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会到这就全部结束了。
不出一刻钟,就有人敲响了柒染雅间的门。
来人身着拍卖会特有的玄色衣袍,手里托着一只小巧精致的木质盒子,恭敬地递给柒染:“先生您好,这是你成功拍下的拍品,请收好。”
柒染颔首接过:“下去吧,我在这里待一会儿再走,你们不介意吧?”
为首的侍从恭敬道:“客人请便,您想待多久都可以,房间的防窥法术也会一直为您提供。”
“只是客人离开之后要万分小心,今日的拍卖会场比以往更加鱼龙混杂。”
这是拍卖会为每个拍到拍品的客人都会说的官方话语,至于客人离开之后会遭遇什么,就不是他们能控制的了。
“嗯,知道了。”柒染面无表情地听完,转身关上了门。
她打开手里的黑檀木盒,那支精致的发簪正静静地躺在里面。
蝴蝶翅膀上的蓝宝石晶莹剔透,像是散落的星光,散发出点点荧光。
近距离看这支发簪,就更加感受到它冰冷与美丽相结合的矛盾,似漂亮又会蛊惑人心的蛇蝎美人。
柒染将簪子握在手里,给它注入了灵力,簪子瞬间变幻了模样,变成了一条冰凉纯白的发带,发带的末端点缀着冰蓝的星星点点,低调又显精致。
这是柒染在上一世的剧情中学到的,这可能也算是着发簪不为人知的一种用途吧——它可以随意变幻成想要的形态,但大多数人却不太清楚中间的门路。
柒染将发带整齐地叠好装进盒子里,便放入了灵戒中。
这奇特的发簪她还不确定要不要给小鲤用,不到万不得已,她并不是很想拿出来。
况且这发带,在上一世,是属于溯离的东西。
柒染快速将自己换了身装扮,将头发披散开,打扮成她平日里的女子模样,谨慎地离开了拍卖场。
出拍卖场时,柒染能明显感受到暗处的几处窥探的视线。
她淡定地离开,并不担心他们能看出什么来。鸣渊已经被她收了起来,她现在看上去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来拍卖场凑凑热闹的弱女子。
柒染一路安全地回到了她歇息的酒楼。
此时已经是日暮十分,黑暗渐渐逼退了橘黄色的天空,透出一片黑沉沉的压抑来。
柒染也没有什么在外面逛的心思,径直上了酒楼。
她在一楼随便应付了下肚子,上楼迅速沐浴,便上榻准备歇息了。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柒染感觉自己格外地疲惫,从拍卖场出来后她就已经开始犯困了。
柒染给自己设下了一层保护结界,就沉沉睡去。
……
柒染又做梦了。
梦里是黑暗仿佛怎么也化不开的深夜。
她被什么东西带着,急速飞驰着。
身后火光冲天,柒染回头望去,是数不尽的人,身着玄天宗的青色外袍,御剑紧紧地追着他们。
身下是柔软温暖的触感,柒染发现自己坐在一只巨大的狐狸身上,双手紧紧地抱着它。
手下的触感柔顺舒服,当然,如果忽略掉那上面斑斑点点的血迹。
追兵越来越近,好几次柒染都要被紧随其后的凌厉杀招碰到,都被身下狐狸那硕大的尾巴灵巧地挡去,却更加令那伤痕累累的尾巴雪上加霜,不少尾巴伤口深可见骨。
柒染能隐隐感觉到,这是曾经的溯离与她自己。
即使她看不到“自己”的模样,但经过之前两次模糊的梦境,她已经能隐隐猜出来一些。她能看到的剧情,可能只是上一世的冰山一角。
她与溯离,可能更早之前,就已经有了很深的羁绊。
果然,下一刻,她就听见“自己”对着身下的狐狸说道:“阿离,你放我下来吧!你一个人可以逃走的!”
“我有阴阳之眼,他们不会对我怎么样的。你放我下去,你自己逃走吧!”她虽然害怕,但还是颤颤巍巍地想要从急速飞奔的狐狸身上爬下去。
“我走了之后呢?让我再次和你分离数十年吗?亦或是阴阳两隔?”身下的狐狸传出溯离低哑的嗓音。
在柒染看不到的地方,金色的狐狸眼悲痛又偏执:“我绝不会再放开你第二次!”
