看。
他悄悄斜着眼瞥了一眼贺襄，还戴着墨镜，看不出来眼神看着哪里。
戚闻宇随手摘下来贺襄的墨镜，放在小桌板上。
“你是不是有病？”猛地被人摘墨镜，贺襄做出了防御动作。
“没病。”戚闻宇依然很淡定，好像刚刚什么都没发生，“室内戴墨镜视力会降低，第一排除了空乘没人看得到你，戴那干嘛？”
贺襄哼了一声。
戚闻宇把手里的杂志往前面举了举，翻了一页，又快速翻回来，安静的空间内，弄出哗啦啦的声音。
贺襄的视线跟着落在杂志上。
绿色GT。
几秒钟之后戚闻宇定下了自己新车的颜色。
杂志很快翻完，戚闻宇合上那一瞬间，贺襄的头突然又转向了窗户。
戚闻宇把杂志递给贺襄：“你想看？”
贺襄说：“不想。”
“噢。”戚闻宇收起了杂志，从脚底的公文包里拿出了电脑。
贺襄靠在座椅上，半眯着眼，看着戚闻宇打开电脑，又打开一份文档。
戚闻宇开始打字。
贺襄蹙着眉，向后看了一圈，头等舱的人不是在看手机，就是在睡觉，没哪个人像戚闻宇一样。
装什么精英，还咔咔打字，不嫌烦。
他又瞥了一眼戚闻宇的电脑屏幕，他自己拍过广告，能看得出来，是一份电子版广告脚本。
左上角是水斯国际和DW的联合logo。
贺襄意识到了什么，坐直身体探过头去：“这是我要拍的广告？”
“啊，是。”戚闻宇的回答很简单，然后“啪”地一声合上了电脑。
贺襄：“……”
戚闻宇收起电脑，忽然转向贺襄，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你想看啊？”
贺襄闷哼了一声：“不想。”
从进圈开始，只接过小零食和不知名小家电代言，拍摄极其不专业。
贺襄第一次接这种国际奢品代言，说不好奇就是在撒谎。
“不想就不给你看了，”戚闻宇又说，“反正到拍的时候你就知道了。”
广告拍摄时间还没定，遥遥无期。
这老东西就他妈故意的。
贺襄咬咬牙：“谁稀罕。”
戚闻宇几不可闻地笑出声，太可爱了。
后半程贺襄几乎一直在睡觉，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他还是个睡神。
空乘走过来想要问戚闻宇是否需要服务，戚闻宇第一时间把手指放在嘴唇：“嘘。”
然后戚闻宇指了指贺襄。
空乘瞬间会意，笑着冲他比了个OK。
戚闻宇看着贺襄，睡着的时候可太乖了。
贺襄睡相很好。他睫毛很长，鼻梁很窄很翘，耳下有一颗很小的痣。
脸上没了婴儿肥，两颊瘦了些，不知道身上是不是还那么瘦。
戚闻宇很想上手捏一捏，看看这些年他有没有长点肉。
但他忍住了，省得被人说流氓。
但他可以做点别的，比如拍照。
戚闻宇偷偷拿出手机，打开自拍模式，咔咔咔一顿拍。
又有了新合照。
然后戚闻宇开始欣赏自己的私藏。
所有飞机上手机没信号的人，都爱整理相册。
戚闻宇也不例外，不过他更多的是欣赏相册里的神仙颜值。
那个单独分类的相册有神奇疗效，平时能让人身心愉悦，失眠时能让人沉心静气。
上海回首都的路程不长，很快就落地。
贺襄在颠簸中睁开双眼，还伸了个懒腰，看来他睡得还不错。
但是他的胳膊停在了半空中，因为他看到了戚闻宇。
“靠。”贺襄骂了一声。
“少说脏话，”戚闻宇看着贺襄，“艺人要谨言慎行。”
“你家在太平洋啊？”一场舒坦睡眠带来的愉悦瞬间消失，贺襄很心累。
“我家在哪儿你不知道？”戚闻宇轻轻开口。
贺襄张了张嘴没说话。
乘客开始下机，戚闻宇和贺襄一前一后，贺襄的助理刘泽从后面追过来：“袁姐发了消息，她落地后一直没走，等我们俩呢。”
“还要回公司？”贺襄有点不爽。
刘泽摇头：“不用，她先送你回家。”
