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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 鬼影

作者:闻香识客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魏嫣然一把扯过明月的手,想继续说什么,但明月眼疾手快又捂住了人的嘴。


    明月对着魏嫣然哀求地摇了摇头,眼神里满是恳切,随后又缓缓转过头去,对着纪长月轻声道:“殿下,时候不早了,该回宫了。”


    纪长月深吸了一口气,微微闭了闭眼,再睁开时,那眼中的火气已然被压了下去。


    张纪中在一旁早已领会了她的意思,他不慌不忙地从怀中掏出一把小巧的刻刀。走到房中挂着的一副山水图前,轻轻将那画取下,随后用刻刀伸进一道墙壁的缝隙之中,转动了几下。


    只听“嘎吱”一声。


    一块地砖猛地下降,露出了幽深的地道,那地道之中黑黢黢的,不知通向何处。


    魏嫣然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她脑海中浮现出静王妃府中的密道,这般相似,只是巧合?


    明月见魏嫣然终于安静了,缓缓松开了手。


    “世子妃,你多保重,二殿下就在府中,你若是你想看他,回府便好。”


    纪长月没有说话,像是默许了明月的行径。她率先迈步,缓缓地走到了地道里,张纪中紧随其后,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


    魏嫣然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纪长月不知道静王妃是天机阁的人。


    静王妃家里也有一个相似的密道。


    那...


    她来不及多想,猛地上前,一把夺过了张纪中手中的刻刀。


    趁着人还没反应过来,狠狠在张纪中的手背上来了一刻刀。伤口瞬间出现,鲜血如珠玉般滴落,而随着血液一起掉落的,还有几只黑色的小虫


    她转头看向纪长月,急切道:“纪长月,他是天机阁的人。”


    魏嫣然的意思是叫纪长月小心,纪长月和天机阁现在不对付,和天机阁的成员一前一后进这密道,必定凶险万分。


    但昏暗的地道里,借助幽暗的光,她看到了纪长月古井无波的脸。


    忽得,她意识到什么,看向张纪中。


    张纪中吃痛地捂住自己的手,脸上的表情有些无奈,“世子妃,长公主知道微臣是天机阁的成员。”


    魏嫣然双手紧紧攥着那把刻刀,刀刃上还滴着几滴殷红的血迹,落在地上,溅起微微的声响。


    她心中满是懊悔与尴尬,忙道歉道:“抱歉,抱歉,实在不好意思,张大人。我以为你……”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也是,既然其他的天机阁成员会因为不想再留在天机阁,选择来帮她,那自然也会有其他成员再另寻出路。


    而纪长月身为不日便登上帝位的长公主,投靠她确实是有理有据。


    纪长月没理会上面的闹剧,转头便顺着密道走了。


    魏嫣然见状赶紧跳下去追,她一把抓住纪长月的胳膊,道:“这太危险了,我保护你吧。”


    她一向是能屈能伸的人,所以现在扯着纪长月的衣袖,一副二人关系很好的模样。


    她要跟着纪长月,明月说她们要回宫,她绝不能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张纪中和明月也随后下了密道,那密道的门“吱呀”一声缓缓合上,将外面的喧嚣与嘈杂都隔绝在外。只留下这幽暗的灯光,映照着众人脸上的神情。


    灯光之下,纪长月的表情显得愈发冷,她回头看了魏嫣然一眼,那眼神中带着几分嘲讽与不屑。


    但她看出了方才魏嫣然的所作所为是以为她有危险,要救她,便并未推开她的手。


    她对这个人很生气,但太多的时候,有太多的事,只有魏嫣然能做到。


    她离不开这个人,至少现在绝不能失去这个助力。


    “行啊,你就在我身后,若是有人来杀我,你就替我赴死吧。”