一条带着轻伤的狐狸尾巴缠上了柒染的腰,将她牢牢固定在了溯离的背上,不容她有半分逃脱。
柒染能感受到身下溯离急剧流逝的生命力,她只能一点一点地给他施加治疗术,企图给他减轻一点痛苦。
溯离身上的伤口依然在不断渗出血迹,最终汇聚成血流,在身后滴了一路,蜿蜒出一道触目惊心的血路。
夜晚刺骨猛烈的风,刮在了柒染的脸上,她却无暇顾及。
隐隐约约猜到接下里可能发生的不好的结局,她心里一片苍凉与悲痛。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来到了一处断崖前。
崖下漆黑一片,看不清任何东西,是一片仿佛能吞噬一切的黑暗。
溯离脚下急刹,转过身气势汹汹地面对着近在咫尺的敌人。
柒染看到萧风从人群里走出,狞笑着:“跑啊,怎么不继续跑了?小畜生。”
“伤了我们玄天宗这么多人,你以为你今天跑得掉吗?”
他又轻蔑地看了一眼柒染:“区区阴阳之眼,还不值得我们如此大动干戈。不过也是因为你,才将这九尾狐引了出来。你乖乖归顺于我们玄天宗,可以绕恕你逃跑的罪过。”
青色的业火笔直地朝着萧风打去,萧风心里一惊,飞速躲开。
那业火还是擦着他的脸颊飞过,烫起了一串血泡。
他抬头,就看到溯离用仿佛浸了毒的眼神死死盯着他,眼里是一片猩红的杀意。
萧风怒不可遏:“强弩之末还敢在这里放肆,来人,聚阵!”
一道刺眼的光芒在溯离与柒染的脚下亮起,一个巨大的阵法逐渐显现在他们脚下。
同时他们的身边,隐隐多了一道阻碍外界的屏障。
萧风则在他们面前,汇聚起手里的灵力,一道青色的虚影逐渐凝聚,看那阵势,又是柒染所熟悉的无尽天刃!
此时溯离已经开始攻击起四周正在布阵的人。但人数太多,阵法依然在缓慢成型。
柒染又听见“自己”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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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离,这无尽天刃……你能抗下吗?”
身为两个世界的她们,都在此时同时清晰地感觉到,以溯离如今浑身是伤的状态,如果硬抗这招,估计距离死神就临门一脚了。
“别担心,即使是我死,我也要让你活着。”溯离一边应付难缠的玄天宗,一边淡定地回她。
“那……阿离愿不愿意与我一起死去?”上一世的自己又说道。
柒染隐隐约约能察觉到自己想对溯离说什么了,她想起刚刚匆匆一瞥的、仿佛能将人完全吞噬掉的崖边。
“横竖都是死,不如我们一起跳个崖怎么样?”与她现在的想法如出一辙的话语响起,带着淡淡的疯感。
柒染承认,自己一直都有一种不顾一切的疯狂。
绝望时、无处可逃时、被世界逼疯时,她不会怨这世间不公,她只会带着一腔的怒火与决绝,与这世界狠狠地赌一把。
赢了,她生;输了,她就死。没有什么可惋惜的。
谁承想溯离听到后,也只是脚步凝滞了一瞬,随后悄悄地往崖边靠近。趁所有人不注意时,带着柒染朝着悬崖终身一跃。
玄天宗的人们只看到那狐狸不顾一切的背影,他们甚至连追下崖的勇气都没有,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俩消失在他们眼前。
……
柒染紧紧抱着溯离柔软的身体,脑袋贴着溯离暖和的狐狸脸,身体急速往下落。
凌冽的冷风刮的脸生疼,大量的冷风灌入口鼻,很快就生出了血腥味。
在这样的状况下,柒染陷在溯离柔弱的狐狸毛发里,内心却诡异地感到了满满的安全感。
终于他们落到了崖底,“噗通”一声,冰冷刺骨的水流瞬间将他们淹没。
……
画面陡然一转,他们又来到了熟悉的山洞。
柒染麻木又慌乱地看着溯离再次在她面前昏了过去,自己却束手无策。
她抱着溯离小小的狐狸身子,感受着他的身体逐渐失去温度,内心恐慌又无助。
巨大的悲伤淹没了她,难道溯离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吗?
她已经再也聚不起一丝灵力了,她也已经搜过一圈,这山洞里没有一处能离开的地方,到处都是死路。
她也不知道自己和溯离是怎么到这来的,掉进河里后她就失去了意识。
不知道是不是死亡的恐惧影响了柒染,柒染逐渐沉浸到上一世自己的情绪中,仿佛也感受不到外界。
就在她绝望到几乎要想随他一起去的时候,她陡然想起,自己不是这一世的柒染。
这一世的溯离也不会死去,他会一直好好地活到与玄天宗大战之后。
在柒染意识到这个问题之后,心情豁然开朗了起来。
她看到“自己”似乎想到了什么,她将脸颊贴在了溯离柔软的肚皮上,眷恋地蹭了蹭。
随后捧起他小小的狐狸脑袋,在他的毛绒绒的额心,珍重地落下深深的一吻。
随后便将溯离温柔地环抱在怀里,身体发出耀眼的光芒来。
那白光刺眼非常,照亮了整个山洞,也铺满了柒染全部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