大概只是为了表达对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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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流的尊重，毕竟国际代言都接了。
戚闻宇脚步慢了一些，他要去停车场，已经到了岔路口，他看着贺襄突然开口：“一会儿见。”
贺襄茫然：“见什么？”
戚闻宇摆摆手没说话。
刘泽看着贺襄：“他约你了？”
贺襄摇头：“没有。”
“那他说一会儿见？”刘泽有点不相信。
“我他妈怎么知道他抽什么疯！”贺襄脱口而出。
刘泽第一时间又去捂他的嘴：“不要说脏话！被粉丝发现你又要上热搜了！”
贺襄冲着戚闻宇的方向抬抬下巴：“有那位大佬呢，上热搜怕什么。”
刘泽一时语塞，好像也没毛病，没有戚大佬解决不了的麻烦。
戚闻宇跟DW的同事分别，没回公司，直接回家。
小关挺诧异：“戚总，这还没到下班时间呢。”
以往工作狂可没这么不敬业过，恨不得住公司。
戚闻宇看了一眼小关：“出差辛苦，这次拿下了水斯国际，都是功臣，你们也可以直接回家。”
所有人欢呼一声散开，没人在乎工作狂为什么这么早回家了。
自驾开车回家很快，没到下班高峰期，一路畅通，戚闻宇心情有些飞扬。
到家时对面静悄悄，戚闻宇打算先舒坦地洗个澡。
刚要换衣服，忽然想到主卧热水器不能用。
差点忘了。
戚闻宇转身去了另一个卫生间。
他先舒坦地洗了个澡，然后想了一会儿，狠狠地将热水器的管子扯断了。
客厅的手机铃声响了好几遍，戚闻宇才终于接通。
对面的周维之又开始喊起来：“他们说你直接回家了？”
“对啊，有问题？”戚闻宇开了外放，擦了擦头发。
周维之那边安静了几秒钟：“有情况。”
“我怎么不知道，有什么情况？”戚闻宇反问。
“工作狂都不好好工作了，还没情况？”周维之又问。
戚闻宇冷笑一声：“听说你前几天又去约会了？就在我加班熬夜的时候。”
周维之立刻闭了嘴。
戚闻宇又开口：“我刚拿下水斯国际的三年公关，和广告传播项目。”
周维之在办公室看着一大摞资料和文件：“我知道，但我实在是顶不住了，这几天就我自己在公司啊。”
戚闻宇拿出睡衣：“不跟你说了，我有情况去了。”
周维之欲哭无泪，低头看着手机，对戚闻宇说：“你能不能……”
“不能。”戚闻宇毫不留情面挂了电话。
戚闻宇换上睡衣，深蓝色的真丝睡衣，扣子系到最上面一颗时，他手停住了。
对着镜子抓了抓自己的发型，又把第二颗扣子解开。
做完这一切，他轻轻打开了自家的门，留了一个缝，以便能第一时间听到外面的动静。
戚闻宇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盯着电视屏幕看了一会儿。
黑色的屏幕里能隐约映出他的影子，但看不清晰。
他站起身又去镜子前看了看。
明明刚分别一个多小时，可这会儿的感觉就是不一样。
电梯厅终于有了动静，戚闻宇猛地起身，大步流星跨到门口。
再次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轻轻开了门。
贺襄从电梯出来，一转头就看到了对门的戚闻宇。
头发很随意放下来，看起来像个大学生，完全没了那股让刘泽双股打颤的大佬味儿。
随意又懒散地靠在门框上，脸上满是笑意跟他打招呼：“好巧啊。”
“……”
巧你妹啊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