    魏嫣然笑着点点头,完全没有想反抗的意思。


    只不过跟着纪长月在密道之中,她觉得自己要迷路了,这密道之中错综复杂。


    好几个岔路口,她都怕纪长月选错了路。


    最终她们来到了一个死路,纪长月摸了摸墙壁上的砖,按了下去,墙壁下移,露出了一个向上的台阶。


    魏嫣然爬了出去,来到了太极宫。


    她心里一阵欣喜,但并未在脸上表露出来。


    太极宫里还是和往常一样。


    纪长月在书案上批阅奏折,不时会见王公大臣。


    至于张纪中,他急匆匆地从太极宫后门跑走了,至今都没回来。


    魏嫣然坐在地上,无聊地用手撑着脑袋。快到冬天了,盛京属于北方,天气渐渐冷了起来。


    但太极宫有地龙,很暖和。


    到了夜晚,繁星点点,太极宫点了无数火烛,映照的殿里还是犹如白天。


    纪长月起身了,她好像有事,吩咐喜公公看管她,便出门了,跟着的还有明月。


    坐了这么久,总算是把大忙人给等走了。


    但可惜还是有人看着她。


    喜公公笑着上前,招呼人拖来了一个椅子。


    魏嫣然却没有坐上去,反而是直接跳上了纪长月批阅奏折的龙椅。


    这椅子装饰华丽,看着威武,但坐起来并不舒服。


    不过她好不容易穿越一次,还是想试试坐龙椅是什么滋味,朝堂上的龙椅她是坐不了了,但是这个龙椅她还是有机会的。


    可这个举动吓坏了喜公公。


    龙椅不同于别的东西,这是皇权的象征,臣子坐上去便视同谋反。


    喜公公甩着拂尘就跑了过来,“哎呦!世子妃快下来,这地方你不能坐,这要是让别人知道了,可怎么办啊!”


    魏嫣然却无所谓地摆摆手,“没关系的,反正也没人会说出去,让我过把瘾吧。”


    喜公公却像是天塌下来一样,“世子妃要是有其他地方需要过瘾,老奴都可以带您去,只是这龙椅,您是万万坐不得的啊!”


    说话间,有几个人端着盆子和绢布来了。


    魏嫣然识得她们,上次她想去见老皇帝,这些宫女和太监便借口说要为老皇帝擦洗身体,不方便有女眷在场,把她赶了出来。


    她立刻跳下了椅子,直冲那些宫女和太监而去,在她们即将入门时,将水盆撞翻了。


    “世子妃恕罪!”


    随着恕罪的话喊出口,宫女们呼啦啦跪倒了一片。


    魏嫣然赶紧去扶人,“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把你们撞倒了,只能麻烦你们重新再回去弄一盆水了。”


    宫女和太监们互相看看对方,十分感激地离开了,完全没发现魏嫣然是故意的。


    喜公公却像是发觉了什么,来到了魏嫣然面前,“世子妃,是有什么事情要做吗?老奴可以帮你。”


    “没事,没事”


    魏嫣然笑笑,当做没事人一样,她走到了纪长月处理政务的书案前,拿手翻着奏折。想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有用东西,但是纪长月没让她失望,一点有用的东西都没有。


    她算着时间,看向了门口,宫女们端着东西来了。


    喜公公看着魏嫣然的样子就明白她要做什么。


    但魏嫣然没有去继续去打翻水盆,而是抢过了水盆。


    “抱歉,我帮你们。”


    宫女和太监们惊恐道:“不!怎么敢劳驾。”


    但是魏嫣然转头抢过水盆就跑去了殿里。


    来到老皇帝床前,她占着水盆,宫女和太监们也没有办法干活,只能道:“世子妃,还请您回避。”


    但魏嫣然已经被赶出去一次了,又怎么能被赶出去第二次。


    她像是没听到一般,冲着众人笑了笑,“要不,大家聊会天?”


    众人懵了,根本就不知道这位惹不起的世子妃在做什么。


    但喜公公却知道。


    龙床上的老皇帝幽幽地睁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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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双眼,他看着床顶,感觉一切都那么陌生。


    旁边的人好像在说话,他想出声,但是喉咙干哑,说不出话。


    他这是怎么了?


    忽得,他想起了这场漫长沉睡前的时候。


    那日,好像也是这么一个晚上。


    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只要一闭眼就能想起仁安殿前他皇兄的模样。


    他心里恨极了,为什么那日偏生心血来潮要去仁安殿,结果看到了已故者的亡魂。


    看到他皇兄背影的那一刻,他吓瘫了,要不是身边的太监扶着,他早就躺在地上了。


    后来,无数的御林军搜索仁安殿,所有人都告诉他。


    “陛下,仁安殿没有别人。”


    最后就连那日随他去的太监也对他说,“陛下恕罪,奴才那日实在是没见有什么人,更别提...”


    景帝。


    是他不许人提的,可他那几日却疯魔一般对着几乎每一个人都要提一句那个禁忌的名字。


    无论是路过的太监宫女,还是陪伴他的宫妃大臣,他总觉得对方是皇兄派来杀他的。


    他的情绪越来越差,连带着身体也病了。好不容睡着,也会惊醒,那日更是直接掐住为他擦汗的宫女,


    “是不是纪元景派你来的,是不是!快说!”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那宫女已经死了。双眼翻白,嘴中吐出舌头,是被他活活掐死的。


    但掐死一个人并没有让他的心情感到放松,他想起那个不可战胜的皇兄就害怕,于是跪在地上痛哭。


    “皇兄,对不起,不该听别人的话,你放过我。”


    那一日,他实在受不了这不死不活的折磨,叫他的贴身侍从去送信。


    但是他没有等来想等的人,等来的是他唯一的女儿,大梁的长公主。


    纪长月把信扔在了他的脸,愤怒地质问他,“你写的是什么?”


    他拿出自己君父的架势,呵斥道:“来人,把长公主给我拉下去禁足。”


    可以往对他唯命是从的宫女和太监们却都低着头不动作,唯有他的女儿嘲讽地看着他。


    一旁的黄铜镜里映照出他苍老虚弱的模样,他这才反应过来,这些他备受折磨的日子都发生了什么。


    他的好女儿已经掌控了他身边的人,甚至太极宫,甚至整个皇宫。


    他的第一反应不是愤怒,而是害怕,他跪了下来,哀求道:“月儿,这个位置本来就是抢来的,不属于我,我必须要还回去。”


    “你一个疯子!你当过了皇帝,我还没当过呢。”纪长月面对跪在地上,哭的涕泗横流的父亲只有厌恶,她抬脚,一脚就把人给踹翻在地。


    “你宁愿把皇位传给你侄子,都不愿意给我是吗?”


    他惊恐地在地上爬着,抱住了纪长月的腿,“不是!月儿!不是这样!我要把这皇位还回去。我必须要还回去!”


    可是纪长月没有听他颠三倒四的话,只是给他灌下去了什么东西,随后他便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那个梦很漫长,时而美好,时而可怕。


    他恍惚间回到自己还闲散王爷的时候,每日看着他的皇兄和皇嫂恩爱。虽然他也喜欢皇嫂,但是他的皇兄那么优秀,他心里知道自己这辈子连不配与皇兄相提并论。


    那样的日子以前只觉得难过又别扭,但现在回忆起来简直奢侈。


    他偶尔也会也会梦到逼宫后被他囚禁的皇嫂,大着肚子的女人坐在摇椅上,摸着小腹,笑着对他喃喃道:“二弟,你要当叔叔了。”


    但他梦到的最多的噩梦,还是在仁安殿那日看到的背影。


    在梦中,那个背影会回过头,露出一副被火烧过的凄惨的面孔,随后追着他大喊,“为什么要逼宫!为什么要逼死我?”


    他只能尖叫着逃跑,“对不起,皇兄,对不起,我再也不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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